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代的夢囈（草稿）

路明非眼前一黑，腦袋裡回蕩著一個凄厲威嚴的怒吼。

他的目光望向車窗外，瞳孔忽然放大，在那片世界面前，他連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我操，這你媽的是什麼東西啊。」髒話爛話從路明非口蹦出。

絕望的代名詞，龍族歷史上最古老的皇帝-尼德霍格。

路明非被驚嚇到不完全是因為它，而是因為路明非看到的不再是之前尼德霍格慘死在王座上的畫面。這個世界不對！或者說尼德霍格並沒有真正死去！

素白且泛著微藍的冰層覆蓋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濃郁如血的紅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鮮紅的，沿著車窗往下流淌。無數龍子龍孫都將頭前扣，雙翼都平鋪在堅異的岩石上。它們在叩頭向它們永遠無法直視的存在。

古老的異言從那為首的幾隻巨龍中發出，那是分別掌握四元素的四大君王，王座上的雙生子。不知怎麼的，路明非盡然能聽得懂他們在吟誦什麼。

「以我的骨血獻予偉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運統治整個世界。」

黑色的巨龍抬起頭，世界彷彿都顫抖起來，他朝著天空怒吼，好似一位君王對世間的不滿，發泄無處安放的怒火。

路明非在最遠處看見了，他永生永世無法忘卻的畫面，他的胃裡翻江倒海，好像要把「大雜燴」給嘔出來。即使死了路明非都帶著這個記憶一起下地獄去。

遠處無數人類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身上滿是龍類絞刑者鬼齒龍葵，留下的一個個血窟窿，裡面源源不斷的流出新鮮的血液。他們還沒有死，只是將被永遠釘在十字架上，永世受盡折磨。

雪山的另一側，沸騰鮮血早已融化了那千年以來沉澱的積雪。無數的骨骸堆積起來把山腳都淹沒了。

「哥哥，漂亮嗎。」一個幼稚聲音問道。路鳴澤穿著一身純黑的小夜禮服，稚嫩的臉上流淌著輝光。

路鳴澤就一直坐在路明非的旁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傻哥哥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

「這……這是？」路明非的聲音顫抖。

「真實的龍的國度」路鳴澤的聲音還是如此平靜，好像他就是這場事件的經歷者。

「可你那時…」路明非還想說些什麼，可被路鳴澤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靜。

「混血種學會從人類世界抹去關於龍族的一切，難道不就是龍類從混血種世界隱藏關於龍類的秘密一樣的嗎？」路鳴澤對路明非神秘的一笑，不是詭異，而是說不上的親切。

路鳴澤漫步在車廂里，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如同君王一樣巡查著自己的領地。他彎下腰從古德里安教授拿酒的冰櫃里，挑出來一瓶藍橙伏特加。

路鳴澤打開了蓋子，將伏特加放在桌面上，拍了拍手。世界如同回應了他一樣，窗外尼德霍格的怒吼，人類的嘶喊，膜翼的鼓動聲，即刻般的瞬間停止。兩側的窗帘自己關上了，世界在此刻被黑暗籠罩。

呼，眨眼間的功夫，面前的實木木桌無聲消失了，代替它的是一個酒吧的吧台。而路鳴澤正站在吧台後面，身著一件墨藍色和淡紅色的格子西裝，打著一個紅白色斜條紋的領帶，手上戴一著枚古銀色的戒指，胸口口袋裡插著一條純白的手帕。

現在的他不是那個小魔鬼路鳴澤，是一個老練的調酒師。

三種不同的伏特加同時在路鳴澤手上翻飛，它們電光火石般轉動，

明明三瓶伏特加蓋子早已都被撬開，可愣是沒有一滴酒液跑出來。

「哥哥，你的藍色雞尾酒。」路鳴澤將酒滑至路明非的面前輕聲道，「你的Lonely。」

「Lonely？」

「嗯嗯，Lonely，因為我們都是小怪獸，奧特曼會來殺死我們的。」這時路鳴澤活像一個絕世的戲子。「哥哥，我們即將有麻煩了，不過，或許也是一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命運的轉折點。」路明非放大瞳孔問到。

路鳴澤沒有回答，手指指向的那個窗口，窗帘自動拉開。「有些人自詡為「命運」的人，他們必將被永遠釘死於地獄的最深處，永世無法脫身。」

路明非朝向路鳴澤手指指去的方向眺望，就是剛剛人類被釘死十字架上的一幕。

他們身穿純白的長袍，頭戴都兜帽，服裝邊是金色的藤條狀。如果只是這樣路明非甚至不怎麼會注意。可他們純金色的面具上面雕刻的圖案是……那是3E考試上路明非無意識畫下的第九個龍文。

「命運」。

「哥哥，」路鳴澤拍了拍手，讓路明非的思緒回到他的那裡。「這就是回溯之人代價呀，如果你不贏，我也會被拖上十字架吧。」路鳴澤略微帶了點哭腔和路明非說。

「哥哥給你一點我的寶貝，這兩件衣服我都有點不捨得穿呢。」路鳴澤略微有些不舍的說。

和剛剛受刑者的服裝一模一樣，一樣的花紋，一樣的圖案，一樣的寓意。只是其中一套把白色改為黑色。

路鳴澤挑了挑眉，說到：「一個是執行者的，一個是受刑者的，但如果執行者沒有執行的決意，受刑者也不會死。」

「這些東西可都你弟弟我的珍藏品啊，弗拉梅爾那個老東西連觸摸這種材料的資格，更別說打造出這種級別的東西。」路鳴澤得意地朝路明非笑笑。

「龍王級的煉金品？！」路明非又驚又喜。

「不，還遠遠沒有達到「七宗罪」那樣恐怖的煉金品的級別。」路鳴澤鬆鬆肩，無所謂的樣子。

隨後路鳴澤將這兩件衣服整齊的疊好，塞進路明非的行李里。

路鳴澤又緩步走到剛剛那杯雞尾酒那邊，把自己手指的擠破，一滴純金色的血液滴入到酒水裡。

那是可以讓血統純度超過99%的混血種，安全進化為純血龍類的方法。許多西世界名門，甚至願意為了這一滴「聖漿」而引發一場國家的戰爭。

「哥哥，這就足夠了，多喝可對你沒什麼好處。」路鳴澤詭秘的把酒杯推給了路明非。

路明非長呼一聲，將一小杯酒全倒入嘴裡。明明只是一杯雞尾酒，路明非喝的滿身是汗，呼吸急促，路明非的骨骼就像碎裂一樣，或者說是進化，就像龍骨狀態！

路明非再次張開眼睛，世界從沒有像這一刻那麼清晰過，他可以足矣可以聽到遠處受刑者的凄厲的喊叫。

路鳴澤對路明非微微一笑：「沒想到哥哥你活下來了，剛才你呼吸急促，我還以為弟弟我要為哥哥做人工呼吸呢。」

路明非觀望著自己的全身，像是蛻變了，又好像還是那個只會說白爛話的路明非。

「哥哥，時間不早啦，你準備好了嗎。」路鳴澤的身影再次淡薄。

路明非上去一把摟住了路鳴澤，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