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時刻,趕鴨子上架!
「南藝,甄木!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硬闖了!」砸門的聲音更大了,不能再拖了。
「來了來了!馮參,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把大傢伙都帶到我家裡來開派對呀?」
南藝大開院門,裝作熱氣好客的模樣說。
門剛一開,就見著砸門人馮參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單憑他兩顆鋒利的蝙蝠尖牙就覺得他不可一世。
說話更是用命令的,「少廢話,你最好聽句勸,那女的不是好人,快把她交出來!」
「你這態度不是勸吧?是天王老子給我下聖旨啊,嗯?」
她絲毫不帶怕的,輕咬著牙齒,嘴角一勾,露出標誌性危險的微笑看著他。
馮參有些慫了,畢竟南藝是戍邊部隊的,即護衛隊總領,武力值高過在場的所有人。
但馮參得理壯膽道:
「別嚇唬人了,你們這麼久才開門,把那女的藏哪兒了?」
「藏什麼?我就在這裡呢!」
楊淳跟在甄木身後走過來,冒出頭,甜笑著打招呼。
「列隊!」
馮參後退,帶頭一喊,瞬間全員警戒,做出防備姿態,掌心亮出各自特有的法術光芒。
「誰敢動她!」
甄木大喝一聲,閃身擋在她前面,也亮出他的星辰光輝。
「甄木!你居然為她和我們動手,你不分敵友嗎?」
「酷!你們是在列隊歡迎我嗎?」
楊淳探出腦袋問道,她不害怕,反而是很興奮。
眾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一臉疑惑,甚至有人吃驚到熄了「燈」。
馮參等村民想:「傻子?」
南藝想:「怎麼不裝可憐?」
甄木想:「完蛋,她不按說好的來,我下面該怎麼接?」
南藝反應快,她趁這個空檔期解釋道:
「各位,聽我解釋,這姑娘是我們一擒住就用傀儡術控制住套出真實信息的,絕對安全,她只是從億獸城來的可憐人,二十七歲還是一級獸。」
村民們沉默了,法術的光接二連三地滅了一些。
因為在這裡,二十七歲的年紀,就算混得再不好,也該是三級獸。
由此可見,楊淳身陷的是什麼煉獄啊。
可有些硬頭子還是不依不饒,例如馮參,他反駁道: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要蠱惑你們保身,可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吃人!
兄弟們別心軟,從外面來的都是吃人的惡鬼!現在放過她,將來遭殃的就是我們!」
話已至此,南藝知道現在拿出婚書來,只能更加證實是楊淳控制了他們,加深誤會。
於是她緊盯眾人的神情,趁其不備,二指偷偷夾住婚書朝後一扔,紅紙旋轉,精準透過東屋大門落在紅木書櫥。
但下一秒,姐弟二人就被一個牛耳男用異能吸了過去,讓楊淳落單于對面。
「快放開!潘堅!」
甄木一個反手召喚出流星鞭纏住大樹,抵抗他的吸力。
潘堅手成爪形,極力奪取他,「你快醒醒,不能靠近她!」
潘堅的綠光與甄木的橙色流星鞭對峙,彼此不分上下。
若是甄木沒有使用愈療星過多的話,此刻應早已擺脫了他。
另一邊,南藝則是被丟給一個健碩,高大的肌肉男。
她像是被綁在十字架上,雙腳騰空,牢牢地被那人扼住臂彎,背向眾人,以防她盯人使用傀儡術逃脫。
因為一旦讓她盯著一個人三秒,那人便會成為她的傀儡,救她脫身。
「汪希銳!你放開我,聽我們解釋!」南藝奮力拍打著肌肉男。
她明著表現出慌張,掙扎,雙腿猛蹬,實則是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偷偷用狐尾伸向腰間的劍鞘。
「總領,你被她控制了,外面的都不是好人——啊!」
狐尾成功捲起劍鞘,往汪希銳腰間一劈,他大叫一聲,南藝趁機掙脫。
她拔出劍,活動雙臂,欲移步去幫甄木,不料,大地震動,所有人竟一齊湧來,如軍隊上陣一般。
憑空出現的冰牢籠、腳下湧起的花瓣網、袖中衝出的黃金索……不斷有法術相繼釋放,楊淳在場外一度被色彩絢麗又高密度的圍攻而震驚。
她早已聽聞南藝是僅次於村長以外最強的,但一百來號人一起上,她能撐得住嗎?
然而南藝憑著一把劍見招拆招,她騰空一躍,輕點在冰籠頂端,巨大的蓮花猛然從地下湧現,快速閉合,把整個冰籠都網了去。
但這時南藝早已閃開,在空中揮出兩道劍氣,連同拱形牢籠一起劈成了四半。
他們見束住南藝不可能,於是狠下心發動了見血的招式。
坍塌的冰籠瞬間破裂成針,密密麻麻,蜂擁而上。
南藝挽著劍花,正一針不漏,全部擋下,但這只是前方的戰況,後方還有兩條黃金鎖鏈衝出,直向南藝。
「砰」的一聲清響,汪希銳閃身,橫盾彈回了那兩條鎖鏈。
眾人都驚嘆他的行為,汪希銳應該和他們是一條心的,怎麼能跑去幫助南藝?
直到有個眼乖的,看清了汪希銳眼裡無光,分辨出他是被南藝用傀儡術控制了,才推翻剛才的結論。
南藝挽著劍花,回頭嬉笑一聲,「幹得漂亮,別見血哦。」
「是,主人。」汪希銳機械回應。
他收回青色盾牌,改用千斤鐵鎚,發力的瞬間,他手臂青筋暴起,高舉重鎚,誰來砸誰,轟響聲不斷。
待第一波攻擊結束,南藝借力打力,已讓一半的人被他們自己的異能束縛。
但剩下的也把汪希銳罩進了空球,此刻,他們重重包圍南藝,個個汗如雨下,喘著粗氣,與其對陣。
而她提著劍,一幅輕鬆的樣子。
這場戰鬥只配給她暖身而已。
南藝聽到甄木那裡傳來的打鬥聲,那邊也是多人圍攻他一個。
幾分鐘前,圍攻南藝的圈子裡分出馮參等十人,他們一齊攻向楊淳。
甄木扔出星原劍掃過他們的腳邊,隨即泥土飛濺,令他們連連後退。
利劍自動迴旋到主人手裡,他知道解釋再多也沒用,就直接連著潘堅一起打。
南藝驚訝,呼了一口粗氣。就這十一個人甄木竟還沒有脫身,看來是受超負荷的影響了。
於是她的手一抖,長劍蛻變成軟鞭,朝天一拋,纏住樹榦,從上突圍,可卻被一隻遮天大手蓋了回去。
她低罵一聲「可惡」,即刻投入第二輪的圍攻當中。
其實南藝要突圍並不難,她大可以讓手中的霄雲劍散發紅焰,劈出一記帶火的劍氣,直接橫掃大眾,只是她不想傷人,這就費了時間。
「啪啦、啪啦」一陣清響,甄木那邊,潘堅本想罩住甄木的水缸被他躲過,反砸碎了一排餵雞用的瓷碗。
這時,馮參悄然無聲地退出來,在他的背後抬起手臂,一朵張揚著獠牙的玫瑰從袖口中湧出,似毒蛇般直逼甄木。
而他正應對多人的攻擊,無暇顧及。
「小心!」
楊淳突然衝出,隻身擋下了這一擊。
甄木聞聲望去,只見玫瑰的獠牙完全插進了楊淳的大腿,那條腿瞬間麻木癱軟,繼而慣性的向前跌倒,整個身子摔進陶瓷碎片堆里。
霎時間,楊淳的一陣震天慘叫令眾人都停下動作,地上迅速漫延開一攤血,染紅了白T恤。
「楊淳!」
甄木即刻飛奔過去,小心扶在懷裡,不敢隨意亂動,生怕扯到她的傷口,但就算這樣,她還是疼出了眼淚。
她的整個上半身的右側已經是鮮血淋淋。
腰側,右臂,尤其是上臂,最大的瓷片深深扎進去了一大半,被扶起來的時候,它還牢牢扎在上面,鮮血汩汩下流,直滴地表。
可惜了這條胳膊了,但如果當時頭沒有枕到那裡的話,那恐怕扎的就是頭了。
村民們都手足無措地圍上去。
「妹妹!」
南藝也著急地箭步擠過人群,近距離的大片紅色和腥甜味讓她身體一僵,放下霄雲劍,扶著她粘血的右手。
「楊淳,拔掉瓷片我就可以用愈療星了,你忍忍。」
甄木輕言哄道。
「嗯。」楊淳緊閉著眼睛,帶著哭腔回應他。
「忍忍。」
甄木哄著她,從腰間最小的瓷片開始,握住,拔出。
「唔……」
南藝的手被楊淳捏得生疼,跟著她一起緊皺眉頭。
她手上液體的觸感越來越多,耳邊是楊淳隱忍的哀嚎和村民無用的嘈雜聲。
他們有驚嘆好多血的,也有慌忙回家去拿止血布的,或者救出被困住的人,一起上前去踢掉周圍瓷片的,送來無謂關心的。
南藝頓時怒火沖頂,扭頭大喝:
「誰幹的?」
「對……對不起。」
馮參在人群之中怔怔出聲,全無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
眾人紛紛讓道,為他露出面孔,馮參顫抖著雙手和嘴唇,大腦亂得已經處理不過來他想說的話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對不起!」
馮參乍然一叫,捂著嘴巴就化成蝙蝠慌亂逃走,中途無意撞到一人,那人踉蹌,面色一變大喊:
「快弄只雞,他血癮犯了!」
話音一落,全村人都想起來馮參的獸身是吸血蝙蝠,三級動物特徵讓他變得嗜血。
平常他都是喝雞血壓制的,可現在楊淳流了一地的血,刺激得他血癮大發。
「什麼?」楊淳沒聽清,又驚於眾人的反應。
南藝慌忙中安撫她不要管,吩咐甄木快點拔完。
這時所有人都忙起來了,南藝叫了幾個人去抓雞給馮參,其餘的圍著幫忙給楊淳止血。
經楊淳死死咬住村民給的帕子,任甄木給她拔完最後一個,也是最大的瓷片后,手臂處的傷口似大壩般,汩汩泄出紅水。
甄木手上閃出橙黃色的光芒,一顆五角星浮現於眼前,這顆星星飄到楊淳上方,化成無數顆小星星包圍著傷口。
隨即,楊淳的臉色慢慢舒緩,鮮血流動的速度肉眼可見的減緩,慢慢的,指尖的血不再繼續下滴,傷口也結痂了。
「太好了,血止住了!」
就在村民為此高興之時,甄木的頭些許發暈,身體有了輕微的晃動。
這個細節外人可看不出來,靠著他的楊淳倒能感覺出來,還有一直在觀察甄木面色的南藝。
他強撐著在超負荷狀態下使用愈療星,獸力消耗過多,就快到極限了。
楊淳趕忙起身阻止他道:
「好啦,就先止血就好啦。」
「停吧。」南藝也說。
甄木已經滿頭大汗了,可見他已經用了全力,為了後面還沒完的事情,他硬挺著身子,裝作沒事人一樣。
收。
南藝扶二人起來,她掃過甄木裝不出正常人的蒼白面容,和楊淳被血浸紅的白T恤和手臂。
眼神驟然如冰山內不斷燃燒的火,瞪著那些村民,異常平靜道:
「現在能聽我們說話了吧?」
他們瞬間沉默。
這些人剛開始一度認為楊淳控制了二人,於是一股腦就想牽制住他們,滅了楊淳解除控制。
可是她為救甄木受傷,控制自然成了無稽之談。
「對不起。」
一個生著黃色豹耳的,叫石靈的女子,她低著頭,捧著濕毛巾給楊淳。
楊淳接過,以微笑來回應。心裡感嘆著,「苦肉計終於成了。」
當時全場大亂,楊淳為了掌控局面,於是以弱對強,利用讓自己受傷來打斷戰鬥。
所以她上前擋了那個變異玫瑰,只是沒想到會栽進瓷片堆里,險些讓碎片刺入命脈。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蒼老的,帶著不滿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那老者扇著鷹的翅膀,輕輕落地。
甄木聽話鋒不對,下意識擋在楊淳前面,南藝也上前去護住她。
「村長,抱歉……」甄木道。
「這就是甄木他們說的村長?」
楊淳心想著,努力從他們的縫隙里瞄。
縫隙里,老者後背上的褐色羽翅收起,面容精神抖擻,雖人瞳成了鷹瞳,但鷹的銳利反被他自身溫和的性子所掩蓋。
楊淳終於見到本人了,那麼就……
數據眼啟動。
三秒后,他的透明信息面板如序幕一樣緩緩拉下,楊淳默念著。
同時,牛耳潘堅他們有的緊抿嘴唇,有的身體僵硬,因為老者看他們的眼神不像往日那樣和顏善目,而是添了好幾分怒色。
他的目光從地上的血跡轉移,移過甄木二人身上的殘血,隔著二人想看這血的主人。
村長咽下想說的話,扭頭邁向人群,問道:
「這裡怎麼回事?我過來的時候,看見馮參從這裡下來一路狂奔,沖著樹就撞上去了。」
此言一出,便引起軒然大波,驚嘆聲連連,所有人都知道他為什麼撞樹。
「他怎麼樣?」石靈急忙問道。
「暈了,紀翔已經把他帶回家了。」
這個紀翔就是發現楊淳的士兵之一。
「我去看看他!」石靈急得就要跑走,後面很多人也都要跟著去,但村長一喝,又退了回去。
「行了,一個人就夠了!這裡怎麼回事?你們一個個的都跑到南藝家來幹什麼?」
村長如爺爺訓斥孫子一般問道。
他正是在家看見南藝這邊有大型的光閃,猜到了什麼,才匆匆與紀翔趕來。
石靈回道:
「是馮參告訴我們島上來了外人,這是有關我們島存亡的大事,我們擔心就過來了。」
「那他沒說南藝他們明天就會帶那個姑娘來見我嗎?你們何必這麼著急過來鬧?他們能害我們嗎?」
其實紀翔發現楊淳以後,就偷偷報告村長,南藝二人私藏她這個外來者的事了。
村長知道后,由於相信南藝和甄木,就打算明天等著他們來解釋,誰知被馮參聽了去,帶著大夥來了這麼一出。
這個後續村民們也都知道,只是怕是外來人利用了南藝他們,所以才一窩子湧上來。
一個村民嘀咕了一句理由,就沒了聲音,他們面面相覷,為自己的衝動行事而後悔。
這是絕好的機會,南藝平復怒氣,好好跟他們說,「我的傀儡術你們也都見識過,沒有人被我控制了還能說假話。
她就是皇宮裡的小宮伎,從小被逼著跳舞,演出,今天好不容易趁宮裡人多混亂的時候,偷乘瞬移機隨機移動逃出來的。
她的手腕上沒有定位印記,沒人知道她在這裡,她也沒有同夥,沒有壞心思,不會吃人,不信,我證明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