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室內靜了許久,就在池野快失去耐心時,俯身的人終於慢慢直起了身體。

抬起來的臉淤青腫脹,扯了一個難看的笑:「您好。」

故作疏離的態度讓池野怒火中燒,可看著傷痕纍纍的他,池野又心疼得不得了。

「我不太好。」池野冷臉回答。

陸厭眼神飄忽:「池先生,抱歉,我不陪老闆,我只打拳。」

「池先生?」池野被氣笑了,他攏了攏肩頭的大衣,說:「我今天非要你陪呢?」

陸厭手指緊緊交握在一起,固執重複:「我不陪老闆。」

池野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把人抵在更衣柜上:「你說了算?嗯?我以為你不肯透露身份,一個人能過得多好,也不過如此。」

「我把你護得跟眼珠子似的,你在這裡讓人打得鼻青臉腫,得得,很好玩嗎?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陸厭雙手軟軟推拒著池野,眼淚「啪啪」掉,咬著嘴唇不肯出聲。

「說話!」池野抬著他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

陸厭哭得很可憐,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對不起誰?」池野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失控。

他幻想過很多次和陸得得重逢的場景,唯獨沒想到的是,找到的會是像破布娃娃一樣的他。

陸厭抽泣道:「對不起池先生,你不要生氣。」

池先生!池先生!

那個時候一見面就叫「老公」的是誰?現在想撇清關係?

池野狠狠堵上陸厭的唇,對方還是和在小說世界一樣,不會拒絕他,捨不得推開他,被咬痛了,也只會流更多的淚。

明明是打拳的手,放在他身上總是軟綿無力。

「你不是很能打嗎?現在怎麼只會哭?我現在在欺負你,你不反擊嗎?」池野抵著他的額頭,狠聲問。

陸厭拚命把手往身後藏,就像做錯事的小孩。

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池野的心酸澀得不行。

再顧不得其他,他蹲身一把將人扛上肩。

陸厭驚慌叫了一聲,隨後開始掙扎:「池先生,別這樣,外面很多人,會被看到的,別人會看到你的。」

池野冷道:「我建議你現在擔心擔心自己。」

「砰」的一聲,池野大力打開門,外面守著的杜山嚇了一跳。

見這情形,他湊上來討好道:「池總,我這裡還有葯……」

池野怒目而視:「滾。」

同樣守在外面的劉助理走上來對杜山道:「杜先生,我們旁邊聊。」

「誒,好,好。」

杜山跟著劉助理離開,池野扛著陸厭出了拳館,直奔車旁。

司機候了許久,池野把陸厭放進後座,自己也跟了進去拉上了門。

「去醫院。」

吩咐完司機,後座隔板降了下來。

狹小的空間門只有他們兩人,陸厭還在啜泣,池野終於平靜了點。

他看著青年縮成一團靠著車門,還有一隻腳沒來得及穿鞋,腳趾可憐蜷著,凍得通紅。

池野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伸手抓起那隻腳放在自己腿上,用掌心給他捂著。

陸厭驚了一跳,忙著往回收腿,哽咽道:「臟……」

池野沒說話,叛逆似的把那隻腳又放進了衣服里,貼著小腹。

陸厭覺得更不妥了,非想把腳收回來。

池野睨著他,不咸不淡道:「你再動試試,我就在這裡操/你了。」

陸厭老實了,委屈巴巴抹了一把淚,那隻本就被打腫了眼睛因為一直流淚,腫得更高了。

池野有許多話想問,最終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兩人一路無言。

到了醫院,池野抱著陸厭去做檢查,又轉頭吩咐司機在附近商場幫陸厭買雙鞋。

看他腳上那隻尺碼是41,應該很好買。

司機應聲開車去了。

陸厭神經綳得很緊,窩在池野懷裡時總是左顧右盼,幸好這是一家私人醫院,來往病人並不多,**性也很好。

給陸厭看傷的醫生是池野的朋友姓金,見池野抱著一個小青年腳步匆匆,還以為是池野開車把人撞了。

池野:……

在了解到陸厭是拳手后,金醫生先對他做了傷口處理,然後詢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疼,陸厭搖頭說沒有。

池野站在一旁插話道:「別聽他的,CT什麼的都做一個,尤其是腦袋。」

像這種地下拳手很容易出現內傷和腦震蕩,池野壓根不相信陸厭說的其他地方都沒事。

在池野的堅持下,金醫生替陸厭做了一個全面檢查。

所有報告大概兩小時內能出,池野在吸煙區抽完煙回來,剛好碰見買鞋回來的司機。

池野接過購物袋,進了金醫生辦公室。

陸厭此時正握著紙杯喝水,看見池野進來,他又慌張低下頭,縮著脖子像只小鵪鶉。

池野走到他面前蹲下,拉著他的腳給他穿鞋。

陸厭伸手去擋,小聲道:「我自己可以穿。」

池野沒理他,手上動作卻蠻橫霸道。

陸厭那隻洗得發白,斷了鞋底的舊鞋被池野毫不猶豫扔進了垃圾桶。

「哐當」的聲音,像砸進了池野的心,讓他感到抽疼。

好在,所有檢查報告出來后,顯示陸厭身體沒什麼大礙,金醫生給開了些消炎藥和外傷膏就讓兩人離開了。

上了車,司機問:「池總,接下來送您回家嗎?」

池野淡道:「去太平園,送他回家。」

池野一路撐著腦袋看手機,一旁的陸厭如坐針氈。

不敢動,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就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他不知道池野真的會找他,更不知道,他會找得這麼快。

池野看起來很生氣,這是陸厭最怕的。

他只有不停道歉,希望池野不要討厭他。

果然,還是那時候太貪心了,如果沒有勾引他,回來是不是還好面對一點?

車停了,陸厭見池野依舊沒有理他的意思,他推開門下車,然後對著池野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麻煩您了。」

沒回應。

怕冷風會一直往車裡灌,陸厭道完謝,就趕緊替池野把車門關上。

他拿著葯,小心行走在濕濘的路面上,唯恐把自己的新鞋弄髒。

看起來很貴,他準備回家擦擦收進盒子里,等有重大場合的時候再穿。

地下室昏暗,陸厭掏出鑰匙開門,剛剛進了屋,門外一隻大手撐住了破舊不堪的防盜門。

「怎麼,都送你到家門口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會不會太沒有禮貌了?」

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但就是讓人覺得壓迫感很重。

陸厭想起那滿牆的照片,驚慌搖頭:「我家很亂,我下次,下次請您去咖啡廳。」

「不呢。」

說著,池野又用了點力。

陸厭死死抵住門:「求你了,我家真的很臟,那現在,我現在請您去咖啡廳吧。」

池野皺眉:「怕什麼?屋裡藏人了?」

「沒有,真的沒有。」陸厭急得又要哭了。

他越是如此,池野就越是想弄個明白。

不再和他你來我往推拒,池野探了一隻腳進去,說:「你夾我腿了,很疼。」

果然,陸厭上當了。

他鬆了力,池野趁機擠了進去。

屋內開了一盞昏黃的燈,窄小的空間門一覽無餘。

牆面上密密麻麻貼滿了同一個男人的照片,不同場合,不同表情。

池野一眼認出了那是自己。

有的是從雜誌和報紙上剪裁下來的,有的是從他微博下載下來后,重新列印出來的。

全是他。

池野鼻尖泛酸,低頭看見陸厭捂著臉蹲在牆角,瑟瑟抖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

被發現了,被他發現了。

會覺得是變態吧?會更被討厭吧?

就連他們在小說世界的那段日子都會讓他噁心的對嗎?

「不敢什麼?不敢再和我見面?不敢告訴我真相?還是不敢再喜歡我?嗯?」池野慢悠悠蹲下/身,拉開了他的手。

陸厭情緒崩潰:「不敢了,都不敢了,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池野氣極反笑:「嗯,這不敢,那不敢,倒是挺敢說。」

說著,他起身去到門邊,把門反鎖,又慢悠悠取下領帶:「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找到你會怎樣?」

陸厭大腦一片空白,蜷在牆角像只被遺棄的貓。

「當然,你可以選擇反抗,」池野給他提議,「我應該打不過你,所以你可以一拳揍暈我什麼的。」

陸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的拳頭永遠不會對著這個人,不論他對自己做什麼。

「搖頭是什麼意思呢?得得。」池野捏著他的下頜,把領帶一點點塞進他嘴裡,「是不想被/操還是不會反抗?」

陸厭被堵住嘴,濕漉漉的眼睛迷茫望向他。

池野繼續道:「你這房子不隔音,你又那麼會叫,我不太想讓別人聽見。」

隔壁傳來夫妻尖銳的吵架聲,池野把人抱起來壓上了床。

劣質的沐浴露黏黏糊糊。

陸厭抓著他的手臂,本是想推拒他的動作,又捨不得對他用力,結果看起來倒像是在輔助他做事前工作。

明明在外面是狼崽子,怎麼對上他時就這麼溫順呢?

不管池野做什麼,他都只會顫抖,疼也只會皺眉,嘴巴里的領帶也不知道伸手拿出來。

被頂狠了,就哼哼唧唧往被窩裡躲,眼淚糊了一臉。

又會夾又會哭,池野恨不得死他身上。

中年夫妻在一陣鍋碗瓢盆摔打中終於消停了,寂靜的夜裡,只有不堪重負的木板床還在「嘎吱嘎吱」響。

陸厭摸著鼓起來的小腹,昏昏沉沉想往床下爬,又被抓住腳踝拉了回來。

意識逐漸消散,只覺得身上人又凶又狠,快要讓他散架。

最後只聽「嘎咚」一聲,身體往下墜了一點,背有些疼。

緊接著,黑暗裡傳來男人的低聲咒罵:「操!什麼破玩意兒!」

啊,他沒散架,他的床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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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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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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