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姐姐親了我
「你昨晚洗澡的時候,我放你桌上的。」章翠翠說。
尤桃想想自己昨天洗完澡一出來,崽崽就受傷了,哪還顧得上別的男人。
「那我一會回屋看看,晚上……」
「砰——」
尤桃話沒說完,瓷盤忽地從桌上滾落,掉到椅子上砸到小狐狸受傷的那隻爪子,最後落到大理石地磚上碎得四分五裂。
眾人皆嚇一跳。
小狐狸右爪還縮在半空中,看過來的眼神里裝滿了做錯事的畏畏縮縮,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砸的爪子,又看看尤桃。
眸中瞬間充滿淚水,哀叫聲一聲比一聲凄慘。
這又給尤桃心疼壞了,立刻將崽崽抱進懷裡揉揉,「砸疼了吧?你還受傷著呢,不要亂動。」
小傢伙又去看看地上碎裂的盤子,委屈的表情像個認錯的孩子。
「盤子碎了沒關係,我家還有好多盤子。」她一下又一下地揉著那顆小腦袋:「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喂你,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小狐狸一腦袋埋進尤桃的懷裡,右爪子緊緊地抱著尤桃的后腰,嗓間吭哧聲慢慢減弱。
章翠翠也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總結陳詞:「小可憐兒,撒嬌精。」
尤桃早上沒課,小傢伙一聽說她下午要去上課,死死地抱著不給走。
但她既不能帶到宿舍養著,也不能帶到教室去上課,她走前勸了好久,說晚上還會回來,小傢伙才終於鬆開手放她出門。
下午只有兩節表演理論課,而且是前兩節課,尤桃下了課,就準備趕去赴約。
她早上回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韓俊揚的照片,章翠翠又把地址和聯繫方式發到了她手機里。
本來時間約的是晚上,但尤桃一心惦記著家裡受傷的小狐狸,又把約的時間提前了一些,她好早點回家。
結果剛一出教室門,就被郁淵攔個正著。
「姐姐。」
少年聲調上揚,精緻的五官又該死的迷人,雙肩包規規整整地背在身後,看著就是超乖一小孩。
郁淵雖然看起來偏瘦,但其實骨架並不小,尤桃上一世私下是知道郁淵的身材到底多有料,這會兒站在她的面前,確實是將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路過的人中有和郁淵相識的男生,低頭跟人打招呼:「學長好。」
郁淵只點頭回應,臉上未有任何錶情。
待人走過去,郁淵又重新看向她,眸中溫柔復現。
「這麼巧啊。」尤桃又不知道是該職業假笑好,還是甜美一笑合適,一時間舌頭打架:「你們下……下節課也在這個教室嗎?」
郁淵搖搖頭,「我沒有課,我是特地來找姐姐的。」
尤桃:「……」
「找我能幹什麼……」尤桃打哈哈:「有……有事嗎?」
「姐姐昨天不是說讓我再考慮考慮嗎?我考慮好了,我想和姐姐談戀愛。」郁淵頓了頓,眸中無比認真,又重複道:「我只想和姐姐談戀愛。」
尤桃:「……」
??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直接說合適嗎?
走廊里人來人往,並且議論聲不算小,聽在尤桃耳朵里清晰得很。
「郁淵和尤桃在一起了?」
「你沒看到群里的照片嗎,昨天兩個人都手拉著手一起逛校園吃飯了,肯定是確定關係了,校草和校花確實挺配的,靠,近距離一看更養眼了。」
「郁淵不是從來不理女生嗎,以前本科的時候誰追他都是一副冷臉,這會兒怎麼開始倒貼了?」
「什麼倒貼啊?尤桃那麼好看,她才剛入學就有多少男生追啊,跟郁淵在一起總比最後美女配醜男強吧,我覺得挺好的。」
「說倒貼的什麼心態,一看就是自己喜歡郁淵,人家根本不搭理她,才在這酸呢。」
「……」
尤桃:「……」
雖然上輩子和郁淵在一起之後也經歷過這些,如今再經歷一次還是聽得她腦仁疼。
上一世,誰要是在她面前這麼說,她就會立馬叉腰瞪眼,理直氣壯道:是啊我們就是在一起了,你們有意見啊?酸不死你們。
但現在,尤桃只敢慫慫地把郁淵帶到教室外的綠化帶旁,遠離是非的人群。
尤桃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只能挑無關緊要的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怎麼能當眾那麼說呢?」
「談戀愛當然要光明正大,不然就是不負責任。」
她懷疑郁淵在內涵她,但她沒有證據。
郁淵低眸,面色沉沉:「而且他們已經在背後議論了,如果我們在一起都藏著掖著,不是更會被他們說三道四嗎?」
「等等!」尤桃覺得哪裡不對勁,腦子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姐姐不想和我在一起嗎?」郁淵眉宇間似有不解,臉上瞬時染上一抹憂傷,看過來的眼神帶有控訴:「姐姐親了我,我也親了姐姐,難道不是情侶間才可以親吻嗎?」
「這個……」
這個她沒法回答。
回答是?那不就是承認情侶關係了嗎?
不是?那這也太渣了。
媽的,怎麼感覺和郁淵說話處處都是坑,她上一世怎麼沒發現。
尤桃說:「這才一天你就考慮好了啊,也太不……」
被郁淵打斷:「考慮好了,我就是喜歡姐姐,就是想和姐姐在一起,不管是考慮一天還是考慮一輩子,除了姐姐,我就沒有想過和別人在一起。」
遠處的教學樓遮住了半個太陽,日光灑在他的肩上,像是將人的周身鑲了金邊,耀眼得好看。
少年眸中猶是跳躍著火光,浪漫又純粹。
多麼好的風景,多麼動人的情話。
尤桃哪能扛得住這些,她根本扛不住!
她有多喜歡郁淵,她自己心裡一清二楚,現在就是在強撐而已,如果不是死過一次,才立志遠離男人,恐怕郁淵隨便勾勾手她就能樂得找不著北了。
難道她註定要深陷於男色,最後淪為愛情的死徒,再一次獻上自己的生命嗎?
尤桃默默為自己點蠟,原來男色這種東西,真的能殺人於無形。
她嘴巴張了閉,閉了張,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郁淵一直背在身後的手隨意地耷在了腿側。
左手手腕處裹著厚厚的紗布,鮮血染紅了半邊,觸目驚心。
尤桃心頭一跳,差點驚叫出聲:「你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