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爵位

三月後

經過多次實驗，在富察家和宋家的運作下，天花的防治在莊子上暗中進行，統共有超過五百人接種了牛痘，成功渡過了感染期，對天花產生了免疫。

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在如澈的提議下，第一批用的是死刑犯，之後便是用大筆錢財請來了志願者，如今為了錢賣命的人多了，有機會自然是爭著搶著上。

實驗結果相當不錯，除了個身體不太好的老頭死去外，剩下的都活了下來，存活率相當驚人。

匯總了最終成果后，阿楚琿當即入宮，帶著奏摺向康熙彙報。

果然，皇上龍顏大悅，找他聊了一整夜，問清楚種種細節，又讓人連夜去查證，確定屬實后，隔天便在朝上宣布了此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花便是懸挂在清朝頭頂上的利劍，上到達官貴族，下到走卒平民，都有可能被感染，一旦染上，存活下來的幾率不到一半。

要是遇到天花年，那真可是人人自危，如同驚弓之鳥，死的人一批批往京城外面送，可嚇人了。

傳言順治便是死於天花，而康熙的繼位，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順利度過了天花，以後不會再得，被視為有福氣的人。

連皇權的更迭都於此掛鉤，可見天花的肆虐到了何等地步。

牛痘的橫空出世，讓人們看到了徹底戰勝天花的希望，加上比種人痘要高上許多的存活率，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也不免動容，想給自己及子孫後代種上一種。

康熙激動不已，這可是千秋萬代的功績，之後寫在史書上，可替他的政績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後代萬世，人人都知道天花是在他手下被徹底解決。

再加上如今三藩叛亂，白蓮教興風作浪，大清就如同一隻並不算穩固的船，而在這時候，牛痘的誕生可謂是天降祥瑞，意味著上天承認他這位皇帝，對朝廷的穩固大有裨益。

多種因素下，他高興得都有些上頭了，不僅當著朝臣的面誇讚阿楚琿慧眼如炬，一心為國，乃王佐之材、社稷之臣，有擎天架海之能，直接封他為一等欽獻子爵，降等承襲。

又誇讚宋世寧仁心仁術，醫術高超，故破例提升他為正六品的院判，比正式御醫都高了一等，還封賞了他的母親和夫人誥命，賞賜五千兩銀子，錦緞二十多匹。

似乎是嘗到了甜頭，康熙還大手筆獎勵他一個皇莊，供他以後開展更多的「醫學實驗」。

旨意傳來時，富察家大開中門，全家人恭恭敬敬跪地相迎，相比於喜形於色的額娘和哥哥們，如澈泰然視之，早料到康熙會封阿瑪的爵位。

只是沒有料到，向來對爵位吝嗇的皇帝，這次竟然會這麼大方，直接加封了一等子爵，這可是正一品的爵位，稍微再立點什麼功勞，距離三等伯可就不遠了。

別看上頭還有公侯伯三個等級，但皇室為了限制朝臣的權力，對爵位的賞賜是越來越謹慎的，康熙朝還好一些，出生不錯，又坐在高位，勤勤懇懇一輩子倒也能混個爵位。

但到雍正之後，便到了極其摳門的地步。

歷史上著名的李鴻章是一等肅毅伯，左宗棠是二等恪靖伯，而帶領湘軍收復了清朝半壁江山，緩解清政府滅國之憂的曾國藩，也只是封了個侯爵了事，可見獲取高等爵位的難度之大。

不過倒也能想得通，畢竟她這次可是拿出了大殺器，徹底解決天花的功勞太大，就算是群臣也無法反對，只能捏著鼻子認下，山呼萬歲聖明。

如此，富察家可謂是徹底改換了門庭，成了真正的勛貴之家，連姻親宋家也跟著沾光，這幾天更是門檻都差點被踏破，拉關係的，認親的，送禮的……車馬都要排到衚衕外面去了。

連主支的富察氏一族似乎也意識到阿楚琿成為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對他多有拉攏。

可惜他們從前就因為某些矛盾對他們這一支多有打壓，如今想要拉近關係，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姿態，自然得不到好臉色。

吃了幾次閉門羹，他們才意識到阿楚琿的態度，羞憤之間，徹底和他們斷絕了聯繫。

縱然門庭若市，阿楚琿一直相當清醒，沒有答應任何一方的拉攏，顯然是要做純臣了。

這些事都被秘密關注的康熙看在眼裡，便成了富察家忠勇誠正，不結黨營私的表現，也是對他更滿意了幾分，賞賜如流水般運了進來。

又過了三月，見宋氏屢屢拒絕了上門提親的媒人，京城的權貴們才反應過來，看來富察家對唯一的嫡女寄予厚望啊。

正如他們所想，在某次私下見面中，阿楚琿向康熙暗示富察家承蒙皇恩，無以為報，便送女兒入宮照料陛下起居，不求位分，當個宮女就足夠了，也是為父盡忠。

當然，這只是自謙的說法，如今康熙正是重視富察·阿楚琿的時候，怎麼會當真讓她的女兒入宮當個宮女？

其實他也早有打算接富察家唯一的嫡女入宮，和這位能臣之間建立更緊密的聯繫，和信任無關，這就是統治者的通病，凡事都要有所保留。

在當下看來，姻親關係再緊密不過，要是富察氏進了門，生下了皇子，那麼富察家便牢牢綁在了他身上，再無背叛的可能。

此事由阿楚琿主動開口，更顯得他們家一寸丹心，開懷之際，康熙直接封富察·如澈為庶妃，享受嬪位的待遇。

康熙前期，後宮的位分有些雜亂，皇後下面是妃子，再下面是庶妃，之後還有格格和官女子之流。

具體的位分等級要到十六年才能真正確定。

讓如澈享受到嬪位待遇，這意味著她半隻腳踏到了嬪位上，等到康熙十六年，便是板上釘釘的嬪主子了。

接到冊封旨意的時候，如澈感知到右手上金光一晃，神力積攢的速度明顯加快，升級的次數從三年一次，已經到一年一次了。

若是真正坐上的嬪位，次數肯定還會增加，只是這金手指並不承認待遇，需要實打實進行冊封才行。

入宮的前夜，富察府燈火通明，陛下格外開恩，允許她帶兩箱子的嫁妝入宮。

東西之前就準備好了，宮裡的衣服該穿什麼衣服都是有規矩的，她只帶了幾件換洗的常服和裡衣，剩下的全帶的是之前宮中賞賜的各種貢品綢緞，另一個箱子放滿了首飾。

一眼看過去珠光熠熠，竟沒有一件便宜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書籍和茶葉，也全都被塞進了箱子里，說是塞，那還真不誇張，裡頭滿滿當當，一點縫隙都看不見，若不是怕碰壞了藥材，宋氏能叫來幾個壯漢把東西壓實了，再多添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