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案·第一十節：撲朔迷離

「吳奎恩？」眾人疑惑了，在這個時間段里，當時吳奎恩與朱珠和伴郎們在酒廊里喝酒啊。怎麼會出現在1608房呢，並且還修改了酒店視頻？

李俊輝說：「吳奎恩，不一定是自己干，完全可以找人干啊。」

賀輝說道：「吳奎恩，會找誰干呢？他一直在美國，在國內認識的人沒幾個。能幫他干這個事情的，要不就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要不花錢找人干。」

賀輝對方瑜說：「方隊，你問問朱珠和林傑，當天他們喝酒時，有沒有伴郎中間離開過或者很早就退場的？」

方瑜問朱珠，朱珠說當天就他們七個人，好像沒有人提前離場和中間離開很久的。方瑜估計朱珠當時喝多了，可能也不記得了，只能問林傑了。她不願意問林傑，還好現在許越在他那邊，讓許越問。許越傳回來的信息，也是和朱珠的說法一樣。

賀輝和方瑜分析，現在只剩下一種可能性，就是吳奎恩花錢找人來乾的。賀輝讓徐凱洋查查當天入住1608房的客人名字，但是查出來的結果是1608房一直是吳奎恩住的。

徐凱洋查了當天1608房和穆慬瑤所住的房間門禁信息，但是發現居然所有的門禁信息也被修改了。徐凱洋對著電腦搗鼓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

徐凱洋對賀輝說：「輝哥，我要去一趟那個海港皇家大酒店的機房。一般的機房的伺服器都有備份，現在我的許可權不夠，只有在機房才能調取備份數據。」

賀輝回道：「我馬上聯繫。」

半小時后，徐凱洋在海港皇家大酒店的機房內，終於調取到了案發當天備份數據。徐凱洋對賀輝說：「輝哥，當天進入1608房和凌晨3點21分進入穆慬瑤房間的，都是一張編號為57的管理員卡。」

在一旁的酒店機房管理員說：「57號管理員卡，我查一下是誰的。」

他在旁邊的電腦上查了查，然後說：「57號管理員卡，是一名叫壽梅蘭保潔，但是她是女的，年紀有50多了。」

賀輝對機房管理員說：「把她找到保安室，我們要問問她。」

海港皇家大酒店保安部內，酒店保潔部經理陪著一名，身穿保潔制服的50多歲的婦女進來，應該是壽梅蘭。壽梅蘭非常拘謹地看著賀輝和徐凱洋，保安隊長對壽梅蘭說：「壽姐，這兩位警官有事情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賀輝問壽梅蘭：「你是壽梅蘭，是吧？」

壽梅蘭小心地點點頭，回答：「是的，警察同志。」

賀輝繼續問：「你的管理員卡在身上嗎？」

「在的。」壽梅蘭從兜里把管理員卡拿出來，交給賀輝，賀輝遞給徐凱洋。

「你這張卡有沒有借給過別人用？或者丟過？」賀輝問。

壽梅蘭想了一會兒才說：「沒有借給過別人用，但是在前些天丟過。」

聽到這話，保安隊長和保潔部經理，臉色瞬間煞白。他們雖然不知道警察問壽梅蘭關於管理員卡的事情，但是老闆的女兒跳樓自殺這事到現在還沒查清楚。警察來酒店找壽梅蘭，問她管理員卡的事情，肯定是和穆慬瑤跳樓有關。

賀輝又問壽梅蘭：「什麼時候丟的？怎麼找回來的？」

壽梅蘭說：「就在穆小姐跳樓的前2天，那天我在上白班，應該在下午2點左右，那時退房的客人特別多。我和另一名保潔阿菊兩個人忙不過來，我們是分工的，我打掃衛生，她負責鋪床和補充酒店用品。

當我弄到最後第二間房時，我找不到我的卡了，我問阿菊，她說也沒看到。當時前台在催我們快一點打掃，有客人馬上要入住了，我就沒向經理彙報。就拿著她的卡去房門，繼續打掃。等我們把所有房間都打掃好了，我們就去找我的卡，結果我看到居然掉在保潔車上了。所以這個事情，我就沒有跟別人說過，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掉在車上了。」

賀輝看著壽梅蘭，壽梅蘭以為賀輝不相信她，又說道：「警察同志，真是這樣的，你不信可以問阿菊，就是保潔宋阿菊。」

保安隊長聽到這話，痛心疾首地說：「壽姐，唉！你，你怎麼不跟酒店彙報這事情。你知道嗎？你闖下大禍了！」

壽梅蘭嚇得臉漲得通紅，眼淚都掉出來了，說：「陸隊長，我不知道一時找不到管理員卡，會惹出這麼大的問題。」

賀輝不太喜歡這種事後諸葛亮的，馬上制止說道：「現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不能確定一定和你有關係，所以你也別自責。陸隊長，你們內部的事情，等一下再說，我們還有一些情況要問壽姐。」

保安隊長陸兵說：「好的，好的。賀隊，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了。」

賀輝對陸兵點點頭，又對壽梅蘭說：「壽姐，當時你們身邊有沒有人經過？」

壽梅蘭想了想說：「當時退房的、入住的客人很多。這張卡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丟過，還是我不小心掉在保潔車上了。」

徐凱洋把卡還給了壽梅蘭，然後說：「這卡很容易複製，網上買一台卡片複製機，不用5分鐘就可以複製好。所以那天如果不是壽姐，酒店裡別人也會丟卡的。」

賀輝知道再問壽梅蘭，也得不出什麼有價值信息，就讓她先走了。又問了宋阿菊，得到的情況和壽梅蘭幾乎一致。

賀輝問保安隊長陸兵，酒店監控能夠保存多久？陸兵說可以保存1個月，但有備份，備份的視頻要一直保存著。

賀輝和徐凱洋本來不抱任何希望，他們認為嫌疑人一定把當天的視頻給刪除或替換了。但是沒想到，在當天的視頻里居然看到了嫌疑人。那個曾經出現在劉桂蘭死亡現場，以及和王樂琳一起喝咖啡的，穿著黑色T恤、戴著黑色棒球帽的神秘男性。不過同樣的，只看到背影和棒球帽下面的小半張臉。

這次視頻拍到了那神秘男性的正面，但還是被棒球帽遮著，只能看到嘴和下巴部分。但經技術分析，神秘男性並不是吳奎恩。

賀輝向盧紅江和於冬彙報了最新的情況，於冬沉思了一會兒說：「這個案件越來越撲朔迷離了，現在又出現一名神秘男性，並且還在劉桂蘭死亡現場也出現過。王樂琳和這名神秘男性看似嫌疑最大，如果他們有嫌疑。那麼劉桂蘭的死，也是和他們有關。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殺死穆慬瑤和劉桂蘭呢？殺人的動機是什麼？並且就劉桂蘭和穆慬瑤的死而言，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迹，他們又是怎麼殺了兩人？」

盧紅江說：「會不會與那個腦電波治療儀有關？」

於冬說：「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現在就等上海方面檢測結果了。我看過之前的實驗數據和報告，這個腦電波治療儀有可能讓人精神失常。」

賀輝說：「如果這個腦電波治療儀，有可能讓人精神失常。為什麼兇手，在作案之後，不把它帶離現場呢？」

於冬說：「如果把它帶離現場，更能引發我們的注意。你別忘了，是王樂琳執意讓穆慬瑤帶到酒店的。穆慬瑤跳樓后，我們一定是會搜查現場和房間。如果發現少了這台腦電波治療儀，肯定會懷疑到王樂琳的。再說這個產品，現在只能說是有可能會引發人的精神失常，並不是一定會，這就是兇手把它留在現場的目的。」

賀輝問盧紅江和於冬：「師傅、盧隊，是不是把王樂琳拘了，審一審。」

盧紅江說：「現在證據不足啊，審了怕沒結果，反而會驚動嫌疑人。」

於冬想了想說：「我覺得可以，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請她回來，看看她的反應和狀態。還有，先要查查王樂琳背景和情況。」

賀輝說：「好咧，我明天就請她回來。」

於冬又對賀輝說：「王衛已經可以轉到省里的監獄，省監管局已經和雲南監管局協調好了。你們最好也派人一起去雲南，在那邊先問問王衛當年的情況。這事你和老盧商量一下，就這幾天，省監管局會通知我們去雲南的時間。」

賀輝回道：「好的，師傅。我和盧隊商量一下，派誰過去。」

盧紅江說：「這還商量什麼，就讓王平和李俊輝去唄，反正你這兩個哼哈二將，你也是使得順手和放心。」

於冬說：「現在你們這邊有兩個案子，東湖分局是劉桂蘭的案子和當年火災案，這幾個案子都有關聯。我看你們也是人手有限，我一會兒回市局和方局商量一下，把這幾個案子併案處理。市局統一協調，你們和黃宇光、方瑜都一起辦案，信息共享，協同偵查，爭取早日查出真相。」

盧紅江和賀輝，不約而同地說這太好了。

市局同意了於冬併案處理的方案，案子主要還是由拱海分局負責偵破，東湖分局協助，市局刑偵支隊統一調配。

但是將王樂琳請回來協助調查，方瑜有不同的意見，方瑜說：「現在把王樂琳請回來，我們還沒有十分有力的證據，證明她與穆慬瑤跳樓案有關。現在酒店的視頻資料也被人修改了，也不能證明當晚她曾經離開過房間，甚至進入過穆慬瑤的房間。」

賀輝問方瑜：「那你認為什麼時候合適？」

方瑜回道：「等林傑將測試結果拿出來，那時我們可以拿著結果，讓她自己坦白。」

「如果林傑測試結果一時出不來呢？或者出來的結果，那台腦電波治療儀是好的呢？」賀輝反問方瑜。

方瑜說：「那麼王樂琳的嫌疑可以暫時排除，1、既然治療儀是好的，對穆慬瑤有幫助的，那麼這個治療儀就不是引發穆慬瑤精神失常的兇器；2、王樂琳即便出過房間，也不能證明她去了穆慬瑤的房間啊。」

賀輝又說：「可是方瑜，我們現在對於這幾起案子，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現在王樂琳既然已經浮出水面了，為什麼不試著問問她呢？」

正當兩人爭執不下時，徐凱洋給專案組發了一條信息：

王樂琳，女，28歲，Z省H市人，未婚，畢業於上海大學醫藥專業，目前就職於澳洲大西洋醫療有限公司中國分公司。名下有兩套房產，一套位於江濱區江盛路盛世華庭，購於2年前；一套位於潛江區富華路金色陽光，購於半年前。其名下兩套房產，均一次性付清，無貸款。王樂琳名下有兩輛汽車，一輛為賓士CLS300，一輛為保時捷卡宴，兩輛汽車也均無貸款。王樂琳的工資年收入約為20萬元，但是每月有不明收入約20萬-50萬元，目前個人存款為540萬元。

王樂琳父親，王建剛，57歲，目前在潛江區九寶街道辦紅星紙業任辦公室主任；王樂琳母親，沈娟，53歲，退休前為潛江區延安路小學老師。

穆慬瑤案發當天，王樂琳所居住的海港皇家大酒店1007房，曾經在4點31分有開門記錄。

盧紅江拿著信息來找賀輝和方瑜，說：「這個王樂琳夠厲害的啊，28歲就這麼有錢，我了解了一下這兩套房子就值1500萬了，還有兩部豪車，還有500多萬的存款。看她父母的工作單位也是很普通，這錢從哪裡來的？可以查一查了。」

賀輝說：「可以聯合經偵一起查查她，即便她可以躲避穆慬瑤跳樓的嫌疑，但是這個收入不明，她總得說清楚吧。她說不清楚，就讓她在拘留所里待著吧。」

方瑜這回沒話可說了，對盧紅江和賀輝說：「那就請她回來坐坐吧。」

王樂琳坐在問詢室里，面對賀輝、拱海分局經偵副隊長陳佳嘉和一名女刑警，方瑜和盧紅江在監視器後面看著。陳佳嘉開口道：「王樂琳，你知道我們請你回來幹什麼嗎？」

王樂琳回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我一個守法公民。好好地上著班，你們突然把我帶回來，我也是莫名其妙。」

陳佳嘉冷笑道：「王樂琳，我們沒有證據是不會帶你回來的。我來問你，你名下的房產、汽車和存款達到2000多萬，這些財產是從哪裡來的？」

王樂琳此時有些緊張，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但是還強裝著說：「我是自己掙的，我父母給我的。」

「是嗎？你一個月就1萬5左右的工資，加上你的提成和年終獎，一年收入不超過30萬。我這裡有你工作這三四年工資單。還有你說你父母給你的，你父母的收入要不要我曬給你看看啊？你不要告訴我，你炒股、炒房、炒國債賺的。根據我們調查，你和你父母證券賬戶只有賠的沒有賺過。去年和今年，你炒股一共虧了近100萬元。我說，我們沒有證據是不會帶你回來的。」陳佳嘉盯著王樂琳說。

王樂琳被陳佳嘉這麼一說，已經開始發抖了，雙手不斷相互搓著，顆顆汗珠從臉頰掉下來。

「說！這錢是怎麼來的？每個月20萬-50萬的不明收入，是什麼收入？」陳佳嘉呵聲道。

王樂琳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聲地說：「是我男朋友給我的？」

陳佳嘉問王樂琳：「你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誰？」

「吳奎恩！」王樂琳說。

方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樂琳和吳奎恩居然是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