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的世界
(遠景)徐府,一隻鴿子飛向遠方,(拉進)內院路上。
義父突然開口:
「小子你有事兒瞞我?」
我不知怎麼解釋,只有沉默。
看我沉默,義父也沒追問,只是點點頭,又說:
「小子,既要行事,當需周全,在你附近我不可設置過多眼睛,否則歹人有所察覺,則事不成。你當遇事不可莽進,能拖則拖,不利則遁,事不可為則不為,你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記住了」。
「我記住了,義父。」
「還有,之前說過的,空了去官家那邊走一遭,如果有任何事隨時來找我」。
「好的,義父。」
義父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走了。
我面向義父走的方向久久佇立,不是滋味:
「義父如此待我,難道我真的要用林鋒的身份活下去了么!?」
「喂喂喂,完事兒了沒,怎麼也該論論我們的事兒了吧!」
那元嬰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挑了挑眉。「還忘了這個祖宗,」
我既然下定了決心,便不遲疑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入房坐定,我沉思良久,問了一系列我想知道的:
「你是誰?從哪裡來?什麼原因你要佔據這身體?你出現的太突然,必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再繼續往下談。」
元嬰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
「我從上界來,原是一名大修士,因躲避天劫,用了空間秘法逃遁而來,至於為何在你身體,真是時也命也,原本我佔據這肉身已成定數,誰料這身體除了原來的主魂,還有你這個異類,又因我的原因讓你蘇醒,反而被你困住,你說我冤不冤。」
「恩~,既如此,你有何打算?」我繼續追問。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合適的肉身,這次我只是秘法融合,以後還是可以奪舍重生。」
「靠,你還要奪舍啊?」
我心裡緊張起來,又試探著說:
「如此,那我有什麼好處,還有你一直在我腦子裡嗡嗡響,我實在難受」。
我輕敲著自己的頭。
「再找到合適身體前,你可尋一養魂物,我可暫時寄於其中。至於你的好處,當然是教你修仙長生了,畢竟此界層次實在太低,難尋到合適我的肉身,還需要你去上界繼續尋找,互利互惠嘛。」
我認真想了想說:
「話既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卻不知,你會不會什麼時候又要和我爭奪這具身體,對我而言,太過於冒險。」
「小友放心。你已經佔了這具身體,而我如果強行要和你相爭,必然會二敗俱傷,而我又是這樣一種狀態,這於我不利,所以我選擇與你合作,論結果而言都是一樣的,雖然時間會久一些,但與我這般修鍊的來說,不算什麼,而且會更加穩妥,至於你的疑慮,也大可不必,我可分出一縷分魂給你,這樣你可與我神魂相通,我有任何對你不利的想法,你都可得知。」
我覺得靠譜,說:
「可以,成交!」
下一刻,我感覺有一絲什麼,從我的眉心沒入,腦袋就感覺一陣暖流,很是舒服,然後就是一股信息在我腦海炸開。
「我先傳你一套功法,名為「混沌決」,是我記憶中很久遠的一部。混沌分陰陽二氣,這二氣都可以幫你提升修為,在這靈氣如此稀薄的人界,是最適合你的功法,你自尋一處空曠地修鍊去吧。」
我小心出門,
盡量不惹人注意。出了府,尋至後山一高處。閉眼盤坐,細細感悟腦中心法,良久,口中默決,手掐法印。
盞茶,周圍天空吹來悉悉索索的風,夾帶方圓幾里的靈氣,以我處的地方為中心,出現一個大漩渦,靈氣不斷通過我頭頂百匯,湧進我的身體,在一陣體內噼噼啪啪的聲響后,最終歸於平靜。
「成了~比想象中還容易。」我心裡大喜。
「這功法會在你體內自行運轉,吸收的靈氣會源源不斷彙集在你丹田處,丹田會存儲,提純濃縮這些靈氣,再傳到身體運行周天,孕養你的神魂體魄后,回歸丹田,循環往複。」
「這和武道有啥區別?」我好奇發問。
元嬰停了停,解釋說:
「武道?你說的是這個世界的修鍊方式吧!那跟我這個沒法比,我之前也聽到你義父說的,但他們的修習的功法太低級了,就他們那種吐納法,攝取這種微薄靈氣,沒個幾十,百把年不可能會有所突破。而我所傳授的心法效果,比他們的效率提高几十倍都還不止。」
我再次驚疑,內贊:「撈到寶了!」
「還有一點囑咐你,現在你剛入門,多努力修鍊,勤於打坐周天,這比功法自己運轉效率大的多。功法里有一部身法口訣,現在的你就可以修鍊,至於其他,需要你修為再精進些,切記,不可貪多。」
修鍊不知時間,直到下午我感到肚子餓了,才意猶未盡的踏著初學的身法下山去了。來到一處交叉路口,我尋思一下,向記憶中選定的方向奔去。
來到一處大院官邸,門口二個門役攔住了我,一番后詢問后,一人指了個方向,我答謝一聲,走了過去,轉進一個衚衕,來到官邸的一處側門,就在對門的牌匾上刻著「清遠鏢局」,左門牌刻著,「四海皆是客」,右門牌刻著「武者評定處」。
我和兩個門子表明來意后,便任由我進入,進門入眼的是一堵青灰色的照壁,照壁正中栩栩如生的刻著一個大大的「武」字。繞過照壁,一名老者站在院內正打量著我:
在老者眼裡:我差不多1米8的個頭,體型中等,一身青衫,腳穿藍布鞋,乍看起來還有些寒酸,腰背挺直,走路微微前傾,左手隨著走動而小幅擺動,右手自然下垂,二手虛握,走的很穩健,很隨意的短髮,配著不算俊秀的臉,走近些才發現我眼神清澈內斂,全身散發出一種脫俗之感,不是二十這般才有的氣質。
我走向前,抱拳問好,老者這才反應過來道:
「小兄弟,是來武者評定的吧,之前有來過沒?」
「我第一次來,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您多關照。」
「客氣了,這武者只是修武最開始,往上還有武靈,武宗,武王...我們這兒只能對武者評定,只要通過了,會給你文書,你再去官府拿武者腰牌。」
我好奇的問,「老先生,這武者評定怎麼會如此繁瑣?」
老者暢然一笑道:
「哈哈,不瞞小夥子,這天下武者何止千萬,需要投入多少人力財力才忙的過來?所以官府圖省事,才把低階武者評定放給江湖上各個有實力的地方」。
「哦~,原來如此,多謝老先生」。
老者繼續,道:
「你去後院找趙二鏢頭,他會測試你的實力,通過了會再指引你後續事宜」。
我謝過抱拳離開。
我轉過一處小路,忽聽一陣呼喝聲,又快走二步,看見一個內院,一群武人按隊列站位,被一個高個男帶領施展著各類拳腳。我走進院內,一旁靜待,只見那鏢頭瞟了一眼我,然後用比之前更大的聲音指揮著。
一刻鐘后。
「都散了吧。」
一群人悉悉索索的散去,但沒走遠,就在院內四周駐留,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那武人迎著我走來,抱拳道:
「久等了,小兄弟之前有習武過沒,要從我這兒拿到武者憑證可不容易」。
我還禮,道:
「客氣,我小時跟隨義父,練過一些拳腳,義父看我這段時間有所精進,故叮囑我前來走一遭,還望指教。」
「好說,好說,我這兒沒那麼複雜,小兄弟只管進攻,我不還手,能令我滿意就通過了」。
這男人一邊說,一邊用手示意我走到院中央。
我深提一口氣,呼出。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與人對戰,需要認真對待,雖然僅是單純的進攻而已。
「笨蛋,他接不了你全力一擊。」魂兒提了一句。
立刻我頓了頓,才繼續行動起來,近身,起手一拳打向那人胸口。
對面男人眼神一凝,雙手交叉成掌擋下了我這一拳,但一股力傳至身體,他蹚~蹚~蹚~後退三步,這才止住了後仰的身形。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看得出來此時對我起了幾分敬意。
「我這算合格了么,不然再來一次也行啊。」我微笑著說。
「夠了夠了,合格了,當然合格了,小兄弟這便隨我來」。
男人瞪了幾眼周遭的人:
「都閑的慌是吧,再不滾,操練五十遍」,一群人一鬨而散,男人提也沒提啥憑證的事,親自領著我往外走去。
「我叫趙二彪,小兄弟不嫌棄,喊一聲趙大哥可好!」
我也不在意,喊道:
「趙大哥,小弟林鋒,不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趙二彪哈哈一笑,道:
「官家衙役眼高手低的,我不是怕耽誤了林兄弟的事么,這便隨我去,一會就好。還有,兄弟你這是師承何人,這力氣也不一般吶。」
我回道:
「從小我就力氣大,吃的也多,義父徐一關看我算是個修武材料,便悉心教導」。
「哦~~,原來是徐大哥的高徒,這就難怪了,我們這小縣城,除了官家,我們清遠鏢局,還有那廣福商會裡的老妖怪,就是徐家了,徐老爺為人和善,名望在縣裡那是杠杠的,只可惜未曾習武,要不是有徐大哥,徐家可能早就…。」
(咳嗽聲)
「小老弟別見怪,哥哥我就這臭脾氣,心直口快。」
我再次來到衙前。
「你們夏主簿可在?」
「稟趙鏢頭,主簿在別苑辦公。」
話落,趙二彪領著我進入衙內,門吏並未阻攔,反而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看著我。
我們來到一處院子正廳,經人通傳后,進入廳內,只見一位身著官服面容紅潤,一撮山羊尤為顯眼,趙二彪速走幾步上前抱拳道:
「夏主簿別來無恙,今日前來為我這兄弟討個武者牌,我親自試過了,身手那是沒的說,還望主簿行個方便」。
我也熟門熟路的上前一禮。
「夏主簿好,小子有禮了」。
主簿抬頭看看我,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便說:
「既是趙鏢頭親自舉薦,當然是信得過的,你這自便去吧。」
說完擺擺手,打發了我們。
出廳后,我好奇的問:
「趙大哥,聽你這說辭,是否裡面還有些我不知道的門道?」
「哈哈~」趙二彪拍了拍我,道:
「兄弟還真是慧眼吶,不瞞兄弟,官家的上面給的少,也只有往下面撈」,趙二彪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牌子,細看刻著個「靈」字。
「在外面行走要有這玩意,否則去哪裡,人都低看你一眼,兄弟你要是自己來,起碼得扒你一層皮」,趙二彪又指了指自己的錢袋子。
「兄弟,哥哥我還有囑咐你一聲,這牌子在你第一次登記的時候官家會記錄在案,如果中途遺失,概不更換,除非你能考核更高一級且通過了,才會發放更高等級的牌子。」
我點點頭。
趙二彪繼續說:
「兄弟你也別擔心,雖然牌子不會重發,可它是不記名的,想要個牌子,方法還是諸多的。」
我瞭然一笑,抱拳。
「多謝趙大哥解惑。」
說著我們又來到另一處別廳,趙二彪上前與一名小吏說了幾句,往我這邊指了指,然後掏出了些銀錢送了過去。
趙二彪向我招了招手,我便走了過去,小吏問了問我的身份信息,做了記錄后,起身走進內廳,不久,出來拋給我一個鐵牌,上面刻著一個「武」字,我欣然謝過後出了別院。
「林兄弟,你師承徐大哥,想必已盡得大哥真傳,這衙內的書庫就不必再去了吧,免污了兄弟的眼」。
我笑笑點點頭,趙二彪又道:
「兄弟以後有何打算,若不棄,來哥哥這裡,不說多富貴,這輩子衣食無憂,再討房媳婦那是綽綽有餘。」
我不願深交,便說:
「多謝趙大哥抬愛,我學藝未精,義父也常說我還欠些火候,我亦是如此想,但大丈夫志當胸懷天下,有朝一日或許還要仰仗趙大哥幫扶一二」。
「好好,林兄弟有事來鏢局找我,自當儘力。」
我們走出官府,互相辭別後,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