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對此結果,翟嘉華自是不能接受的。
他命都差點兒丟了,被迫無奈才不得不妥協,放過翟蒼華,條件除了翟老爺子的股份補償之外,就是翟蒼華不能接受翟氏集團事務,之前翟老爺子也瑾守約定,寧可自己受累也沒有將公司事務交給翟蒼華。
可眼下這算什麼?
他要是真讓翟蒼華入主翟氏集團,那他這傷不就白受了?
「是你做的吧?」翟嘉華冷笑著質問翟蒼華:「為了得到公司,你竟然不惜對爸下手!翟蒼華,你真是滅絕人性!」
翟蒼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大哥你這是什麼話?爸也是我親爸,他如今病倒在床我也很痛心的好嗎?要不是公司那邊實在是不能沒有人主持大局,你以為我會在這種時候拋下爸?大哥啊,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當初為了爭奪公司不擇手段,就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我跟你說,我翟蒼華跟你翟嘉華就完全不是一類人,親情在我心裡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爸能立馬醒過來,我寧可不要翟氏,你能做到嗎?」
翟嘉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冷笑:「你看重親情?真是笑話!你要是真看重親情,當初你就不會□□了!」
「什麼□□?大哥你有證據,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可不能亂說啊。」翟蒼華擺擺手;「算了,看在你是個傷患的份上,這一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以後大哥可不要再亂說話了。」
翟嘉華看著顛倒黑白的翟蒼華,決定不再忍耐:「翟蒼華,你以為你做的事情能瞞天過海?當初我之所以沒有揭發你,是看在爸的份上,但是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喪心病狂到連爸都動手,你這樣的人渣我絕對不能放過,無論是買兇殺我的事情,還是害爸的事情,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翟蒼華:「大哥你要報警嗎?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若是報警,將家醜暴露出去,影響到翟氏,要是爸醒了可不會原諒你。」
翟嘉華冷笑:「爸要是醒過來,只會後悔自己當初太過仁慈,放任你這樣的豺狼,以至於自己遭到了反噬!」
翟嘉華果斷報警,就連之前翟蒼華買兇殺他的事情也一併交代了。
對於自己之前為什麼沒有舉報翟蒼華,翟嘉華給出的解釋是:他當時失憶了。
警方就算是懷疑也沒有辦法。
翟嘉華遭遇刺殺之前確實先遭遇了車禍。
跟謝俞不同的是,翟嘉華當時是被撞暈了過去的。
當初醫生給出的診斷也有腦震蕩,而翟嘉華也確實有記憶混亂的現象。
如今看來翟嘉華也不是省油的燈,從一開始就埋下了伏筆。
但翟蒼華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被警方叫去問詢,翟蒼華絲毫不怕。
這大半個月他可不是什麼都不做,他可是趁著這段時間將尾巴給掃除乾淨了。
就算翟嘉華向警方舉報他,也不可能找到他的證據。
翟蒼華表現得很配合,一口否決了翟嘉華對他的指證,還嘆息一聲說:「本來我是想著家醜不外揚的,可我萬萬沒想到大哥為了跟我爭家產,竟然給我栽贓這樣的罪名。算了,清者自清,我相信警察同志一定會還我清白的。」
一句話,就將翟嘉華的所作所為定義為爭產使用的手段。
翟嘉華聽說之後氣得要死,卻又無從解釋。
事情傳出去,不知情的人都罵翟嘉華無恥。
對翟嘉華兄弟為人有所了解的人大概能猜到真相,但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笑話而已。
畢竟事不關己,當然要高高掛起了。
說高高掛起也不全對,如今翟老爺子病倒,翟嘉華兄弟爭鬥,翟氏內部必然動蕩,對翟氏的合作夥伴以及競爭對手都有影響,所以大家對翟氏的關注前所未有。
翟嘉華意圖用大半個月前的謀殺事件以及翟老爺子的病倒將翟蒼華扳倒,哪知翟蒼華早有準備,警方根本就查不到他□□以及對翟老爺子下手的證據,於是翟蒼華名正言順的坐到翟老爺子的辦公室,代替他掌管公司事務。
翟嘉華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但他傷勢未愈沒辦法回公司主持大局,只得召集公司里的心腹,讓心腹代表自己跟翟蒼華爭鬥,翟氏內部徹底被兄弟倆搞得亂成一鍋粥。
公司里斗,回到家裡也要從各方面斗,羅雨薇跟翟蒼華的老婆對上不說,翟倫也卷了進去,和翟蒼華的兒子爭鬥起來。
堂兄弟年紀差不多,都是逞強好鬥的年紀,沒有了翟老爺子的壓制,經常糾集一群狐朋狗友互相針對,學習的事情早就被他們拋到了腦後,每天只想著要用什麼辦法教訓對方,又用什麼手段找回場子。
熱熱鬧鬧,紅紅火火。
在這一片熱鬧中,謝俞傷勢大好,終於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翟家那邊的工作早就辭了,行李也早就請同事幫忙收拾好,所以謝俞很乾脆的辦理了出院手續,而後拎著行李回老家去了。
至於跟前老闆臨行辭別什麼的,他又不傻,肯定不能在這個時候撞上去。
那純粹就是給人做出氣筒。
他吃瓜看戲就成。
不得不說,翟家最近的戲真是精彩。
謝俞的老家在一個偏遠山區,轉了好幾道車才到鎮上,要回到村裡,還得另外找車。
不過謝俞並沒有立馬找車回去,而是打算去鎮一中看望女兒。
原身年輕時當兵,因為業務能力出眾留在了部隊,只後來一次出任務他受了傷,恢復后再也回不到最佳狀態,只得退伍。
當兵這些年他都沒能好好照顧家裡,生病的老爹是妻子送走的,病弱的老母親和小女兒也是妻子照顧著的,他一直都感覺對不起妻子,退伍了也好,這樣他就可以和妻子一起照顧家裡,妻子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辛苦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多年的辛勞讓妻子的身體也出了問題,檢查出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但原身不想放棄,將退伍時拿到的所有補助都用來給妻子治病,還向親朋好友借了不少,最終還是沒能留住妻子。
原身因為這件事一直都很自責,但家裡還有老人和孩子要照顧,當初給妻子治病欠了那麼多債要還,沒辦法原身只能出去打工,但他文化程度不高,又沒有手藝,賺不到什麼錢,後來還是戰友介紹才做了保鏢,幾個僱主之後才做了翟嘉華的保鏢,因為業務能力強,人也老實可靠,很快得到了翟嘉華的信任。
給翟嘉華做保鏢這些年原身賺了不少,之前家裡欠的債務全都還清了,日子也好過了許多,他還打算等多攢點錢,就將家裡的老房子推了蓋個兩層的小樓房,這樣家裡住著也舒服,剩下的錢就攢著,防著老人以後用到,還打算等女兒大學畢業后,在那個城市工作成家,就給女兒在哪裡買個房安身。
他為老母親和女兒打算了很多,卻沒辦法陪伴在老母親和女兒身邊照顧他們。
老母親是請了鄰居幫忙照顧,女兒上下學他沒送過一次,就連家長會也沒能參加過一次,只能通過電話了解關心,對此原身心裡一直都是有遺憾的。
還好女兒一直都很懂事,讀書很用功,成績很優秀,這給了他一點安慰。
但這點安慰書里也被翟嘉華一家砸得稀巴爛。
謝秋今年十四歲,正在讀初中二年級,成績很好,一直都是原身的驕傲。
也正是因為這樣,原身才更加難以接受謝秋最後的結局。
他的女兒那麼優秀,憑什麼要給別人做墊腳石?
憑什麼被人這樣糟踐?
他那麼拚命賺錢為的是什麼?
還不是希望女兒能有一個好前程。
翟嘉華一家踐踏了他所有的希望。
謝俞並沒有直接去鎮一中。
他身上倒是沒帶多少行李,雖然他讓9號做了一些手腳,讓自己的傷勢恢復得快一些,但也就是快一些,不到開掛的地步,所以他如今傷口是癒合了,但還不能提重物,正常工作,是以他將大部分行李都託運了,只帶了兩套衣服就回來。
但坐了幾天的車渾身髒兮兮的,這個時候去學校可不體面,所以謝俞先找了個賓館,沖了個澡颳了鬍子換了身乾淨衣服,這才出門買了一兜水果兩包煙,才朝鎮一中走去。
來到學校門口,謝俞拿出煙請門衛抽,跟對方攀談起來:「我女兒是初二的學生,她叫謝秋,每個學期都是年紀第一,你知道她吧?」
門衛當然知道,立時變得熱情起來:「原來你是謝秋的爸爸啊?你女兒厲害啊,每次考試都第一名,就沒見她考過第二名,真是太厲害了,老師們都誇她呢。」
「哈哈,是嗎?我女兒確實是優秀。就是我這個當爸的太不合格,都沒能好好的關心她的學習生活,這不好不容易回來了,就想過來瞧瞧,也了解了解這孩子平時的學習生活。」
謝俞跟門衛攀談了好一陣,從門衛嘴裡知道了不少謝秋的事情。
讓謝俞放心的是,謝秋在學校里除了好好學習外,和同學們相處得也很好,至於他擔心的校園霸凌什麼的就更加沒有了。
畢竟學校里像她這樣的留守兒童可不少,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家境,誰也別笑話誰。
欺負就更別說了,謝秋從小就是放養長大的孩子,性子本身就比較野,再加上原身怕她被欺負,教過她幾手功夫,一般孩子哪裡打得過她,不被她打得嗷嗷叫就差不多了。
謝俞安了心,謝過門衛,又在門衛的指點下去了教師辦公樓,找到了謝秋的班主任。
班主任得知謝俞是謝秋的家長,十分熱情的招呼他坐下,又給他倒了茶水。
「之前一直都是電話聯繫,今天才算是見上面,沒想到謝秋爸爸長得還這麼帥,難怪謝秋那孩子也這麼好看。」班主任坐下笑著說。
謝俞確實長得帥氣,謝秋長得像他,但又少了他身上那份硬朗,多了幾分英氣,一旦長開就會十分明艷大方,也正是因為這樣,前世翟倫那畜生明明看不上謝秋,卻還是讓謝秋做了他的地下情人。
謝俞笑道:「老師客氣了。我家謝秋性格比較皮,這兩年讓您費心了,最近她沒給您添麻煩吧?」
「謝秋爸爸這話我就不同意了,謝秋這孩子還不叫懂事,那什麼叫做懂事?」
班主任跟謝俞說起謝秋,嘴裡全是誇,最後說:「謝秋爸爸,其實有個事情我之前就想跟您說,但是謝秋請我不要跟您說,說您在外面工作本來就累,不想再讓您費神,但既然您來了,我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跟您講講,您好好考慮考慮。」
謝俞忙道:「老師,有什麼事您儘管說。」
「是這樣的。謝秋同學是個非常優秀的孩子,自從進了我們學校以後,每一次考試她都能拿年級第一名,除了語文會丟一兩分,她在其他科目幾乎都是滿分,但是根據我們老師的觀察呢,謝秋同學在數學方面特別有天賦,有一次她來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辦公室書架上有一本奧數,她一時好奇就借了回去看,當時她數學老師也沒在意,過了些天她來還書,數學老師才發現她竟然把整本奧數都自學了,還問數學老師還有沒有其他的奧數書。
數學老師當時就非常驚奇,拿過那本奧數書隨意挑選了幾道題給她做,她都很快做出來了,後來數學老師又聯繫了縣城的同學要來了一些初中奧數題給她做,但凡那本奧數書里出現過的知識點,她都答對了,可見這孩子在數學上的天賦那是極高的。」
「謝秋爸爸您是知道的,咱們這就只是個偏遠的小城鎮,師資力量跟那些大城市的根本就沒法比,有時候我們的孩子就算是比那些大城市的孩子付出多幾十倍的努力也沒有辦法考到心儀的大學,所以我們就想哪,謝秋既然有這個天賦,那就讓她學奧數,等到了高中就讓她參加奧數比賽,只要她能夠在比賽中獲獎,她就有可能直接保送到全國最好的大學。
當然,學了奧數最後也不一定可以獲獎,也不一定可以得到保送的機會,但這對於孩子來說也是一條出路是不是?所以我們就想建議她專門去縣城找專門的奧數老師學習奧數,但是我們跟謝秋同學說了之後,她說您常年在外工作,家裡只有老人,沒法子送她去縣城上課,她周末也得回去照顧老人,所以她沒法子去學習奧數,也請我們不要跟您提起,她怕您知道后心裡著急。
謝秋同學一片孝心,我們都很感動,但這到底是關乎孩子的前程,所以您既然來了,我覺得還是得跟您說一聲,您好好考慮考慮,好嗎?」
謝俞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他也知道班主任是真心實意的為謝秋著想了,所以他心裡很感激:「謝謝老師您這麼關心我們家謝秋的學習。您放心,您說的這件事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班主任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現在孩子們正在自習,您要不要去教室那邊瞧瞧?」
謝俞當然願意了。
於是班主任就領著謝俞往教室那邊走,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學校的情況。
初二(1)在二樓最靠左邊的教室,不過從左邊的樓梯上去學生一下子就能看到他們了,所以班主任就領著謝俞從右邊的樓梯走過去,來到初二(1)班教室後面的時候,正好看到教室正中位置上一個男學生正在搞小動作,一會兒用手拉拉扯扯前面女生的頭髮,一會兒用腳踹踹對方的椅子,一會兒用筆戳戳女生的背,典型的皮癢。
就在班主任忍不住要出聲訓斥的時候,前面的女生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抄起男生桌上的書本劈頭蓋臉一頓打:「朱自強,你想找死大膽說,老娘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