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回想
老人看著這幅場景也是微微一笑,彷彿又回到幾十年前,那時候自己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只可惜數十年皆俱往矣,此去經年,只道當時是尋常。蒼老的身體不由地微微一顫,此番前來,必要做個了斷。」
解鈴還需系鈴人,上一輩的恩怨不能留給后一代。老人突然爆發出驚人的氣勢,旁邊的顏靜卻絲毫沒有收到影響,但馬兒確受到猛的驚嚇,下一秒就要不聽使喚的衝出去,駕車青年左右搖晃似乎要飛出去一般,卻有點無奈,自家老祖還是這樣少年氣。
「莫道修仙無情,只怪長生誘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能成為老祖這樣有著大神通之人啊,可憐自己還在這當牛做馬,正當張誠霜胡思亂想著的時候,一顆小腦袋已經從馬車裡面探出頭,一手扶住車沿,一手拿著糖葫蘆。
師兄,你要不要來一口。顏靜很認真的對他說。
就只能吃一口嗎?張誠霜也是一臉認真的樣子。
顏靜看著這麼不要臉的師兄也是一陣無語,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許久,最終以老頭的怒罵而結束,「小兔崽子還不快滾駕車」。就這樣馬車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家客棧結束。客棧夥計一看有生意上門連忙迎接他們,顏靜扶著老頭緩緩下車。老頭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蒼白的頭髮披散到肩,這讓夥計心裡有點發毛,心裡犯嘀咕道這老傢伙不會是想裝死然後訛咱們吧。但他還是配著一幅笑臉上去。張誠霜先是將馬車交付與他,又從兜里扣出幾枚銅錢拋向他。
夥計接過錢后笑意更加強烈。「您放心好了,小人肯定幫你好好照顧您的愛馬」。說著那幾枚銅錢就沒了蹤影。
「貴客三位」夥計往客棧一喊,一位打扮像富家翁模樣的矮小男子閃了過來,臉上肉一堆一堆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哎,幾位貴客在咱店有何吩咐」男子雙手抱拳,身軀微彎,一臉笑意的望著居中的老人。恭敬卻又不諂媚,他帶著一頂圓帽,帽子沒有遮住的地方則是沒有頭髮,張誠霜看著這位笑起來眯成一條縫的男子,不由得覺得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就是覺得這個老闆有一股氣勢,於是生出一股氣機探向他,卻發現他身上沒有絲毫靈氣波動。既然看著很奇怪,卻又表現的很平凡,那麼就是普通人,要麼就是惹不起的。
老人靜靜地看著男子沒有說話,「請給我們來兩間房間」顏靜不由得出了聲,「真是沒辦法,啥都要我來,這兩個男人啊,一個不想說話,一個怕說了會挨打」她在心裡默默的嘆息。陳萍看著這奇怪的三人,美少女加一老一少是什麼組合,論他在這太平城待了這麼多年,奇人異事這麼多,這個組合也是獨一份。也只有這個女孩看著像個正常人,心裡想著想著可手上的事可沒閑著。「好嘞好嘞,樓上請」。
張誠霜跨入門后,看了看這個客棧,房子不大,但收拾的很乾凈,屋裡坐了幾桌客人,有穿長衫的文士也有袒胸露背的大漢。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皆都聲色自若,時不時用拿起酒杯,看了幾眼,張誠霜就收起了視線,畢竟出門在外,還是要講一講禮貌的,不然莫名其妙某一天就死了呢。到了房間門口,老人突然說道:「小子今天你和靜丫頭睡一間。」張誠霜一聽,頓時就立在原地了,他滿臉通紅,其實他並沒有對師妹生出什麼其他的心思,就算老祖要指婚,不也問問女方的意見,這麼快這麼直接真的好嗎?難道……
顏靜看著師兄那個窘樣,
氣不打得一出來,直接一腳踢向他的背部,老祖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這下張誠霜才終於醒過來了。
「哎,打人不打腰啊」張誠霜捂著腰說。這一腳把他的歪心思打沒了。只見他垂頭喪氣的走進房間,房間不大,房內裝飾也略顯素凈,但勝在乾淨,張誠霜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的話他就不用再打掃一遍衛生了。
「三位客官,可對房間有無不滿之處?」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圓臉老闆又站在他們後面,除了老人在閉目養神之外,那一男一女都被嚇了一大跳,-要知道他們可是修行之人,感覺方面早已異於常人,這人竟然讓他們沒有一絲察覺,若是在不安分的地方,恐怕早已是身首異處了。
「還可以,挺滿意的」顏靜一邊說著一邊審視著這個神出鬼沒的人,但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那就好,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什麼事直接招呼下面的小陳就可以了。」圓臉老闆笑著說。
待到老闆下樓的聲音逐漸遠去,他們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凝重,此人絕非普通的生意人,想必也是修行人,暫時還不知道此人是善是惡、哪方勢力。
「無妨」旁邊的老人輕輕地說道,聽到這句話他們才稍微安定下來。今晚的飯你們不必等我,我去拜訪幾位故人。於是他們又緊張起來了,他們知道,這次下山是為了結一番恩怨,了結恩怨肯定是要把狗腦子都給打出來才對,所以兩人都做好了打架的準備,臨行之前,張誠霜甚至都想把平時洗臉的鐵盆都給帶上,那是隔壁師叔採購的,質量嘎嘎好,後來被顏靜扣了下來,理由是別給老祖丟臉。
「別了吧,老祖,要與人為善吶。」張誠霜苦哈哈的對著老人說。
「是啊是啊」顏靜也在旁邊附和道。
老人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多言,這次破天荒沒有罵他們,只是看向宗門最出色的兩位後輩,眼中充滿著慈祥和關懷,嘴角也掛著淡淡微笑,就好像明天自己就看不到他們了,張誠霜和顏靜都感到不自在。自家老祖什麼時候流露出這種情緒,平日在山門一向都是不拘言笑,讓人看到就想繞路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