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哇哦，小拓也，你今天是第一個到球場的呢，真是稀奇啊。」

丸井剛進進球場，就看到了已經開始訓練的拓也。

拓也揮著拍，耷拉著臉苦兮兮的道：「丸井前輩，你就不要調侃我了。」

那場排位賽后，拓也徹底屈從於幸村的淫威之下。

一直逃掉早訓的他，自那天起，就獲得了來自幸村與柳合力製作出來的單人豪華套餐，量多的累死人。

而且如果沒完成，會迎來三巨頭更多的關愛。

為此，拓也不得不每天都早早的從床上爬起來，徹底的和鹹魚生活說拜拜。

丸井嚼著泡泡糖，面對學弟控訴的小眼神，無辜的吹了個泡泡。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他們早就看透了拓也的本性。

在外人面前，保持著一副懶得搭理人的高冷做派。

等混熟了以後，才發現他完全是一條撒嬌的小鹹魚。

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為了讓自己順心，可以仗著那張還不錯的臉蛋和討人歡心的話語達到目的。

所以柳和幸村才不斷地給拓也施壓。

讓他每一天都充滿「動力」。

完成額外訓練，網球部的部員們也基本上到齊了。

真田黑著臉望向門上的時鐘，距離部活開始，還剩1分鐘。

120秒過去了。

切原喘著粗氣飛奔到門口，一抬頭就和早已不耐煩的真田看對了眼。

他深呼吸，彎腰九十度鞠躬，「啊啊啊，對不起，真田副部長，我遲到了。」

縮著頭，小心翼翼的看向黑臉的真田。

「切原赤也，實在是太鬆懈了！訓練翻倍。」真田大吼。

切原被嚇得慌忙大喊，「是。」

然後馬不停蹄地跑向場地上開始坐著雙倍的訓練。

真田露出了得逞的笑，他抬手摘下頭套，晃晃悠悠的向發球機走去。

目光觸及呆愣的拓也，停下腳步，仁王歪歪頭：「噗哩。」

好心情的他繼續向目的地前進，卻見到了笑的向花兒一樣的幸村。

「看來仁王桑還是太閑了呀，不如訓練也加倍吧。」

仁王雅治看向幸村，抽搐著嘴角，訕訕的訓練去了，分量雙倍。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拓也：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怎麼，拓也也覺得我給你的訓練太少了嗎？」魔鬼般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

拓也低下頭，立刻繼續訓練，像是旁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做完手頭的任務，拓也總算有餘力關注下切原了。

他發現小海帶還在苦哈哈的跑圈。

作為以「友愛同學」著名的拓也，當然要安慰安慰此時悲傷的切原。

他快步追上切原，雙手插兜，嘴裡哼著歡快的小調，腳步與切原保持同步。

「赤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切原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神色蔫蔫。

聽到拓也的話，臉上有些疑惑：「好消息和壞消息？你這傢伙又想耍什麼詐。」

在這幾個月下來，切原已經深刻的體會到后桌的惡趣味了。

「哎呀哎呀，你就選一個吧。」

拓也用期待的眼睛望向切原，撒嬌的口吻讓他有些拒絕不了。

撇撇嘴，切原臉頰微紅，閃躲的不再看平等院布靈布靈的眼睛。

「真是的，幹什麼這麼膩膩乎乎的，我就先選好消息吧。」

聽到這話，拓也邊跑邊抬手勾著切原的脖子，「你不需要在訓練了。」

切原腳步猛地停下，連平等院的手放到了哪裡都沒注意。

他瞪大雙眼，臉上藏不住喜悅，「真的！」

「那壞消息是什麼啊？」

被好消息迷昏了頭，切原拍拍腦袋，差點忘了還有個壞消息。

拓也抬腳一跨，跳到切原的背上，將他壓得直不起腰，哈哈大笑。

「當然是你被仁王前輩耍了，白訓練了啊。」

還沒聽明白的切原停頓了幾秒，忽然緩過神來。

氣憤的讓海帶般的發梢都比平時翹的多。

「什麼啊！可惡，我又被他騙了！」

「不要生氣啦，沒事的，下次我和你走一起，你就不會被騙了。」

拓也將切原的臉向兩邊扯，將兩邊的臉扯得通紅后，才將將放下。

切原被臉上的疼痛激怒，但被背上的拓也壓制著，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這傢伙，快點從我身上下來啊。」切原嚷嚷著。

嘴上這麼說著，但切原還是將身上沒有骨頭的拓也單手扶好，防止他重心不穩摔了下去。

「赤也還真是讓人心安啊。」

拓也掛在切原身上，一臉的享受與滿足。

幸村看到兩個小學弟這個樣子，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

旁邊的柳接到幸村委婉的示意后，還是默默的打開了筆記，見怪不怪的將切原和拓也的訓練菜單上添了兩筆。

對於拓也像只樹袋熊一樣趴在切原身上，網球部的人已經司空見慣了。

從第一次拓也被幸村布置的任務累趴下后，貼在切原的背上，像狗皮膏藥一樣撕都撕不開后。

大家就看著切原從開始的暴怒，努力甩甩不掉拓也后，一天天的習以為常了起來。

甚至是當現在看到這一幕後，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波動。

所以對於兩人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狀態，其他人都不會說什麼。

不過，暗地裡會做些什麼就沒辦法妄自議論了。

例如幸村和柳。

當然，還是有一個人除外的。

走在去上課的路上，拓也依舊掛在切原身上當一個樹獺。

作為風紀委員的真田看到后，大吼：「你們兩個這樣子在學校成何體統。平等院你給我下來。」

被這麼一吼，平等院只能不情不願的癟著嘴，從切原身上爬下來。

「副部長還真是嚴肅啊。」

拓也小聲嘀咕了一下。

雖然小聲，但完全沒有避諱真田，清晰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

真田黑著臉，大聲呵斥：「真是太鬆懈了！平等院你下課...」

話沒落下，拓也就帶著一見真田副部長就瑟瑟發抖的小海帶飛奔而去。

留下的真田愣愣的看著兩人的背影，臉徹底變成了黑面神。

「實在是太鬆懈了！！！」

真田怒吼的聲音，拓也當然是聽得到的。

不過無論聽沒聽到，現在都不需要想，只需要乖乖的聽課。

至於下午被真田，幸村和柳輪番操練的很凄慘的事就是后話了。

還是活在當下的好。

...

七月份的縣大賽對於立海大網球部來說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畢竟還要走流程，所以這一整個下午網球部都是不訓練的。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非正選依然要進行日常訓練，但拓也是誰啊，他能乖乖訓練？

沒了幸村真田的網球部，在他的眼裡看來就是天堂。

他可沒有閑心去做那些基礎訓練，果然還是逃訓比較快樂。

趁著別人不注意，拓也偷偷溜出了網球社。

為了買到期待已久的美味棒，拓也可是自己和自己鬥爭了很久，才說服自己放棄柔軟的床來到車站。

團吧團吧小臉，收拾好小表情的拓也坐車去往東京。

來到奈奈子零食鋪，拓也對於前面還有十幾位客人在預約這件事真的接受不能。

明明今天不是雙休日，零食鋪也沒有出什麼新品，為什麼人就那麼多呢。

不解的散發著怨念，拓也只能含淚離開。

你以為我這就放棄了，真是天真。

我只是去其他地方消遣玩玩，等人少了再回來。

拓也對著敞開的店門「哼」了一聲，神色高昂的轉身，離開這裡。

路過了第n個街頭網球場的拓也：我真的栓Q。

再次看到了一個網球俱樂部后，他已經麻了。

網球大神，你究竟是多寵幸我啊。

認命的背著球包，拓也走進了俱樂部。

算了，來都來了，練一練之前和幸村部長的絕招也好。

那個球的初衷是為了回擊底線高速旋轉的球，但其實如果往外推廣，它的作用絕對不止這些。

這一回球可以在面對各式各樣角度刁鑽的技術球時，通過讓球在拍面不同角度的轉動來巧妙的抵消發球本身的力度與旋轉。

之後在給予小球適當的力量和速度將其打在己方球網上。

在對方認為自己得分時，小球自身會因為球網的反彈向上彈起，最後出其不意的落到對方的場內。

它可以進化為完美的反擊絕殺。

雖然想法一目了然，但拓也這麼練習的時候卻會遇到數不清的問題。

因為需要精準的控球，哪怕只是一絲差錯都會導致小球的偏移，從而失敗。

執拗本拗的拓也，他自然不會服氣，一個勁的練習這個發球。

過於集中的精力讓拓也對時間的消耗變得不再敏感。

當終於感到疲憊，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時間后，拓也蒙了。

我就練個球，咋一看時間天都黑了呢。

他匆匆忙忙的收拾好網球包，趕在零食鋪關門的前一秒買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味棒。

提著美味棒，嘴裡還叼著一根。

拓也美滋滋的向車站走去。

「？你是剛剛在俱樂部練習的。」

迎面走上來的男生臉上有些詫異。

拓也看著面前的人，茶色的髮絲在風中顯得有些凌亂，細長的丹鳳眼被眼鏡擋在後面，也遮不住眼神中的驚異。

「你是？」拓也疑惑。

手冢抬抬眼鏡：「你好，我是手冢國光，剛剛我也在俱樂部，正巧看到了你在練習發球。」

「啊，是這樣啊，我剛剛很糗吧。我是平等院拓也，哈哈哈哈。」

對於自己剛才回球一直不過網還被別人看到了這件事，拓也只想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

練了一個下午，拓也也只是將成功率堪堪提高到70%。

垃圾發球被別人看到的平等院心裡很苦澀。

「沒有這回事，你的球技很精湛。」

回想起看到的那一幕，手冢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唉？」

自己的網球被對方這麼直白的肯定，拓也有些害羞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見身著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不知所措的樣子，手冢的嘴角勾起了很淺的幅度。

「你是立海大的吧，先祝你們全國二連霸順利了。不過明年，勝利會屬於我們青學。」

手冢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手手肘，臉上的脆弱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堅定。

雖然對勝不勝利沒啥感覺，但既然被挑釁了，自然要回擊。

拓也揚起自信的笑容，道：「哈，就算是明年，我們王者立海大的三連霸，也是沒有死角的。」

「手冢國光嗎？我記住你了，明年的全國大賽，由我將你斬落馬下。」

兩人相互對視著，眼中的自信與堅毅都溢了出來，散在空氣中。

夕陽打在他們的身上，將少年人的朝氣散發的淋漓盡致。

「啊，不要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