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婉妃之罪 (二)
「臣妾並...並沒有想要將三公主殿下攆出去。」
此時,聖上在場,不管如何她都要開口為自己辯駁一二了。
「臣妾不如長公主這般見多識廣,便是在醫學之上也有所涉獵,
自那日事發,三公主便夜夜啼哭,夜夜夢魘,嘴上還不住地說著夢話,時常大哭不止,臣妾便以為她是受了驚嚇。」
婉妃話音一落,長公主便立刻順著其言語往下說。
「你以為?」
「什麼是你以為?」
「你以為是嚇著便是嚇著了?也就是說三公主身子不舒服,你連太醫都不曾請來?」
長公主一語中的,婉妃下意識一怔,不知該如何作答。
華雲祁看著婉妃這般模樣,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
「三公主有錯不假,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一邊享著養育三公主帶來的利,一邊又作踐這孩子。」
「本宮是從深宮之中長起來的,這後宮的下作事兒看得也不少。仟韆仦哾
婉妃,今日本宮便奉勸你一句。
想要的光明正大去爭,本宮倒是會敬你。」
說罷,長公主收回目光,隨後側身對著華雲祁開口。
「本宮將三公主帶回公主府去了,待這孩子身子好些了,本宮再差人將其送去半緣山中。」
華楚覓對著華雲祁行禮,而後便上了馬車。
馬車逐漸駛遠,華雲祁目送著那車馬直到其出了春華門,消失不見。
「聖上。」
腳邊傳來拉扯感,婉妃的聲音傳來。
「聖上,您要相信臣妾,並非是如長公主所言那般...」
華雲祁垂眸,只見婉妃的手扯著自己衣衫下擺,雙眼含淚,好不可憐。
四目相對,婉妃感受了男子眼眸之中的冰冷。
「不必多言。」
「今日便是沒有長公主,朕也是要去找你的。」
聖上此言一出,婉妃一時之間有些摸不到頭腦。
「聖上要來尋...尋臣妾?」
婉妃疑惑開口,言語之間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你的鎖春宮中,可有一婢女名喚『落英』?」
華雲祁語氣淡淡的,但這話被婉妃聽了去,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這落英的確是她宮中的人,且是伺候在三公主身邊的,最為得力的一位。
「你可知,昨夜落英從你宮中離開,前來找過朕?」
華雲祁不錯眼珠地盯著跪在地上的人。
隨著他的開口,婉妃的心便向下沉了一分。
「你先前對三公主所作的種種,這丫頭都與朕說了。
朕倒是沒想到,婉妃在人前人後倒是有兩副面孔?」
華雲祁眼光凌厲,令人望而生畏。
「朕想問你,那日在四皇子滿月宴上,三公主手中的端著的盞中為何會裝著滾燙的甜羹?旁人的碗中為何是溫熱的?
又是為何,她會將手中的甜羹灑向皇貴妃?
彼時,皇貴妃懷中可是抱著四皇子,你可是想借著三公主的手,害了朕的四皇子?」
婉妃聽著聖上的言語,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她原以為天衣無縫,一石二鳥的局面,最後的敗筆竟是出自她宮中的自己人。
親近之人的背叛,自是知道刀該往何處插。
青鸞宮中,
蘇青嫵午覺剛醒,秋月守在床頭前,見自家主子清醒了后便伺候著自家主子起身。
「主子,鎖春宮那邊有信兒了。」
秋月低聲說道。
「如何?」
蘇青嫵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許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
「婉妃...降為采女,幽閉冷宮,擇日賜死。」
聽著秋月這般說,蘇青嫵輕輕點了點頭,關於這位的結局她並不感到意外。
是人,便有底線。
華雲祁的底線之一,便是他的孩子。
一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之中越缺乏什麼,待這人成年之後便會越在意什麼。
華雲祁當初身為皇子之時,深陷在皇家爭鬥之中,先帝看重製約平衡,看重自己手中握著的皇權。
為了皇權,他便支持皇子們的明爭暗鬥。
出身無法選擇,生在帝王之家,就註定無法擁有尋常平凡的手足之情,也註定父子之間要先君臣後父子。
在先帝眼中,公主可以去和親,而皇子亦是棋子。
華雲祁繼位之初,便已下了決心,國土他要守,生了戰亂打便是了。
他不會讓自己的公主用自己的一生作為獻祭,做那一時和平的工具。
他亦不會讓自己的皇兒為了儲位斗個你死我活。
世間萬物皆有緣法,他要走他的路,清白光明的路,旁人莫要阻也莫想攔。
「主子?」
秋月低聲喚道,蘇青嫵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緩過神來。
「意圖謀害皇嗣,罪有應得。」
蘇青嫵面色平靜,幽幽開口。
她站起身來,秋月連忙將手遞了上來,主僕二人緩步走到院中。
「落英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蘇青嫵問道。
「已經按照主子的吩咐辦妥了。想來落英現下都已經出城了,過不了多久便要與家鄉的雙親團聚了。」
秋月回道。
落英是個是非分明之人,不愚忠亦有膽子。這樣的人,合該有更光明的以後。
蘇青嫵心中暗暗想到,她在宮宴之時便已經察覺出了不對,且在婉妃當眾說下那滴水不露的一番言語之時,她分明看見了落英面上浮現的不屑與輕蔑之色。
後來,找來落英,不過三兩句詢問,落英便全說了。
猶記得,當時落英的原話是這般說的,
「奴婢實在忍受不了,要以年幼的孩子為刀為刃去傷人,且這要傷之人,不過是個剛出月瞌的孩子。」
用孩子對付孩子,她卻坐在一旁瞧著樂呵,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的人,萬死不辭。
蘇青嫵仰頭,抬眼看天,今兒個這天兒湛藍湛藍的,有幾分秋高氣爽的味道了。
糟心事過了便過了,不日便要入秋了,
今年的秋日,都是好日子。
【秋月和老李該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