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看望
傅昭在屋子裡環顧了一圈,又問:「世子呢?」
司棋回道:「世子去梅林里練劍了,世子夫人要過去瞧瞧嗎?」
「我不過去了,我還是先去看看四妹妹怎麼樣了吧。」傅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雖說她和陳鋒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了,但二人並不熟悉。
傅昭設想了一下去梅林里看陳鋒練劍,光想想就覺得尷尬。
「你讓良穗進來吧,你再去看看紅月起了沒。」傅昭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
司棋出去了,她將良穗喚了進去,她便去了紅月的房裡。
她當初是和紅月一起從陳夫人那邊過來的,從前二人是好友。
後來她們一個被派去了世子身邊,一個被派去了前院書房,二人漸漸地就生疏起來。
「是你呀。」紅月看到司棋,幾乎是熱淚盈眶地迎了上去。
司棋嚇了一跳,「紅月,你怎麼了?」
就算是從前二人最要好的時候,紅月也不曾對她這般熱情過。
更何況紅月自從近身伺候世子后,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
「你救救我,世子夫人要帶我去四小姐那裡。但是我是無意燙傷四小姐的,分明是有人故意撞的我。對了,你幫我去夫人那裡跑一趟吧,我原先是夫人的人,夫人不會不管我的!」紅月抓著司棋的手激動地說。
司棋勸道:「我們做下人的,還不是得聽主子的意思行事。我們既然到了世子這邊伺候了,就不要再記著從前的事了。你收拾一下,世子夫人等著你呢。」
見司棋不肯幫自己,紅月登時變了臉色,怒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存的是什麼心思?是不是你求了世子進後院來伺候?你肯定是想擠掉我,取而代之是不是?」
沒想到曾經的好友是這麼想自己的,司棋又是痛心又是惱怒,「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么?我把世子夫人的話帶到了,若是你遲到了,後果自負!」
司棋出去了。
紅月想起昨天世子對世子夫人的維護,就也收拾了一下,後腳跟著司棋出去了。
屋子裡。
陳鋒練劍回來了,正坐在桌子邊歇息。
傅昭坐在陳鋒的對面,而良穗正在擺早膳。
司棋過去幫忙,紅月腳步一頓,也跟了上去打下手。
傅昭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紅月,沒想到紅月老實了不少。
自從她來到定北侯府,就感受到了紅月的敵意。
紅月那些小動作,傅昭早就留意到了。
若是不讓紅月吃點苦頭,只怕她會越來越過分。
用完早膳,陳鋒就去前院書房了。
因為成婚,衙門放了他幾天的假,但讓他一直待在內宅卻是做不到的。
且傅昭在面對他時拘束又客套,他還不如去書房呢。
傅昭巴不得陳鋒趕緊離開,她象徵性地送到了門口,等陳鋒離開后,就道:「我們去四妹妹那裡走一趟吧,我不認識路,紅月,你在前帶路吧。」
「是。」紅月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傅昭帶著良穗和司棋走在她的後頭。
侯府佔地面積不小,走了好一陣才走到四小姐陳雅瑩的院子。
守門的婆子看到傅昭,直接領著她們往裡頭去。
走進院子里,就聽到屋子裡傳來陳雅瑩的尖叫和哭喊聲。
那帶路的婆子解釋道:「我家小姐正在換藥。」
傅昭佯裝心疼,「四妹妹受苦了。」
傅昭進了屋子裡,陳雅瑩已經換好葯了。
府醫收拾了下東西,再給傅昭請了個安就離開了。
「世子夫人。」陳雅瑩的生母馮姨娘朝著傅昭福了福身子。
「姨娘多禮了。」傅昭親自扶著馮姨娘起來。
馮姨娘眉眼柔順,看著是個溫柔和順的性子,這倒是出乎傅昭的意料。
原以為能養出陳雅瑩那刁蠻性子的,其生母多半也是差不多的性子。
但這馮姨娘和陳雅瑩的性子簡直是雲泥之別。
「世子夫人,您快坐。」馮姨娘招呼傅昭坐了下來,又親手給傅昭倒了一碗茶水。
「不知道世子夫人要過來,招待不周了。」馮姨娘不好意思地笑笑。
「姨娘客氣了,昨天四妹妹在我那裡燙傷后,我心裡實在是不安心。今天一早我就把紅月這個丫頭帶來了,要打要罰都聽四妹妹的。」傅昭愧疚地道。
馮姨娘連忙擺手,「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傷罷了,府醫說了過段時日就好的,世子夫人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相信紅月也不是故意的,就這麼……」
「姨娘!」陳雅瑩尖聲道,「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我的手都成這樣子了!」
「瑩姐兒!」馮姨娘厲聲斥責道。
但陳雅瑩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只對著傅昭不客氣地說:「那五嫂就把紅月留在這裡,明天我會放她回去的。」
看著陳雅瑩眸子里毫不掩飾的狠辣,傅昭只笑了笑,就應下了。
傅昭略坐了坐,就要帶著良穗和司棋回去了。
但見紅月一臉的害怕和不甘,傅昭補充了一句,「對了,我昨天說了要把這丫鬟送來給四妹妹處置后,她就嚇得不得了,說了不少胡話。待會子若是她再口不擇言說了什麼,姨娘和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多謝世子夫人提醒,我送你出去吧。」馮姨娘親自送傅昭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陳雅瑩和紅月,陳雅瑩摸了摸手上纏著的紗布,怒道:「哼!看我怎麼修理你!」
紅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四小姐,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馮姨娘送了傅昭出去后又回來了,她勸道:「瑩姐兒,紅月到底還要回去的,要是做得太難看……」
「姨娘,我心裡有數的。」陳雅瑩不耐煩地說。
馮姨娘只好閉上嘴了。
傅昭回去之後,很快就把紅月拋之腦後了。
明日是回門之日,要回傅家去。
上一世的噩夢彷彿還在昨日,傅家被判滿門抄斬,傅昭的耳邊彷彿還能聽到旨意下來時,傅家那些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她父親自以為大義凜然的舉止,卻是為傅家引來了禍水。
當晚,傅昭做起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