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畫龍點睛之筆
「蕭霄，站那喝西北風嗎？」司空朝他喊了一句。
移回目光，才發現隊友和對手都站好了位。楊墨和對面的中鋒各站在中線兩側，馮教練親自發球。帶著歉意應了一聲，歸位。
算了，比賽重要！
待蕭霄站定，整個籃球場出奇得安靜，只有偶爾幾聲從遠處傳來的喇叭聲；除此之外，只有心跳。
馮教練微下蹲，然後猛地一起。籃球如同脫離地心引力般奔向空中，在短暫的滯空后，終究還是抵不過重力的枷鎖，蓋上了牛頓的棺材板……
屈膝，起跳！楊墨沒有絲毫的猶豫，瞅准了籃球下落的高度，出色的腿部肌肉帶來了近乎完美的出初速度，直奔籃球——似乎下一秒，籃球就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傢伙，還是有點東西的！蕭霄由衷的感嘆，下次有機會把他介紹給馮教練，說不定還能參加省隊選拔。
等等……
一隻陌生的手正在以更快的速度靠近籃球！
對面的大中鋒起跳確實不及楊墨敏捷和迅速，但是臂展和身高都碾壓楊墨，更何況……
要死！球被那個中鋒拍掉了！
差一點！楊墨甚至已經感覺到了球的輪廓——就差一點點！
「淦！」楊墨啐了一句。
球飛旋到的隊長沈澤手裡，司空盯防歸位。沈澤沒有著急單打，等所有人各自就位后，才開始了第一輪進攻。
球在沈澤的左右手裡徘徊：左手，胯下銜右手，背後拉回，左手調整，順勢向左突，然後一個反胯拉回。
動作慢條斯理的，但極具節奏性。明顯就是為了讓司空失去重心，順帶挑釁一波，搞心態。
蕭霄瞄了瞄司空，從他的腳步上看得出來，他很謹慎，也很緊張。沒有大幅度的防守，防止失位。
沈澤又晃了幾次沒有效果，尋思著是要找人傳了，東張西望找空位……
不對！他一瞬間拉低了重心，銜接一次體前變向，增加了換手的速度，向右邊突了進去。已有些放鬆的司空往左後方跟進防守，想在籃下搶斷。
只是他不曾想到，沈澤的強項，是中投！
省去了拖泥帶水的腳步，他驟停在罰球線偏右的位置。
司空沒有剎住，整個人向後仰去。縱使想要補防，恐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秉持著「不裝就會死」的原則沈澤輕蔑地朝司空笑了笑，向司空拋了個媚眼，然後才投籃。
沒有懸念的兩分。
對面回防了。蕭霄走到籃下扶起的憤憤不平的司空：「忍住，別上火！」撿起球，站在邊界上，把球發給了司空。
估計是咽不下這口氣，也許壓根就沒聽到蕭霄的告誡，司空一接到球就往對面半場跑了，全然不顧對面已經全員就緒。蕭霄沒來得及制止，便只能同他一起跑，以免出現四打五的劣勢局面。
過了半場，司空直奔沈澤。
和沈澤的打法完全不同，司空上來就是快節奏的轉身過人。在一次拖曳步之後，很著急的拿右腳作為中樞腳轉身，卻根本沒有關注沈澤是否失位。果然一次運球完全沒有調動沈澤的防守。
司空已經死球了，再走就是走步——他只能傳球。只不過他好像還是不死心……
後仰跳投？
等到蕭霄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球剛出手，就一掌被沈澤拍掉，一點餘地都沒有。縱使司空跳投的手臂力量出色，但滯空的時間還是遠遠不如沈澤。
開局就被晃倒加大帽，司空打得非常著急。
還好蕭霄預判了球的落點，才奪回了球權。
拍著球走到三分線，那個後衛早就是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看著他好像長了一張欠揍的臉，真想把球砸他臉上。不過還是理性佔了主導，才免得讓那個少年毀容。
拉低重心，在接連幾個胯下之後打算強突。身高上蕭霄佔優勢，打進兩分區就行。轉髖後向右壓肩，迅速拉回，向右突破——
一雙手迅速地伸向球的落點，精確地判斷了球彈起的方向和軌跡。
然後，斷球！
「好快！」
等到蕭霄轉過頭去，後衛已經把球傳給了小前鋒，鳳雛正吃力的追趕，但終是徒勞。
快攻得分。
後衛滿臉嘚瑟朝蕭霄喊了一句：「會的還挺多，轉髖猶豫過人對吧？但是，在爺的面前，太慢了！」
蕭霄咬了咬牙。
完全在被他們帶節奏！
鳳雛發球，給了卧龍。推進到對方半場，他們看到蕭霄在背後用手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互對了眼神，明白！
大前鋒自告奮勇地防守卧龍。在體型上卧龍占不到優勢，不可能強打。
相比於蕭霄和司空，卧龍的過人沒有花里胡哨的裝飾，只是單純的速度和靈活度——不過這也是小打大的優勢所在。
向右做了拖曳步，左腳發力，小對抗后衝進紅區，無奈大前鋒體型太大，轉不了身，只能讓小前鋒來補防……
看到小前鋒進去補防，鳳雛就知道成了。他向底角三分線跑去，望著卧龍頂著小前鋒和中鋒上籃，大前鋒還傻傻地在去補防的路上。
卧龍向他瞄了一眼，把球傳給了位於底線三分的鳳雛。
球在地上有力的彈了一下……
「配合打的太慢了！」
一道身影在鳳雛的眼前閃過。
是沈澤！
作為一隊之首，他注意到了鳳雛故意拉開和小前鋒和卧龍的距離，也注意到了卧龍反常的頂著兩個——如果把大前鋒算進去的話——三個人的防守貿然上籃。
於是才有了剛才的一幕。只不過……
把球緊抱在胸前，沈澤滿臉「爺最牛你就是個垃圾」的表情，看著鳳雛：「配合打的太明顯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要不是鳳雛注意到了什麼，還真被他給裝到了。
「大哥，麻煩看看你的腳下……」鳳雛無語，道。
「鞋帶沒開，別想騙我放鬆警惕再搶我球！」
搶你毛線球？我要打得這麼齷齪，你現在還能完好無缺地站在這兒和我說話？
「我搶你球我是小狗，你先看看再說……」鳳雛持續無語中。
在迷惑中，沈澤還是警惕地低下頭：鞋帶是沒開，也沒踩到狗屎之類的東西，只是……
出界了……
沈澤咒了一句，把球往地上用力地一砸，僅留下了仍在蹦躂的球，訴說著他的不滿。
卧龍邊線發球，給到鳳雛。
這一次，沈澤沒來斷球，鳳雛也沒有遲疑，球剛上手就馬上沉球，然後順暢的一段式投籃，拋出了一條美如畫的弧線——三分命中！
眾人回防。鳳雛笑著向他們講起了剛才啼笑皆非但津津樂道的趣聞，完了還不忘點評一句：「這個二貨，出界了還要別人提醒，真是把球場當自己家了！」
一陣鬨笑。
「還落後呢，這也笑得出來？」
「給你陽光點你就燦爛，給你點洪水你就泛濫——打發要飯的嗎？」卧龍懟了回去。
「不給你點蒜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鳳雛跟上。
「好好珍惜你的球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去不復返了……」楊墨的話永遠要誇張些；但這次蕭霄沒意見。
「不就落後一分嗎？我送你十分要不要？」司空笑著。
蕭霄清楚的感受到己方士氣已然呈壓倒性態勢，自己如果再多說一句未免累贅；不說吧，又有點捨不得……
想裝居然這麼難？
思索片刻，指了指身後的籃筐，一字一頓，吐字極其清晰地道了一句——
「上吧！」
再加上點不屑的眼神，完美！
畫龍點睛之筆！
他看見司空暗中給他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