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買衣服

而蘇丹被送進了醫院之後，借著麻藥，將打胎和傷口的縫合一起完成。

趕到醫院的陳俊哲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蘇丹，胡茬一夜長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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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想留下這孩子，你也看見了，我腿上的傷口，必須得用藥，這孩子，是留不得了。」

蘇丹說著眼裡有些憤恨：「你要怪就怪我妹妹，是她做的好事。」

陳俊哲捏著拳在床上錘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蘇丹見狀摸了摸陳俊哲的頭，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蘇姣姣這輩子，都別想比她蘇丹過得好。

滿頭大汗的蘇姣姣從床上驚坐而起，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背後的睡衣濕了一片。

她看了看窗外，才想起這是江司寒的家，窗帘遮光性極好。

蘇姣姣摸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她閉著眼睛嘗試再次入睡，蘇丹陰狠的眼神，林鳳嬌的咒罵，瘋狂的在她的腦海中狂舞。

來這裡的第一晚，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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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不再睡，拿起手機在招聘網站上找合適的工作。

這一挑就挑到了六點。

她約好了後天去兩家公司面試，起身梳洗好，換了一身自認為合體的衣服，下了樓。

第一次去見江爺爺，實際也是一次家庭聚會。

張管家見蘇姣姣下樓，已經將早飯擺好。

「夫人，您先坐一下，等先生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張管家提著一個洒水壺往院子走，蘇姣姣點了點頭，坐著也是無趣，抬頭打量著屋裡的裝飾。

一樓的格調比起二樓要舒服一些，尤其是牆上的一副蒲公英的裝飾畫，讓家裡鮮活了許多。

蘇姣姣以前也很喜歡畫畫，但都是自己隨意亂畫，上了高中大學才知道還有人轉門報興趣班。

那時候她沒錢，自然也沒受過正規的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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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畫前，仔細看著每一個細節，突然看見左下角有一拍小字。

蘇姣姣想看看是出自哪個名家之手，字太小，而且有些模糊了，蘇姣姣不得不湊近了些。

2012年……

「別動！」

蘇姣姣連具體的日期都還沒看清，就被突然說話的人嚇了一跳。

江司寒見蘇姣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剋制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一個朋友畫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蘇姣姣聽完，心狠狠地一跳，那點自尊又被人拉出來蹂躪。

她抿著嘴一言不發，和掛畫拉開距離，徑直走向餐桌。

在蘇姣姣聽來，江司寒是諷刺她沒錢，見錢眼開。

江司寒不置可否，看出了蘇姣姣的尷尬也沒什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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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蘇家人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

且不說林鳳嬌蘇建國那種行事作風讓他厭煩。

光是蘇姣姣抓著剪刀刺向蘇丹大腿的畫面，足夠讓他對蘇家，極度反胃。

這個蘇家，包括蘇姣姣在內。

只是已經結婚了，江司寒能忍則忍，只要蘇姣姣別作妖，他不會怎麼樣。

二人各懷心事，吃完了一頓飯，江司寒上樓換衣服。

蘇姣姣手裡的筷子在江司寒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時，脫力般地直接從手裡滑落。

江司寒生了一副好皮囊，但是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好聽。

蘇姣姣以為有錢人都是這樣，目中無人，自以為是。

後來她才知道，江司寒是先入為主的思想，讓他對自己產生了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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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見這座大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移走的。

至於江司寒的冷漠，只是習慣了當上位者。

待江司寒換好著裝，下樓走到客廳時，蘇姣姣承認，這樣的皮囊，是她見過真人版最好看的。

一身黑色的西裝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手腕上一個不知道牌子的機械腕錶，襯的他整個人禁慾感十足。

她以前看誰穿西裝，都覺得像是推銷房地產的。

可是從第一眼看見江司寒，她腦袋裡就覺得這人不是個凡品。

江司寒忽略蘇姣姣的目光，徑直往門外走，李叔已經到了門口。

蘇姣姣認命般地站起身，跟著站起身。

她既沒有含著金湯勺出生，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生下來就是個普通人。

何必羨慕別人，活的有骨氣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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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車后，江司寒對著李叔道：「去一趟百匯大廈。」

百匯大廈是上海市最有名氣商場，裡面全是奢侈品，年輕人的購物天堂。

就算買不起，進來轉轉也是好的。

但是蘇姣姣剛跟著江司寒走進去的時候，有些不明就裡。

她們不是要去參加家宴，來商場幹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江司寒再給她挑衣服。

他甚至都沒做什麼，剛開始只是看了看衣服，再看看蘇姣姣，最後乾脆不看蘇姣姣，直覺隔著櫥窗看衣服。

江司寒步子邁得飛快，蘇姣姣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蘇姣姣懷疑這人看衣服的眼光，其實有些問題，不然那麼多衣服，怎麼就沒一件值得停下腳步的。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蘇姣姣開口問了一句：「買衣服難道不是應該試過了才知道合適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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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寒想了片刻，覺得有道理，抬腳就進了他腳邊的一個店子。

蘇姣姣這次敢保證，江司寒絕對看都沒看這家店的品牌名稱。

會走進去，只是因為近。

蘇姣姣並不反感來買衣服。

這筆錢她也沒打算讓江司寒花，江司寒去她家的時候買了那麼多東西，她去見江家的人，穿的更好一點，沒什麼不好的。

可當蘇姣姣隨手拿了一件衣服看見吊牌上的價格之後。

她覺得自己的衣服也不是不能看。

蘇姣姣正準備去拉江司寒走，卻發現江司寒正看著一個方向發獃。

那目光似是穿透了店鋪的玻璃，穿透了來來往往的行人，世間萬物都化作了無形。

這樣的江司寒，似乎像是一個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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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姣姣順著江司寒的目光望去。

好美。

商場的日光燈打在女孩白皙的臉龐上，卷翹的長發溫柔的披在肩膀上，要不是女孩子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一個娃娃，蘇姣姣會誤以為，那只是一幅貼在牆上的海報。

女孩旁邊的姑娘低頭說了些什麼，然後用手指著江司寒所在的方向。

蘇姣姣看著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倏然燃起了光芒，然後又迅速熄滅。

女孩驚慌失措的按下輪椅上的按鈕，朝著電梯疾馳，連掉在地上的娃娃都來不及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