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天發生的事
腓特烈一直在擔心一個問題,就是新建起來的村子需要大量的挽馬耕作和拉車。
以現在的傳統,村子里的挽馬是領主或者某位土豪的私人財產,其他村民需要的時候支付租金租借。
馬匹的價格不便宜,豪華的戰馬需要上百枚弗羅林金幣,一流的戰馬價格在80弗羅林左右,膽小的騎乘馬也要10弗羅林,普通的挽馬則1弗羅林就能帶回家,結實的挽馬需要2弗羅林。
一座村子不可能只有一匹挽馬,這加起來的總數足以讓腓特烈頭疼,一來錢不夠,二來市場上恐怕沒那麼多賣,三來近期內甚至沒有足夠的牧草喂馬,所以他才打挖掘機的主意。
現在挖掘機也不行了,腓特烈想了想,只能退而求其次。
光元素再次被他的精神力捏成了一個模型,這回簡單多了,就是那種通過「人造肌肉」的變形來代替單缸內燃機的氣缸。
雖然這種發動機的缺點很多,但是沒更好選擇的時候有得用就不錯了。
這種發動機通過齒輪帶動田邊的絞盤,絞盤上的繩子拉動有若干犁頭的犁車或耬車,把犁車從田地的一頭拉過來這一排地犁就耕了一遍,比挽馬效率高。
同時它還能驅動提水車和小鋼磨打粉什麼的,用途比挽馬大多了。
奧美特思考了片刻,說道:「這種機器理論上可以做出來,可以用最便宜的魔法肌肉,力量足夠而且價格不高,大量生產也沒問題。」
「但是,它有一個所有魔法肌肉共有的缺點,長時間高頻率使用的時候會嚴重發熱,最後燒毀。」
「因為它是靠魔力控制的,所以沒辦法用魔法降溫。」
腓特烈對這種材料不是很熟悉,也就這幾天研究了一下剛搬來的魔像傀儡,不好提什麼意見。
「澆水不就行了。」曼努艾突然說道,「旁邊有個人提水時不時澆上去降溫,多大的事啊。」
奧美特沉默了,最後說道:「確實可以這樣,明天我就安排人試試。」
腓特烈也無語了,隨後安排到:「這台機器可以優先處理,如果效果好了我們說不定可以把價格提高到成本的10倍賣出去。」
奧美特馬上來了精神。
大家又討論了一些其它的事情,離晚餐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會議結束。
腓特烈等人乾脆在這裡吹牛聊天,到了飯點再去餐廳。
不知聊到了什麼,阿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國王為什麼要針對我們呢?」
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下來,這個問題大家也想不通。
「很簡單。」理查德納爾沉聲說道,「因為威廉陛下在去年的戰爭中一無所獲,國內的其他貴族對他很不滿。」
「但是,亨利雖然陣亡,卻因為最後一戰獲得了很大的名聲,威廉嫉妒了。」
韋森領眾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在理查德納爾的身上。
他們知道老韋森伯爵戰死的大概經過,但是對細節一無所知。
理查德納爾沉默了一下,雙眼直視腓特烈,說道:「有些事情你是遲早要知道的,我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擔心你過於衝動,一個八歲的小孩能做什麼呢?」
「現在看來你比我預想的早熟,我就告訴你吧。」
腓特烈等人的面色凝重起來,等待著理查德納爾的下文。
「我得知亨利的死訊是在高盧王國的劇院。」理查德納爾之言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他繼續沉聲說道:「那是一部歌頌亨利英勇、榮譽與犧牲的歌劇,反派是高盧王國的朱斯特。」
「朱斯特?」曼努艾驚呼一聲,「是那位高盧王室法師團團長法神朱斯特閣下?」
理查德納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天是朱斯特帶隊偷襲了亨利他們駐守的物資營地,當時營地里存放著剛從國內運來的軍糧,如果被毀前方就會餓肚子,仗就不用打了。」
「一開始朱斯特沒有出手,只是在最短的時間裡破解了營地的防禦魔法,隨後王室騎士團和王室法師團的人對營地發起進攻。」
說到這裡,理查德納爾拿起茶杯喝光了茶水,看向阿福問道:「有一樣東西,你沒有告訴腓特烈吧?」
阿福畢恭畢敬地回答道:「亨利老爺出征前說過,如果自己回不來了,那件東西要腓特烈老爺有了孩子后才能看。」
腓特烈一愣,嘴角抽了抽,不會是「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一類的東西吧,老爸出征前已經開始留鬍子了,自己還拔來玩過,不是假的啊。
理查德納爾看了腓特烈一眼,說道:「那是韋森家族很多年以前得到的一種燃燒生命力增強實力的魔法,不是什麼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
腓特烈之外韋森領眾人點了點頭,弗朗茨說道:「是的,我也學了。」
理查德納爾繼續說道:「那個時候,亨利和他的十一位騎士們使用了這種魔法,實力倍增,第一次衝鋒就將五倍於已的敵人給嚇住了。」
「接下來的戰鬥中沒有人有過絲毫的猶豫與退縮,有不少人與敵人同歸於盡。」
「朱斯特出手了,亨利很快就被壓制,他許以整個低地地區想招降亨利。」
「亨利的回答是燃燒剩下的全部生命,出其不意差點將朱斯特擊殺。」
「我來之前去找了朱斯特,看過他的傷,很重,當時差點死掉,要養好幾年。」
「他說,那一刻亨利的實力不在我之下,若再多半息時間,他就會丟了性命。」
理查德納爾看著腓特烈,認真地說道:「朱斯特讓我轉告你,如果你想報仇,他等你。」
普賽克捧著茶杯接著話題說道:「這個魔法可以隨時停止,只要不死,消耗的生命力可以在以後慢慢補回來。」
「或許不會恢復巔峰,但活下去是沒問題的。」
會議室里沉默了許久,腓特烈和阿福他們不時抹著眼淚,弗朗茨靠在椅背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嘴裡小聲念著光明教會的禱告詞。
曼努艾一聲嘆息,貴族在戰場上只要投降就能獲得應有的待遇,等著家裡送贖金來就能回去了。
現在的戰爭,往往士兵死傷無數,而貴族們卻一個不損,像亨利·馮·韋森伯爵和他的騎士們這樣為了的肩上的責任而死戰的貴族近年來幾乎沒有了。
曼努艾再次確認了一件事,他們的國王是個傻瓜,有這樣的忠臣應該重獎遺孤和作為榜樣宣傳才對,而不是現在這樣千方百計圖謀人家的領地。
高盧王國的國民崇尚浪漫、英勇、忠誠等一切美好的事物,像亨利·馮·韋森這樣的典範人物在那裡受到歡迎並不奇怪。
哪怕他在戰場上是敵人,但用高盧人的話來說寶貴的品質是不分敵我的。
曼努艾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下了幾行字,等回去了安排一下。
腓特烈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桌面沉默了很久,抬起頭后對理查德納爾說道:「師父,麻煩您轉告朱斯特,戰場上的恩怨我會在戰場上了結。」
接著他看向韋森領眾人,鄭重地說道:「這個仇……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物資營地被偷襲一事在萊茵聯盟一方沒有太多的細節流出使得這件事很反常,其中恐怕有什麼隱情。
腓特烈一開始心中就牢記哪個世界都有聰明人,不能因為自己是穿越者就認為對方是笨蛋。
然而,最近一系列事件似乎在告訴他,他可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