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它追他逃
「關道友。」
楚璃煢立於靈舟之前,身形淵渟岳峙般亭亭如松。
腳下的寧州滿目瘡痍,再不復第一次前來時的榮光之景。
「或許,我該改口叫你無炁劍君,還是楚前輩?」關山月嘴上雖是這麼說,面上卻是半點尊敬之意都沒見著,「嗯……也算是沒白救你。」
「救命之恩,確實是不可磨滅。」青山劍派的護山大陣已初見其光,「說吧,你想要什麼。」
「你也知道我是丹修,戰力不強的。這寧州不寧邪修肆虐,我也總得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不是。」關山月眨眨眼,「不如,你凝幾張劍符給我?」
「戰力不強?」楚璃斜眼看她,「當年在潁川郡碰到的丹修,好像是你沒錯吧?你哪裡有半點戰力不強的樣子。」
關山月老神在在:「你金丹,我築基。這樣一對比一下,我可不就是戰力不強。再說了,保命的東西可不是越多越好。救命之恩這樣的恩情可不好報,錯過了這村可就沒……」
「七張,夠不夠?」
關山月:「夠!」
空白的符籙楚璃的乾坤袋也有不少,製造劍符也不是什麼難事。
楚璃將自己的劍意注入劍符並以靈力書寫符文,七張劍符懸浮半空。道道白光閃過之後,劍符也已初現雛形。
「你且收好。這些劍符算是凝聚了我最強劍意,便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來了也可以擋上片刻。當然,你引動這些劍符我也是能感覺得到的,離得近的話,我或許會去救你。」
關山月自若地將劍符收下:「那就多謝楚前輩了。」
「你且跟著他們去青山劍派。」熟悉的山峰出現在楚璃眼前,「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
關山月大概猜到了楚璃要去哪:「不介意我將你的行蹤告知貴宗前輩吧?」
楚璃飛身離宗:「我還怕你不說呢。」
只一句話的功夫,關山月便難以看見楚璃的背影了。
她無所謂地擺擺手,轉身望向青山劍派的方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當初救楚璃也就是順手一救,畢竟是天澤宗的內門弟子,以後好處少不了她的。
希求太多反而不美,這幾張劍符,她就十分滿意。
而楚璃……
說實話,楚璃現在是心底是有些鬱悶的。
總感覺詐死的這二十年間,自己錯過了許多。
楚璃記得,秦諾是很討厭寧不問這個人的。
「放蕩不羈」「混吃混喝」。
這八個字猶在耳畔。
追蹤符指引的方向錯綜不定,楚璃辨別許久,也不知秦諾究竟是遁去了何方。
是進入了某處陣法,還是誤入了某處秘境?
楚璃不知道,只能循著那座城池的周圍四處尋找。
傳音符黯淡無光,楚璃試了很多次也依舊是這樣。
尋了幾日後,楚璃終於是接受了自己和秦諾走丟的現實。
然而此時的秦諾……
「寧二狗你腿沒斷能不能跑快一點?」
寧不問在後面追得辛苦,明明是堂堂金丹修士,此刻卻憑著兩條腿在地上跑得臉色通紅:「拜託,在你進來之前我已經跑了快半日,此刻還能跑你就謝天謝地吧!」
「誰叫你慌不擇路往這鬼地方跑。」秦諾說著,腳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像你們這樣柔弱的法修,一沒了靈氣就不行了吧。」
「……」
寧不問應該是想說話的,但是奈何跑得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任憑秦諾後來又嘲諷了好幾句,愣是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奈何妖獸仍在身後窮追不捨,兩人也只能邊跑邊躲。
這種未開靈智的妖獸,換了平常兩人彈彈手指就能解決。
怎料一朝誤入絕靈之地,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
也不知跑了多久,那妖獸發出的嘶吼聲終於是漸漸消了下去。
寧不問和秦諾也尋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暫且修整。
停下來的時候,寧不問的兩條腿都在打顫。
秦諾指著寧不問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笑死我得了,你怎麼這麼嬌弱啊,跑兩步就不行了。」
寧不問雙手撐著膝蓋,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充分明晰地展現了他此刻的狀態。
「你,你不累?」
「開玩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秦諾自小性子就野,經常在天澤宗內滿山地跑。
這種程度,小意思啦。
「不過,你居然也會為了保護別人而犧牲自己?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
寧不問乾笑兩聲:「呵呵,謝謝誇獎。」
「但是,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秦諾摸了摸光滑的石壁,「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
「我要是知道,我能在這裡面東跑西跑躲一天?」寧不問頹廢地癱在地上,靠著石壁休息,「這裡是寧州,而起還因邪修之亂滿目瘡痍。這個秘境屬於誰,又連接何處,我們根本就一無所知。我只是不想死在那邪修手中,隨意挑了一處逃罷了,哪裡還管得了自己會逃去哪裡。倒是你,為什麼明知此處不對還要找進來。」
「這不是報你為了我動用自己的關係去尋楚師妹的恩情嘛。」秦諾坐在他旁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共患難了。」
寧不問輕笑一聲,躺在石壁上不說話了。
只是那愈發急促地呼吸叫秦諾發現了不對勁。
「你受傷了?」
「沒事,小傷而已。」
秦諾皺眉,看著他胸前破損的衣物直接就伸手將那口子扯大了些,露出了內里猙獰的傷口。
「這叫小傷?沒有了靈氣護體,這種傷也能算是小傷?」
寧不問睜眼望她:「都沒差。反正現在沒有靈氣靈力,儲物袋也打不開。」
秦諾默默地從胸前摸出來一個玉瓶,放在寧不問的眼前晃了晃。
「這……哪來的?」
「你可別腿瘸了,眼也瘸了。」秦諾白他一眼,「不是誰都一出生就擁有一切的。我年少時可用不起儲物袋這玩意,有什麼丹藥符籙都是揣在懷中,要不然要是塞在腰際又或是袖子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個習慣。」
寧不問的表情晦默:「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