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各懷心思
風鶴鳴帶領崆峒派弟子趕到罌粟谷時,一切已經結束了。見現場滿地狼藉,他已猜到封印罌粟谷時的慘烈。忙命弟子前去幫忙,自己向依清絕和幾大長老走了過去。
依清絕滿身的傷痕和血漬,頹然站著,似是失了神。風鶴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種狀態,急道,「依掌門,您這傷得抓緊醫治一下,這裡交給崆峒派,您放心。」
依清絕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風鶴鳴,心中驚起一絲波瀾。罌粟谷這麼大的動靜,當然會引起各派和王朝的注意。但崆峒派距離這裡最遠,風鶴鳴竟是第一個趕來的。以風鶴鳴的為人,這並不奇怪,卻還是給他帶來一絲欣慰。
不過欣慰之後,也湧來一陣嘲諷。連他昆吾派都會受到其他門派的冷眼旁觀,可想,九大門派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有勞了。」依清絕話語平淡,神情又恢復了往日的風度。風鶴鳴俯身一拜,「用不用我先陪您回去?」
「不用。」依清絕淺勾了一下嘴角,剛要問風鶴鳴什麼,王朝派人來了。接著是岐鹿派、雲師派、神荼派……等幾大門派均陸續趕了過來。
素九櫻慌急到了依清絕面前,神色緊張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快去看看青璋。」
依清絕知道,她是被宮中拖住,不然也會提前趕來。
素九櫻看依清絕傷勢,微微蹙眉對旁邊人道,「先給依掌門看看。」
「不用。」依清絕直接回絕。素九櫻擔憂,卻也不再堅持,轉身去看了青璋。
各派安排完人手幫忙收拾罌粟谷的殘局,依清絕便帶著幾大掌門去了昆吾派議事殿廳。
「清絕,你可有事?」凌承雲擔憂道。
依清絕蹙了一下眉,沒有回答凌承雲,而是轉而道,「罌粟谷邪煞是忽然溢出的,不是自然鬆動。」
幾大掌門一聽,都提了一口氣。
「難道,是有人故意引動的?」凌承雲蹙眉疑道。
「什麼人能有這個能力?又特意趕在你閉關的時候?」說話的是赤羽派掌門程封羿,因為定英在東南戰場無法趕來,赤羽派全權負責王朝內的兵力,所以此次他代表赤羽派、王朝以及神機派來的。
而且,依清絕閉關以前與他見過面,所以他是在場知道依清絕閉關的人之一。
「你閉關?你是……」凌承雲和其他幾大掌門都很吃驚,但凌承雲沒有說下去,反而對依清絕傷勢更加擔憂,「那你是破關出來的?」他急問道。
「嗯。」依清絕輕輕一點頭,很不想提自己的傷勢,又道,「這件事,嫌疑最大的是宗布教。」他微微頓了一下,又道,「但是……宗布教已將關係挑明,按理說也沒必要再下暗手了。」
此話一出,幾大掌門都是互看一眼。依清絕這話明顯加重了幾大門派之間的猜忌。
十巫派掌門羲和在一旁蹙眉道,「這也未必,藉以此事挑釁我們的關係,也不無可能。」
依清絕眼眸暗了暗,在場的人中,知道他閉關的只有羲和和程封羿兩人。是因為在他閉關前後太康王曾派兩人前來找過他。
這兩人先後站出來說話,也是怕依清絕懷疑自己。
依清絕一嘆氣,「能給我昆吾派造成這麼大混亂,又選在這個時間節點。這個人不僅能力不一般,還很可能對我們了如指掌。」他抬眼看了眾人一眼,又道,「我是想告訴你們,不要一遇到事情就互相猜忌,自亂陣腳。現在,各大勢力和部族,甚至是東南邊境的三苗都有可能。」
「我是在提醒你們,對方連昆吾派都動得了,你們更要小心。若再有折損,別說那件事沒有勝算。就怕,連……唉!」依清絕雖氣憤,卻沒有再說下去。轉而道,「互不信任,是共同行事的大忌。心不齊,要怎麼戰?」
依清絕這話一說完,眾人都沉默了。
「此事我來調查吧。定會給昆吾派和各派一個結果。」風鶴鳴上前一拱手道。
每次遇到這種內外不明的事情都是風鶴鳴自己請命來查,他的人品和辦事能力,是所有人都認可的。以至於時間久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別人,都覺得這些事就是他應該做的。
依清絕輕輕嘆了一口氣,「此次昆吾派傷亡嚴重,這件事,就有勞鶴鳴了。」
風鶴鳴躬身一拜,便站到了一旁。
「如今昆吾派需要休養一些時間。外面的事,也有勞各派了。」
眾人均向依清絕點頭。就在此時,素九櫻從外面進來直接走到依清絕面前說道,「我給你看看。」
依清絕沒有讓她看,而是問道,「青璋怎麼樣了?」
「傷及心脈,有些棘手。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
依清絕面露愁色,又問,「其他人呢?」
素九櫻一蹙眉,「幾大長老傷得不重,但精神沉鬱,應該是受邪煞影響所致。需要好好調養。常陽和炎陽傷得不重,您不用擔心。其他弟子也都在抓緊醫治了。」
依清絕一低眉,「多謝。」
素九櫻急道,「你這哪來的話。」一邊說著,已經扯過了他的胳膊。這一診斷,心下吃驚,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怎麼了?」眾掌門都是緊張湊了過來。
依清絕抽回胳膊,對眾人道,「都回去吧。」也不等他們再詢問,他已經先走了,一邊道,「冷眸觀禍,不知禍。禍傷他人,亦傷己」。
素九櫻看了一眼眾人,只是嘆了口氣,便向著依清絕追了過去。
依清絕這最後一句話,說得在場人各自不好自處。
但凌乘雲卻與別人不太一樣,他是真擔心依清絕有什麼問題,他一時後悔起自己也做了隔岸觀火的那一個。「如今昆吾派折損嚴重,我們還怎麼……」凌程雲一揮衣袖也向著依清絕追了過去。
眾人心裡自然擔心與宗布教一戰的事情。昆吾派是帶頭主力,現在弄成這樣,勝算將大打折扣。
但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在各自害怕傷及自身而遲遲不來救援的那一刻,他們不應該料到如此局面嗎?只是心中各自盼著依清絕還願兼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