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碎

黃京的提議非常直入主題，所以似乎十分誘人。

因為，這一切本就是因為「維克托所犯的罪」，和「對Flame組織的罰」而引起的。所以，只要罪魁禍首P組織承認自己教唆犯罪的罪行，然後這個問題被更加公平的解決，就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

這個提議……好像讓吳聽和天羽無法拒絕。

「教唆維克托的，是我們的人。我們組織有錯在先。」黃京嚴肅地說道，「現在，你我有機會把這事鬧的更大之前、把事情搞得更糟之前、在雙方損失還沒有更重之前……讓它停下。

「自由和和平就是你們戰鬥的目標不是嗎？但是你們卻沒有正當的去戰鬥，你們奪走了屬於我們的東西。現在，雙方都有錯。現在我們各自認錯，海闊天空不好嗎？

「我會向牧羊人通報的。不用我多解釋，她絕對會同意這個提議。因為N142857在她眼裡，永遠是第一位的。只要能拿到，什麼都行。」

黃京的話……似乎很有說服力。天羽此時偏了偏頭，看向吳聽。顯然，她已經被說服。她只是想看看，吳聽對此是什麼看法。

既然有更和平的方式能讓這一切結束，為什麼不去做呢？天羽默默心道。

「狗屁。」

吳聽舉槍便射，槍槍爆頭。黃京的話可能騙到了天羽，可騙不到他。

「等等！」在兩發K-24射中黃京的腦門后，天羽才反應過來叫道。

可惜，已經太晚了。一發K-24已經開始腐蝕起了黃京的頭部……

這，就是結局了嗎？難道，這場鬥爭一定就要以暴力收尾了嗎？

不。

天羽心中念及此處，N7力量頓時爆發。

時間，停止。

「太好了，看來還有挽回的機會。」她長吁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隨後，便用N142857的熵的回溯效果作用在了黃京身上，從而救了他一命。

同時，她也解除了黃京的時間停止作用。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能夠對話了。

「你說的話，句句屬實？」天羽將信將疑地問道。因為她認為，只要他沒有騙人，那麼這就是比暴力解決問題更好的解決方式。

「女俠……只要能拿回N142857，我們做什麼都行。更何況，一開始也本來就是我們的錯。我對著我的神發誓，我剛才的話里，沒有半句謊言。」

黃京這段話說的信誓旦旦，振振有詞。況且，他甚至「對自己的神發誓」了，天羽很難不去相信他。

於是，天羽做出了她的選擇：「好。那麼我現在放你回去。我繼續把吳聽停住，過一會兒等到天明，你們就向法庭——」

「不，天羽小姐。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把時間停止的你，已經正在浪費本就不多的N142857了嗎？」黃京打斷了她，說道，「你必須現在把N142857給我，不能再把N142857浪費在停止吳聽身上了。」

這話不是沒道理的。但是天羽隱隱還是有些不安。如果對方就這麼把N7拿走，然後跑掉怎麼辦？

「天羽小姐，我們真的沒有時間能浪費了。我們需要你的信任。」黃京用低沉的語氣說道，「現在，把你體內的N142857用天使之力提取出來，交給我。」

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

天羽再度望了望吳聽。被時間停止的他，和先前的表情一樣，犀利、冷峻、無情。

與黃京此時的和善對比之下，吳聽反倒像個暴徒。天羽很了解吳聽，她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支持暴力的激進者。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吳聽在有些時候確實非常的心狠手辣。

這一點，是天羽害怕吳聽的地方。雖然吳聽沒有傷害過自己的友人，但是他對待敵人幾乎都是毫無憐憫。天羽害怕他這未知的一面。害怕他如果無人加以控制，早晚會走火入魔……就像她家暴的父親一樣。

所以這次，她決定自己做決策。

……

當天羽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胸膛已經被一隻手臂捅穿了。

她抬眼看去，原來手臂的主人，正是黃京。

她正要轉眼去看吳聽的狀況，卻發現雙眼已經被淚水浸濕了，看不清楚了。

「對不起……」

她此刻的心，如刀絞般痛苦，因為她才知道，自己剛才做出的決定，是錯誤的，也是過於天真的。

明明只要相信吳聽就好了。可是她卻由於年幼時的陰影，自作了主張。

天羽哭的很傷心。她對不起吳聽。而在最後的關頭，她卻已經再也無法彌補自己的錯誤了，她甚至連吳聽的樣子都看不清了。

吳聽成熟，又欣賞天羽的純真與聖潔；但聖潔可能為天羽帶來的危險，只能由吳聽來抵擋。天羽懵懂，又欣賞吳聽的智慧與理性；但理性可能為吳聽帶來的傷害，只能由天羽來治癒。

可現在天羽已經不在了……

黃京在天羽取出N7之後，有樣學樣地也是把N7吞入了胃裡。他有自信，現在殺死並吸收了天羽全部力量的自己，絕對擁有了使用N142857的能力。

剛才的提議，顯然是黃京臨時想出的計策。和吳聽他們談判這種問題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因為P組織已經根本沒有改變法庭判決的能力了。

而當年教唆維克托犯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幽默風趣，能說會道，又擅長演戲的大叔——黃京了。

而吳聽，在被解除時間停止過後，依然沒有辦法做什麼。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羽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卻什麼都做不了……

吳聽面部開始了扭曲。他的心中，即便是父母過世那時，也比不上有這次這麼大的黑暗。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的腦子裡已經沒有留給「理智」的餘地了。

他瘋狂地朝黃京射擊，卻似乎對他毫無作用。因為此時的他，體外已經覆蓋了一層無形的能量膜，如同鎧甲一般堅固。

「幹得不錯，黃京。」這時，夏娃從遠處緩步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被無形雙手擒住在半空中的王明，「我本來還想著說，如果你們那邊進行的不順利，就拿王明當人質做要挾的。不過這樣也好。」

說罷，她隨手一掐王明的脖頸，便把他的氣管徹底破壞掉了。之後便將他往邊上的湖裡一扔，算是徹底斷絕了他呼吸的可能。

「王明不會游泳。他永遠也上不來了。」

這一切也都在吳聽的眼裡發生了。他看的清清楚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