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間真有修行者？
兩人在圖書館門口匯合了。
東海大學的圖書館號稱是全州最大的圖書館，這最大是去年才得到的。所謂最大，就是字面意思，樓最大。
圖書館設計的像是一個巨大的筆筒，中空外圓，樓頂是一個紅色的傘狀『帽子』，王恆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產生了不好的聯繫，總覺得這個『最大』可能包含了其他意思。
因為有巨大的大廳，也就有了巨大的正門，正中間是旋轉玻璃門，兩側有兩個24小時敞開的小門。門兩側，是高五六米，寬七八米的牆面玻璃。
兩人就站在左側的玻璃旁邊。
「就在這裡吧。」楊青枝保持著兩米的距離。
此刻正是晚飯時間，刻苦努力的學姐學長們進進出出，偶爾有人瞥過來一眼。
「行。」
「我在夢裡見過你。夢見你在一座小山上，山上長滿了竹子，你拿著一把鐮刀。你說山下就是你家。」
「我知道，你說你叫王恆，問我這是什麼地方。」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王恆依然心頭震動。
「你不是修行者。」楊枝青說的很肯定。
「修行者？小說里的那種？」王恆試探著問，莫非自己無意中窺伺了世界的另一面。
「差不多。」楊枝青肯定的回答。
王恆一時無法判斷，這楊枝青是單純呢還是傻？她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像什麼修行之秘，不都是諱莫如深，就算真拿出來說也大多是謎語人，不應該搞得雲山霧罩，高深莫測么？
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說修行者的事？從常識上來講，王恆有些不能接受。
「所謂修行者，就跟你說和尚道士一樣，你別以為很神秘。」楊枝青似是看穿了王恆的想法。
「所以，你是修行者？」王恆假裝隨意。
「其實我還不算入門。」楊枝青有點不好意思，但隨即又堅定的補充了一句，「不過以後肯定是」。
王恆突然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傻，讓一個小姑娘幾句話說的自己六神無主，這可不是自己的風格。
「那為什麼我會在夢中見到你？」
「你說錯了，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中，然後還能記得。」楊枝青認真糾正。
「修行者都不能輕易進入普通人的夢中。但你一個普通人，居然無聲無息的進入了修行者的夢中，這才是最奇怪的。」
「你能說說為什麼嗎？」
王恆清楚知道，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那詭異的世界，還有那詭異的浪花與旋渦了。
可是，這可以說出去嗎？
那個空間里，就自己所見，他是唯一一個有知覺，能夠自由行動的人，從常識來看，那層層累累沒有意識的人，不可能都是修行者。
如果說是一個修行者都知道的地方，那就有幾種可能。
要麼是那個世界很大，非常大，所以沒有遇到修行者。
要麼是修行者很少，所以並沒有遇見。
但自己確實在那裡見到了楊枝青，雖然她沒有知覺，但她很特殊。
而就自己探查來看，特殊的就她一個。
那麼，也許楊枝青說的是實話，修行者多，但大多是跟她一樣的入門者，所以在那個世界無法自主行動。
「我夢見了一個像是大海一樣無邊無際的池子，裡面泡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人。」從推斷來看，楊枝青並沒有說謊。從直覺來講，王恆也沒有感受到惡意。最重要的是，
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實中，她都更像是一隻兔子，時刻對自己保持警惕，這是弱勢的表現。
「弱水，那是弱水。」楊枝青激動的叫了一聲，連兩米的警戒距離也不要了。
「什麼是弱水？」
「就是傳說中萬物不能浮的弱水，據說，所有人的靈魂都存放在弱水當中。你繼續說。」
「我夢見我泡在水裡，然後在那裡我看到你了。突然像是一朵浪花捲住了我，然後我失去了意識，醒過來及看到你了。」
「你夢到的是靈界，你看到的是我的靈魂。你從靈界直接進入了我的夢中。」楊枝青似乎是在給王恆解釋，又似乎在難喃喃自語。
「靈界里，什麼都有可能。入夢也完全可能。」
「你真不是修行者？」
「在你說這個詞之前，我只在小說里看到過。」
「那你肯定是個修行天才。」王恆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絕世寶貝。
「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王恆從不認為自己天才，應該是另有原因。
「你這情況，按照修行界的說法，就是傳說中的天門大開。打個比方，其他人可能花十年二十年才能找到一把鑰匙，才有可能進入靈界。可你直接不用鑰匙，-門自己對你敞開著。」
「唉，這人跟人為什麼有這麼大差距。」這姑娘說著還怨嘆起來。
「我這只是偶然吧，以前十幾年我也沒碰著過這種情況。」天才這名頭，王恆可不願意背起來，何況，自己從來不是天才。
「能不能麻煩你給我說說修行的事情，我啥也不懂。」迎著姑娘那充滿怨氣的小眼神，王恆虛心求教。
「唉，人各有命。」姑娘嘆了一聲。「找個地方坐下，我給你細說吧。」
「奶茶店怎麼樣，我路過的時候看到有一家。」王恆徵求意見。
「好。」姑娘馬上滿臉笑容。看來連所謂的修行者也抗拒不了奶茶的誘惑。
不大的奶茶店，倒是分出了幾個小包廂，拉起帘子也是自成一體，可惜就是不隔音。
請了無數次奶茶的王恆，熟練的搶在前面付了款。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角落裡的包廂坐下。
確認隔壁沒人，姑娘吸了一口奶茶，似是回味，又似是在整理語言，王恆也不催促，耐心等著。
「其實，修行者也不是那麼神秘，自古以來，傳下來了無數修行門派，也出現了無數教派，這些都可以稱為修行者。」
「據說曾經有修鍊肉體的，但後來漸漸都被淘汰了，所以現在的修行者，基本都是修的靈，或者說靈魂。」
「我懂得也不多。我說了，你姑妄聽之，錯了也別怪我啊。」姑娘吐了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你繼續。」
「那我就拿我修行的功法跟你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