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翌日清晨齊木一如往常地準時起床，洗臉刷牙，下樓吃媽媽做的早餐，他拿起三明治，吃得慢條斯理，未曾理會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爸爸，反正等下廢柴老爸無論提出什麼請求，對於他來說，都很正常。

齊木國春表情凝重，終於在齊木快吃完時，忍不住指向對方的左手無名指：「楠雄，我一直想問，這是什麼？」

畢竟是成年已婚男性，他知道戴無名指的含義，也知道那顆大鑽戒值多少錢，但也因為如此，他才顯得如此疑惑，要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從來不是什麼有高物質需求的人。

齊木低眸看向自己的左手，目光觸及鑽戒的那一刻，露出看到蟲子時的驚恐與厭惡。

他以最快的速度摘下戒指，打開窗戶，向天空扔去，一道流星劃過，在太空的某一處，宇航員檢測到，一枚鑽戒出現在軌道上。

「喂！楠雄，那可是價值一個億的戒指啊！一個億啊！你不要，給我呀！我要呀！」看到兒子這麼敗家的行為，齊木國春要瘋，這可以抵多少房貸啊！他可以少舔多少雙上司的鞋子！然而這麼值錢的戒指被兒子說扔就扔，他一個普通上班族好心痛…

「閉嘴！」齊木臉色陰沉地呵斥住對方。

他連一秒鐘也不想看到那枚戒指，昨天晚上，若不是遊戲系統在自己的耳邊吵鬧，自己怎麼會答應那荒唐的事。遊戲人物向他求婚了，還被強制戴上戒指，這種事情，他絕不承認！

他打算多幾個咖啡凍，忘掉昨晚的糟心事。

當他打開/房門時，他又看到了那個實體化的系統了，此刻那個Q版男孩，坐在他的位置上，微笑著看著他。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齊木沒有走近，而是將身後的門關上，站在原地淡漠地看著他：「是你吧，老闆。」

四月一日嘴角勾起：「不愧是超能力者。」

齊木一眼就看出來了，眼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老闆，他只是將意識聯繫到了系統，投影於此而已。但既然對方都已經來了，那麼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你的遊戲收回去，我不需要。」

「真的嗎？」四月一日那如狐狸一般的眼眸卻彷彿看透了他的內心：「你真的不需要嗎？遊戲雖然給你帶來一些麻煩，但是遊戲中的時光很快樂吧，可以在一個虛擬人物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出真實的自己，沒必要隱藏，也不用擔心對方因為你的力量而陷入誤入歧途，因為他本身也足夠的強。你們還擁有相同的愛好，可以一起討論甜品，對方的動作也是你永遠也無法預測到的，總能給你帶來新奇感。」

四月一日說得不錯，雖然他有時真的很煩那名總是害得自己遊戲失敗的隊友，但是在那款遊戲里，他能體現到很多在現實世界中體會不到的東西，而且每天還能有咖啡凍吃。

四月一日伸出兩根手指：「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一、攻略這款遊戲，獲得一年份的咖啡凍，遊戲中所獲取的金幣，會轉化成現實貨幣，轉入你的手機。」

「二、從今天起不再登錄遊戲，三天後，視為任務失敗，自此沒有咖啡凍，但怪物也不會跟著你，這張光碟，你也可以扔掉。」

「是接受這份緣，還是放棄，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選擇。」

齊木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會：「這款遊戲，究竟是怎麼回事？」

玩了這麼久，他多多少少能感覺到，這款遊戲的不正常，即使眼前的一切都是高斯模糊，可是那裡的一切都那麼真實，特別是五條悟。

四月一日輕笑：「那就是另外的代價了。」

他將一張摩托車駕照放在桌上，轉身化作一串數據，進入到光碟中。

窗帘隨著微風飄拂著，桌面上，只剩下，一張光碟、一副眼鏡、一張駕照，彷彿那個少年從來沒有來過。齊木走上前，拿起駕照一看，那是貼著女性化模樣照片的自己，顯然是遊戲的道具。

熱鬧的街道上，一個白髮戴著墨鏡的男人懷抱一束玫瑰花站在婚姻登記處的門口，男人擁有著堪比超模的身材和面容，周身散發著放誕不羈的氣質，引得不少女性的注目，她們紛紛上前，想要到帥哥的聯繫電話，然而卻被對方笑著拒絕。

「抱歉，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昨天晚上，他已經向心儀的女孩求婚，並得到了對方的同意。

他向來不是什麼按部就班的主，既然求婚成功，那他就要立刻和栗子登記結婚！

這三個月來，他已經多多少少發現了，無論栗子什麼時候出現，她肯定是會以自己為方位，找到他。所以只要自己在這裡等，栗子就會落網，和自己一起登記成為夫妻。

他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但無論需要等多久，他都能等下去。

不知又等了多久，摩托車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那車是全金屬打造的，通體漆黑，以銀白作把手和尾氣口，如此重量，一些男人都無法降服它，很難想象坐在上面穿著皮衣的少女，是怎麼駕馭住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的，然而女生騎得極穩，隨著一聲緊急剎車聲，摩托車在五條面前停下。少女從車上下來，並且摘下頭盔，露出姣好的面容，颯爽的英姿，引得眾人注目。

五條自然也是注意到有不少男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栗子的身上，但那又如何，栗子已經是他的人了！

他將鮮花遞上前：「栗子，今天陽光不錯，是適合登記結婚的好日子！」

說著，他拿出自己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駕照，露出期待的小表情。

齊木才輕輕頷首，便被五條拉起手，往結婚登記處拖。他的腳步比任何時候都要輕盈，整個人幾乎雀躍起來，整個婚姻登記處，都洋溢著他的喜悅。

結婚登記的流程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簡單，在提供了身份證明、填完資料、簽完名，他們在法律上就是夫妻了。

「親愛的，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呢？是日式、西式、中式、還是咒靈式？」從結婚登記處出來的五條，雙手置於後腦，開始喋喋不休地暢言著他們未來生活，他想辦一個超大的婚禮，這樣說不定真的能把那些老傢伙們給氣死，一想到那些人，想打他，又干不過他們夫妻倆的樣子，他想想就覺得好笑。

「對了，栗子，我們都是夫妻了，你該讓我見一面，岳父岳母了吧…」

他想自己或許會更喜歡栗子的家庭，只是希望到時岳父別太討厭自己，當然就算對方討厭他，也沒關係，反正他已經把栗子追到手了，他笑著回頭，看著早就已經無人的身後…

「栗子…」

又走了。

房間里，齊木摘下眼鏡，放在桌上。他從遊戲機上取出光碟，那光碟一取出就化為粉末隨風消失。

如此，這場遊戲算是結束了。

某日清晨，齊木從自家的送牛奶的箱子里取出兩個咖啡凍和今天的牛奶，他將其中一個咖啡凍，倒入牛奶，將咖啡凍戳碎后，與牛奶混和在一起，當成今天的早餐。

「小楠，又有好心人給你送咖啡凍了。」久留美媽媽端著煎蛋從廚房出來，看著一大早就笑得如此幸福的兒子，見到家人幸福，她心裡也是高興。

齊木邊吃邊點頭，因為家裡根本沒有給他訂咖啡凍，所以他對媽媽解釋是有人送的，媽媽對此深信不疑。

久留美將煎蛋放到齊木面前，囑咐他可不能早上光吃咖啡凍，也要吃點煎蛋補充蛋白質。面對如此溫柔的媽媽，齊木自然也沒有拒絕，將媽媽給他準備的早餐，全部吃完，然後拿上書包去上學。

自從通關遊戲后，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他的生活恢復到了往常當中。雖然他還是偶爾因為不能到那個世界度假，而感到可惜，但這對於他的日常沒有任何影響，他依舊是過著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

海藤他們，見他終於不再一放學就往家趕而高興，想趁著今天有空，想帶他去遊戲廳，給他一個驚喜。在課間休息時，就聽到兩人談話的齊木感覺不到任何驚喜，但看到海藤他們拼盡全力地要給自己的一個驚喜，他也只是假裝不知道，面無表情地跟他們走。

來到遊戲廳，海藤不停地吹噓著自己是遊戲小王子，引起了燃堂和亞蓮，他們要和海藤一決勝負，在一場又一場激烈的比賽中，完全忘記，他們是想請齊木一起玩遊戲的，反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勝負欲當中。當想起來時，他們已經花光了所有遊戲幣…對著齊木愧疚不已。

看著三人在自己面前認錯，齊木並沒有生氣，嘴角有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笑容…

沒錯，這才是他一如既往地日常，雖然這些傢伙有時真的很吵，但他也早已習慣這份吵鬧。

「叮鈴鈴~」

隨著鬧鐘響起，又是嶄新的一天，齊木從床上坐起，拿起一旁的眼鏡，準備下樓去拿今天的咖啡凍，然而視線的餘光之中，他看到一抹紅色…他低眸望去，只見一個紅色的小本本平靜地躺在床頭柜上。

他識得一些中文，所以清楚地知道，那上面印的三個字是…

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