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面No.一
最後一首
《風吹半夏》
「時間對誰也不手軟
像草兒一樣
風吹吹就長大了…」
雖然坐在五層樓高的天台邊,樓下廣場的歌聲卻清晰地飄進譚帥的耳朵,平緩低沉的聲音沒有聽過卻直擊內心,譚帥彷彿看到不遠處的自己在對自己訴說著,「是啊,時間對誰都是一樣的」譚帥想著,不遠處的自己變成了一群人在向他招手,又像是在跟他告別,每個輪廓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看不清,「不知不覺時間都過去了,一切也應該要結束了」譚帥拿起旁邊的啤酒喝下了三年來的第一口,緩緩張開了雙臂閉起了眼睛,發梢感受到了來自初冬的寒風,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隨風而逝…
A面No.01
《青蘋果樂園》
「煩惱憂愁都與我無關
這是我們的舞台
散發魅力趁現在
讓汗水盡情飄散…」
上學路上,路邊兩排成蔭的法國梧桐樹將初夏的陽光藏了起來,小虎隊的歌聲飄揚在城市上空,我坐在爸爸的木蘭摩托車後座,迎著清爽的微風愉快的哼著,雖然8歲的我字還沒有認全,還心心念念著《西遊記》和《小龍人》,但完全不耽誤我陶醉在自以為的音樂「天賦」中。
94年的中州市,雖然是省會城市,但街邊也才興起音像店等專門售賣磁帶、CD的店鋪,一時間成為了彼時潮流青年的又一聚集地。
我家住在中州市一所大學的家屬院,我爸媽都在這所學校工作,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倒也過得平靜安逸、衣食無憂,起碼沒有讓年幼的我吃過一點苦頭。
爺爺家也在這個院里,爺爺是這所學校的退休幹部,正直嚴肅但對我疼愛有加,奶奶沒有上過學,但卻是我心中最慈祥、最通情達理的人。自打我記事起,就常聽奶奶說,我父親在家中排行最小,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和三個哥哥,除了三伯留守農村老家外,姑姑是中學老師,大伯和二伯都是大學老師,我們家族也算是書香門第了。但最讓爺爺苦惱的是在我出生前,伯伯們家裡生的都是女兒,對於出生於舊社會的爺爺來說,雖然是知識分子,但也還是擺脫不了自古以來「重男輕女」的老舊思想。所以在我媽懷孕以後,老兩口就緊張的要命,當我媽住進市婦幼保健院待產時,奶奶還專門找人給我提前算了命,連我的名字也提前請算命先生給算好了,說是會保佑家族以後男丁興旺,雖然我不迷信,但或許是碰巧,後來還真應了算命先生的話。
而我媽呢,卻恰恰與之相反,一心想要生一個女兒,雖然沒有問過,但我覺得或許她不為別的,只為自己身上新時代優秀女性的特質有人能夠繼承發揚。在我出生后的一段時間裡,我媽還一直堅持要把我當女孩兒來養,加上當時院里的鄰里關係非常融洽,特別是家屬院中,大部分鄰居都是在一個單位上班的同事,互相認識彼此熟悉,平時閑暇時間到處串門,導致周圍鄰居無人不知此事,後來還根據我爸「小六」的小名給我起了個鄰居間的專屬「愛稱」——「六妞」,我當然是抗拒的,無奈抗拒無用,這個名字猶如「噩夢」般伴隨著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