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障分析
等雷胖走了以後，房間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數十台點燈機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受傷的孩子，在不受關注的角落裡哭泣。
至於借工具的王雪琪，我大約又等了兩分鐘，就看見她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工具箱很大，幾乎遮住王雪琪的腿。我連忙起身去接工具箱，看見王雪琪筆直的腿，不由得讓人多看了兩眼。
俗話說，美不美看大腿。王雪琪就是那種被衣服遮住，也遮不住美貌的人。
我把工具箱拿過來后，感覺手上很沉，如同提著一塊沉重的石頭。我又把另一隻手抓住把手，奮力提到了點燈機旁邊。
工具箱放好后，我幽深地呼出一口氣，生怕面前的大美人，看到我體力不行的囧樣。
「哇，這樣的事情，還是要你們男生來，我剛才提了許久，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拿過來。」王雪琪情緒很激動地說。
我一臉尷尬，只能憋紅了臉，笑著說：「你這還不算重的，還有更重的。」
王雪琪聽了我的話，似乎不太滿意，只是微笑一下，就扯開了話題說：「你們工作情況怎麼樣？聽說挺累的。」
「我，我還沒進線，今天第一天來這裡。」我經過培訓之後，根本對工作崗位不熟悉，擔心她問我一些裡面的事，只能實話實說地回答。
「才來？你哪年的？」
「零幾年的。」
「還挺小，我來這裡都半年了。」
聽她這麼說，我頓時來了興趣，說：「那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這裡把女人當男人用，反正我的這麼覺得的。」王雪琪一臉感慨地說。
「這麼狠？」我一臉驚訝地說。
「何止啊，我都不想說了，你一個嗎？我家就是附近的，工作到很晚，簡直是三過家門而不入。」
我勉強一笑，說：「工作都這樣，沒有所謂的平均分配，任何崗位所暴露的問題，就是分工不分量。有人忙得要死要活，有人卻無所事事。」
王雪琪好奇地打量我：「你是不是以前工作過，怎麼感覺你知道很多。」
「以前做過實習，都是不入門的工作。」我一邊說話，一邊低頭挑選著工具。
「是嘛？你做過什麼工作呢？」
王雪琪說法很溫柔，有點像我第一次見劉學佳的情景，這讓我微微分神了一下。
「都是以前的事了，不過這裡我感覺還不錯，至少吃的還過得去。」我半抬著眼皮，略微思考地說。
「哼，這食堂里的飯已經不行了，和半年前的相比，已經差多了。」王雪琪微微置氣說。
我驚訝地看了一眼王雪琪，心想任何企業工作，在運營的過程中，都會控制成本，高蛋白牛奶換成合成牛奶，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對於這樣的話題，我並不想繼續說下去，拿著手裡的工具，開始維修點燈機。
還好安裝這些並不是太難，就算王雪琪不幫我，我也可以獨自完成。
不過，王雪琪明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在我工作的時候，不斷找話題說話。
「哎，你是哪裡人？」
「本地的。」
「你頭髮那麼長了，怎麼不去剪呢？」
「留著，好看。」我心裡逐漸對王雪琪有點排斥了，因為她問的問題，實在讓人不願意回答。
王雪琪微微一笑，似乎感覺到我話里的語氣，低頭看著地上的機器。
對此，
我能感覺到我們的談話出現了問題，兩個人彷彿產生了1.1米的距離，而點燈機的聲音，不停地我們之間來回拉扯，像是在捋平我們兩個人的情緒波動。
隨著點燈機的翻蓋裝好，我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許多。
看著嘟嘴的王雪琪，心裡多少有些內疚。
「雪琪，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什麼？」王雪琪似乎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感覺這裡東西挺多，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嘛？」
「這裡就是我們放雜物的地方，平時辦公的地方不在這裡，我們部門還有很多人。」王雪琪似乎心情好了許多。
「是嘛？你們主要是工作是什麼？」
「對應客戶唄，感覺挺煩的……」
忽然，王雪琪像是找到發泄的口子，又情緒抱怨般地說。
我聽得實在有些心煩，趕緊打斷她說：「甲方要求都比較多，這也很正常。不過，我還是挺羨慕你們的，感覺會輕鬆許多。」
「哪有，打工仔有輕鬆的嗎？銅鑼灣的扛把子還要拚命，我們就更別想輕鬆了。」王雪琪聽了我的話，立即反駁說。
我抬頭看看她，心想她說的話，還挺有意思。
「打工人打工魂。」我附和她說。
……
我一邊聊天，一邊維修這點燈機，時間很快就過去。不過這裡的問題不多，很快就全部維修完成，心裡忽然又失落起來。
「這麼快修好了？」王雪琪說。
「嗯，好了。」我點點頭說。
「要不你分析檢查一遍吧，還有一會兒就吃飯了。」
我猶豫了一下，心裡莫名多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我來到了電子廠后，接受了不少的糖衣炮彈，似乎有些把握不住。
房間里燈光閃動，裡面沒有灰塵，低頭間能看到微弱的反光效果，似乎讓我精神狀態更加恍惚了。
不過工作還是要繼續，只是整個心情都放在了王雪琪身上，在不到1米的距離，細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熏香。
我對著點燈機看了幾遍，除了一些線路不懂以外，大多都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在核對點燈機時，我都是尋找不一致，如果哪條線掉了或者斷了，我基本上都能找到差異。
只是在這一會兒的片刻，我和王雪琪並沒有繼續說話，彷彿臨近午飯，正在備續精力，去食堂好好打一場勝仗。
等我把點燈機全部檢查了一遍后，已經完全確認了沒有問題。
恰好還有幾分鐘，就是吃飯的時間。
我把工具放好，又把工具箱放在牆角。
「這個工具還不錯，用起來還比較順手。」
「可以先放在這裡，這個他們用的時候也不多。飯點到了，先去吃飯。」
王雪琪語氣明顯有點著急，說話感覺像是咬著舌頭說的，就像是拉直了舌頭，生硬地頂著上顎，喊著「表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