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灰氣

楊影猛得從睡夢中驚醒。

「剛才我是怎麼了？」

他緩緩站起身，意識有些恍恍惚惚。

他無意識地走著，腳尖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那相機。

幸虧是落在地毯上，不然就摔壞了。

楊影撿起相機，關掉正在錄製的視頻。

等一下，相機有沒有錄到些什麼？楊影突然升起了這個念頭。

他點開相冊，因為只有兩個視頻，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

相機拍攝的角度十分刀鑽，跌落在地時恰好拍到了楊影的上半身。開始除了突然暈倒之外，他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的東西相相相可快進一番后，在某一刻，楊影身上突然冒出了幾道灰白氣體。這時間正定格在古書預言中末日所開始的那一刻，這讓楊影不由寒毛倒立。

幾道灰氣最初的時候只是四處繚繞飛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粗壯與明艷起來。

視頻中的牆壁好像蕩漾起了一層層漣漪，從之間緩緩飄出了一道虛影。說是虛影，看起來卻處在虛幻與真實之間，頭部是十分凝實，可從身體卻能透過去看見遠處的傢具。

這讓楊影咽了咽口水，大腦宕機了。

虛影最初只是漫無目的地遊盪，可從進入楊影房間的時候子像被召喚了一樣，向楊影倒在地上的軀體衝去。

楊影的心呼呼直跳，迫切想要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虛影急速地向前飄去，在臨近灰白氣體時停住了，然後嘴巴微張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氣體不斷引入虛影的口中。

它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滋補，貪婪地吸著連接著楊影的灰白之氣，身材變得更為高大，軀體也真實了不少。

反之的是，灰氣先變為最初的樣子，然後不斷稀薄，連帶著楊影的臉色變得灰敗，生命力也在流逝。

楊影看著視頻，緊緊握住了雙拳。一種生死間的巨大陰影籠罩在了他的頭上。

視頻中，灰氣後知後覺有了反應。猛得一掙，讓虛影的動作停了下來。

下一秒，那幾道灰氣竟幻化出了一個不可名狀的觸手怪物，至少楊影現在是這麼認為的。因為那怪物的身軀被一層迷霧所籠罩，視野所至之處，只有一雙雙猙獰的觸手。?

並且其上還有著倒刺，一根一根，在月色之下散發出濃重的冰寒氣息帶著銀色而又潤滑的金屬色澤，讓人毫不懷疑，這可以撕碎一切。

那觸手剛出來的時候，猛得抽向虛影。

勢大力沉的一下，似乎抽出了陣陣音爆，空氣以肉眼可見的振蕩向四周擴散，帶著絲絲不可思議揮舞向那道虛影的頭顱。速度極快，在楊影還沒反映過來的瞬間，進行了反擊。

虛影的腦袋直接被抽得爆散！

溢散而出的幾縷氣息也在空氣中逐漸變淡，變細，最終緩緩消失。

緊接著那怪物剩餘的幾隻觸手，自虛影的腳跟纏繞向上慢慢地，漸漸地，直至環繞全身！

之後，觸手猛然間收縮，將依舊不停顫動的虛影勒的欲加萎糜。

就在這時，一根觸手動了。

它的最前端開始變形，擴大，逐漸蔓延至整根，最終形成了胃袋。

至於為什麼是胃袋？因為在它剛剛形成的同時，虛影就被它猛然吞入。

看起來，它的消化過程極快。

虛影在被吞入時，只掙扎了幾息，便沒了動靜。

灰色觸手其後做出了個吞咽的動作，

一下，它便恢復了之前的形態。

雖然對於這種怪物來說，這個概念可能是錯的，但楊影目前只能這麼認為，它正在進食。-

屏幕前的楊影眯起了眼睛。

過去二十年的認識完全錯誤，看來世界已經變了呢！

他的心臟加速了跳動，身軀在微微顫抖。

他笑了，肌肉帶動著嘴角勾起了一個笑。

一種恐懼刺激的感覺貫徹了他的全身。

「我現在前所未有的好啊！」

他笑得瘋狂，笑著瘋顛！

楊影很早之前就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了。

地府鬼魂、輪迴轉生究竟是什麼，當我們死了之後，究竟是有黑白無常來光顧人間，還是雙眼緊閉，永遠的黑暗與寂寞。

一切的一切，讓他感覺到世界的浩瀚與自身所對應的渺小，這個宇宙是否存在真相，無盡星空之上是否存在更高大的維度與生命，這些我們不得而知。

人類的想象，創造與生死不停發展著，一代又一代向下遞進著。也許在幾兆億年後的如今，新時代的人類會慢慢發掘出所有，但都離楊影太遠了。

語言，文字甚至任何人類所擁有的，或許只是人類所獨有的，對於其他任何生命來說，活著與死亡都不存在，它們不需進食，不需運動，又或者此時我們思考問題的邏輯也是我們專有的呢？

所有這些都讓楊影對於世界有一種迷茫感，生活的機械感讓他渾渾噩噩。

直到現在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地活著了。

作為一個真正的人類活著了，這讓他看到自己可能會擁有對抗一切的力量，他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一層一層剝開這未知的一切。

（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