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二嫂的選擇

「這事其實也是二哥不對，二嫂沒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他卻轉頭納了妾室，連庶子庶女都弄出來了。

咱們富察家從前可沒這麼不要臉面的事，再怎麼樣，他也該和二嫂商量一聲啊。」

「唉，這小子主意是越來越大了，我和你阿瑪也管不住他，之前你阿瑪讓他少和翰林院的那些人，他卻不聽，這幾年和一位掌院學士走得很近。」

這事如澈也聽說了，不過那學士年歲和二哥相近，又有幾分真才實學，同他只在私下交好，不談國事，一味談論風月，二人互相引為知己，倒也不妨事。

「我聽說，二哥的有個妾室便是那掌院學士的庶妹？聽說頗為疼愛？」

「可不是，那是個漢女，精通詩書，成天和他在屋子裡吟詩作對，還搞什麼紅袖添香，連他的書房都是隨意進出，你額娘我也是漢女，可學不來那殷勤勁。」

宋婉撇了撇嘴，很是看不慣那妾室的作風。

如澈笑著說，「額娘您是嫡女，從小學的自然是管家理事，就像二嫂一樣，名下有宅有地，又不需要依附著男人才能過活，自然和她不同。」

李氏的眼睛亮了亮，想不到小姑子作為堂堂貴妃，會站在她這邊。

說實話，她不是沒有怨過，可是自己是卻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從小就喜歡做生意，將家裡的田鋪打理得井井有條，銀子沒少賺。

可這樣的本事，卻不得哈達蘇喜愛，畢竟在他看來，這些事交給管事也能做，自然比不上溫言軟語的女子讓他順心。

「話雖如此，但你二哥膝下沒有嫡子嫡女，也是不好，你阿瑪的爵位以後是要傳給你大哥的，你二哥這一脈，也需要有人繼承才行。」

雖說有些人家會抬庶子為嫡子，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其實滿人對嫡庶之分看得並不重，但宋婉是漢人家裡養出來的，自然帶了些根深蒂固的想法。

如澈瞧了眼二嫂，發現談起爵位要給大哥時，她不光沒有任何怨憤，反而鬆了口氣的模樣，內心點了點頭。

「其實，若是二嫂實在不願，本宮求了皇上，讓他們和離便是，之後各自安好，有聖旨在，旁人也不敢說什麼。如果二嫂擔心名聲受損，本宮會讓皇上再給你賜一樁婚事如何？」

李氏微微一愣，之後連忙搖頭，「多謝娘娘好意，臣婦的性子不討喜，到哪家都是一樣，況且富察家已經是難得的和善人家，公婆慈愛，妯娌親厚，臣婦並無不滿。」

她說的是實話，過日子嘛，哪有處處順心的，就算她有幸找到個喜愛自己的，但要處理一大家子也是麻煩事。

難不成別的男人就不納二色了？

世上男人都一樣，左不過她的丈夫也不常和她相處，日日在府中同她相對的，卻是公婆妯娌，只要這些人好相處，她的日子便也壞不到哪裡去。

若是婆婆不好，整日叫她立規矩，就算丈夫再疼愛她，又有什麼用？難道要背上不孝的名聲嗎？

她可不願意過那樣的日子。

李氏這話說得好聽，剩下的兩人臉上都好看了不少，如澈見她的眼神確實沒有半點為難之色，便也打消了讓他們好聚好散的主意。

宋婉虎著臉，第一次對她生氣，「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哪有小姑子勸哥嫂和離的，還要去驚動陛下，是怕滿朝文武不夠議論你是不是？」

如澈連忙說了幾句好話，才把她哄得重新眉開眼笑起來，聊著聊著，胤禪下了學，被帶過來拜見了郭羅媽媽和伯母們，文茵也從騎射場地回來了，穿著一身火紅的騎裝，明艷得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

有孩子在，幾人的聊天重心難免偏轉到他們身上，如澈暗中觀察，見二嫂的神情分明是羨慕中帶著落寞，心裡便有了數。

在離開前，她把放了孕子丹和孕女丹的茶水給她喝了，又賞賜了一大批東西，親自把她們送出宮去。

等到看不見她們的人影，她才回宮，對著采苓吩咐道：「你今晚讓人去富察一趟，給二哥二嫂賞賜一壺溫情酒去，就說是本宮賞賜，必須讓他們二人單獨喝完，知道嗎？」

采苓眼中帶著一抹促狹，笑著應下，「是，娘娘您啊，真是操不完的心，連這種事都要插手。」

「就你精怪，還不快去！」

永壽宮恢復寧靜，如澈打發兩個孩子去睡午覺，自己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二嫂和二哥的感情不好，不如一步到位，生下一對龍鳳胎，想必她在府中的地位會更加穩固。

不過上次大嫂因她的葯有孕，拖延了十幾天才生，如澈不知道具體是她體質的原因還是丹藥用在別人身上「水土不服」，到底是個隱患。

古代雙胎最易難產，她還要升級出一顆保胎丸給二嫂送去，早做準備，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

十二月，家中果然有喜訊傳來，而皇上也正式頒布了旨意，大封六宮。

李德全和梁九功帶著聖旨到各宮亂竄，鞋子都快磨壞，賞賜收得盆滿缽滿。

「上諭：朕惟政先內治。贊雅化於坤元。秩晉崇班。沛渥恩於巽命。彝章式考。佐治後宮。孝敬性成。咨爾貴妃富察氏，鍾祥勛族，秉教名宗。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聲早著。茲奉太皇太后慈命，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貴妃。爾其祗承懿訓，表正壼儀，荷洪庥而衍慶。欽哉！」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在康熙讓她籌備皇貴妃吉服的時候，如澈便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當冊封禮完成，她才有種塵埃落地的踏實感。

在清朝，皇貴妃位同副后，只有皇后病重，不能打理後宮，或者不存在皇后時，才會立下皇貴妃。

權力之大，可不是說說而已，她的朝冠、朝袍、朝褂、朝裙及朝珠，都和皇后等制，只在某些細微處有所差別。

從此往後，她能用和皇后一樣的明黃色，皇子皇女們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稱呼她一聲皇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