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楚橋嶼有些心虛地希望劇情的力量足夠強大,足以把偏移的發展再掰彎回來。
不敢多說話的楚橋嶼在喻瀾眼中又是一個強力的佐證。
每一次楚橋嶼遇到莫風就行為反常，不像平時的他了。
明明莫風忙著打職業的那幾年是喻瀾最好的機會，可看到多話的楚橋嶼一言不發,他也並不高興。
喻瀾沉默了幾秒,在自己不該知道楚橋嶼暗戀莫風的前提下，試圖不動聲色地安慰道：「莫風選擇的是他當下最想做出的選擇。無論後續結果如何,他退役后不過二十多歲，一切還來得及。」
這句話在不知道內情的第三者聽來,就是一個曾經的職業選手對未來可能的職業選手的慣常鼓勵：因為年輕,所以有無限可能去試錯。
但他想讓楚橋嶼知道的是另一層含義：莫風去打職業不過是短暫的分離幾年,以後還會有再相遇的機會。
楚橋嶼更愧疚了。
沒想到這短短几日,喻瀾和莫風的感情進展如此迅速，以至於喻瀾對莫風單方面地情根深種。
以防後續還有什麼他想不起來的證據又被挖出來，楚橋嶼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過去的事……現在真的不喜歡了。」
雖知打職業是對方堅定的選擇，他心裡還是有不舍,不得不說這些話來開解自己。
以大眾性向的比例來看，他默認喻瀾是個異性戀更加合理，而不是上來就覺得對方喜歡男人。
喻瀾大概心情確實很好，不僅有心思和他開玩笑，話也多說了幾句：「是有喜歡的人了，男的。」
喻瀾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相信的樣子，只是為了安撫他而說：「好的，沒有。」
可對方的猜測有理有據，他的猜測除了那本原著的支撐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這句話說的狀態很微妙，有喜歡的男人，而不是喜歡男人。
但是喻瀾從沒和他說過自己性向方面上的事，更沒有過任何喜歡同性的相關表現。
楚橋嶼極力否認：「沒有！」
他過於快速的反駁起了反作用。比起確鑿的否定，更像是為了掩蓋心思而下意識做出的否定。
楚橋嶼哽住：「呃……」
楚橋嶼陷入了沉默，所以他和喻瀾剛才完全是在跨頻交流嗎，為什麼他們能夠毫無障礙地交流下去……
原主畢竟是暗戀，自然不會讓別人發現他偷偷摸摸地送花，當時沒有其他的在場人士，也不知道喻瀾從何得知這種隱秘的陳年舊事。
楚橋嶼百口莫辯，試圖自證身為直男的清白，卻聽到喻瀾問道：「高中時沒有嗎，你還給他送過花呢。」
楚橋嶼訕訕道：「不是我送的，我又不喜歡他！」
楚橋嶼沒想到喻瀾不僅會八卦，還冷不防爆出個連自己也要想一會才能想起來的陳年舊事。
卧槽！我為什麼會喜歡他！我不喜歡男人的啊！
喻瀾體貼地沒有深究，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好。」
為什麼？書里就是這麼寫的……
喻瀾以為他喜歡莫風（實際上按原主原來的情況對方並沒有說錯），而他以為喻瀾喜歡莫風。
楚橋嶼心想以對方不容易外顯的內斂性格，說簡單點就是什麼事都喜歡悶心裡,他能說出來應該表示問題不大。
這下子楚橋嶼反駁的底氣沒那麼堅定了。他費了好大力氣回想一通，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楚橋嶼越想越覺得自己得分一塊鍋，要不是他瘋狂鼓吹莫風，對方哪會提早就熱血沸騰地跑去打職業。
可楚橋嶼實在不擅長安慰失戀或者疑似失戀的好友，他並沒有相關的經驗。
楚橋嶼窮盡畢生安慰人的功力：「對，以後總還是有機會的……」
楚橋嶼胡亂分析：「我猜的，看你沒有特別喜歡的女孩子……」
喻瀾見楚橋嶼神色苦惱但試著洒脫，以為他想通了：「只是這幾年大概不行,莫風說他職業期間不談戀愛。」
楚橋嶼想矢口否認，可是他沒做過，不代表以前的原主沒做過。高中時的原主是真的喜歡莫風的啊！
楚橋嶼信誓旦旦地打包票道：「他絕對會喜歡你的！除非他不喜歡男人。」
不用再想著如何拐彎抹角地安慰失戀的人,著實讓楚橋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實在專業不對口啊！
既然喻瀾都和他敞開來說話了，他說話不用再顧頭顧尾：「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哪怕這個沒了，以後還會有更好的男人！」
這句話什麼也解釋不了，雖然它確實是實話。
唉，還是別往喻瀾傷口上撒鹽了……
你嘴上說著沒有，實際上心裡完全篤定這就是事實啊！
喻瀾也從對話中捉摸出幾分不對勁，表情有些奇怪地問道：「所以你那句話是對我說的嗎……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喜歡男的？」
喻瀾笑了下，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那你猜猜我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男孩子？」
如果是不知道劇情的楚橋嶼本該八卦，奈何他是知曉劇情的男人，當然知道對方喜歡的人是誰。他裝模做樣地故作好奇：「情況如何？」
要是他以前那些憨包隊友失戀，其他隊友沒缺德地拍下那人失戀痛哭的錄像已是積德。
「嗯……」喻瀾聽到他這豪放的語氣遲疑了一下，「你，不喜歡他了？」
喻瀾沉默了幾秒：「不知道。」
「被喜歡別人」的楚橋嶼莫名其妙。這不是在討論喻瀾的感情問題嗎，怎麼扯到他身上來了：「等等，我喜歡誰？」「不是莫風嗎？」
「哦,哦……」所以喻瀾是會等他幾年是嗎。他能想開就最好了！
畢竟這可是劇情的力量！
喻瀾笑了：「真的嗎？」
楚橋嶼見他這猶豫不決的樣子有點想笑，他喜歡起人來和那些幼稚的高中生也沒多大區別嘛。但還是給他打下一管強力的定心劑：「真的不能再真！」
「啊……」喻瀾目光游移，雖然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要表達出來，此時此刻仍會覺得不好意思，「那你要和我一起嗎？」
「峽谷嗎？」楚橋嶼站起身來，「等一下，我先去倒杯水，回來光速上號！」
「你啊，」喻瀾有些無奈地笑了，叫住即將離開的楚橋嶼，「不是這種一起，是因為喜歡你才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種。」
楚橋嶼水也不想倒了。他大腦一片空白，感受到近乎手足無措的慌亂：「……啊？」
他不是沒被人告白過，可被同性告白還是頭一次，並且告白對象還是來自於自己的好朋友。
哪怕喻瀾喜歡男人，也不該喜歡他，按照劇情來說，他不是該喜歡莫風嗎。
這、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啊！
脫離於劇情的發展讓他遲遲沒反應過來。
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回答，喻瀾從楚橋嶼的反應中顯然知道了答案。在想說什麼之前，他先覺得自己的告白使對方困擾了：「對不起。」
楚橋嶼實在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讓人頭大的局面，花了數十秒艱難地組織語言：「沒關係，呃呃不是，我是說，抱歉我不喜歡男的。」
喻瀾「嗯」了一聲。
死一般的沉默。
楚橋嶼有心說句什麼得體的話來打破尷尬，平時在直播間吹水幾個小時毫不費力的能力在此刻卻徹底失效。
他沉默地看著木頭桌子的紋路，專註得像是能看出朵花來。
最後還是喻瀾說：「其實你以不喜歡男的為理由拒絕我，比喜歡其他男的會讓我好接受一點。」這樣他會覺得是性別對不上，而不是人對不上。
楚橋嶼：「……」
喻瀾說：「我先下線了，下次再找你打遊戲。」
「下次」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潛規則，而且以這如今不上不下的情況，他們誰都知道沒有下次了。
楚橋嶼腦子一片混亂。他苦惱地抓了抓頭髮，想不出頭緒。
電腦的界面停留在遊戲的大廳主頁，他看了幾眼，索性不再多想，點開一把單排。
連續幾把的fmvp消除了一些他心中的煩惱，楚橋嶼看著這半面新鮮出爐的carry戰績，長嘆了一口氣。
被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他覺得應該是喻瀾，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不過楚橋嶼覺得自己沒必要太過煩惱，喻瀾不是那種窮追不捨的性格。如果對方覺得這件事打擾到他了，那麼他就不會再多說。
於是他沒怎麼做心理建設便翻過手機，息屏上的微信預覽窗顯示喻瀾發來了一張圖片，沒法窺探到一言半語。
他點進微信對話框，喻瀾發來張遊戲里關係解除的截圖，配字「麻煩你通過一下」。
像是幾個月前情況的翻版。
不同的是那時是楚橋嶼給喻瀾發的建立關係的截圖，說「瀾寶通過一下^o^」。
楚橋嶼想說什麼，卻又感覺此時此刻說什麼都不合適，只發回一句「好」。
他點進遊戲右上角帶紅點的好友系統，打開那條未讀的消息通知，關係界面彈出窗口，「你確定解除與『always1111』的戀人關係嗎？」
喻瀾下不去手改的名字是楚橋嶼上號改的，後來叫他改又不肯改，但最後還是換回了最開始的名字。
彈窗右下角的確定按鈕是灰色的不可選，要等待一段時間之後才能確認。設計出這個功能的目的是想給解除關係的人一個反悔的餘地。
可對於真正下決心解除關係的人來說，這短暫的五秒又能挽回什麼呢。
五秒后，楚橋嶼按下了確定。
鮮紅的好感度數值隨著關係的解除變為灰色，數值前的粉紅愛心碎成兩半。
兩個人沒有任何一方談了戀愛，可戀人的關係還是解掉了。
沒有了喻瀾的參與，楚橋嶼的生活好像沒發生任何變化。
直播是他的工作。他照樣當著他的直播勞模，很少請假，幾乎從不遲到早退，每天下午開播，勤勤勉勉地播到晚上十二點，和直播間里的缺德觀眾們插科打諢。
其實還是有點變化，畢竟少的是一個晚間固定的雙排隊友，佔去他直播時間的近一半，連帶著生活的一大半也跟著發生改變。
楚橋嶼在看見喻瀾名字改回「always1111」后，再也沒見到對方的遊戲頭像在晚間的峽谷亮起來過。
他想起來喻瀾說過不喜歡晚上打遊戲，尤其是睡前，因為他說自己睡覺前打遊戲容易興奮，晚上睡不好。
當時楚橋嶼還問他那你要不晚上別來了，睡眠質量比較重要。喻瀾的反應是笑了一下，然後再三強調：「那是以前，現在還好。」
「always的小寶貝」最後變成了中規中矩的「流免訓練號」。
直播間里每天蹲守的固定觀眾們，不是沒對他總是拿出來說道的名字突然變更和喻瀾的消失提出疑問，最後還是榜一富婆姐姐出來解答疑惑：「always最近工作很忙，沒空打遊戲，大家不要過多擔心啦～」
大部分觀眾是信了。喻瀾退役后不以遊戲主播作為主業，他私底下另有工作並不奇怪。年關將至，工作繁忙是常見情況。
而且富婆姐姐和喻瀾線下認識，同時還是他的榜一富婆，她說的話自然有一定可信度。
可還是有嗅覺極其靈敏的觀眾發現了不對勁。
和兩個當事人主播關係都很好、且是帶頭嗑cp的cp粉頭頭的富婆姐姐把直播間里的名字改回了遊戲同名的「草莓喵嗚醬」。
曾經的榜一、後來的榜二ZAG、always的身影再也沒有在cy、流免的直播間里出現過。再後來，always榜二的位置被其他媽媽粉擠占，一名一名地掉了下去。
always1111和流免訓練號這兩個號的親密度關係一致隱藏為了外人不可見。
這零星的線索足以讓捕風捉影的cp粉們管中窺豹地得知事情的真相，6A的結局早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因不明的緣由徹底be。
可他們的身份是cpf，同時還是流免直播間里的忠實觀眾。
如果兩個主播間不再有聯動，那麼在一個直播間里頻繁刷另個主播的名字，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也不利於這個主播的直播環境。
所以隨著always數月的消失，慢慢地不再有彈幕問always怎麼不來了。
直播間里的彈幕其樂融融地和話癆主播吹水，像另外一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的和諧。
楚橋嶼慣例地開始晚間直播，下意識地點進排位界面，正要按下開始匹配的按鈕。他愣了一下，退出排位的組隊房間：「今晚不打排位了。」
其實沒有了組排隊友后，楚橋嶼就沒那麼喜歡打排位了。反正不組排，排位和巔峰賽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單排遊戲罷了。
不，還是有區別的，起碼在排位里，他還能享受被恩恩愛愛的情侶們創死的待遇。
比如今天下午的對局就格外離譜，他一個人撞上了兩對情侶。
單是遊戲載入頁面中，他一個人夾在兩對掛著愛心關係的情侶正中的畫面，便足以讓無良水友們捧腹大笑。
【（情侶）（情侶）（小丑）（情侶）（情侶）】
【笑死我了，單排時最絕望的開局】
正式進入遊戲后，遊戲對局更是精彩紛呈，給水友們帶來無限歡樂。
兩對情侶一對一個上單一個中單，另一對一個打野一個輔助，甜甜蜜蜜如膠似漆，徒留他一個弱小無助的adc守著下路那個同樣弱小無助的防禦塔。
本來他一個孤立無援的可憐adc，苦苦守塔便已足夠凄慘。沒有中路幫沒有打野抓沒有輔助保，還要忍受來自同隊隊友們的精神攻擊：「我們家的adc怎麼一個人啊。」
楚橋嶼綳不住了：我為什麼一個人，你們難道不知道理由嗎！但凡你們多來幫助下孤兒路可憐的我呢！
然而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楚橋嶼這邊凄風苦雨，隊友那邊恩恩愛愛，直播間這兒更是歡聲笑語。
【你看那個adc，他好像條狗啊】
【免寶別哭，你的下路並不孤獨，你看對面不是四個人來抓你嗎】
【男孩別哭，美麗世界的孤兒（音符）】
如果在以前——
一個奇怪的、不該有的念頭在楚橋嶼的腦海中冒出，但馬上又被他毫不留情地壓回去。
做不成戀人的朋友，在捅破那層關係后，本來就是連朋友都做不了的。
他一向秉持著拒絕就要乾淨利落、一刀兩斷的觀念。在得知了對方的真實想法后，還要再和對方有良好關係的往來，這是否對別人太殘忍了。
楚橋嶼忍辱負重，偷吃隊友兵線和野區的經濟苟且偷生，終於吃到裝備齊全。
後期經濟起來的adc傷害恐怖如斯，再加上楚橋嶼實在受不了他這把只會秀恩愛、完全沒有認真打團的憨包隊友們，一心只想快速結束遊戲，摧枯拉朽般地終結了這場折磨。
不是不給你們裝x，麻煩你們技術練到位，再來裝行嗎。
最後楚橋嶼以佔比極高的輸出拿下mvp，這兩對情侶沒一對的結算分數加起來比楚橋嶼單個人高的。
楚橋嶼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其中一對情侶的遊戲邀請，無情地開始下一把對局，邊開邊吐槽道：「不是吧，你們甜甜蜜蜜就好了，非得拉上我秀恩愛嗎。」
【有沒有可能，你只是個帶飛工具人】
【笑死我了，那對情侶上把一個超鬼，一個擊殺死亡比1:1，還嘲你是單身狗，怎麼好意思拉你的】
【有的人看似贏了遊戲，其實是真正的輸家（心碎）】
想到下午這把記憶猶新的痛苦對局，楚橋嶼更是堅定了不打排位的信念：「不打排位，不是答應你們說打國服嗎。這可不是大放厥詞，我打巔峰加分數去了。」
【免寶啊，這可快月底，只剩五天了……】
【兒子又沒說國服是哪個月的國服，下個月的國服是一樣的】
比較早就開始看楚橋嶼的老粉們在經過多次反轉劇情后，自然相信楚橋嶼的實力，認為他能拿下國服。
可這拿國服需要時間，五天的時間太過倉促。
月底的最後幾天都是其他技術主播穩國服的時期，換句話說他們英雄分數早在國標分附近了，只是在這「決賽圈」的時刻密切關注排名附近的玩家，排名危險了再穩住打幾把，防止被其他人偷榜。誰會挑在最後那幾天去沖分？
有粉絲為楚橋嶼出謀劃策：「兒子，你要不試試月升的國標？」
英雄和英雄之間國標的分數差距非常大，有些冷門英雄的國標分數還沒熱門英雄的大省省標分數高。而月升就是這樣的冷門英雄。
以楚橋嶼的各個英雄分數，他想打哪個英雄的國標，基本上都和從零開始差不多，不如選個分低的，達成目標會更容易些。
楚橋嶼讀了直播間里很多人都在刷的彈幕：「主播打哪個英雄的國標？」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打鳳凰的。」
每個MOBA遊戲玩家，心中都有一個本命英雄。
每當對局選出這個英雄時，玩家心中對勝利的把握便蹭蹭上漲。
而鳳凰就是楚橋嶼的本命英雄，所以他選擇鳳凰作為自己主播生涯的第一個國標英雄。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下子連楚橋嶼的老粉也不敢打包票說相信他了。
他們雖然相信流免的中單實力，可鳳凰作為熱門中的熱門英雄，國標分數是中路法師中最高的，國標競爭十分激烈。
這正好是月底的倒數幾天，鳳凰分數排行的第十名變動非常頻繁，幾個技術主播輪流爭搶國標最後一名的位置。
這對楚橋嶼來說很困難，因為他這個號幾乎沒打過鳳凰，分數可以當做沒有。
在極短的時間內說要衝擊鳳凰國服，就好像長跑比賽時，早出發的實力選手們跑了好幾圈已進入接近終點的衝刺期，突然冒出來一個不明實力的愣頭青加入比賽從起點跑起，並大放厥詞說他要在這場比賽中拿下排名，這不開玩笑嗎？
連知曉楚橋嶼真正實力的觀眾們對這個時間緊、分數高的沖國服目標都認為他不可能完成，更別提新來的觀眾了。
人紅是非多，人氣高、觀眾多的直播間更容易起爭執。
【每天打打低星排位炸魚，不會真以為自己有拿國服的實力了吧】
【主播可別說大話，拿不到國標不如給直播間的xdm抽個獎（滑稽）】
楚橋嶼當然看到這條彈幕了，他無所謂地笑道：「可以啊，快過年了和水友們一起快樂一下。拿到國標了我快樂，沒拿到國標你們快樂，大家誰也不虧。」
發下誓后，在一堆樂子人不看好的噓聲中，楚橋嶼躊躇滿志地改了個新的名字「一月成功人士」。
他輕笑道：「你們拭目以待——二月一號國榜刷新，必有我id。」
楚橋嶼前兩天的鳳凰上分之旅異常順利，他每把戰績carry，雷厲風行地結束了每一把對局，再加上巔峰賽高分加分係數高，一開始鳳凰的英雄分數飛速增長，兩天內便拿下了所在省的省服。
楚橋嶼問道：「怎麼說？我已有半步國服的實力。」
水友們懷疑的聲音小了點，但仍有不少的質疑之聲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就如同學習成績的提升一般，80分提升到100分的難度遠大於從60分提升到80分。分數的提升有瓶頸期，英雄的操作也是有上限的。
兩天打到省標和五天打到國標的難度也是天差地別。
鳳凰國標的競爭堪稱為中路最卷的程度，排行榜前幾名的分數咬得非常緊。誰贏了一把加了分、輸了一把扣了分，便極有可能跌出國榜之外。
楚橋嶼幾乎無敗績，打一把結束的時間快，戰績carry分數因此加得多。
可巔峰分數越高，對面的實力相應的越高，結束遊戲的時間比以前長得多。而且英雄分數越高，打一把贏的分數加得越少，若不慎輸了一把，扣的分數要贏個好幾把才能補回來。
他鳳凰的英雄分數雖然還在穩步上升，可分數的增速比之剛起步時火箭般的速度像是龜速般的步行。
楚橋嶼估摸著要想在一月底前穩住國服尾巴的分數，這幾天的加班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他除夕夜當晚仍在苦逼兮兮地加班，計劃著除夕夜當晚巔峰結束後去打排位。
按楚橋嶼當前的英雄分數來說，大部分玩家為了穩住牌子都不會去打排位的。
排位加的分數相較高分巔峰賽堪稱吝嗇，關鍵是輸一把扣的分數一點也不比巔峰少，對沖榜玩家來說，是個極為不划算的選擇。
不過楚橋嶼無所謂，反正他總在贏，排位加那點分也行，蒼蠅腿也是肉嘛。
離十二點巔峰賽關閉還有二十五分鐘，楚橋嶼豪情壯志道：「二十五鍾，我還能加兩把分。」
只要在巔峰賽前一秒進入遊戲，這一把遊戲便將繼續下去，不會半路關閉。
這時他放在電腦旁的手機震動了。
他以為是陳子浩發來的消息。
陳子浩快過年前便在他耳邊嘮叨著，讓他來自己家裡過年。
楚橋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哪怕他是和陳子浩關係好，可新年別人一家人團團圓圓地聚在一起，他一個外人摻合進去算什麼事啊，還要勞煩對方家裡人來招待他一個客人。
不過陳子浩盛情難卻，楚橋嶼以這個理由拒絕顯得太見外了，於是他說自己忙著月底沖國服。
陳子浩這下就萬分理解了，沒再勸他，給他發來個「抱拳」的emoji讓他好好加油。
也許對方是臨到過年，身邊家人陪伴、歡歡樂樂，覺得自己一人在峽谷過年孤苦伶仃，所以又來找他了？
楚橋嶼無奈地笑了笑，先按下開始匹配后，低頭去回復陳子浩的消息。
可是發來微信的並不是他以為的陳子浩，而是一個已經幾個月沒和他聯繫過的人。
喻瀾：出來看煙花嗎？
楚橋嶼一句「卧槽」差點脫口而出，趕緊按下取消匹配。
彈幕顯然十分不解。
【免寶幹嘛呢，你不趕緊進入匹配小心開不了第二把】
【好欣慰，深夜來看免寶，發現兒子是和我一樣的單身狗，即將一個人跨年】
【前面的，你可以選擇來無盡，我們在峽谷里過大年！你將不再孤獨！（大拇指）】
【別了吧，大過年的還要來峽谷受氣嗎（哭）】
【過大年（x），坐大牢（√）】
【這b遊戲不要自己打了，還是看看免寶峽谷跨年吧，家人們】
楚橋嶼立馬回了微信，才神色糾結地撐出額頭，低頭不敢再看活躍的觀眾們：「誰和你們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