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鬼庄
楊康回頭朝發聲之處望去,只見有一艘大船向此駛來,數條小舟跟隨,隱隱已將楊康所在的小舟圍在中間。而那大船船首站著數人,都手握弓箭,為首之人似是有些眼熟,好像便是那之前與楊康雙拳對轟被轟飛的石寨主,頓時感動一陣不妙,強打精神,開了個玩笑道:「怎麼,石寨主雖然是『債主』,我可沒欠你們一分一文,你還要留下我嗎?」
果然,那石寨主面色不善,朝楊康說道:「兀那蠻子,陸少莊主雖然放你走,我卻不答應。」
楊康心中頓時宛如被一顆重石擊砸,冷笑道:「怎麼,你就這麼不聽你們少莊主的話嗎?果然之前是我看走了眼,原來太湖群雄是假,太湖群鼠是真。」
聽聞楊康之言,石寨主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鼠,頓時罵將起來,怒道:「哼,你剛才雙拳將我轟飛,使我受傷倒在其次,使我在諸多寨主面前失了面子,那是萬萬不該,不報這個仇,我絕不釋懷,不過我也不能讓陸少莊主被別人道是言而無信之人!」
楊康心知得罪了這般小人,已經再無妥協的可能,心中暗暗思考脫身之計。這時,早有人沖楊康所在小舟划船的艄手喊話,只聽他們喊道:「小李,將船往東邊劃去!」
楊康聽見,知道對方必然在打什麼鬼主意,想到對方之前所說之話,更加疑惑。眼見自己離那石寨主所在的大船有一段距離,他的輕功金雁功雖然不錯,擅長攀岩附壁,想要輕功水上漂,那可是萬萬不能,此刻只能隨機應變,當下靜坐在小舟之上,靜待時機。
他雖求靜,其他人卻不如此,周邊那艘大船及船上之人都不停厲聲罵他金狗,楊康充耳不聞。
不知不覺,中船隻便行駛到了一處,楊康也不知道是何處地方,只望向石寨主,他之前說的不會讓陸冠英成為言而無信之人,自己應該是有空子可以鑽的。周邊諸人的罵聲也越來越低,四處相顧,似乎有些緊張。
楊康已經能遠遠地看到陸地,岸邊之上有著許多江南水榭,只是看起來頗為陳舊,積滿了灰塵。這時,背後石寨主終於說話,只聽他道:「金狗,我們並不殺你,送你到這邊,你道是為何?」
楊康一路以來一直是一頭霧水,自然不明白,問道:「為何?」
只聽那石寨主哼哼冷笑道:「前方那片屋子已經不知有多少年的歷史,卻一直沒人去翻修,更沒人佔據下來,建成新的一寨,並不是諸人不貪心,只是因為這是一片鬼庄,在太湖之上自成一片鬼域,進去之人十九死一生!」
楊康聽聞,方才明白為何周圍之人越來越低聲說話,甚至有人瑟瑟發抖。不過這樣一來,他便有些略略寬心,想到自己畢竟是穿越過來之人,接受過科學的教育,乃是一名無神論者,自然不信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這穿越過來,也不是一件正常之事,不由得有些把心提起來。
這時,那划舟的小李突然一躍而起,跳入水中,開始傾倒小舟,楊康終於有些慌亂,他前世今生,都可不會游泳,要是被掀下水,自己可是小命難保。
可是,這石寨主顯然也早有準備,周圍的其他水手們也都從船上躍下來,用力掀楊康所在的小舟,楊康終於支持不住,重心不穩,被人掀下小舟,跌落水中。他慌忙掙扎,危急之間慌忙嗆了幾口水,只聽周圍群盜盡皆攜著小船,朝遠處駛去。
楊康卻越掙扎越難受,身子也在往下沉,
最後一次睜開眼來,只見得一片漆黑,恍惚見,似乎有一條身影如鬼魅般朝他游來,想到之前群盜所言,他最後一個念頭便是難道是水鬼?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康才悠悠醒來,映入眼帘的,似乎是一間少女的閨房,自己正躺在一張香噴噴的綉床之上,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是按,大約十四五雖年紀,頭挽雙鬟,有一張雪白臉蛋,眼眉嘴小,笑靨如花,正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楊康神智尚有些恍惚,微微問道:「你是水鬼嗎?」
那少女笑答道:「沒錯,我便是水鬼。」
楊康也嘻嘻一笑,說道:「你不是水鬼,水鬼怎麼能有這般好看?」
少女聽到楊康的贊言,峨眉臉蛋微紅,卻又笑道:「那我是狐狸精。」楊康朝那少女背後瞧去,少女卻似乎知道楊康所想,立馬介面道:「我的道行很深,你看不到我的尾巴。」
楊康平日里在王府雖有不少侍女,卻沒有與他這麼親近的,眼見對方嬉笑可愛,自己回過神來,也知道對方既不是水鬼,更不是狐狸精,對方應該便是救了落水的自己,且願意與自己玩笑,自己便也與對方玩笑,便道:「有這樣一個美貌如花、道行高深的狐狸精在照拂我,救我落水,那我也樂得高興,萬事無憂了。」
少女一聽,臉蛋更加紅了,卻也不羞,問道:「公子,你便是那金國的小王爺完顏康么?」
楊康一聽,心中大驚,幸虧自己神色掩飾得不錯,沒怎麼表現出,他在這江南宋朝之地,透露自己乃是金人尤其是重要的金人身份,多多少少弊大於利了。盡著全力用著和之前一般的語氣道:「我不是。」
少女卻反駁,語氣雖仍然如之前一般嬌嫩,卻似乎有些焦急,道:「胡說,我救你之前便聽見那群帶你來之人過你『金狗』,結合他們之前的表現,你定是那金國的小王爺!」
楊康回想起那石寨主曾說過,他們將他帶到一片鬼庄、一片鬼域,這「鬼」估計是「詭」,並非什麼妖魔鬼怪,但想必也很有些危險,自己此刻正身在其中,不由得有些背心發涼。但很快,他又想到,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是那金國小王爺,卻還願意救下自己,定然是不介意自己這個身份,當下壯起膽子,答道:「是,我便是那金國小王爺。」
那少女一聽,不知怎麼地,居然撲簌簌地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