第60章 婚禮婚禮(完結下)
第60章
周泉有次問過庄彥瑜。
「庄哥,你和老闆吵過架嗎?」
庄彥瑜說:「沒有。」
他覺得自己和溫沉習吵不起來。
因為他的男朋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很遷就他,包容他,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
庄彥瑜仔細回憶了一下,他似乎都沒見到阿習對自己凶過。
在一起這麼久,他更沒有用嚴厲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
庄彥瑜得出這個結論后,自信滿滿地回答周泉。
周泉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庄彥瑜,一口一句:「庄哥你和老闆真的好甜!磕死我了!」
庄彥瑜覺得周泉的嘴巴也很甜,說得他很開心。
開心的情況下,他給周泉安排的課程增加了兩個小時。
周泉『啊』的慘叫:「庄哥,您不是說我哄得您很開心嗎?怎麼課程還要增加兩個小時!」
庄彥瑜:「嗯,就是太開心了,希望你多學一點。」
周泉:「什麼啊?」
庄彥瑜:「你努力學習之後,變得不那麼呆了。」
說話都變得好聽了。
周泉眼淚汪汪:「……」
嘴裡說著好辛苦,但一有時間還是勤勤懇懇地完成庄彥瑜布置的作業。
以至於在不知不覺中,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技術也越來越厲害了。
直到他後面被公司派去獨立完成了幾個項目,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他現在也已經成為一個可以獨自帶團隊進行項目的工程師了。
甚至於在幾年後,他不但拿到了一次人才激勵獎,還成為一名赫赫有名的智能建築工程師,參與某個城市的地標建築時,他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擁有這樣的成就。
他自己不相信,別人也不相信。
只有庄彥瑜日復一日地布置作業,決定像爸爸一樣,教他一切他想學的。
就像當年老莊教他那樣。
布置完學習任務和作業的庄彥瑜下班了。
第二天是周末,他和溫沉習一起去了附近一個度假村。
海邊風有點大,吹得頭髮全亂了。
兩人結伴走在泳池邊上,準備去海邊散散步。
溫沉習一直在逗他開心,說話永遠都這麼溫柔。
「我們去那邊……」溫沉習正準備牽起他的手,卻見庄彥瑜臉色一變,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瑜瑜!」
「小心!」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伴隨『砰』的一聲響,十幾米開外,兩人同時摔在了地上,在他們腳邊,還有一個從高空墜落直接摔碎的花盆,泥土落了一地。
中年男人被嚇得臉色蒼白,如果不是這個男生推開他,花盆很有可能直接砸在他腦袋上。
但也是因為這個男生推了他一把,對方的手被花盆蹭到了,直接蹭脫了一塊皮,血絲冒了出來。
中年男人連忙爬起來去查看庄彥瑜的情況:「謝謝小兄弟!謝謝小哥!你沒事吧?!你手流血了!」
庄彥瑜站起身來,說:「沒事。」
溫沉習大步走上前,見到他手上的血,臉色沉得可怕。
庄彥瑜見他神色不太好,安慰他說:「阿習,我沒事,就是擦破了點皮。」
中年男人腿都軟了,可還是勸說庄彥瑜去醫院看看,又在一邊破口大罵:「誰這麼缺德!我要去查監控!這
么大一個花盆砸下來……要不是有小哥你,我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中年男人被刺激到了,一邊感激庄彥瑜,一邊又盯著樓上想找人。
還不忘給度假村負責人打電話,希望他們馬上趕到來處理這事。
「你們快去醫院看看,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小哥你們住在哪裡?等處理完了,我馬上過來找你們。」
不僅要給他們反饋一下經過,還要再度登門致謝。
去醫院的路上,溫沉習一路上都沒說話,臉色依舊沉得可怕。
直到醫生拍好片子,告訴他確實沒事,只是蹭脫了皮,溫沉習的神色才稍稍緩和,可還是很難看。
回到家后,溫沉習才問:「你看到有花盆掉下來?」
庄彥瑜點點頭:「對。」
溫沉習聲音發沉:「你看到后,可以叫他躲開。」
庄彥瑜:「來不及的,下降速度太快。而且我不確定那人的反應會不會比較慢,如果比較慢的話,他就會被砸死的。」
溫沉習:「那你有沒有過,萬一你在救他的時候,花盆砸到的不是你的手,而是直接砸到你身上呢?」
庄彥瑜自信說:「不會的,我計算過。根據我的速度,以及當時的下降速度,還有風速……」
庄彥瑜一通計算,然後跟他說:「我算準了花盆只會砸到我的手。」
雖然下降的速度很快,可是他心算的速度更快。
何況當時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只想著救人。
聽見庄彥瑜的話,溫沉習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還算到了花盆會弄到你的手?那你還跑過去!」
庄彥瑜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凶,下意識地說:「可是如果我不過去的話,他就死了。」
溫沉習氣道:「那你有沒想過,萬一你算錯了呢?要是出現了偏差,花盆砸的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腦袋呢?!」
庄彥瑜斬釘截鐵:「不可能,我的計算不會出錯。」
「任何事情都會有意外,這麼短的時間內,你還計算這個,你怎麼能肯定你算的就是絕對的?你有沒想過如果你算錯了,如果砸到的不是你的手……」
「不會的,我的計算結果不會有錯誤,你看這次就是我的計算結果。」
「我說的是萬一!」
「沒有這個萬一,我對我的計算結果有信心。」
溫沉習是真的被氣道了。
對自己的計算結果有信心,那以後遇到這種事情,是不是還要再衝上去?
天知道當他看見碎在地上的泥土和血跡時,他心臟都快停止了!
這麼短的時間,甚至連兩秒都沒有。
他跟自己說他計算到了!
溫沉習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跟他說:「小瑜,這種事情真的太危險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人生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你想想,如果那個花盆偏離了那麼一點的話,你有多危險你知道嗎?我不是不希望你救人,我是希望你在救人時候,要先考慮好自己安全。」
庄彥瑜皺眉:「可是我說了,我算好了的,花盆不會有偏差的,如果我算出來花盆降落的軌跡會落在我頭上,我會調整我的站姿和方位……」
溫沉習打斷他:「兩秒。就那麼兩秒,等你調整好方位,花盆就砸你頭上去了!」
「兩秒我也能算出來的。」
「我說的是如果,是萬一。」
庄
彥瑜第一次覺得阿習有點說不通:「我知道你說的是萬一,但是我的計算很準確,不存在這個萬一。」
談話就此陷入了死循環。
溫沉習擔心那個意外,庄彥瑜覺得自己身上不存在這種計算錯誤的意外。
昨天還信誓旦旦和周泉說沒吵過架的人,第一次吵架。
庄彥瑜覺得自己救了人,阿習不僅沒誇他,還一直在跟自己計較這個,讓他覺得有些鬱悶和一丟丟委屈。
感覺對方說不通,索性也不說了。
結果早上一起床,他發現溫沉習不在家了,不知去了哪裡。
那一丟丟的委屈立刻變大。
阿習在跟自己冷戰。
意識到了這一點,庄彥瑜更難過了,二話不說給老莊打了電話說要回去,然後拿上書包就回老家。
他不知道,他剛走沒多久,溫沉習就拎著一個醫藥箱回來。
他們住的是新房子,剛搬來不久,並沒有準備到醫藥箱,所以溫沉習特地去了一趟24小時藥店。
誰曾想一回到家老婆沒了。
提前得知庄彥瑜要回來的消息,老莊就沒急著去田裡,而是在家裡等著他。
見庄彥瑜不開心,老莊就問他怎麼回事。
但庄彥瑜第一次委屈到不太想說話。
老莊尋思著,可能兩人吵架了,只好轉移庄彥瑜的注意力,叫庄彥瑜去幫忙撿雞蛋。
「我們家現在好多雞下蛋,小十一應該能撿到7個蛋呢。」
庄彥瑜去了,卻只撿到了5個。
老莊有些意外地說:「看來有兩隻雞昨天沒吃好,沒有營養……嗯,也有可能蛋下完了。」
庄彥瑜還是沒說話。
老莊只好說:「吃完午飯我就要去試驗田。1點出發,5點回來,看看昨天種的苗苗的情況,小十一要和我一起去嗎?」
庄彥瑜說:「我就在家裡,我想發獃。」
老莊心疼地摸摸他的頭:「有不開心地就告訴爸爸啊。」
只是庄彥瑜還是什麼都不說。
老莊捨不得逼他,就沒再問了。
結果午飯吃完,老莊正想出發去田裡,之前老莊接好的水管突然破裂了。
父子倆只能先修水管,等水管修完已經兩點多,快三點了。
老莊乾脆不去田裡了,就在家陪小十一。
庄彥瑜:「你不去了嗎?」
老莊說:「不去了,就在家裡陪小十一。」
庄彥瑜很失落:「你的計劃好像被我打亂了。」
老莊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啊,都是正常的。做人就是這樣,生活中處處都是意外,處處都有可能發生轉折和轉變。有些你以為是機械重複,但其實小細節中還是會充滿各種各樣的意外和驚喜。這其中有讓人難過的,有讓人傷心的,還有讓人驚喜的。小十一,我們現在是人了,不是機器,人,是最無法用簡單的數據去精確計算的。我們做的事情,更無法能夠精準計算。」
庄彥瑜愣愣地聽著:「爸爸也覺得生活中到處都是意外嗎?」
「這是當然。」老莊給他舉了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像我每天都能撿7個蛋,結果今天只剩下了5個,像我每天1點去田裡5點回來,但因為水管破裂而不得不改變時間。我計劃得再好,總會有一點或大或小的意外耽擱,這些不可預估。」
庄彥瑜沉默了下來。
生活中的小事尚且如此多的意外,他憑什麼認為自己的計算真的能夠萬無一失呢?
就
像溫沉習所說,萬一呢?
萬一他就是沒算好,東西砸到了他頭上,把他砸死了呢?
萬一他因為跑得太快,拐了一腳,讓東西砸到自己頭上呢?
萬一風速突然變強,調整了掉落的花盆的速度,還是砸到那人頭上呢?
阿習會擔心是多麼正常的事情,自己為什麼要和他生氣,為什麼要氣阿習不了解自己。不相信自己。
因為就連爸爸這樣的老系統,都沒有辦法真正做到完全的計算正確,他哪來的自信。
庄彥瑜覺得鼻子酸酸的,他好像又學到了很多做人的知識點。
學到了很多很多。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溫沉習,很想很想。
想和溫沉習道歉,想跟對方說對不起,想……
想他。
單純的,很想他。
庄彥瑜拎上東西就出門:「爸爸我先回去一趟。」
老莊笑笑,用欣慰的目光看著孩子離開的背影。
庄彥瑜迫切地想要回到溫沉習身邊,沒想到才剛走出門,就見到溫沉習站在門口。
他似乎也是剛到,一身疲憊,彷彿一晚沒睡,手上還拿著一個醫藥箱。
他沒說自己無法閉眼,一閉眼就是庄彥瑜被花盆砸得一臉血的模樣。
庄彥瑜朝他撲了過去:「阿習,對不起……」
他才剛開口,就被溫沉習打斷:「對不起瑜瑜,我早上是去給你拿醫藥箱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凶你,不該跟你這麼生氣,瑜瑜還救了一個人呢,這麼高興的事情,我不該這麼……」
庄彥瑜連忙搖頭:「不是的,你說得對,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為它永遠無法預測,無法計算,否則,它就不叫意外了。」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他還是會再努力救人,但會努力多想一想會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
還有,他再也不要吵架了。
回去就要跟阿習說,以後誰都不能吵架,要好好說話!
-
婚禮當天。
庄彥瑜承諾過的宴請智能建築工程的所有人,這次幾乎全員到位。
不過,不僅僅只有他們,溫沉習豪氣地包下A城最豪華的一座酒樓,全公司員工不需要任何彩禮,都可以去吃宴席。
不少人都在感嘆溫沉習真是大手筆,現在的蔚藍科技人可一點都不少。
因為公司在去年年底就搬遷了新大樓。
新大樓共有六十六層,坐落在商圈中心商圈位置,是一座科技感十足的科技大樓。
和以前三十層相比,新大樓無輪是辦公空間和環境,都比以前要好上一倍。
佔地面積更是大上幾倍不止。
和以前差不多的是,三十三層依舊是總裁辦公室,只不過以前的三十三層是舊大樓的頂層,現在則是在中間位置。
因為整棟大樓都是蔚藍科技的,把公司搬遷過來后,還有留出至少的二十多層的空間。溫沉習就將一個子公司也併入進來了。
就這樣公司都還有七八層的空間是空餘的。
總公司和子公司加起來的人是真的非常多,但只需憑著工牌,就可以去吃老闆的結婚酒席,一分錢都不需要花。
消息被人傳到網上,掀起了無數人羨慕嫉妒的眼淚。
蔚藍科技怎麼這麼財大氣粗啊!
甚至還有人在問公司的員工,可不可以直播一下婚禮現場。
【好想知道這些豪門結婚是不是和我們一樣!】
【看過照片的我真的好想感嘆一句,兩個人都好帥啊啊啊!】
【為什麼會有人覺得我們員工可以直播現場。笑哭JPG】
【本員工有話要說,我們只能吃席,婚禮現場那個廳我們都進不去,好多人把守。可憐JPG】
【??圈外人好奇,為啥好多人把守?是保安攔著不讓進嗎?】
【知情人士透露,保安也有,但更多的不可說——噓JPG】
外面的人不知道,本公司的員工還能不知道嗎?
尤其是同為工程部的人,大家心裡雖然沒有明說,都彼此心照不宣。
庄彥瑜去年快到過年才回來,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可根據信息工程安全那邊的人透露,之前他們公司有個大神KKK,開始也經常這樣。
突然神秘出差一星期兩星期的,後面神秘出差幾個月,再後面人就不見了。
據說已經是去上頭單位打工了。
現在庄彥瑜同樣如此,他出差的這三個月,公司這邊,沒有他明確的項目進程。
所以做的不太可能是公司的項目,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人現在是跟著國家爸爸乾的,身上或許還有不少保密工程,安全自然就需要多注意了。
尤其是在結婚這種人流量極大的場合。
他們還聽說了,每一個進入宴席會場的,都需要嚴格的驗明身份,並且只有擁有請帖的人才能進入。
擁有請帖的卻不多。
至於豪門的婚禮現場是不是和普通人一樣,他們也很想知道啊!
如果他們此刻的想法被庄彥瑜知道的話,庄彥瑜一定會認真地告訴他們——
就是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
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正常普通人類的庄彥瑜,退休之後的他,就只有兩個願望。
一個是當人,一個是擁有一個好兄弟。
兄弟已經有了,雖然變成了戀人,可依舊實現了。
那麼剩下的就是好好當一個人類。
因此,在他的要求下,兩人的婚禮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和所有人一樣,交換了結婚戒指,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中,完成了所有禮儀。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期間季致遠沒忍住,竟然紅了眼眶了。
他一副娘家人的樣子,看著庄彥瑜,聲音哽咽:「小瑜,我、我……嗚……」
身旁有人勸他:「季少不用傷心,我們都知道您和庄先生一見如故,是捨不得他結婚,但我覺得你大可放心,溫總定會好好對庄先生的。」
「是啊季總,您就別擔心了,庄少和溫總天生一對百年好合,絕對會幸福的!」
黎熄可不認為季致遠會因為這個哭。
他們對老溫還不熟嗎?還會擔心老溫對小瑜不好?
季致遠哽咽著終於把話說完了:「嗚嗚,你怎麼這麼早、這麼早就答應結婚了,早上我媽還揍了我一頓……」
旁人:「……」
季致遠:「我媽說最不可能結婚的工作機器老溫都結婚了,我老婆在哪都還沒影,嗚嗚嗚,我真的好難啊!」
季致遠伸出一隻手,一邊哭一邊試探性地放到了庄彥瑜面前:「我這麼難,這麼倒霉,小瑜應該、應該願意給我蹭一下好運的吧?」
旁人默默走開了。
真無語。
害他馬屁都拍錯地方了。
庄彥瑜也很無語。
季致遠耍賴:「就
一下,就一下嘛。」
庄彥瑜很嫌棄地抬起手,拍了兩下他的手背:「給你,兩下了。」
季致遠歡天喜地地捂著手背,一副深怕被人蹭走『好運』的模樣,不忘招呼黎熄:「黎熄!今晚我們去夜釣!這次我絕對能釣上大魚!」
黎熄:「……」
這人到底對釣魚是有多大的執念啊!
作為溫沉習最好的兩個兄弟,季致遠其實也想去鬧一下洞房來著。
可一想兄弟難得結婚,還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結婚的。
他今天要是鬧了,回頭輪到他結婚的時候,絕對會遭受到變本加利的推殘。
為了自己著想,只能選擇夜釣。
反正裝備啥的他都有,缺的只有人。
黎熄只能捨命陪他,婚禮一結束后,就被季致遠拉走。
見黎熄一臉不情願,季致遠還說:「今晚咱們兄弟洞房花燭夜,普天同慶,咱們早早去睡,對得起老溫嗎?」
黎熄:「少廢話。」
季致遠:「走走走,沒有釣個十條不回去!」
季致遠扛著大包小包一堆裝備出發了。
黎熄拍了一張他的背影發在了兄弟群里。
【黎熄:這傻子說要釣到十條才回家。】
【溫沉習:可以準備通宵了。】
【黎熄:呦,竟然還有時間回消息,我們家瑜瑜呢?】
【溫沉習:在和老莊說話。】
溫沉習沒有再回復,而是在一邊等著。
不遠處,老莊和庄彥瑜兩人正在說話。
庄彥瑜給老莊在這個酒店開了一個房間,讓老莊今晚住在酒店裡。
老莊卻想著明天早上要去給苗澆水,不是特別想住酒店,心思都飛回老家地里去了。
庄彥瑜拿他沒辦法,只能說:「那我叫阿習讓大劉送你回去。」
老莊樂呵呵地說:「好的好的,等過幾天你和小溫回來,爸爸給你做好吃的。」
庄彥瑜抱了他一下:「爸爸路上小心。」
「嗯嗯。」
老莊轉身往外走,快走出酒店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庄彥瑜,突然間覺得,當年那個小十一,現在好像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的身上充滿著煙火氣,有喜怒哀樂。
恍惚間,他想起來第一次見小十一的時候,小十一問他——03號,成功帶出一個完美宿主是什麼感覺?
老莊停住腳步,問庄彥瑜:「小十一,結婚是什麼感覺?」
庄彥瑜愣了一下,不知道爸爸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下意識地說:「開心。」
老莊笑了笑,跟庄彥瑜擺了擺手:「爸爸先回去了。」
庄彥瑜:「爸爸再見。」
老莊坐上了車,腦海里響起了自己當年的回答:
——小十一,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想快點完成任務。
目送老莊同志坐的車逐漸遠去,一直到看不見后,庄彥瑜才收回眼神。
身後,依舊穿著西裝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慢慢牽起他的手,輕聲說:「大劉會把庄叔安全送到家的。」
庄彥瑜回頭看他,眉頭微皺。
溫沉習立即道歉:「對不起,一時間還沒習慣改口,是咱們爸爸。」
庄彥瑜眉頭這才舒展:「沒關係,習慣是慢慢改的,爸爸不會介意的。」
溫沉習笑著應了一聲:「那我們現在是就住酒店,還是回去?」
庄彥瑜其實也不太喜歡住酒店,他本來是打算陪老莊住的。
老莊要回去,他就沒必要再留下了。
「回去。」
兩人坐上回家的車。
回的是庄彥瑜名下的那套房子,房子也被精心打扮過,到處都充滿喜慶。
一進家門,庄彥瑜鞋子都還沒來得及脫掉,就被溫沉習壓在了門上。
屋內沒有開燈,考慮到出門前沒有關窗帘,所以全屋智能燈光控制提前被溫沉習關閉了。
此刻,落地窗外,耀眼的霓虹燈灑落一大片的光點。
當適應了室內的黑暗之後,這些光點如同星辰閃爍,盡數落在了庄彥瑜的眼眸中。
溫沉習就著這樣的光線,深深地看著他好久好久。
他覺得那就像是黑洞,一切物質都無法逃脫它的捕捉,而自己早就深陷其中。
庄彥瑜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我還沒脫鞋。」
溫沉習說:「我幫你脫。」
庄彥瑜『哦』了一聲。
本以為溫沉習只是蹲下身去幫他脫,上次也是這樣的。
但沒想到溫沉習卻突然將他抱了起來,就像抱小孩那樣,將他整個人往上託了一下,直接往客廳的沙發上走去。
庄彥瑜再度提醒他:「我鞋還沒有脫。」
擁有強迫症的庄彥瑜很糾結。
他很想推開溫沉習,自己下地去脫鞋。
但這會兒都已經進家門了,不在玄關處了。
也就是說,如果他現在跳下來,會直接踩在剛拖好的地板上。
他今天走過很多地方,酒店人來人往的,見過很多很多人,還不知道鞋底有多臟……
「我知道。」
溫沉習應了一聲,直接來到了客廳,把庄彥瑜放在了沙發上。
庄彥瑜鬆了口氣,努力抬著腳,盡量不讓腳落在地面,伸手想去脫鞋。
溫沉習扣住了他的手,膝蓋抵在了他的大腿后側,讓庄彥瑜的腿無法接觸到地面的同時,整個人也被迫往後倒下,陷入柔軟的抱枕里。
不用自己抬著腿,庄彥瑜就放鬆了腿部肌肉,疑惑地看向溫沉習。
「阿習?」
他覺得今晚的阿習似乎有些和以前不一樣。
可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舒服。
溫沉習微微傾了傾身,黑暗中,目光直勾勾地朝他看來。
「小瑜。」溫沉習聲音溫柔中又帶著幾分喑啞:「庄爸爸今晚問我,喜歡吃什麼菜,過幾天有空回去的時候,他給我們煮。」
「哦哦。」庄彥瑜說:「爸爸也問我了。」
溫沉習拇指輕輕研磨他的嘴唇,聲音低低的:「小瑜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嗎?」
庄彥瑜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因為每次和溫沉習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沒見過他有不吃的東西,也沒見過他有特別偏愛的東西。
溫沉習的聲音裡帶上了一些笑意:「我和他說,我喜歡吃魚。」
庄彥瑜『哦』了一聲,帶著了解對象的心思,問:「喜歡吃怎麼煮的?」
溫沉習慢慢地反問他:「瑜瑜想怎麼煮?」
庄彥瑜認真說:「魚有很多種做法,有水煮,有清蒸,有油悶,有煎炸,有湯燉,有……」
溫沉習靜靜地聽著,等他說完了,才低低笑了一聲:「那瑜瑜選一種,最想吃的。」
庄
彥瑜:「我選?」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爸爸問的是他。
溫沉習:「嗯,你選。」
庄彥瑜就隨口幫溫沉習選了一個:「水煮好了。」
溫沉習輕笑:「那我今晚努力。」
庄彥瑜腦袋有些懵:「今晚?」
不是回去之後才會煮嗎?
「水煮魚。」溫沉習又重複了一遍,低低笑著:「瑜瑜喜歡水煮嗎?」
頓了頓,他又小聲在庄彥瑜耳邊問了一句什麼。
庄彥瑜臉『唰』的一下就熱了:「我不會……」
溫沉習趴在他身上悶笑著:「不會什麼?」
庄彥瑜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沒水。」
發現人被自己逗得有點不高興了,溫沉習連忙哄他:「對對對,瑜瑜沒有。」
庄彥瑜倒是挺好哄的,溫沉習一哄,他就原諒了對方的不正經。
自從兩人在一起后,他發現阿習就特別不正經,就像他說的一樣,腦子裡想的全是那檔子事。
溫沉習只覺得庄彥瑜無論做什麼事、亦或者說什麼話,都能牽動他的神經,撩得他心神不穩。
再一想到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溫沉習眼神暗了幾分。
「小瑜。」溫沉習定定地看著他:「親我。」
庄彥瑜一直想著脫鞋,但溫沉習不讓他下地,他就敷衍的親了一下。
溫沉習:「不夠。」
庄彥瑜只好又親了一下。
溫沉習這次不讓他退開了。
在庄彥瑜往後退的時候,按住了他的後腦,深深地吻了下去。
庄彥瑜只覺得親吻細細密密地落下來,將他堵得嚴嚴實實的。
他感覺到阿習的吻有些急切,不如以往那樣溫柔綿密,而是帶著一些急不可待。
庄彥瑜原本還想推一推他的,察覺到他的急切之後,猶豫了一下,便任由對方的索取,自己也隨之攬住溫沉習的腰,似乎無聲地做著安撫。
唇瓣相合之間,庄彥瑜卻沒有閉眼。
他似乎想在這一片黑暗中,努力地看清楚溫沉習的模樣。
溫沉習恰好和他有同樣的心思。
這麼近的距離,將彼此的距離完全放大,近到他們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目光。
庄彥瑜覺得溫沉習可能修鍊了什麼蠱1惑人的功法,而他是中招的那一個。
在這迷迷糊糊中,他理智全無,想不起來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事情,心神全被他對方佔據。
並且理智被本能攻陷的之前,他大腦里就剩下了一個想法……開始在沙發上的話,看來今晚又得好幾次了。
他真的得提醒阿習要好好養生了!
最後鞋子是脫了,但他直到回主卧,都沒有落過地。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