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淵源
藍常在和她同路，聞言也點頭，「康貴妃向來寬和，從來不主動為難人，和佟佳貴妃自是不同。」
她住在咸福宮，敬嬪卻不是個好相與的，總是捏著宮務，連她的俸銀也攥在手裡。
藍常在明白，敬嬪未必是貪圖那點子錢，而是彰顯自己主位娘娘的身份，讓她安心為她所用。
後來還是康貴妃聽說后，讓人訓斥了敬嬪幾句，責她苛待宮妃，她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哼，不過是想踩著佟佳貴妃的名聲做好人罷了，咱們留在那裡又有什麼意思，今日得罪了佟佳貴妃，來日她還會幫著咱們說話不成？」
靈答應自從被如澈責罵，便再也不受寵了，她不反思自己，而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康貴妃身上，認定她肯定在皇上跟前說了什麼。
「我倒覺得佟佳貴妃直來直往的，反倒容易相處，衛答應之前在她宮裡被那樣侮辱，不也沒見她出來說幾句公道話？」
慣會在皇上面前做好人，當真虛偽！
路答應和藍常在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轉開了話題，分開走了。
她們倒是想到了一處去，靈答應在宮道上就敢對康貴妃不敬，可見是個蠢貨，以後要盡量遠離才好。
衛答應晉了位份，帶著白漱回了長春宮，惠嬪從前對她寄予厚望，給她的待遇也不錯，把西配殿幾間屋子全給了她，作為答應，已經足夠住了。
屋裡的陳設比較簡單，她懷了孕，又讓人撤下去一批顏色鮮艷的擺件，以及香爐香木之類，倒是顯得有幾分空蕩。
衛答應把宮人們散去，白漱扶著她坐下。
兩人靜默了許久，後者才率先開口，「小主累了一天了，可要按一按？您從前就說，我的手藝最好。」
衛答應嘆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複雜，「是你要來的，還是被貴妃逼著來的？」
「是奴婢自己要來的，小主的額娘聽說您懷孕了，很是擔心您。」白漱頓了一下，「您阿瑪也是。」
「哼，他恐怕只擔心我肚子里是不是個皇子吧，他還想著抬旗呢。」
「人人都想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未必是不關心您，奴婢過來時，他還拉著奴婢叮囑了許久。」
想到家人，衛答應眼眶微紅，「人往高處走，你呢，佟佳貴妃讓你來照顧我，只怕是沒懷好意，若你幫著她對付我，無論是不是被逼著，我都不能再留你了。」
白漱在她面前蹲下，都不再用敬稱，「佟佳貴妃熟知人心，以為我和你同為姐妹，見到你當了主子，必定心生妒忌，想要取而代之……
可你最明白我的性子，只願安穩，富貴雖好，也得有命享才行。要是你的孩子真出了事，我難逃一死，佟佳貴妃可不會管我。」
聽到她的一番剖析，衛答應放鬆了些，「難為你了，只是若你不照做，她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無妨，先在她面前應付著吧，等你的孩子出生，再給到皇上面前給我求個恩典，讓我做你的貼身宮女可好？到時，她也不敢隨意下手。」
「嗯。」
衛答應一臉感動，把她扶了起來，「白漱，你不要怪我沒把你從辛者庫接出來，先前我在宮裡地位不穩，一舉一動都有人說嘴，倒是害得你難做人，原本我想等孩子生下來再安排，沒想到……」
「沒事，我能來照顧你，也算好事一樁，宮裡不太平，懷上的孩子容易掉，就算生下來也難養大。有我看著，你也能放心養胎不是？」
「你真好，在辛者庫的時候，你也是這樣，但凡尋到好吃的都要留著和我一塊吃，得了床厚實的新被子也要留我一半。」
白漱笑了笑，「不對你好怎麼行？我當初發燒，病入膏肓，爹娘因為我是個女兒不肯給我治病，是你拿出了所有的積蓄，又求你阿瑪幫我請太醫，才把我救回來。」
她握著她的手，似乎是想要給她傳遞力量，「贈葯之恩，終身難報，我一直記在心裡呢。」
……
「贈葯之恩，湧泉相報，呵。」
佟佳貴妃諷刺一笑，揮了揮手，讓面前的太監退下去，對著素衣說，「她倒是個知恩的。」
「若真是知恩，她也不會主動找上娘娘了，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想得到衛答應的信任罷了。」
「是啊，衛答應也是個蠢的，明知本宮想對付她，卻被這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
「她那樣的出生，大字都不識得幾個，能當上答應全憑運氣和那張臉，能聰明到哪裡去？」
素衣也有些不屑，「不過皇上今日讓惠嬪照看她的胎，可見是有幾分重視的。」
「越是這樣，越不能留。」
佟佳貴妃眼神有些發狠，「惠嬪已經有了大阿哥，若是再多一個皇子作為助力，納蘭明珠手裡的籌碼就太大了，斷不能讓她生下來。」
「老爺也是這個意思，只是經過上次的事，皇上對後宮的事上心了不少，各處都管得嚴，要想動手卻不容易了。」
「不急，那白漱是個有野心的，只要衛答應信任她，還怕沒有得手的機會嗎？」
「是，皇上若是怪罪，她便是現成的替罪羊，直接打殺了就是，都免得娘娘去滅口了。」
佟佳貴妃得意道，「還有惠嬪，她今日敢如此不給我留臉面，等到衛答應這胎不保，她照顧不周，皇上定不會放過她。」
……
康熙昨晚上陪文茵玩了一會，順勢留在了永壽宮。
清早，如澈將他送走，又睡了個回籠覺，早上起來面對著一桌豐盛無比，還冒著熱氣的早餐，總算察覺出清朝比現代好的地方。
至少這裡的權貴階級，過得是真的舒服。
「娘娘，昨晚莫達又在御花園裡撞見伊答應了，她穿著一身白衣，可嚇人了。」
「她是瘋了嗎？在御花園裝神弄鬼。」
古人對白色可有些忌諱的，若是不守孝的話，通常不會穿全白。
采苓想了想，說，「莫達也不知，不過伊常在已經一個多月沒侍寢了，她悄悄出門，應該是為了爭寵做準備吧？」
眼下距離頒金節雖還有幾個月，但不少答應常在都已經在準備了，有人偷偷修習舞藝，有人採摘花朵製成香露，都想獲得皇上的青睞，從此攀上枝頭。
她們雖不用上台表演，但在康熙面前，私下歌舞一曲，也能讓他有個更深的印象，偶爾能想起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