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技術崗位
「好像沒有規定不能看視頻吧？」
走廊里瞬間燃起了一股火藥味，激烈的氣氛瞬間震退周圍的一眾人。
激烈的氣氛，我即使站到兩米外，都能看到火星子亂飛。無論是藍色袖標人，還是玩手機的人，都十足提高的氣勢，試圖通過眼色嚇走對方。
「什麼沒有規定，廠區都不能看視頻。」袖標人語氣很足，說話間一字一頓，隱隱中又提高了幾分氣勢。
「你想怎樣？那我走？」玩手機的人氣勢少了許多，但依舊不服氣的模樣。
「你的工牌呢？」袖標人對著他的工牌拍照：「下午一點去四樓搬入口清理垃圾。」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只有兩條路，一是清理垃圾，二是部門通報扣工資。」袖標人說得理所應當，彷彿事實就是如此。
玩手機的人臉色瞬間暗了下來，右手垂在一邊都有些發抖。至於這樣的情況，袖標人已經迅速離開，彷彿完成了任務。
至於路人，已經漸行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徑直地往前走去。
我也跟在人群後面，悄悄地往實驗室走去。
剛進去的時候，劉學佳已經已經拉長了臉，平淡的眼眸中似乎閃動著無邊的憤怒，猶如火山爆發前的黎明。
「那麼？這是發生了什麼？」我心裡正想去問。
突然，火山爆發了，劉學佳嘶喊了一聲：「誰是蔣超？！」
一時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伸長了腦袋，直愣愣地看著。
「我，我是蔣超。」
我轉頭尋著聲音往後看，正是剛才在走廊里玩手機的人。
蔣超，和我我們一樣，也是新來的人。他身材很瘦，個子中等，皮膚微微發黑，梳著中分頭，說話時有些顫顫巍巍。
顯然剛才劉學佳的突然發飆，已經把蔣超嚇得不輕了。
「你為什麼要在廠區里看視頻？」劉學佳直接質問他。
我心裡一怵，果然是追究剛才的事。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蔣超是不是害怕面前的美人，說話時有些支支吾吾和躲閃。
「什麼不知道，第一天不是說了嗎？不能在廠區看視頻。」
這時我也想起，昨天劉學佳似乎說過。
「好了，我不管你了，你下午一點去搬入口清理垃圾，這事就算完了。」劉學佳似乎很泄氣，憤恨又無奈地說。
「哦。」蔣超平靜地回應。
看到事件的結束，所有人已經放下了好奇心，陸續坐在座位上。
「我最後再說一遍，一定要遵守廠規，不要再犯錯誤了。至少要堅持到這周五。」劉學佳似乎氣不過，又重新說了一遍。
至少要堅持到這周五？這句話似乎很有深意，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這周五還有四天，正是我們培訓結束的時候。
所以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會正式投入生產中。
「你們的工牌到了，我念到名字的人，過來取一下。」劉學佳手邊有一堆白色的工牌：「邱欣……」
很快所有人都拿到了工牌，而我的工牌上，正是我昨天上交的電子版照片，然後被列印上去的。
至於這張白色工牌，不太清楚作用，我還在看的時候，旁邊已經有人說話了。
「那個是電子卡，打卡和吃飯的時候用的。」
我扭頭看去，說話的人是邱欣，現在她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像是有人欠了她兩百塊錢似的。
不過，她還能說話，至少我們的關係還沒有鬧僵。
我摸了摸手裡的工牌，腦瓜子靈機一動，說：「真好看，我覺得你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說完這話時，我能明顯感覺到，邱欣的眼神變了。
變得是那種熠熠生輝、星光點點的感覺。
「你跟我走。」這時忽然有人說話，說話間有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嗯？」被旁邊點名的人，轉過頭直愣愣地看著。
來人是一個身材很結實，身材挺拔，像極了火影里的再不斬，隱約中透露出上位者的氣勢。
「這是製造部的主管，因為生產加緊，所以緊急挑人過去。這次臨時選人，都是選一些熟練的人，去製造部待遇要比其他部門好上許多。」劉學佳在旁邊解釋說。
我逐漸有些明白，這次招人也是非常緊急的，也不至於床鋪也沒有。
可去了製造部，待遇很提高很多，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我於是開始點屏，可是在關鍵時刻，我但是要掉鏈子，即使一個簡單的上屏，也搞錯了順序。
這時我能明顯感覺到，領導在我背後搖了搖頭，-像是掛起了一陣颶風，席捲了我心裡乾涸的沙漠，更加地一無所有。
「你。」
果然如我所料，領導已經跳過我點了邱欣。這時我的心情，反而有種釋懷的感覺，隨著身體的燥熱，迅速擴散至空氣中。
「你。」
「你。」
……
領導又點了兩個人，轉身往外面走去，沒有一點留戀。
被叫的人陸續走出去，我彷彿能感覺到背後邱欣看我的眼神。
這是一種憐憫的感覺，可又不太像。但我能感覺到，背後一陣陣涼風飛過，正是一個又一個人走過，給我產生了無形的壓力。
或許這是我心裡作怪的原因，只是假想邱欣看我的眼神，更是假想著路人看我的眼神。
可是即便如此，我的心依舊如此的難受，如同戰場上戰敗的戰士。
「好了，下面的人繼續培訓。」
劉學佳的話突然點醒了我，抬頭看去，只剩下五六個人，十分地稀少。
「你們也不要氣餒，技術部和行政管理部也要人，你們先接受培訓，後面培訓結束后開始分配。」劉學佳接著說。
這時我彷彿又點燃了一絲希望，如果去技術部的話，我還是有一點希望，以前我做過很多的工作，也接觸很多的機器，那對我來說，更是很好學習的地方。
我慢慢放下手機的屏，認真觀察面前的點燈機。
可是它的模樣，只是一台冰冷的機器，外面有黑漆包裹，裡面有刺眼的光線射出，它更加不會告訴你，它會出什麼問題？它會怎麼去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