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自虐傾向
太久沒有出房門的蘇姣姣，這會兒手腳都有些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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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家幾次表示他可以動手來做，蘇姣姣指揮就好。
蘇姣姣卻倔強的搖了搖頭。
本來就手臂無力的她，削著山藥時，刮刀一滑，將她的捏著山藥的左手食指刮掉了一塊皮。
血液頓時湧出皮膚，蘇姣姣看了看，並不覺得太痛，自從被關在房間里，她的無感早就沒有那麼靈敏了。
張管家慌裡慌張的給蘇姣姣拿過來紗布要包紮，蘇姣姣也不拒絕，將山藥切碎洗好，再將肉和生薑炒好了放到湯鍋里，才伸手給張管家。
「夫人……」張管家手上變動作著，嘴裡邊說道，語氣里有些進退兩難，「其實先生他，並不是壞心，只是他不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想法，所以會採取一些極端的手段……當然，我也不是非要為他開脫，只是這些年我看在眼裡，先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不愛說話，心思也深，但是沒有安全感。」
張管家說完紗布也纏的差不多，見蘇姣姣斂著眉不說話，張管家嘆了一口氣，收拾著東西離開了廚房。
蘇姣姣盯著手上的紗布看了很久，然後一層層的解開，將還沒有癒合的傷口放在水龍頭底下，水流劃過皮膚的時候，又痛又麻。
蘇姣姣咬了咬嘴唇，她發不出一點聲音，也不想發出什麼聲音。
她覺得自己需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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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家的話，句句都落在她心裡，蘇姣姣不是鐵石心腸，相反，她的心思異常細膩，
對於江司寒，蘇姣姣有自己的感受。
甚至蘇姣姣已經察覺到，她對江司寒幾乎開始有了些病態的依賴。
她很少再想起裴松，每次一個人在漆黑的屋子裡，要麼就是完全放空，要麼就是在腦海里過她和江司寒在一起的每一幕。
她別的感官退化，唯獨有聽力變得越來越好。
隔著厚厚的牆壁，蘇姣姣都可以聽見江司寒每天下班時，汽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她會期待江司寒走向樓上的聲音，鞋子在樓梯上發出噠噠聲時，蘇姣姣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隨著鼓動的越來越快。
當江司寒站在次卧門口時，蘇姣姣就會像一個留守的孤兒，明明心裡開心的要死，但是面上還要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這是蘇姣姣的保護傘。
她沒有任何值得別人尊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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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她自己心裡，她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比得上任何一個人。
她什麼也不會，還被關了這麼久，早就和外界脫節。
路邊掃大街的阿姨，都比她有社會價值。
她蘇姣姣，實在普通到過分。
關掉水龍頭，蘇姣姣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
她以為痛會讓她清醒幾分，或許水流剛開始刺激的時候，蘇姣姣確實想起了很多和江司寒無關的事。
但是這樣的刺激是有時限性的。
隨著她對於痛感的習慣，她的大腦所產生的反應也越來越低效。
而且副作用很明顯，當刺激停止時，蘇姣姣會加倍的想江司寒。
她端坐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湯鍋，屋外的陽光打在她蒼白消瘦的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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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副美輪美奐的美人圖，很適合用來當治癒系的頭像。
蘇姣姣的目光從湯鍋上移到灶台，再移到刀架，她盯著那把價值不菲的刀良久，手指微微一動，右手緩緩搭在左手手腕上，觸摸著那條掌握著生死的大動脈。
約莫過了十分鐘，蘇姣姣像是一個木偶人，她拉開椅子，朝著刀架走過去。
蘇姣姣用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刀刃。
她很小心，沒有被傷到。
張管家收拾好東西，又給左鳴報告了蘇姣姣的情況，主要是怕蘇姣姣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張管家面對著蘇姣姣時，心是虛的。
他沒辦法站位。
江司寒是他看著長大的，蘇姣姣也是他覺得十分滿意的一個女孩子。
無論他的心朝著誰，都會讓他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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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家饒是告訴自己，不管江司寒和蘇姣姣之間的事，好好的當一個管家就好了。
但是當他推開廚房門，看見正好從刀架上取下刀的蘇姣姣，心跳頓時慢了一拍。
「夫人！」
張管家大喊一聲，連忙衝過去搶下蘇姣姣手裡的刀。
蘇姣姣看了看張管家，有些不明所以。
張管家搶過刀，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眼睛突然想案板上一瞥，再一瞥。
「……」
「夫人，您請。」張管家哈哈乾笑了兩聲，將刀重新遞到了蘇姣姣手裡。
蘇姣姣伸手接過，一手捏著刀，一手按壓著紅棗，用刀將紅棗切開，去核。
張管家尷尬的站在一邊，也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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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姣姣沒那個意思，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蘇姣姣大約知道張管家的想法，把紅棗弄好丟進湯鍋里，又回到客廳坐著，盯著湯鍋發獃。
張管家訕訕的將刀給收好。
蘇姣姣現在不能說話，也不笑，總是一副厭世的表情，張管家也不知道怎麼開導她。
所以張管家沒發現，蘇姣姣偷偷在手心竄了一個碎碗片。
剛才她摔了一個碗，又將碗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這一切蘇姣姣並沒有隱藏，張管家也不會多疑。
因為蘇姣姣現在手腳不靈活。
他也不會閑到去拼一個破碗的碎片，然後發現蘇姣姣私藏了一小片。
尋死么，沒那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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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一片碎碗片和江司寒拼個你死我活，蘇姣姣也沒那個大算。
她就是覺得，想傷害自己，總是得有點什麼工具。
她一下一下的將碎片按進手掌心裡，然後再用指甲摳出來。
來來去去，反反覆復。
這個碎片真的很小，估摸著也就半個小綠豆大小。
太大的蘇姣姣沒地方藏。
那個屋子裡有監控，蘇姣姣所有的動作都會被收在眼底。
可是這個小碎片很好藏，她扎進肉里，並不會留太多血，也不會很容易被發現。
湯煮熟的時候，蘇姣姣的手掌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只不過傷口十分細微，她注意沒事就拿紙巾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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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刻意去看她的手，誰也不會發現端倪。
更別說蘇姣姣還總是握著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