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殺
張濤快速逃離了教室,走出校門,轉頭警惕的回望了一眼,姜凡沒有跟來,張濤沒了戒備,他的表情收的很快,慌亂的神情被冷漠所代替,眼神中冰冷疏離,嘴唇微揚:很好,姜凡是一個很好的槍手,可以利用他除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當邢超過來叫他跟他走,他完全可以不去,可是他卻主動跟著邢超,他沒有叫人,因為他當時用眼神示意秦清月了。他想讓秦清月告訴姜凡,想著頂多是姜凡薛紳他們四個,沒有想到全班同學都來了,事情比他想象的鬧的更大。
關於他和邢超的事情他沒有直接告訴姜凡,而是讓他好奇,當他好奇,他就會找人問,八班的同學都知道蔡勛的事,張濤想到姜凡會查到蔡勛,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姜凡竟然能查到監控,而且聯想到他就是那個女孩,呵呵,看來自己一直是低估他了。
還好剛才的戲就沒有白演。他自己都差點相信了。不過話說回來,姜凡還是有點本事的,他猜邢超應該不只是殘疾,姜凡下一步應該還會有其他動作。
空手套白狼的感覺真好,不費吹灰之力就替蔡勛報仇了!
張濤大腿的疼動感襲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揉了揉,為了那幾滴眼淚硬是把自己腿掐疼了。
這遊戲局都開始了,當然要繼續下去。姜凡,這遊戲好像更好玩了呢!
回到家,張晨已經睡了,張濤打開燈,從書包里拿出卷子,他眼皮鬆垮垮的,無精打採的低迷坐著。
他可以裝傻,裝笨,裝天真,可是唯獨這學習他實在是裝不來。真的好難呀!
他一個經歷未論三考的人竟然過不了高考,卡死在了高中卷子上,傳出去真是沒臉見他的小兵們了!
要是「他」在,他會不會和自己一般,也是一個學渣呢?
不知為何,今天忽然想到了「他」
「他」在他的心裡是如十五狡黠的滿月,隨著黑夜的來臨,獨獨地撐起一抹耀眼的光亮。
想到「他」張濤身體里的福音隱隱作痛,他身體里某一處角落及酸澀又苦楚。
靜悄悄的夜,想起了本不該想起的人,他眼皮微垂,長長的睫毛觸動著眼帘,眼神中悲傷的情緒再也無法遮掩,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要逃離著讓人難受的情緒。
有的時候你越想擺脫一個人,你就越會想到他,越陷越深,讓自己陷入絕境,跌入無盡的深淵。福音內心掙扎了一會兒,發現抵抗無效,他便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徹徹底底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生活在一個不太平的時代,荒亂之中,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性,因為人性也在得到極大的考驗。
福音是上將福舟的獨子,母親在他三歲去世,那年他五歲,戰爭的出現讓父親不得不離開家中,他無法帶著福音,便匆忙趕往前線指導,福音由副手方茵梔全全照顧,方茵梔喜歡他爸,五歲的福音都看的出來,她想辦法討好他,生活中看似百般照顧,實際她在面對面福音的時候則會換了一副嘴臉。冷漠嚴格。他不喜歡她。五歲的福音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厭惡一個人,就是從方茵梔身上參悟出來的。
福舟走了第三個月,福音所存在的A城遭受到了敵軍的襲擊,福音是方茵梔的籌碼,她不能讓他遇到危險。他的家坐落在A城軍區,本是嚴防死守,可是方茵梔怕他太容易暴露,被敵方挾持要挾父親,她便帶他回了她家,一個偏僻的別墅區。
她對他不壞,但也不熱情,她把他關到房間里,準時給他送飯,她美名其曰的告訴他,這樣安全一些。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福音被憋壞了,趁著方茵梔外出他從她家逃了出去,他跑了很久,他很餓,他以為可以擺脫方茵梔,沒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方茵梔察覺,她在他身上裝有位感器,就是他衣服上的拉鏈,看似如普通的拉鏈,實際是改裝過的。她很快就找到了他,一天不給他吃飯,算是懲戒。
福音不信邪,一心想離開方茵梔的掌控之中。半個月後,別墅區似乎有了不速之客。
方茵梔神情慌亂,她把福音帶到了地下室二層,裡面有別有洞天,在食物被搶購一空的時期,她儲存了很多的食物。她嚴肅蹲下對福音道「你不要出聲,外面有壞人,如果你餓了,有食物,自己用嘴咬開袋子。不要出來尋我,聽到沒?」
福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方茵梔像是同往常一般把他關了起來,這次不同的是關在了地下二層。不是他的房間。
福音沒有脾氣的自己玩耍,她準備很充足,地下二層被她改了很多,填充了許多適合孩子的玩具和器械。
福音無聊的自己玩了一會兒,隔音很好的房子還是傳出了怪異的聲音,撕裂的喊聲和吵雜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起。
福音不敢動,他清楚聽到方茵梔的痛苦的□□聲,他小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團,沒過多久,他有聽到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像是槍聲。他更害怕了,大氣都不敢喘,方茵梔這段時間不停地向他灌輸敵人的可怕,讓他有畏戒之心,懂得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吵鬧聲消失,慢慢的安靜的下來,歸於寧靜。福音畏手畏腳的趴下,嘗試聽聽外面的聲音,確定沒有聲音,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掏出偷偷藏起來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五歲的孩子本不該回開門,方茵梔卻要教他,她教的不止這些,除了會把他關在屋裡,她還是很盡責的,她每天都會教他一些技能,以防萬一。
他回到了一樓大廳,方茵梔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癱倒在地上,周圍都是鮮艷的血。她衣服基本快遮不住身體,她很美,可是現在的她沒了生機,福音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喊她「方姨,方姨」
方茵梔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福音這才明白,她可能和媽媽一樣,死了。福音曾經不停的向方茵梔哭鬧著找媽媽,方茵梔冰冷的聲音告訴他「你媽媽死了,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福音的淚不停不停往下掉,他不敢大哭,怕給剛才的那群人引過來。怕什麼來什麼。福音還沒有來的及悲傷,就聽到了腳步聲,他很害怕,不敢動。蹲在沙發的後面,腳步聲不大,有點慌亂,唰唰唰唰,「周圍的東西都被翻動,福音大氣不敢出,他肉肉的小胖手抱著頭,縮成了小球。
「喂,小胖子!你還活著嗎?」福音一聽,這不是成成年人的聲音,聲音能聽得出也是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應該比他大一些。聲音比他的娃娃音要厚重一些。他這是在叫他?福音努力克服心底的恐懼,手臂往下,露出去小鹿一樣清澈的的眼睛,他看著叫他小胖子的人。
福音抬起眼皮望向「他」。少年比他高兩個頭,他臨近深冬,他穿著又薄又破舊的黑色棉衣,太髒了,完全看不出款式。他的頭大向雞窩一樣,凌亂不堪,他的臉也很臟,即使很臟,也能讓福音看出這個眼前的哥哥應該長得很好,他髒亂的臉灰撲撲的,他和白白凈凈,乾乾淨淨穿著高檔衣服的福音成了鮮明的對比。
福音看他也是孩子,慢慢的放鬆了警惕,「你是誰?你怎麼在這?你和剛才的人是一夥的嗎?」
「先給我找點吃的,我再告訴你。」少年急迫的把自己想法告知給眼前的小男孩,他太餓了,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管不了其他的,他只想吃東西。
福音圓鼓鼓的眼睛盯著他,想著該不該帶他去底下二層,心裡的聲音告訴他,不行,那是他保命的,他也不知道什麼是保命,只知道方茵梔強調過。
他想到自己的房間里還有一些食物,他平時吃的少,就會存放一些食物。他怕那一天方茵梔不給他飯了,他會餓著,他就藏了一些。
福音稚嫩的聲音再次想起「你給你食物,你就會回答問題了?」
少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急迫的回答「當然」
福音也不敢全信他,他知道自己太小,少年比他大很多,即使他很小就學功夫,但面對對方比他高兩個頭,他不敢輕舉妄動。先探探虛實的好。
福音帶他去了二樓盡頭的房間。打開房間的一瞬,少年人的臉上滿是震驚。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的兒童房。房間很大,有兒童玩具室,兒童衣帽間,閱讀室,卧室和充滿童趣的客廳。這間兒童房方茵梔是一比一還原他原來的家,她怕會他不習慣,找人在敵人入侵前搬了過來。少年收起了錯愕,他悄悄掩蓋起自己自卑的情緒,因為他連自己的小小房間都不曾擁有。
福音拿來一些速食食物給他,有封裝好的漢堡和薯條,他輕輕的詢問「需要加熱一下嘛?會有些涼。屋裡有微波爐。」
不等他說完,少年一把搶過了手上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往下吞。
「你沒有洗手,不可以直接吃下肚子,會容易有細菌的。」方茵梔對他管束很嚴格,飯前必須洗手,每天都要洗澡,要愛乾淨,不能髒兮兮。
他覺得這個哥哥太髒了,應該好好洗澡,想到這,他的小眉毛凝成了一團。
少年人餓壞了,一頓飯基本吃掉了福音一周的量,他驚呆,他是多久沒有吃東西了,能餓成這樣。怕他噎著,福音遞過去一瓶可樂。他打不開,直接給了他,想著他力氣肯定比自己大,少年人看著熱心的福音。愣了一會兒,用勁力氣打開可樂,咕咚咕咚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