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別來搗亂

「啊！」二弟一下眉開眼笑，雙手合在胸前道，「小弟對不起，我不應該偷吃你的半個雞蛋，我下次再不會這樣做了。」

「單說個對不起不行。」大弟鼓著腮幫子道，「你得賠小弟半個雞蛋。」

「行，」二弟無所謂，「等姐姐買肉回來，我那份賠給小弟。」

然後，二弟像黏黏蟲一樣跟著她，不住嘴的問：「姐姐，肉呢？肉呢？」

這要在前世，田妍早兩耳光甩上去了，「老娘不從你嘴裡奪肉算你祖宗積德，還敢來跟老娘討肉！」

可現在面對親人，她滿心羞愧：「姐姐會的，姐姐一定儘快找肉來給你吃。」

這個家就算翻個底朝天也休想找出值錢東西，田妍走出家門在村中遊盪，聽到拖拉機突突聲忙尋聲過去：「李醫生，你要去哪裡？」

李醫生將一麻袋的空瓶子放車兜上，坐上駕駛座：「酒精、碘伏、雙氧水這些都沒了，我要去鎮上衛生院裝些回來。」

田妍雙眼放光：「我跟你一起去！剛好家裡讓我去鎮上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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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衣兜里一分錢都沒有，買個鬼！

但前世她就知道，只有去更廣闊天地才能找到更多機會，也許到鎮上，就能有辦法買到肉給弟弟們解饞。

李醫生看著她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上去吧。」

他辦的是公事，李富壽卻從不准他借拖拉機，這丫頭昨晚鬧那一場，老東西今天終於鬆口，不用他拿著這麼多瓶子徒步來回走了。

拖拉機還沒開出村口，後面響起聲音：「李醫生等等我。」

田妍回頭一看，呵，李素梅。

李醫生停下拖拉機，皺眉道：「什麼事？」該死，莫非老東西又要找什麼借口不讓他用拖拉機？

李素梅氣喘吁吁停下，道：「爺爺讓我搭個順風車，去鎮上買點生活必需品。」

李醫生鬆了口氣：「上來吧，你怎麼了？」

此時已初夏，女人卻用頭巾包住大半個頭，只留眼睛部分，就算這樣仍能看出她眼部有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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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麼了？不就是被打了，臉像豬頭只能包起來。

李醫生不會看不出來，故意問的罷。

「沒什麼。」李素梅含糊說著爬上車，一路無話，很快來到鎮上，拖拉機在鎮衛生院門口停下，李醫生道：「你們要去做什麼就去吧，下午一點必須回來這裡，過時不候。」

李素梅說了聲「好」走開，田妍朝她反方向而去，悄悄回頭看不到女人身影，快步返回衛生院門口。

憑著原主記憶，鎮上就一個供銷社可買東西，她沒一分錢只能買空氣，要先把錢弄到。

信步走入衛生院，裡面就兩三個科室，看病的人也很少，田妍繞兩圈鎖定目標：

一位躬腰馱背的老者，頭髮全白滿臉皺紋，但就有一股不同常人的氣度，一左一右扶他的女人衣著不俗。

待他們走出衛生院，田妍大大方方上前：「爺爺，您腰痛情況和我家老人一樣，我給您歸置歸置，應該可以直起腰來。」

三人一愣，年長女人輕聲喝斥：「小姑娘別來搗亂，醫生都看不好我爸的問題，你能有什麼本事？」

「對不起，是我多話了。」田妍也不惱，轉身離開前道：「阿姨您左眼的飛蚊症要趕快治，否則等兩隻眼睛都這樣了，會失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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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田妍轉身還沒走出三步，女人已追上前：「小姑娘你幫我爸歸置一下吧，要多少錢？」

田妍轉身正色道：「我就是看這位爺爺和我爺爺一樣受腰痛困擾，心裡不落忍，怎麼可能要錢。」

不要錢，讓女人更安心兩分，左右看看道：「我們去那條小巷吧，那裡好像有個石墩，能讓我爸坐下。」

正合田妍心意，幾人來到小巷，老人坐下，田妍蹲下身給老人脫鞋：「要先按腳底。」

「我來我來。」女人感動，硬是搶過來由她給老人脫下鞋襪。仟韆仦哾

田妍讓兩個女人扶穩老人，大拇指一按上老人足底，老人就大叫一聲，嚇得兩個女人驚呼：「爸，爺爺您怎麼了？」連連對著田妍擺手，「你別按了！」

「讓她按讓她按。」老人喘過一口氣，道，「一股熱氣從我腳底竄上來，嚇著我。」他笑著拍了一下腰，「但這裡一下就輕了。」

他看著田妍欣慰笑，「好孩子，你只管按。」

啪啪，田妍動作嫻熟快捷，從腳底一直按到老人頭上穴位，收手道：「爺爺您感覺一下。」

兩個女人驚喜看到，老人自己直起腰，笑呵呵：「姑娘，你小小年紀哪學的這一手本事？你再接著給我按嘛，我只怕都能自己走路了，就不有再讓她們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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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妍笑道：「爺爺，您年紀大，腰上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短時間按多適得其反，得慢慢來。」

「說的對，小姑娘你住哪裡？我每天去找你。」老人忙叫女兒，「好好把她地址記下來。」

村裡一堆破爛事，田妍笑道：「我家住得太遠，您去不方便。我下周也這時候過來這，再給您按，現在時間不早，我要先走了，三位慢走。」

她說著轉身走，也是還沒走出三步，女人跑上前拉住她：「小姑娘請等等，我眼睛的問題也請你看看吧？」態度已非常誠懇。

田妍「嗯」了一聲，抓起女人一隻手搭上脈。

「小姑娘你還會診脈啊？」三人又是一陣驚呼，田妍已放下手，「有沒有紙筆？我給你寫個方子，你先吃了看。」

「有有有。」女人忙斜過軍綠色布挎包，從裡面拿出一隻鉛筆，一個小筆記本，翻開空白頁遞給她，「請寫。」又忍不住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妍一面在筆記本上書寫，一面道：「也沒多大問題，肝腎陰虧，勞神過度，您已兩月沒來月事，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我這個方子一併幫您調養。」

說得全准，女人佩服不已，接過田妍遞來的本子小心裝包里，田妍要走被她雙手緊緊拉住：

「我爸的問題去找過專門醫生，前前後後用了不下一百塊，人受罪還什麼都沒治好，姑娘，你給我爸按摩不要錢，但給我開方子必須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