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中秋月明異國遊子思鄉重(之二)

(8)中秋月明異國遊子思鄉重(之二)

緬式小樓小院里,冷靜和白雪收拾完滿桌的殘羹剩湯,又把月餅端到收乾淨的桌上。

卡索約頭人打了個飽嗝、瞅著大大小小切開來的月餅:「哎喲、肚子都填滿了,還咋個吃嘛?裝不進去了。」

冷溪:「八月十五就是撐傷節,慢慢吃,真正好東西就是要慢慢吃、慢慢品嘗才好。」

李超傑:「伍大哥、這月餅從哪裡弄來的?」

伍福來:「當然是買的了,總不會是搶的嘛?我又不是個土匪會搶?」

李超傑:「當然曉得你伍大哥不會去搶,不過這月餅是在哪裡買的?咋個買的?你給我們說說嘛。」

伍福來:「這些中國月餅當然也是那些跑馬幫做生意的販子從中緬邊境倒進來的。他們跟我們跑的線不同。我們往南跑小金三角、他們往東北邊去跑中緬邊境。」

王二昆:「咋個?中國貨也可以倒得進來啦?」

伍福來:「可以倒得進來了。唉、現在我才知道,我們這些年在這片山林里,消息實在是太不靈通了,太閉塞了。成了井底之蛙、山中孤樹了,哪樣都曉不得!不知道了!」

李超傑:「怎麼講?你跟著馬幫到處跑還會沒消息?哪樣都不知道?我們更曉不得啰。」

伍福來:「不是、是太零碎、太片面了。其實這些年,大陸發生了很大變化,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我們都曉不得。」

李超傑:「咋個說?國內的事情我們都不太清楚?」

伍福來:「嗨、我就說我們真的是太閉塞、就沒得眼睛耳朵鼻子一樣的太片現在國內經濟建設搞得紅紅火火、有聲有色的。」

王二昆:「咋個會紅紅火火、有聲有色?有那麼多的東西來倒買倒賣的呢?」

伍福來:「這個你就不懂了,二弟、那是過去的事,現在大不相同,變化大了。」

王二昆:「咋個大不相同了?我肯定是不懂啦,還請伍大哥你細細講來給我們聽聽。」

伍福來:「現在國內搞改革開放,各方面的建設都很有成效,發生了天翻天覆地的變化,經濟搞活了,生產出來的各種東西太多,太多了。」

李超傑:「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做做生意了?把我們開採出來的礦賣過去,賣到國內去?」

伍福來:「是、我也這麼想的,不必再繞到小金三角去了,直接把礦石、木材、各種土特產生意做到雲南去。這邊路途要近得多,不但節約往返用的許多日子,還省下不少馬幫費。我們所需要的採礦設備、選礦工具和別的物質中國都有,何消跑這麼遠去別處買?在中國買不就得了?據說國內也是在搞市場經濟,各種生意做得很大的多得很,做錫礦生意的人肯定也會有的。」

(9)替代種植

雲南省委大院牆上有「實踐是檢驗一切真理的唯一標準」紅字標語。空中播出「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的歌曲,隱隱可聽到「......光榮屬於八十年代的新一輩。」的歌詞在樹叢中傳播。

滿頭白髮、兩鬢斑駁的史正才和秀華在的樹陰下緩緩同行。

秀華:「改革開放以後我們不再以階級鬥爭為綱,轉為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我國的實力有很大提升。但許多工作又向我們提出新的要求。你們省僑聯的工作也是很繁重的。「

史正才:「是,許多過去省統戰部的工作都轉移到僑聯聯合做,這對我們開展工作是有利的。」

史正才:「是,我現在想的是,想把我們過去的那幾個把兄弟,李超傑、伍福來、王二昆找到,他們過去也在抗日沙場上英勇作戰、浴血殺敵的戰士,他們都是中國人,都是我們的團結、爭取對象。」

秀華:「是啊、我也很想能找到他們。必盡我們曾經是一條戰壕里的抗日戰友。」

史正才:「是,但願能找到他們。」倆人默默走了一段林蔭路。

秀華:「正才、你這次參加省委常委會議有什麼新的工作安排?」

史正才:「工作很多,主要是配合雲南省邊境的禁毒工作。配合聯合國在金三角開展的罌粟替代種植工作。」

秀華:「什麼替代種植?」

史正才:「就是讓緬甸的山民們不再種罌粟,幫助他們改種別的植物來替代,解決他們的生存問題。緬甸的自然環境不錯,有水、有土,日照也充分,可以改種其它的農作物,山民們的生活有了保障,就不必再種罌粟,禁毒的效果才能穩定下來。」

秀華:「也可以說是國際扶貧了?」

史正才:「就是這個意思。消除了貧窮,犯罪的概率也就下降了。我要到德宏州、瑞麗口岸,還有耿馬、滄源、西盟幾個邊境縣工作一段時間,主要是配合國家禁毒委員會,組織國內有資金、有技術的農業、林業等的種植實體,比如種植水稻、甘蔗、咖啡豆、橡膠、花卉等有實力的農業大戶、公司。進入金三角地區幫助當地人進行替代種植,傳授給他們種植技術,國家給予資金、籽種、化肥等方面的扶持資助,讓當地山民熟練掌握種植技術,有超過種植罌粟的收入,穩定住禁種罌粟的效果。就是我的任務。」

秀華:「其實這種替代並不一定只局限於農業。輕手工業、編織業還有礦業都可以考慮的。據說緬甸礦藏也不少呢。」

史正才:「是啊,緬甸是個礦藏非常豐富的的地區,象玉石礦、銅礦、鐵礦、鉛礦、錫礦儲量都很大。要緊的是緬甸並未真正統一,派系林立各不相讓,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不少的麻煩。所以秀華,家裡的事你就多擔著點。」

秀華:「說些哪樣也認不得,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差,現在史鐵道和他妹妹史湘文都上了大學,住在學校里,用不著我操心。我呢,就一邊工作、一邊等離休就是。」

史正才:「你這個休怕是離不成了,配合聯合國對緬甸邊民婦女小額信貨的工作,由你們省婦聯出面效果更好呢。」

秀華:「如果有什麼工作需要,省委會派我們去的。」

(10)歸心似箭

(鏡頭):一輪紅日從東方露出頭來了,燦爛的金光把周邊的山巒都照成亮堂堂的,紅光在五彩的雲層散射,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讓人心曠神怡神情振奮。

(鏡頭)一支馬幫從林子中走出來,走上山間的牛車土道上,沐浴在早晨暖暖的陽光中。兩鬢斑白的伍福來和他的副手,半老倌於立走在馬幫的前頭。倆人望著初升的太陽停住腳步,伍福來摘下他頭上的殘軍戰鬥帽,讓陽光把他的半個光頭照得閃閃發亮,他舉手到額頭搭成涼棚望著五彩斑駁的前方心潮澎湃。馬幫隊伍和挎著自動武器的下屬們從他們身邊走過,倆人彷彿渾然不知,望著太陽照躍下的錦繡般的青山翠嶺他們久久不動,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眼角泌出滴滴激動的淚花。直到馬幫溶進了金黃色的陽光中,走進一輪紅彤彤的太陽中,他們才拔腿追去。

伴隨鏡頭的畫外音:「太陽光下的東方金光燦爛,山河光明艷亮,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唐山、魂牽夢繞的唐山,日夜思念的唐山,就在眼前。故鄉、多少年未能與之親近的故鄉,就在眼前。祖國,總在夜夢中歸去。多少年孤懸海外的老兵心結,多少年遊子對母親的孝念,就要如願。心在狂跳、淚在淌流、腳步已在飛。奔進祖國的懷抱。

(鏡頭)一座有傣式建築風格的大樓出現在眼前,壯嚴氣派、巍峨雄偉。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瑞麗口岸海關大樓。

阿克實小鎮內的道路上氣氛熱烈,李超傑、冷溪帶著女兒華華、兒子李錫心,王二昆、白雪及兒子龍龍及另兩個子女、,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莫連、淡索約、王田、小釘子等人穿戴乾淨的緬甸衣物,帶著樂隊和舞隊排列在路兩傍,迎接伍福來和他的副手於立的馬幫,從中緬邊境的瑞麗口岸做貿易生意返回阿克實小鎮來。

馬幫隊走進小鎮,頓時鞭炮齊嗚,芒鼓、芒鑼敲響,舞隊跳起優美的緬甸舞蹈。小鎮里在鐵皮屋、竹籬笆房裡做生意的人都站在門口瞧熱鬧。

鞭炮的硝煙中、歡迎的人們上前迎住伍福來、於立的馬幫隊伍。李超傑握住牽馬的伍福來的手:「伍大哥,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伍福來:「回來了,回來了,終於回到家了。」

李超傑:「怎麼樣?還好吧?大家還好嗎?」

伍福來:「好,好,大家都好、這趟出去、雖然有驚有險,但總算是平安。」

李超傑:「咋個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回來?半年多時間才回來?」

王二昆:「伍大哥,我們可是等不得了,等急了。走、大家邊走邊談。」他做了個走的手勢。一行人載歌載舞前行。

伍福來:「一言難盡了,這趟出去有驚有險,生意做得還可以賺到些錢。我們沿中緬邊境緬甸一邊的克欽邦、果敢、瓦聯邦等幾個特區走了一趟,仗著我的好人緣和大名氣,也憑著我們的馬幫的武裝實力,總算闖險過關、全身而歸了。但這回最大的收穫是,才曉得這些年我們一直在阿克實小鎮這個小山窩窩裡干錫礦,只是掙到了些錢,實在是太閉塞了,消息實在是太不靈通了。特別是中國國內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其實國內變化很大、改革開放的政策真是要得,中國變得比過去更富、更強了。」

王二昆:「聽說國內不是一直崇尚『三轉一響』,什麼手錶、縫紉機、自行車是『三轉』,收音機是『一響』。怎麼,都有了?」

伍福來:「『三轉一響』早過時了。人家都不要了。現在崇尚的東西多了、什麼別墅、汽車的……但我最欽佩的還是共產黨那種調動起全中國人民改變自己貧窮面貌的本事,國內流行著一支歌曲我沒完全記得,唱的是:『我們對著太陽說貧窮一定改變,我們對著大地說,想往不會改變』,一系列富民政策硬生生把全中國人民改變自已命運的積極性都調動起來了,十多億人一起齊奔小康的力量,能移山能埴海,哪還有會不富裕起來的道理?」

李超傑:「共產黨有這大本事?不簡單。最近我看了些書才知道,原來我們中國歷史上曾多次是世界上最強大、最富有的國家。世界第一富國,咱們中國人都是有錢人。」

伍福來:「哦,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李超傑:「是、肯定是。歷史上咱們中國只要沒有戰亂,人民得到休養生息就會創造出巨大的財富來。中國歷史上的夏、商、周朝自不必說,那個時代只有中國這塊土地上有統一的朝代。後面的秦、漢,隋、唐、宋、元、明、清,只要中國成就了大一統,很快就會變成世界上最有錢、最強大的國家。

伍福來:「是嗎?中國富強了,咱們不管怎麼說也是華僑,中國人。也跟著自豪、自豪,光榮、光榮嘛。我這次去瑞麗,一進國門眼睛都亮了,城市乾乾淨淨,水泥馬路寬敞平坦,海關大樓高大漂亮,進去講明來意后鄧關長對我們熱情得很,稱我們是旅居緬甸的中囯人、愛國華僑,是一家人。歡迎我們回國旅遊、做生意。說現在國內正在大規模搞建設,對各種礦產品的需求量很大,歡迎我們把礦運來貿易。不存在賣不出去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機械設備,生產生活用品國內都有,可以把我們需要的貨品販回來,兩頭都賺錢。最後還請我們吃飯,十八個菜,把我這個老江湖都弄得心暖暖的。」

李超傑:「好、要得,要得。那有沒有說我們可以做些什麼生意?」

伍福來:「我都打聽清楚了,只要我們不販毒品、不拐賣人口、不販賣軍火、不販賣野生動物,別的都屬正當生意都可以做。哦、還有不能販賣文物。別的一般都可以」

李超傑:「那就好啦!誰不想成為自已的祖國貿易夥伴呀?一、可以心情舒暢。二、可以讓我們『華緬胞波礦業有限責任公司』的生意做大做強。三、就是大大縮短行程路線、降低了成本。四、是可以有家鄉親人的訊息。多好。何樂不為。」

王二昆:「那幾項犯罪的事,別人做不做咱管不著。反正我們過去沒做過,以後更不會做。我們只做正當生意就行了,照樣可以賺線。我們也沾沾中國的光。」

伍福來:「我們過去從小金三角買回來的衣服、鞋子、電子錶、折迭傘、錄聲機、黑白電視、採礦設備等什麼的,都說是日本等其它國家生產的,鬧了半天全部是中國廣東省生產的,是販子從中國幾經倒手、倒騰過來的,賣給我們還很貴,上大當了。」

王二昆苦笑了:「原來都是中國生產的呀?我們真是上了大當了。」

伍福來:「鄧關長還給我們講,現在共產黨出台一系列富民政策,把舵中國這艘大航船的航向,很快將成為世界頭號強國。中國這塊土地處在北半球的亞熱帶地區,緯度,氣侯、土壤、河流等緒方面條件都與美國差不多,美國能成為世界的頭號強國,中國為哪樣不能?再加上我們中華民族聰明勤勞、能吃苦耐勞、從不懶惰。有錢拚命掙、不計休息。花錢又省,就象有的西方人罵我們,『要錢不要命、有錢賺、幾天不睡覺都可以。』的德性,哪有不富裕起來的道理?其實我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人,聽說什麼地方貨物賣的價錢高,我就會帶著馬幫星夜趕去、爭取賣個高價。經常如此。我就是這麼個有『丑脾氣』的人。」

王二昆:「我也一樣,『要錢不要命』。在遇到有富礦時、我會帶著人幾天幾夜不停地挖、挖,直到把富礦全都挖完、掏空、才會上地面休息。因為我從小就窮怕了。想多干點錢在手中,以免再挨餓。」

李超傑:「這不是什麼『丑脾氣』,這正是我們中華民族聰明勤勞、能吃苦耐勞的優秀品質的具體表現。有人罵我們中國人『狡猾、唯利是圖』,其實恰恰說明我們會動腦筋、會掙錢。會積累財富。」

王二昆:「我們不能學那些家裡有碗米都要吃光,才去找活乾的懶鬼、蠢貨們的做法。一輩子也過不上好日子。」

李超傑:「我們現在應該趕緊想辦法與國內搭上聯繫,直接與國內做起生意來才對啊。伍大哥,你聯繫得怎樣?」

卡索約頭人:「對、對,搭上中國的線肯定有錢賺,而且省騾馬費、我們部落礦點多、股份也多,自然可以多分些。到時候我再蓋幢小洋樓、再娶個女人回來,多好。」大家聽了不覺一楞,站住腳步接著都笑了起來。

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你都有三房女人了,咋個還要娶女人?」

卡索約頭人:「有哪樣大驚小怪的、緬甸頭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我是想生意做大了、錢賺多了,我自然也沾些光了。」

諾罕頭人:「卡索約頭人,你身體好,受得住這麼多位女色。」

卡索約頭人:「諾罕頭人你莫裝正經,你不是也有三房太太啦?」

諾罕頭人:「哪裡?我哪來三房太太?只有兩房。」

卡索約頭人:「那個小岩娜是不是經常在你的樓里轉上轉下的」

諾罕頭人眉毛一揚:「她是個打雜的小丫頭,活計就是打掃衛生收拾房間,咋個會扯成是我的第三房太太了?」。

冷溪忙打斷他們:「哎、哎,倆位頭人,倆位大昭龍,現在正講正事,麻煩你們莫忙著扯閑篇好不好?」

王二昆:「錢分到你們手上,咋個用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們不管。」

諾罕頭人:「我的想法不同,如果能多分點錢,就分點給沒房住的人家,補貼他們蓋間鐵皮房子住。讓大家也沾沾光嘛。」

李超傑:「倆位頭人不必想這麼遠,現在事情剛提出,八字還沒一撇呢。」

伍福來:「放心,這件事我有把握,肯定能走得通。我們可以先去旅遊、旅遊,先去看看再說。」

王二昆:「去旅遊好啊,我們先去國內瞧瞧,看看、回來再說。」

李超傑:「也行嘛,等我回去好好安排一下,這麼大個礦業公司,這麼多事,誰先去誰後去,各種事項都交誰來管,總得有個安排才行。」

伍福來:「走、先回家去,我馬幫上有禮物帶來,每人一份分給大家。其餘的事回家去大家好好商量。」樂鼔聲中,大家快樂著走過阿克實小鎮的街道。

第十三章回鄉探親

(1)進國門萬事皆新

滇西高原天高雲淡,山清水秀、風光旖麗。高速公路上一輛旅遊大巴車在行駛,車廂里已是髦髻老人的李超傑、伍福來、王二昆三個老傢伙及冷溪、白雪倆位夫人,興緻勃勃在車窗前望著外面的景物。車風把他們身上薄薄的夏裝吹得象旗幟一般飄揚。王二昆的大兒子龍龍己經是個二十八、九歲的人了,坐在他父親後座上。李超傑的女兒華華也坐在父親的後座。一位年輕的女導遊坐在司機傍邊的座位上。幾人興緻勃勃、東望張摸,欣賞著豪華旅遊大巴車裡的各種設施。

華華拍著前座後背:「我還是第一次坐這麼漂亮的大汽車。」

龍龍:「我都沒坐過,你肯定沒坐過啦。」

華華:「哼、我沒坐過是因為我年紀小,你沒坐過是因為你是個大傻瓜。」

龍龍:「喝、我沒坐過這種車怎麼就成大傻瓜了?什麼邏輯?」

「當然了,要不然你大我這麼多且不白大了你不是個大傻瓜,誰才是個大傻瓜?」

龍龍:「你這什麼話,回國來才見到這種車的,我們那個地方又沒有,你問問叔叔、伯伯他們,誰坐過這種車」

華華:「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個大傻瓜。」

龍龍:「嗨、你就不講理專愛打橫爬。」

華華:「你不是說什麼都比我懂什麼都比我曉得嗎怎麼沒坐過這種車呢」

龍龍:「你問問你爸爸、還有叔叔、伯伯,他們誰坐過這種車」

華華:「怎麼連你也有求人的時候啊你不是哪樣都能嘛」

「我哪個時候說過我不求人啦我哪個時候說過我樣樣都能啦你咋個象這樣啦」

華華:「我就這樣……」

龍龍:「嗨、華華表妹、你咋個脾氣這麼怪啊?我是哪個時候得罪著你了?盡來攻擊我、擠兌我說?真是的」

華華:「我就這樣、我高興、我喜歡、怎樣」

龍龍:「好、好,就算我怕你了行不行怕你了、怕你了。」

冷溪:「華華、華華,你行了啊,人家龍龍哥哥都讓著你了,你還想咋個你別沒大沒小、得寸進尺的啊。都是成年人了。」

白雪:「龍龍,你是個當哥哥的啊,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盡惹華華妹妹生氣,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

李超傑:「別管他們,從小就這樣,在一塊就喜歡鬥嘴。」

坐在一傍的王二昆:「倆位小祖宗、你們就莫亂扯了。以後會經常回來的,有你們坐的這種車的時侯。好好瞧瞧窗子外頭,你們沒見過的東西還多呢。」

窗外目不暇接的袓國的山河吸引住他們的眼球,接踵而至的平垻、山川、河流,成片的莊稼地,星羅棋布的村莊。接踵連片的小樓、小別墅充滿現代感和富裕。不斷擦窗而過的各式汽車、轎車,公路邊的名種指示路牌都倍有感新鮮,公路的立交橋、山崗上橫跨天穹的高壓輸電線路、變電站。遠近各處一座座的工廠的煙囪,一座座路過的繁榮小鎮,都成為他們注視的目標。

李超傑:「伍大哥、你曉不曉得、從瑞麗到昆明要多長時間?

伍福來轉頭問年輕的女導遊:「小楊、小楊導遊,從瑞麗到昆明要多長時間?」

小楊導遊:「一般正常情況下的十二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了。從瑞麗到龍陵這一段的高速公路還沒有貫通,正在修建中。以後修通了,從瑞麗到昆明就全線都是高速公路了,汽車跑得就更快了。」

李超傑:「哦、現在這一段還不是高速公路那是哪樣路我看也是不錯的嘛,修得平平整整的。」

小楊導遊:「這只是我們國家的二級公路,高速公路比這個好多了,又寬又直、車跑得又快又穩。」

王二昆:「這回我真要好好看看高速公路與普通公路到底是有些什麼不同的地方長長見識.」

李超傑:「我們現在是鄉巴老進城,什麼都覺得新鮮羅。」

伍福來:「小楊、小楊導遊,我們這個小小旅遊團有個小小的要求,特殊一點的要求,我們希望車慢慢的開,給我們多瞧瞧沿途的風光.」

王二昆:「是、我們是想慢慢走,慢慢瞧瞧,一路走一路瞧。」

李超傑:「小姑娘、你可能不能理我們心情,我們是少小離家、老大才回來,思鄉心太重了,自然想好好瞧瞧家鄉的風光、瞧瞧祖國的景物才要得,才過癮。」

小楊導遊說:「我理解,你們是華僑,很多年沒有回國的華僑,思鄉心情太重了,這次回來見到中國變化這麼大,什麼都欣奇新鮮,想細細看看、細細瞧瞧,也是很正常。不要緊,你們就慢慢看,認真看就是了,我們會安排的。到雲良縣我們就停下來住兩天,,讓你們找找年青時的印象,尋回過去的記憶,瞧瞧有多大變化。反正這是你們的旅遊包車,耽擱兩天再上昆明去也沒得事。格要得」

王二昆:「要得、要得。謝謝你了小姑娘,你能理解我們就好。我們慢慢走、一路走一路瞧。」

李超傑:「這次回來才知道祖國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翻天復地的變化,許多東西我們都不認得。你看、你看,架在山上的那個鐵架子,就是象個風箏樣子的鐵架子,架在山上做什麼」他用手指著山上。

小楊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哦、那是高壓輸電線用的大鐵塔。把幾萬伏高壓電輸送往遠方用的裝置。國內的高壓電就是通過這個大鐵塔上面的高壓輸電線,把電輸送到邊疆,輸送出國給緬甸使用的。」

李超傑:「為啥要做這麼大,象個大風箏樣子」

小楊導遊:「那是因為上面電壓太高,有的有三十萬伏之高。鐵架子又高又大象個大風箏樣子,這樣可以讓線與線之間的間距儘可能離遠一點,盡量不讓產生感應電,互相有太過量的干涉,從而減少對地面物體的干擾。」

李超傑:「哦、原來是這樣。我們真是『紅樓夢』里的劉姥姥進大觀園,什麼都新鮮什麼都稀奇什麼都不懂連高壓電是什麼都認不得」

小楊導遊:「哦、原來老爺爺也讀過『紅樓夢』?」

李超傑:「當然讀過,你以為只是你才有文化、才念過書呀小姑娘。」

小楊導遊:「哪能呢老爺爺一定是個走南闖北的大文化人。」

李超傑:「文化人談不上。我是走過些地方。過去滇西這片地方的村子大都是草房、土基房,有幾間瓦房也不多。房子的門和窗黑洞洞的,就象一張張飢餓的嘴,等著人去餵飽。現在你瞧瞧,農村的小洋樓、小別墅一片一片的、還有不少汽車、驕車,開出開進的多氣派。村路也是白亮亮的、應該是水泥路面了,好走。個人衛生也好,個個都乾乾淨淨的,衣裳整潔鮮亮,人人都穿著鞋子很舒服。過去滇西農村大部份人都沒鞋子穿,打赤腳。身上髒兮兮的,齷齪一拺一大把,衣服又臟又爛。就象是些叫花子。現在完全不同了。」

小楊導遊:「是啊,中國現在是變化很大。自從貫徹了鄧小平同志改革開放的方針政策以後,農村人有了錢,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蓋新房,蓋間象模象樣的新房住進去心裡才舒坦。內部也做精美裝潢。各種家用電器樣樣齊全,人人都用上手機,農村人的生活有了很大提高。」

伍福來:「是啊、連我這個老江湖都瞧得眼花繚亂的了。」

王二昆指著路邊的房子:「我看附近的村落,好象不同,家家的門口都有一堵擋牆,牆上有個福字,有的裝飾些花、草、龍、鳳等圖案,這是整哪樣的」

小楊導遊:「這是滇西白族文化的特點之一,這堵牆叫做照璧,按照白族傳統說法,這堵照璧、對外可以攔住外部的妖魔鬼怪入侵,對內可以攔住家中的福祿壽喜財氣不外泄。是個吉祥物,吉祥的象徵。」

王二昆:「原來是這個樣子呀照璧是個好東西歐。」

小楊導遊:「白族文化當然是好東西。」

李超傑:「咋個,二哥你還真曉不得」

伍福來:「我說二混,咋個你連這個都還會曉不得你到底是咋個混的」

王二昆不服:「意思是說你們早就曉得了怕是現在小楊導遊說出來了、你們才認得的吧裝哪樣佯你們曉得個屁。」

李超傑:「哪個說我小時候就曉得的了。」

伍福來:「我在修建雲良機場的時侯就曉得了。你還會曉不得」

華華:「哎呀、我說我家爸爸,倆位伯伯,你們莫爭了格要得煩死了,我是忙著聽你們爭吵,還是忙著瞧外面的風景都曉不得了煩不煩人」

冷溪板下臉:「華華,你怎麼說話的大人們說幾句話,你怎麼也敢來管」

華華一臉嚴肅:「媽媽、我剛才與龍龍哥哥鬥了幾句嘴、你們就嫌我們煩,你們現在煩不煩?我也請你們都閉上嘴,莫講了,好好的瞧瞧外面的風景好不好?格要得」說得得車上的人都笑起來了。

車廂里說話的聲音嘎然而止,大家開始專註地瞅著車窗外不斷移動的滇西的人和物。豪華旅遊大巴車在滇西的錦繡山川中不斷前往馳向東方。

(2)重逢

(之一)昔敵相遇

中午,風和日麗,賓館停車場邊,樹上的枝葉在和風中搖拽嘩嘩作響,旅遊大巴車停在大樹的樹陰下。

賓館餐廳有許多人在用餐,餐廳的一角,小小旅遊團的七個團員和小楊導遊、汽車司機在圍著一張桌子吃飯。

這時,賓館門口走進一組由導遊領著的旅遊團人員,導遊舉著小旗子將二十多個人帶到賓館餐廳,大家分別開始圍著桌子找座位坐下準備吃飯。

在餐廳一角桌子上吃飯的李超傑問小楊導遊:「這是些什麼人是個哪樣旅遊團?西裝革履滿刺眼的,好象不是中國人,我看象是些日本人」他的眼神中閃出異樣的光。

小楊導遊看了幾眼:「這是個日本旅遊團,這些人都是從日本白海道來中國雲南旅遊的日本人。」

李超傑:「日本人也到中國來旅遊」滿桌的人都把目光投過去。

小楊導遊:「他們是從昆明前往瑞麗旅遊的,現在又從瑞麗返回昆明去,定在雲良縣停留大半天,休息一夜,明天再走線路的旅遊團。」

冷溪停住筷子:「這些是日本人」眼神中也露出厭惡的閃亮。

白雪似乎也先愣了一下:「日本人」也露出不友好的眼光。

王二昆嚼著飯放下筷子、雙手握拳放在桌上。

小楊導遊:「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後就有日本人來中國旅遊,中日雙方都簽有旅遊合同,是合法的。」

坐在一傍的伍福來不屑地說:「這些年緬甸也有許多日本旅遊團過來旅遊,他們在緬甸到處亂跑。還搞什麼參拜團、慰靈團的,大搞拜鬼慰靈祭祀活動,燒香叩頭、嚎喪大哭,搞得烏煙瘴氣,說是弔唁安撫那些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在緬甸戰亡的日本鬼子,為那些鬼魂建了許多靈慰塔、慰靈碑、慰靈園什麼的,很多。在緬甸是合法的。據說是日本政府給了緬甸政府許多錢,緬甸政府的態度才有了鬆動。當然、緬甸政府也有自己的考慮,所以批淮了這些慰靈活動。」

李超傑:「我想如果日本人想在中國境內搞什麼慰靈活動,中國政府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冷溪:「我想也是。日本人在中國在幹了這麼多壞事,中國政府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王二昆:「那他們還來幹什麼?真是來旅遊還是想來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小楊導遊聽了他們的對話:「各位大爺大媽,請你們聽我說,我以一個旅遊團導遊的身份向你們解釋,現在中日邦交已經正常化了。這些日本人來中國旅遊,他們辦理了合法的手續,以遊客的身份進入中國,在中國境內約定的地方進行觀光旅遊,是合法的。是受中國法律保護的。他們現在是日本旅遊觀光客,不是過去的日本兵。請各位不要先入為主、不要首先就有個既定的念頭,認為他們的到來是不友好的。」

伍福來:「我就怕他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小楊導遊:「他們當然也應該遵守中國的法律。」

那些在大廳里吃飯的日本旅遊團成員,沒有留意到餐廳的一角會有人投來異樣的眼光,議論他們,還在有滋有味忙吃忙喝。這時一個滿腦殼白髮的日本老人站起來,腳步穩健地走到小賣部櫃檯前,摘下臉上的黑框墨黑眼鏡用十分地道的滇西土話對櫃里的女售貨員說:

「小姐,請拿十瓶礦泉水來給我。」

售貨員說:「要哪種」

日本人:「便宜的那種,拿十瓶來就是了。」

售貨員說:「十瓶你會喝得完」

日本人:「不是喝,是有用。」

小賣部櫃檯離李超傑他們的飯桌不遠。當那個日本老人摘下的黑框墨鏡擦鏡片一瞬間,李超傑立刻就認出這張熟悉而罪惡的凶臉,他那十分地道的滇西土話也聽得明明白白。他的心向上猛的一提暗暗吃驚:

(畫外音):「野冢石夫,這個抗日戰爭時期潛伏在中國雲南雲良縣境內,企圖破壞雲良抗戰機場的日本特務—野冢石夫。這個雙手沾滿中國人民鮮血的劊子手,他還活著他又跑來這裡做什麼又想來搞什麼破壞」面色嚴峻起來。

小賣部櫃檯的售貨員用個結實的透明大塑料袋裝上十瓶山泉水遞過來,那個老日本人並沒發覺傍邊有人認出了他。平靜地提著山泉水回自已座位,戴上墨眼鏡繼續用餐。

這時王二昆捅捅李超傑低聲說:「這個穿花短袖襯衣的老日本人,我看著很面熟,好象在哪裡見過似的一下又想不起來。」

李超傑也低聲說:「你還沒認出來他是誰啊」王二昆搖搖頭。「他就是抗戰時期被我們幾個在雲良縣郊外竹林山道觀抓住的,潛伏在雲良縣內企圖破壞雲良抗戰機場的武裝日本特務—野冢石夫。當時抓獲的日本特務共四個,其中還有一個女的。你記不記得」

王二昆急速眨巴眼睛回憶著:「是、是、是有這回事,是被我們包圍在白雲道觀里抓獲到四個日本特務。其中還有一個女的。哎、你乍個會曉得他的名字」

李超傑:「名字是雲良縣警察局的局長告訴我的。還有一個女的叫個哪樣我想想,好象是叫個什麼津什麼菊子的記不清楚了。」引來在傍的伍福來的注意地湊過頭來。

王二昆:「你記性好、還記得!野冢石夫、野冢石夫,好、我記下了。」

伍福來:「名叫野冢石夫,我也記下了。」

李超傑:「你剛才也聽見了,他說的是我們雲南的滇西土話,十分地道,一點日本口音都沒得。」

王二昆點頭:「是的,真的就象是個滇西普通人說的滇西土話一樣的,有點象昆明口音。要不是他穿著日本人的花短袖襯衣、花褲子,又跟在日本人的旅遊團里,我可能還以為他是個中國人呢。日本人跟中國人的模樣又十分相象。」

伍福來:「是的,我也聽象見了,一口滇西口音,模樣又跟中國人差不多,容易混淆在一起,很難分得清。」

李超傑:「據那位雲良縣警察局吳局長告訴我說。日本鬼子在抗日戰爭還未爆發之前早就處心積慮,蓄謀已久,早就派了許多日本浪人偷偷來中國各地,收集軍事、地理、氣候、文化等情報,還收集各地的風俗習慣,學習當地人說的方言話等等。有的在中國生活了幾年、十幾年,有的人早己成為中國通了。被抓到的那幾個日本特務就是中國通,包括這個野冢石夫在內,所以他說的滇西土話才這麼地道,他對滇兩這一帶的風土人情一定都十分很了解,這些人都很危險。」

王二昆:「我們當時不是把這個野冢石夫與他們的同夥都抓住了,當成重要情報俘虜送上昆明行營去了嗎這麼幾十年都過去了,他還活著,還能重來我們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雜種命真大。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就把他一槍給斃了才好。」

伍福來:「這個雜種是命真大。可能是日本投降救了他一條命了,日本投降后大批俘虜都被中國政府遣返回日本國去了,可能也把他遣返回了國去了。讓他留下了一條狗命,真太便宜了,便宜了這個血債累累的日本狗特務了。」

王二昆點頭:「是啊。但他現在來這裡到底是想整哪樣真是來旅遊的來哭喪慰靈的真是這樣的嗎?」

伍福來:「也許是,但不好說,說不清楚猜不透」

李超傑:「他現在的身份是個旅遊者,日本旅遊觀光客……」

王二昆:「我們怎麼辦又不能去把他抓起來?」

李超傑:「他現在的身份是旅遊者,日本旅遊觀光客。我們也是。我們沒資格、沒權力管這些事。」

同在一桌吃飯的小楊導遊注意地瞧著他們:「幾位叔叔伯伯,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請你們注意中國的法律,遵守中國的法律。」

李超傑:「小楊導遊你放心就是,我們現在就是個回鄉探親的華僑,我們一定會遵守中國法律的。」

小楊導遊:「那就好,你們千萬不能亂來啊。」

王二昆:「我們不敢亂來,只能不管了。」

伍福來:「這是在中國,我們什麼事都不好做,沒辦法。」

李超傑沉重地點點頭:「我們是不能管,只能看眼見昔日的敵人就在眼前未受到懲罰,我真是手痒痒的,心裡恨恨的難受。」他恨恨地瞅著野冢石夫

小楊導遊:「吃完飯,請大家先去房間休息一下,然後去縣城裡的景點走走、看看吧。」

賓館住宿部的走道上,小楊導遊走來敲開一個房間的門,冷溪開門讓她走進,在沙發上坐定后,小楊導遊掏出張紙遞給李超傑:

「李先生,你要的名單拿來了。陳蓬導遊是我的同事、又是好朋友,他才肯悄悄幫我這個忙的。」

李超傑:「好,謝謝你,小楊導遊。」

小楊導遊:「這個旅遊團是在日本白海道組成的團、也是從白海道出發的,旅遊團的成員基本是白海道的人,十六個男人、十二個女人,職業有農民、公司職員,漁民、專職太太。你說那個叫做野冢石夫的日本人上面也有,也是叫做這個名字。名單上寫的他是個搞園林栽培的專家,名單上就是這樣寫的。不過我的朋友陳蓬也說了,日本人就喜歡故弄玄虛、虛張聲勢,做什麼的就愛稱自已是這方面的專家。說不定他就是個在家裡栽花種草,擺弄個盆景什麼的業餘老頭而己。別太當真。陳蓬還說:這個野冢石夫是第二次來雲南這條旅遊線旅遊的了,去年他就來過,也是他做的導遊。李先生、你要這個名單做啥」

李超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只是想知道知道這個日本人,是不是過去我們抓捕過的那個日本特務野冢石夫」

小楊導遊:「可是,就憑這一點,你也不能肯定他就是過去的那個日本特務野冢石夫呀?再說,他是日本特務也是過去的事情了。」

李超傑:「現在看來可能性很大。因為他與我記憶中的那個野冢石夫長得太象了。名單上也是他的名字,應該不會錯。我才不相信他是個什麼狗屁專家呢?我只相信他是個日本特務。我很懷疑他來中國的目的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兩次來雲南這條旅遊線上轉悠?他到底想幹什麼?」

小楊導遊:「李先生、你懷疑可以,但請注意不要亂來。」

冷溪:「小楊導遊你放心,我們不會動他的,這傢伙很會故弄玄虛,弄個什麼專家的身份來罩住自己,動他還觸犯了中國的法律,多不值。」

小楊導遊:「那是,動他值不得就別去碰他。倆位前輩、我在瑞麗時就跟你們說過,雲良機場早在解放初期就被拆消了,機場的跑道,建築等都不復存在了,都改成農田農舍基本看不到雲良機場的痕迹了。雲良機場只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國戰區的一個臨時軍用機場,解放后這個機場就沒有用途。就開發為良田劃歸當時的兩個人民公社管理了。今天我們就不去原雲良機場的舊址參觀了,因為己經沒什麼好參觀的了,休息一下午,明天我們再去各風光景點遊覽吧。怎麼樣?等會我到各個房間告訴別的叔伯大媽們去。」

李超傑:「小楊導遊,這樣吧,今天下午,你就不用操心了。雲良縣城這個地方我們熟悉得很,抗戰時期我們就在這裡駐紮過一年,各條街道都熟悉,我們自由行也不會弄丟的。」

小楊導遊:「怕不行吧?你們是來旅遊的,我是帶團的導遊,放你們自由行出了半點差錯怎麼辦?我這個導遊是脫不了干係的。再說你們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雲良縣城蓋了許多樓房,街道也改變了不少,範圍也擴大了許多。你們不會認識的。」

李超傑:「再變,大的方位是改變不了的,不會弄丟我們的。要不然,你就帶倆個年青人到處走走、看看吧。他倆沒來過,會有趣的。」龍龍和華華不知何時進了房間附合著說:「好啊,快走啊,小楊導遊你帶我們去走走、看看吧,讓我們多見些世面也好啊。我們早等不及了。」

冷溪:「忙啥、忙啥,倆個年青人。」

龍龍和華華:「快走吧,我們早等不及了。」

冷溪:「那你們就到外面等一下,我們稍等一會收拾點東西就出來。」

中午陽光明媚,賓館大樓,成排的大樹小樹在和風中輕輕搖拽枝葉,發出陣陣聲響,象合唱團的團員們在唱舒緩的小城抒情曲。停車場上停著大大小小的各種汽車,車窗玻璃閃爍著慵懶的光。停車場邊上的一處樹陰下的水泥馬牙石靠椅上,龍龍和華華早等得不耐煩、眼巴巴地瞅著賓館門口。

這時,賓館的門口,一個老年人走出來,只見他提著個黑拉鏈大提包,他就是日本人野冢石夫,他換了一身滇西普通人的裝束。在門口張望了幾下后匆匆離賓館。正好讓坐在樹陰下石椅上的兩個年青人看個真真切切。華華驚訝地:「野冢石夫……

龍龍也輕聲說道:「就是那個日本人野冢石夫。他怎麼換套中國衣裳獨自一個人跑出來了他要跑到哪裡去去幹什麼」一連串疑問在他腦海中打轉。

龍龍:「走、快進去,告訴叔叔伯伯他們去。」倆人匆匆返回賓館里去。很快,李超傑與他倆快步出來了,他們都不露聲色。

李超傑悄聲問:「就他一個人出去」

龍龍:「是的,就他一個人出去了。」

華華:「他手中提著個黑拉鏈大提包。」

龍龍:「我剛才進賓館去叫你的時候,路過日本人住的房間,門都關著,裡頭的日本人正在午間小睡,鼾聲傳出來聽得很清楚。」

李超傑:「他走路的速度快不快往哪個方向去的」

龍龍:「不快,只是平時速度,往這邊走去。」他指著左邊方向.。

李超傑:「龍龍、華華,你倆個快去追,腳步放快點,別跑,別驚動他,別離他太近,也別離他太遠,他無論如何都走不過你們倆個年青人的。盯住他,看他去做什麼。我就隨在你們身後面跟著。快去。」倆個年青人急步向同一方向追去。

這時小楊導遊帶著小小旅遊團其他的四位成員從賓館走出來。見到李超傑

伍福來:「小老大、莫管這事,這是在中國,少管閑事。必盡我們現在只是回國來觀光探親的遊客,不要多事。」

李超傑:「不、伍大哥,你說得不對。這個野冢石夫本該誅殺。現在他以日本觀光客身份來中國旅遊,怎麼會換身中國服裝獨自一個人跑出去呢他要跑到哪裡去要幹什麼這件事實在蹊蹺?請記住,他是個講得一口流利滇西話的日本人。我原本就是個中國人。我能不管這件事嗎?不但我該管這件事,每個中國人都該管這樣的正事。」

王二昆:「講得有理,我們管這件事。伍大哥、管,我們一起管這件事。」幾個女人聽了也點點頭。

伍福來:「你們也真是的,不行。你們不能亂來。這是在中國,中國是個法制社會,卡得嚴、管得緊。不象在緬甸,不一樣。」

王二昆:「伍大哥、你不敢管、別管就是了,我們管。」

伍福來:「不是我不敢管,是怕管了適得其反。」

李超傑:「不怕,我起碼要對得起我一個中國人的良心。」

小楊導遊:「李先生、你打算怎麼管這件事」

李超傑:「放心,我不會動他一根毫毛,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到底去了哪裡去幹什麼就行了。不會對他有任何行動。」

小楊導遊:「那你要曉得他去哪裡去整哪樣有什麼意思」

李超傑:「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再下決論,再決定是否該有行動。起碼要對得起我做一個中國人的良心。」

王二昆:「走、我們追去。」

李超傑:「不、你們不能去、去這麼多人倒反打草驚蛇。你們只需象遊客一樣與我保持一段距離,慢悠悠地象一群旅遊客、在遊山玩水看風景觀光就行。有事情我會招呼你們來支援的。就這樣了,我先去了。」他朝兩個年青人去的同一方向追去。

雲良縣郊外的山坡上竹林成片,波濤般的竹葉隨著清風發出陣陣歡唱。日本人野冢石夫出現在竹林間的小路上。他雖然滿臉皺紋、頭髮花白,但麵皮棕紅、體力不減、腳力有勁。他頭戴頂蘭滌卡的帽子,身穿一件蘭滌卡的外衣捲起衣袖,下穿條黑色短褲子,腳穿雙棕色的塑料涼鞋。一副當地下地幹活的老農民裝扮。路人對他熟視無睹,。他不時地往身後窺視,只見身後有倆個小青年說說笑笑遠遠跟在他身後。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竹林間、出現一座青瓦白牆重新修繕過的道觀。道觀里供奉的各尊真人塑相,眉目清秀、仙風道骨、傲然屹立。野冢石夫從門口經過只偏頭張望了一下沒進去。他離開了道路繞著道觀圍牆走,在牆腳下四面警覺觀察、來到圍牆一處拐角見到一塊兩米多高兀立的石頭前停住腳步,四下張望一陣用腳重跺了幾下地面,深深吸了口氣,拉開黑色大提包的拉鏈,從包里取出一把短把橛頭和礦泉水,他把那些礦泉水一瓶瓶傾倒在大石塊下的土地上,濕潤完了那一小塊土地后,他彎腰雙手緊握那把短橛頭起勁挖起來。

小路上的龍龍和華華倆個年青人聽到「通、通」挖掘聲,繞著圍牆尋音而去。李超傑也緊隨其後悄悄跟到圍牆邊,三人和後來跟來的伍福來、王二昆一道躲進竹林密處,朝掘地處望去。

竹濤聲中,野冢石夫不斷鬼崇張望,也沒發現什麼。很快從地下挖出一個物件來,他驚喜地迅速抹去泥土裝進那個黑色大提包里去,又撿來些竹葉、茅草,連同那把橛頭塞入包里拉上拉鏈。抖抖身上的泥土東張西望一番,沿原路返回去。

躲在竹林暗處的五人見到故作鎮定、腳步匆匆的野冢石夫走過去后,立刻到他挖掘的地點去看,只見十個礦泉水瓶被胡亂埋在一堆潮濕的新土中。李超傑站起身來迅速思索片刻說:

「龍龍、華華,你倆聽我說......」在倆人的耳邊嘀咕幾句,傳授機宜。倆人邊聽邊點頭。

龍龍:「好吧、李叔叔。放心、再見。」與華華一同打打鬧鬧地追去。

竹林山的小路上、龍龍、華華一前一後追逐著、嘻嘻哈哈打鬧著朝坡下跑去。

龍龍:「站住、別跑,你等等...你當真以為我追不著你啦?追著你、我捶死你.....」

華華邊跑邊嚷:「來、來,快來追我,拿出本事來追我,追上我,捶死我,快跑、快跑......」朝前頭人影方向奔去。一心想逃離的野冢石夫聽到身後傳來奔跑聲和笑鬧聲心中慌亂、趕忙回頭觀看,只見兩個小青年嘻嘻哈哈打鬧著追遂過來,連忙閃退一邊。華華把他當成障礙物攔住龍龍的追遂。繞來纏去圍著他打轉轉。野冢石夫不知是計,做賊心虛嚷著:

「整哪樣?整哪樣?你們要整哪樣?」龍龍趁機一把將他那個黑提包扯落地上。

龍龍嘴上也嚷著:「哎喲、對不起、對不起老大爺,把你的提包都弄掉了、把包里的東西都摔爛了?我賠你、,我賠你,是什麼東西?我賠你就是。」說著蹲下身去拉開黑提包拉鏈看,伸手進去又掏又摸。

野冢石夫見狀慌恐:「整哪樣?整哪樣?亂摸些哪樣?咋個這麼不懂事,沒禮貌。」幾把來搶黑提包,搶到手迅速拉起拉鏈。

龍龍:「對不起、老大爺,是什麼東西?我賠你就是了。」

野冢石夫:「算了、算了,你莫把我也撞倒了就行了,你們賠不起,兩個惹禍的冒失鬼。」說罷提著黑提包匆匆去了。路遇旅遊團的幾位女成員慢悠悠爬著坡,若無其事任由他逃去。李超傑三人下來了,才向他們講情況。

李超傑:「他刨出個什麼物件拿走了?不行,這是中國的物件,不能讓他拿走。」

小楊導遊拿出手機:「我馬上告訴日本旅遊團導遊陳蓬,讓他向旅遊社反映這件事,旅遊社沒有執法權,會向上級領導機關反映,請公安部門介入處理。從地下挖出個什麼物件都得讓公安部門知道,都是不可能帶出國去的。」

她走一邊用手機講了一陣才回來:「我給陳蓬反映了。他說他會處理了。走吧,我們繼續去遊覽景點,還有兩天,這才是我們的正事呢。」

之(二)親人重逢

兩天後,太陽又從群山中升起。小楊導遊在賓館住宿部敲一房門,李超傑開了門。

小楊導遊:「李先生你好,有事、有件事,請旅遊團的所有的人都賓館大廳去一下,有雲南省相關部門的領導要來見見你們。大廳寬一點,接見方便。」

李超傑有些困擾:「是什麼領導要想來見我們?見我們整哪樣?」

小楊導遊:「是省僑聯、省林業部門和公安部門的領導要來見見你們,對這次你們及時反映日本旅遊團遊客野冢石夫,擅自挖采中國國內地下物的行為表示感謝和慰問。」

李超傑:「是這樣!不屑了。其實也沒得哪樣,野冢石夫昔日就是我們的死對頭,這次這個老小子實在不該再來中國討這個沒趣。」

小楊導遊:「李先生說的是,但他還是來了

李超傑:「那就讓他碰個頭破血流吧。」小楊導遊和冷溪都笑了。

小楊導遊:「我還要去請叔伯大媽們,請大家還是到賓館大廳去一下吧,省里的領導對待對國家有功的愛國華僑多麼熱心,你們不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也太沒禮貌了吧。」

冷溪笑吟吟過來:「好的,我們過一會就去覲見各位領導就是了,小楊導遊。」

賓館大廳里,沙發上坐著旅遊團的七位遊客,小楊導遊站在邊上候著,這時一男一女倆位警察滿面笑容來到賓館大廳,向站起身來迎接七位成員熱情問候,一一握手,大家又坐回沙發上。

女警察站著:「各位愛國僑胞你們好,歡迎你們來中國旅遊。我姓焦,是雲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各位都是身居緬甸的愛國華僑。我代表雲良縣公安局感謝各位的愛國熱心、愛國熱情。及時向我們反映了這個情況。這個日本遊客脫離旅遊團私自行動,擅自開挖中國地下埋藏物,這是違反中國法律的行為。中國的民法通則規定在中國境內地下、內水、領海遺存的一切埋藏物、隱藏物都歸國家所有。他還挖取了一些植物根莖、籽種。這些根莖、籽種也是不能傳出國的物種,物種的隨意轉移可能會是災難性的,可能會造成損失巨大的災難。比如說一種叫做紫莖澤蘭的植物就是例子、紫莖澤蘭利用自已的強勢生長優勢,在我國許多地方強霸地盤,破壞了荒野物種的多樣性,逼得許多的植物品種處於瀕臨消亡的邊緣。使我們人類不得不作出干預來減少它的破壞性。所以,中國政府是不會允許把我們地下的埋藏物,及動、植物的物種,隨意轉移出國的,謝謝你們啦。」

鼓掌並向各位鞠躬,行致謝禮。

坐沙發上的七位遊客認真聽著不時點頭稱是。最後都稱:「沒得事。」,「應該呢。」

女警察:「據我所知,你們有三位老先生還是參加過印緬遠征軍的老兵呢?」

李超傑、伍福來、王二昆三位老人微笑應著:「是、是………」

倆位警察又過來重新握住三位老人的手:「失敬、失敬,你們是曾經對中華民族作出過貢獻的中國人,是中華民族的脊樑,是值得大家尊重的人。歡迎你們來中國看看,歡迎你們來中國旅遊。」

三位老人很激動:「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李超傑:「這個日本人叫野冢石夫,過去曾在中國與我們作過戰,被我們抓了俘虜。大概是日本戰敗,被我國遣返戰俘滾放回了家,便宜了這個老小子。」

王二昆:「他是個俘虜,被我們抓住的俘虜。所以我一認出他來心中就不爽,就想揍他。他還來自討沒趣。」

伍福來:「日本人投降了,釋放了他,太便宜他了。」

焦副局長:「是的,他是二戰結束后被遣返回國的日本戰虜。從感情上來說、我也很討厭這個老鬼子。但我們必須執行政策。」

這時史正才和秀華也來進賓館大廳。焦副局長忙介紹說:

「你們瞧,雲南省里的領導也來看你們了,這位是省僑聯、僑辦的領導,也是雲南幫助緬甸禁毒替代種植工作的負責人史正才主任。這位是省婦聯的領導,也是雲南幫助緬甸禁替工作的負責人之一秀華大姐。」三位老先生站起身以示敬意,當史正才和秀華走近要與三位印緬遠征軍的老兵握手時,大家都驚呆了,怔怔地望著對方驚呆了。

李超傑首先認出、他用手指著對方:「哎呀,史正才你是史正才吧」

史正才也指著他:「李超傑、李超傑,小老大!哎呀、怎麼是你呀」他轉睛過去:「伍福來、伍大哥,王二昆、二混哥。你們也在這裡,太好了、太好了。」

伍福來和王二昆也認出了他:「史正才史正才真是你呀史正才、史老弟,沒想到、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呀」四人一下子擁抱在一起,互相撫拍、老淚縱橫。站在傍邊的冷溪、白雪、龍龍和華華以及倆位警察都驚喜地瞧著他們,不知所措。

王二昆:「幾十年了,幾十年過去了,抗日戰爭的老弟兄還能見上面,太好了,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幾十年了,我們幾個生死弟兄還能見面,還能在一起.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四人眼中含著萬分激動淚花緊緊擁抱在一起。

伍福來:「史老弟,你身體還不錯,我們今天還能見到你實在是想不到、不簡單、不容易,難得、難得。」

史正才:「幾位老哥們你們還活著,還健健康康的活著,我太開心了,上蒼有眼、上蒼有眼,還讓我們見上面真是不容易呀。」

站在一傍的秀華也認出了李超傑,她情緒也一下激動起來。胸脯呼吸起伏、眼睛潮潤了。李超傑的目光移到她臉上也認出了秀華。倆人注視片刻,秀華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來,她一甩手猛然回頭離開而去。李超傑趕忙掙脫出幾個老弟兄、老夥計的擁抱,急步追上去一把捉住秀華的手:

「秀華、秀華,是你嗎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你,我是李超傑、李超傑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臉上不斷變化表情,又象哭又象笑,萬花筒般變化多端。

秀華面如冰霜:「你是誰我好象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什麼秀華,你搞錯了。」

李超傑目光死死盯著面前的秀華認真識別:「不、你是秀華,你是秀華!你肯定是秀華!我記得你,忘不了你,永遠也忘不了你。我是李超傑、李超傑。你把我忘了嗎?你真的把我忘了嗎?」

秀華想掙脫被李超傑握緊的雙手:「我不是什麼秀華,你搞錯了,鬆手、鬆手,,我不認識你。」

李超傑:「秀華!秀華!你是秀華!你的聲音是秀華的聲音,我忘不了。你是秀華不會錯。我是李超傑、李超傑。你不可能記不得我。」

秀華確說:「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這時史正才也折回來:「秀華、秀華你怎麼了你認不出來啦,他是李超傑。李超傑、伍福來、王二昆和他們的家人都回國來了。我們一直在找,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秀華才正過身來一臉嚴肅:「李超傑你是李超傑你真的是李超傑」

李超傑笑道忙不迭聲:「是、我是李超傑、我真的是李超傑。」

秀華厲聲:「你不是李超傑。你是個混蛋,你要真的是李超傑,為什麼在你在建水養傷的時候,我去接你、你不跟我走」

李超傑愣了一下:「哎呀、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你是為這件事生我去氣呀我那時不是傷還沒有完全好利索,行動不便嘛,我怕成了你的拖累、成了你們的負擔,所以才沒跟你走的。」

秀華:「那你為什麼要逃往緬甸去逃緬甸你就跑得動了」

李超傑有口難言:「唉、一言難盡,我那時也是身不由已,是被人用擔架強抬走的。」

秀華:「你說什麼被人用擔架強抬走的是誰幹的這不成是綁架了嗎」

李超傑:「還能有誰,還不就是我的那這倆位好哥們、鐵哥們。」他示意身後的伍福來和王二昆。秀華只漂了倆人一眼沒理采他們。倆人只是望著秀華傻笑。

秀華:「你如果是李超傑,你說,這些年你在緬甸做啥怎麼過日子、怎麼生活的」

李超傑:「唉、一言難盡,我先在原始森林中混了些年,總算沒死,後來回到殘軍,後來又脫離了殘軍,后又在緬甸干礦業、主要采錫礦、也采其他礦,賣礦、也販賣柚木什麼的,但我們從不插手鴉片、海洛因這些毒品的事情。都幹了好些年了。如今日子還混得過去。我現在是『華緬胞波礦業有限公司』的經理。」

秀華:「既然混得過去,你還回來整哪樣你既然去了緬甸,還回來整哪樣去了就別回來了,你回來干哪樣回來還要讓我見到你,你已經不是我心中的李超傑了,我心中的李超傑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早就死了。你確回來了。你回來整哪樣?你回來不是成心來急我、成心來氣我?成心來磨折我的嗎」

李超傑:「不、不、不,秀華,我是想家呀,想回國來,想回家來看看呀。幾十年了,在外面幾十年了,我想家想得苦呀,我想回箇舊、想見我的父母雙親、想見我的兄弟姐妹,更想見見你呀。我的秀華、秀華妹妹。」

秀華:「你既然想家你為什麼不寫封信回家來讓人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在哪裡」

李超傑:「寫了、寫了,我寫了好多封信回箇舊給我的父母親,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我有什麼辦法?」

秀華已是滿面淚花:「你去了,你就別回來。你回來,回來還要讓我見著你,看見你整哪樣你叫我怎麼辦怎麼辦你這不是成心來急我、來氣我,成心來磨折我嗎?」

她突然給了李超傑一個大耳光:「李超傑、你這個爛雜種,我恨你、我恨死你。」

李超傑捂著臉獃獃瞅著她,她突然雙手捧住李超傑的臉龐哭出聲來,捶他的肩頭幾下,撲到他懷裡摟住他,靠到他肩膀上放聲痛哭起來,雙手不停擂他的後背,『嗵、嗵,』直響。她哭得那麼的摯情,那麼的傷感,那麼的深沉,那麼的執著。她淚落流滿面,全身不停地顫抖不停,右手在李超傑的背上使勁擂打。

李超傑嗚咽著說:「秀華,我也真的想你啊、真的、真的......」他輕摟著秀華的頭髮、深深呼出一口氣,流著淚一動不動,默默任憑秀華怎樣擂他、打他,他也一動不動,讓她喧泄多少年來對自己的深切情感。

(鏡頭圍著倆位難逢久違的戀人良久旋轉拍攝,中景、近景、特寫。)倆人傷感無奈的表情、泌出汗水的激動臉龐、充滿淚水的眼眶、不斷流淌的淚水,良久、良久。

畫外音;「倆個年青時的初戀情人終於見面了。少時鴛鴦相戲水、年邁白髮方偶遇、經年戀思如泉湧、情懷難抑淚滿襟。雖然秀華不再青春靚麗,李超傑也不再挺拔英俊,但倆人都在對方心中永留不可磨滅的位置。」。

秀華:「李超傑、我恨你、我恨死你。你怎麼不死在外面你怎麼不死在緬甸你不回來我就沒有這些痛苦,你是回來磨折我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磨折我你這個壞蛋,你這個忘恩負意的爛雜種。」涕不成聲。

李超傑只是一手輕輕摟住她,一手撫住她的頭髮、一動不動站在那裡默默流著淚、任憑她打、任憑她罵。

鏡頭:冷溪和女兒華華也在一傍陪著流淚。

冷溪抹去眼角的淚花過來:「你就是秀華姐吧秀華姐、秀華姐,幾十年都過去了今天能見上面了是好事啊,喜歡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還哭上了呢同為女人我很能理解你的。李超傑經常在我的面前提到你,經常講你的事給我聽,你們本來是一雙感情深厚的情侶,但是歷史、歷史的步閥,只會按照自己的軋跡前進,終沒讓你們這對有情人成為眷屬,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這不怪你、也不怪李超傑,你們都沒有錯,我們大家都沒得錯。但是事己至今,我們還是冷靜面對現實了。」她雙手輕輕撫她的肩頭,輕輕拉她、勸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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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秋月明異國遊子思鄉重(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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