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表姐×世子
比起肖梓晴之前坐的船來,謝弘瑜的船寬敞奢華,而且行駛穩當。肖梓晴原先還擔心暈船提前備了許多葯,可上船后竟是全用不上了。
整艘船共兩層,一層住著其他官員,二層就兩間,一間住謝弘瑜,一間住肖梓晴和婢女。
跟謝弘瑜打隔壁,肖梓晴還以為會經常碰見他,卻不想,接連兩日都沒見謝弘瑜身影,也只有夜裡要入睡時,會聽見隔壁開門的動靜。
後來肖梓晴才得知,白日他都在跟官員們研究剿匪之事。
彼時肖梓晴不知他為何捉急剿匪,直到不久後來一場潑天大雨一下就是半個月時,她才清楚謝弘瑜擔心的是什麼。
不過此乃后話,先說現在。
離到黎州還有半日時,船隊在一個叫呈同縣的地方停下來。
這日,肖梓晴總算見到了謝弘瑜。
「我上岸有事,正好船上物資需補給,先停在這半日。明日一早再送你到黎州,你沒意見吧?」
肖梓晴能有什麼意見,補給重要,她的事當然不足掛齒。
她正準備回屋繼續癱著時,謝弘瑜手臂撐著門框攔她。
「謝欽差還有事?」
謝弘瑜嘖嘖兩聲,似笑非笑道:「肖姑娘果真翻臉無情。」
「你這話從何說起?」
「未上船之前百般討好諂媚,如今上船之後,竟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看你一眼能讓你升官發財還是怎麼?」肖梓晴道。
謝弘瑜低笑了會,問:「你回屋做什麼?」
「你們去補給,我自然是睡我的大懶覺。」
她話落,被謝弘瑜一把拉走:「睡什麼睡,我帶你去呈同縣逛逛。」
「一個小縣城有什麼好逛的?」
「好逛的多著了。」謝弘瑜目光意味深長。
謝弘瑜帶肖梓晴進了縣城裡的一家成衣鋪子,兩人再出來時,變了個模樣。
謝弘瑜一身富商打扮,而肖梓晴則梳了個婦人髮髻,扮作他的妻子。
肖梓晴:「」
忍了忍,她說:「我其實可以喬裝成你的婢女。」
聞言,謝弘瑜斜眼睨她,模樣嫌棄:「你笨手笨腳,端茶倒水都不會,扮作婢女兩下就穿幫了。」
「那也可以扮成你妹妹啊,為何非得非得是」
謝弘瑜拿著把摺扇走在前頭扇啊扇,頭也不回道:「你見過哪個商人出門談生意帶妹妹的?」
「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赴宴。」
呈同縣水系發達,是個富饒的縣城,這裡匯聚五湖四海的商客,呈同會堂堂主每年都會舉辦一場惠商宴,旨在互惠互暢、共同輝煌。
「你怎麼知道惠商宴跟水匪頭子有關?」
此時,肖梓晴和謝弘瑜坐在席位上,她湊近謝弘瑜耳畔悄悄問。
謝弘瑜唇邊貼了撇濃郁的鬍子,一副大鬍子模樣也掩蓋不了他俊美的光芒,時不時還有年輕婦人們瞧過來。
肖梓晴暗想,這些走南闖北的夫人們好大膽,當著自家夫君的面就敢看旁人的丈夫。
謝弘瑜仿若不自知,兀自展著摺扇扇得風流倜儻。
他微微側頭,低聲道:「水匪跟山匪不一樣,他們不是靠打家劫捨生存。大多數水匪頭子擁有數百家商鋪,壟斷襄州航運,儼然偽裝成個商人身份。」
「哦。」
由於兩人靠得近,他側頭過來時,幾乎像貼著臉說話。他吐出的溫熱氣息灑在肖梓晴唇瓣,酥酥痒痒,她不著痕迹地退了退。
謝弘瑜發現了,淡淡勾唇。
宴席上來了數十名商人,今日來赴宴的不是憑藉請帖,而是憑藉財力。靠前的位置是用銀子砸出來的,而謝弘瑜財大氣粗,直接砸在第二席,跟堂主相鄰。
此時廳中央歌舞不絕,眾人皆在熱鬧寒暄。上首的堂主舉杯對謝弘瑜問:「賢弟不像是本地人,敢問從何處而來?」
「京城。」謝弘瑜笑道。
堂主舉杯的手頓了頓。
肖梓晴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周遭暗暗關注這邊的人,也默契地停了聲音。
眼下朝廷剿匪在即,「京城」這個字眼實在諱莫如深。那堂主打量了會謝弘瑜,又慢慢笑開來,說道:「京城匯聚天下商客,乃大塑最繁華之地,為何選擇來呈同這麼個窮鄉僻壤的縣城?」
「堂主此言差矣。」謝弘瑜揚了揚酒杯,一口酒喝盡,不慌不忙道:「京城固然繁華,可天子腳下難以寸步,論機遇自然比不得呈同縣。」
堂主道:「賢弟難道不知襄州如今正草木皆兵,連帶我們呈同也殃及,為何此時來經商。」
「朝廷剿匪那是朝廷的事,與我們商人何干?」謝弘瑜不以為意道:「我們做的是正經生意,天王老子來了也礙不著。再說了」
他主動敬上一杯,意有所指道:「所謂富貴險中求,堂主比在下更清楚此時機會難得吧?」
聞言,堂主默了片刻,大笑起來。
「賢弟是爽快人!」他道:「你這個朋友溫某交定了。」
席間,謝弘瑜跟這位堂主聊得頗投緣,還討論了不少生意經。堂主一杯一杯地敬酒,謝弘瑜來者不拒,也一杯一杯地喝。
到亥時,謝弘瑜已經醉得不行了,一把倒在肖梓晴的肩上。
肖梓晴:「」
她正想把他扒拉開,就聽得謝弘瑜在她耳邊悄悄道:「娘子,你代為夫向堂主告辭,我們現在走。」
肖梓晴暗暗翻了個白眼,都這時候了都不忘嘴上佔便宜。
她裝模作樣地幫他捋了捋衣衫,然後對著上首的堂主頷首道:「溫堂主,我夫君今日喝醉了,且容妾身帶他回去。」
說著,謝弘瑜掙紮起來,囫圇不清地吼:「誰說我醉了?我還能喝。」
他伸手去拿酒杯,晃晃蕩盪地站起身:「溫兄,我們繼繼續」
然而酒杯還未湊到嘴邊,就被肖梓晴一巴掌打過來。
她兇巴巴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賢淑的樣子,罵道:「喝喝喝,前日才醉過一場,現在又來?跟我回去!」
謝弘瑜被她這一巴掌拍得又乖又慫,不敢說話。
溫堂主哈哈大笑:「賢弟英明多智,竟不想是個懼內的。弟妹且帶他回去歇著,待過幾日,本堂主親自設宴款待你們夫婦。」
肖梓晴行了一禮,然後扶著謝弘瑜走出大廳。上了馬車后,兩人往碼頭趕,今晚還得連夜啟程去黎州。
馬車上,謝弘瑜端坐著喝茶,哪裡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你剛才裝得真像。」肖梓晴說:「我差點都被你騙過去了。」
謝弘瑜勾著抹妖嬈的笑,目光瞥向她:「肖姑娘也不遜色嘛,演我夫人演得這麼熟練。」
提到「熟練」這話,肖梓晴一頓。
前世他們倆就是夫妻,對於謝弘瑜她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適才倒沒有半點演的成分,那一巴掌拍過去是出於習慣使然,彷彿前世她就經常這麼管他。
她別過臉,躲開謝弘瑜的目光,不自在道:「這麼重要的場合,我當然不能馬虎。」
「對了,」她問:「你覺得這個溫堂主可疑?」
「呈同縣商業繁榮,能當上堂主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謝弘瑜說:「通過溫堂主結識匪首是關鍵。」
「所以」肖梓晴問:「你是想暗地裡逐個剿滅?」
謝弘瑜笑:「我此次來,先是招安,再是剿匪,自然要先打進他們內部摸一摸情況。」
肖梓晴點頭,又問:「適才見你跟溫堂主談論商道,你沒經商過如何懂那些?」
謝弘瑜懶懶靠著車壁:「我聰明,無師自通。」
「」
肖梓晴懶得理他,徑直道:「剛才離開的時候溫堂主說過幾日宴請我們,可屆時我已經在黎州,你要怎麼辦?」
「擔心我?」謝弘瑜漫不經心掀眼,眼波輕佻。
肖梓晴對他翻了個白眼,轉身不想看他。
謝弘瑜莞爾:「屆時我自己去赴宴就是。」
「可你要如何跟溫堂主解釋夫人不在身邊?」
「就說」謝弘瑜饒有興味道:「呈同人傑地靈,我夫妻二人多年求子不得,一來呈同你就懷上了。眼下你出不得門,我只好獨自赴宴。」
「」
恰好馬車到了碼頭,肖梓晴使勁踩他一腳,飛快鑽出馬車。
馬車裡,謝弘瑜大笑。
船又行了一夜,次日一早到了黎州。肖梓晴下船的時候沒見著謝弘瑜,護衛說他有事提前離開了。
肖梓晴望著江面,目光微愣。
這輩子一切事情都有所改動,謝弘瑜剿匪提前了,她也沒有嫁給他。想來,沒有她在,他這一世
會逢凶化吉吧?
外祖家派人迎接的人已經等在岸邊,肖梓晴帶著小廝婢女上岸時,一個婆子熱情地迎上來。
「表姑娘終於來啦!」她握著肖梓晴的手:「夫人和老夫人都盼著了,快,行船一路也累了,咱們趕緊回府歇息去。」
肖梓晴福了福:「王媽媽好。」
王媽媽是唐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唐府是個說得上話的人物。這次親自過來碼頭接人,也算是對肖梓晴的看重。
王媽媽說:「原本你唐表哥要來接你的,此前特地從書院請假了兩天,但表姑娘路上耽擱,他書院夫子又把他喊回去了。」
「不礙事,我這次來是打算長久住,哪天見表哥都行。」
王媽媽笑,幫她掀開車簾,扶她上馬車。
肖梓晴轉頭看了眼江邊的官船,心有戚戚。這一別,興許兩人這輩子不會再見了。
唐家在黎州算是名門望族,祖上書香傳家。後來唐老爺,也就是肖梓晴的舅父,自請在黎州做官,當了個五品同知。
唐家人和善,性子不爭不搶,倒是極好相處。
此前肖梓晴來過幾回,這次再來,並不覺得陌生,進了堂屋見到舅母和表妹們都熟稔得很。
「哎呀,肖表姐終於來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許久。」
「我看你是盼她做嫂嫂吧?」
眾人在堂屋打趣逗樂,肖梓晴給舅母行禮后,問:「外祖母呢?怎的沒見她老人家?」
唐夫人笑道:「前幾日下雨,你祖母風濕又犯了,大夫讓她在屋裡歇著,一會讓你幾個表妹領你過去見禮。」
「好。」肖梓晴福身。
「來了就別見外,把這裡當家。」唐夫人道:「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你還在舅家讀了半年書呢,你跟你表哥一起練的那些雞爬的字,我至今都還留著。」
「」肖梓晴臉熱:「舅母你也太壞了,怎的還留那些,萬一表妹們看到笑話我怎麼辦?」
眾人哈哈哈笑起來,有人道:「表姐羞什麼,我們早就瞻仰過你跟表哥的大作啦。」
話落,又是一頓好笑,一時間,堂屋熱鬧得很。
外祖家便是這樣,氣氛和悅輕鬆,肖梓晴在這裡過得自在,也總算明白母親執意讓她嫁給表哥的用意了。
唐表哥在蒼嵐書院,書院離這不遠,下學后還能回家一趟。
因此,晚飯的時候,肖梓晴就見到了這位唐表哥。
唐表哥,名唐湛,對肖梓晴來說並不陌生。正如舅母所說,小時候她來外祖家,基本上是唐表哥陪她玩,兩人一起練字,一起抓蛐蛐,還一起爬過樹。
後來肖梓晴會爬牆爬樹,還是小時候跟唐表哥學的。
唐表哥小時候是個野性子,但長大后變了許多,儼然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兩人相處也並不像即將定親之人,還跟表兄表妹似的,大剌剌地喊名字。
「阿晴,」唐湛說:「你先等我兩日,屆時書院休沐,我帶你逛逛黎州。」
這是在飯桌上說出來的,惹得一眾表妹們調侃:「哥哥好偏心,怎的只帶表姐去逛逛,不帶我們?莫不是表姐來了,哥哥心裡就沒有我們這些做妹妹的了?」
唐湛也不臉紅,毫不客氣訓道:「你們也好意思跟你表姐爭寵,她來黎州幾次?你們又待了多久?黎州還要我帶你們逛嗎?」
「可我們沒銀錢呀?哥哥莫不是只想給表姐買頭花?」
「瞧你們這幾個促狹鬼,」唐夫人笑道:「回頭我給你們一人發個紅包,就莫跟你哥哥皮了。」
聞言,眾人歡呼起來。
外祖家三房,表姐妹們多,有的還小,有的正在待嫁。總之,大家窩在一個府里很是得閑。
肖梓晴也沒什麼事做,整天就跟表妹們玩,或是一起聽戲,或是一起打葉子牌。
這日,她剛從表妹院子回來,準備先睡個午覺再去怡福堂探望外祖母。
她住的是西邊一處幽靜小院,院角落種了兩株杜鵑,火紅火紅的花瓣開得極艷。
夢裡,她原本跟表妹們興緻勃勃賞花,時光靜謐美好。然而下一刻畫面突變,又到了傾盆大雨的江邊。
天氣陰沉沉,雨幕朦朧厚重,幾乎看不清方向,只聽得周遭的混亂喊叫。
甲板上擺著許多屍體,她一具一具地翻,直到看見一具穿著白色中衣的屍體,翻過來后,是謝弘瑜那張慘白的臉。
「是你害死他!」
「你為何要嫁他?你為何嫁他?!」
「是你剋死了他!」
「就是你!」
肖梓晴彷彿被人掐住脖頸,整個人痛苦難受,忍不住在夢裡哭起來。
還是婢女春蓉搖醒她。
「小姐又做噩夢了?」她道:「到底是什麼噩夢,纏著小姐兩年多了。」
夢裡的事太駭人,也關乎朝堂機密,肖梓晴不能說出來,哪怕對貼身婢女也沒透露半點。
「我睡多久了?」她緩了會,問道。
「有半個時辰了,」春蓉說:「興許是小姐睡太久的緣故,便容易做夢。」
「嗯,或許吧。」肖梓晴起身下床。
拾掇好后,她出門去怡福堂。
外祖母也有午歇的習慣,午歇起來精神好就喜歡跟小輩們說話逗樂。平日里表妹們皆會去怡福堂陪她老人家,肖梓晴來后,也跟著如此做。
然而經過游廊時,遠遠地瞧見婢女領著個道士去正院。
當瞧見那道士的面貌時,肖梓晴如雷劈似的僵在原地。
「小姐?小姐?」婢女春蓉在一旁喚她。
過了好一會,肖梓晴才回神,問後頭跟著的婢女:「剛才那位是何人?」
「是夫人請來的得道高人,已經在府上做客三日了。」
「舅母請道士做什麼?」
「小公子近日常常噩夢哭醒,夫人聽說有邪祟,便請道士過來做法。」
「舅母還信這個?」
「原本是不信的,可這個道士近日在黎州很是有名氣,夫人索性請來試試。」
「那效果如何?」
「還別說,小公子果真不哭了。」
肖梓晴心頭沉沉,只覺得周遭空氣稀薄,連呼吸都困難。
「我好像落下東西了,得回去一趟。」
她又回了院子,然後將自己關在屋裡,獨自坐在椅子上發慌。
她確定夢裡的那些就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不然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又準確的夢?
上輩子,她在京城時見過這位道士,彼時還是剛嫁進衛國公府一年後。
因為謝弘瑜年紀不小,她求子心切,四處詢問便問到了這位道士這裡。卻不想,這道士見了她竟大驚失色,直說她與謝弘瑜八字不合,命里相剋。
當時她聽了大怒,讓人直接把這道士攆出了門。
後來去萬壽寺上香時在城門口見到他,又聽了他一番命里相剋的言論。
世人姻緣講究八字相合,其實她跟謝弘瑜算過八字,兩人天干地支相衝,命里相剋,可謝弘瑜卻不信天命愣是娶了她。
那時候,她也不信天命,執意嫁給謝弘瑜。直到後來,謝弘瑜死於水匪,她才不得不信。
肖梓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手腳冰涼。
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她不嫁謝弘瑜,那謝弘瑜就不會死。可為何在這見到這位江湖游道?
這是在預示什麼嗎?
過了兩日,蒼嵐書院休沐,唐湛也得了閑帶肖梓晴逛黎州。
肖梓晴心不在焉,昨日還旁敲側擊問過舅母關於那位道士。舅母說,那道士已經離開了黎州去往京城。
她的心越發地難以安寧,儘管有些東西已改變,但事情發展軌跡依然還是那個方向。
比如謝弘瑜剿匪,又比如游道入京。
「阿晴在想什麼?」唐湛抬手擋住前頭挑擔的人,免得撞到她。
肖梓晴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神笑道:「在想家裡的事,也不知父母現在如何了。」
唐湛瞭然:「離家千里難免如此,後年我入京趕考,屆時你可以在家待一段時日。」
肖梓晴可有可無點頭,問:「表哥打算帶我去哪裡?」
「去看戲如何?」唐湛道:「黎州最近新來了個戲班子,聽我娘說戲唱得不錯,我們也去聽聽。」
「好,那咱們就去。」肖梓晴率先往前走。
後頭跟著的唐湛無奈搖頭。
兩人到了戲樓,在二樓迴廊尋了個座位,要了壺茶和幾碟點心。
恰巧,唐湛遇到了書院同窗,便對肖梓晴道:「阿晴先坐,我過去打個招呼。」
肖梓晴轉頭,靠窗的座位上幾個青衣學子正在聊著什麼,見到他們兩人,還促狹地打趣唐湛。
她轉回頭,端起茶慢慢品了口,目光落在戲台上。
然而不經意間,瞧見個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看了看,此時一個錦衣玉冠的貴公子正搖著摺扇上樓,那風流的模樣不是謝弘瑜又是誰?
可謝弘瑜不是在襄州剿匪嗎,怎麼在這?
她下意識地低頭躲起來,但好死不死謝弘瑜眼尖地瞧見了她。
上樓后,他徑直走過來,欠欠地笑道:「低頭做什麼,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