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聖道會。
中年男人緩緩走來,手捧著一張法旨,宣讀其上的意志,在所有小世界中響起:
「即刻起,聖道會始,諸雄爭霸!」
頓時,天空中,霞光億萬縷,瑞氣千萬條,無量星源垂落。
這一刻,唯美成了眾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隨後,被請至聖道閣的才女歌唱,聲音婉轉而又動聽,像是黃鸝鳥一般清脆。
才女唱完歌曲,又有佳人撫琴,美人一舞傾天下,很多男子也登台,表演才藝。
這種時候,每當有才子佳人表演才藝,眾人都齊聲歡呼,為百年難得一遇的聖道會助勢。
任由他們玩樂了數個時辰,氣氛到達極致之時,真正的聖道會開始。
萬千符文隱現,所有的舞女都退去,才子佳人皆不見,被帶了下去,舞台消失。
於光輝璀璨中,四方黑漆漆的擂台緩緩升起,上面布滿了古老的雕刻,有饕餮,有貔貅,有天鳳等等,異常繁多,數之不盡。
早先宣讀法旨的中年男子站在虛空上,開口道:「參與此次大會者,共計一萬三千六百人,合格者有二百五十六人,將於四個擂台上進行一對一決鬥,角逐出四大優勝者,他們將會進入決賽,而決賽,經過我們的決定,將會於聖者戰場上舉辦!」
「合格的參賽選手,請持證明上台來,抽籤過後,將會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半區,規則只有一條,那就是不可藉助外力,聖道會冠軍的獎勵是不朽之光一道,望你們竭盡全力,打出自己的風采。」
當中年男子說完的那一刻,各大小世界人聲鼎沸,喧囂無比,都在討論著不朽之光。
「我的天,聖道閣這一次竟然真的拿出了不朽之光,你們知道吧,尋常的登天級別死後,肉身會直接化道,而一部分天賦極好的天級強者,如若不幸隕落在不朽之炁附近,那麼命源則會與之相和,不會溶解於天地間,融合后綻放出的那一道光,便是不朽之光!」
「太誇張了,早先雖然有傳聞,無數人實錘,但我始終不相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離譜,不朽之光這種東西都能拿出來?這可是聖道之基啊,能夠洗滌肉身,開發潛能,就算是頭豬得到了,那也能容身一變成神豬,更何況是天驕!」
「古時候,曾有一位少年聖人,天賦不顯,在得到不朽之光的洗滌后一路平推,屹立在星空之上,這樣的事迹都發生過,聖道閣是傻子嗎?竟然把這麼好的東西拿出來,當做獎勵。」
人群熙熙攘攘,不斷的討論著,許多人都難以置信,聖道閣居然如此大氣。
又有人說了:「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不朽之光雖好,但其實並不能憑空造就聖道強者,本身沒有那種潛質,這玩意兒也沒什麼大用處,頂多是強化生命源質,增強肉身體魄,增加一點潛能而已,對於財大氣粗的聖道級勢力,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替代品。」
一人疑惑道:「可是,曾有少年聖人仗之崛起,這是實例啊,不朽之光明顯可以鑄造聖道強者的根基。」
「笨啊,怎麼還不懂呢?那位少年聖人之所以可以以此崛起,主要原因還是其本身根基雄厚,隱性天賦潛能超絕,即便是沒有不朽之光,也必然成就聖賢果位,這玩意兒只能加速進程,並且助其完善,但,並不能憑空拔高一截基礎,單論洗滌肉身,增強潛能的作用,聖道閣絕對有更好的替代品。」
那人再次解釋道。
「老哥懂得真多,確實穩,不知是何方高就?」
「藍星宗,內門弟子朝無魚是也。」那人也就是朝無魚自信的說道。
頓時,不少人的眼神都變了,尊敬的看著朝無魚。
一名相貌不凡,頗為儒雅的男子開口道:「竟是藍星宗的內門弟子,無魚老哥厲害,這次的二百五十六人中,無魚老哥的宗門應該去了三四個吧,想必這一次能取得非常好的成績。
「那必須的,我大師兄,這次可是帶著必勝的信念來的!」朝無魚回答道。
就在這邊還要繼續討論之時,台上的抽籤儀式已經結束。
林旭陽被分到了東邊戰區,如果他的感應沒有出錯,這邊戰區的平均質量是最高的,有兩三個人幾乎是不差林旭陽多少了,可以造成一定的威脅。
分完戰區,自然是領選手們去席位上,每一個席位,都附著著一個小世界,裡面東西很多,可以說選手們的待遇很高,比絕大多數超凡者都好。
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林旭陽從小世界中取出不少靈性瓜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黑漆漆的擂台上,東部戰區第一場決鬥即將開始,兩名選手已經準備就位。
抽籤結束之後,對戰順序與對戰選手很快就被決定好了。
第一輪三十二場決鬥中,林旭陽會在第十七場亮相,與一個名叫陳光國的人比斗切磋。
說真的,林旭陽不是很在意那個人,如果氣息感覺沒錯,如果陳光國沒有隱藏實力,那麼他們兩個的實力根本不對等,可以輕易將其擊敗,然後挺進下一輪。
抬手按下,一枚符文湧入眼中,林旭陽參悟著其中的奧妙,這就是身臨其境符文,可以代入第一視角,體驗選手的感受。
兩名選手的視角一一在林旭陽的腦海中浮現,各種體會也很真實,確實可以得到一些戰鬥經驗,很有用。
轟的一聲,烈火如泉水一般噴涌,從紅髮青年的口中噴薄而出。
火焰並非在空中燃燒,而是如同流體一樣,像是水,威力奇大,假如附著在人身上,絕無活命的可能。
見此,肌膚好似黃銅一般的壯漢抬手就是一巴掌,銳利的金之氣從掌心激蕩而出,在蒼穹中凝結成一把把鐵劍。
萬劍齊發,場景無疑是壯觀的,極其的宏大,每一把鐵劍,都足有數里長,威力巨大,一旦劈砍而下,可毀原始森林一片!
嗤!火金相交,金之氣構建而成的劍器將火焰刺透,流體的烈炎將上萬把鐵劍焚盡。
首次出手,他們竟打了個平手!
不曾停戰,紅髮青年從口中噴出烈焰,不間斷的噴薄而出,舉手投足間,火焰奔涌,整個人都如同一尊火人。
肌膚如同黃銅一般的壯漢更是果斷,雙手合十,召喚萬丈神劍虛影,而後雙手托住,猛力揮砍而下。
不得不說,這樣的碰撞實在太驚人了,動輒就是天空雲朵潰散,尋常同階的存在根本擋不住。
擂台上爆響連連,他們激烈廝殺,肉身搏鬥,烈焰與金之氣洶湧,整個擂台上,到處都是裂痕,若非有符文修復,恐怕早就炸開了。
「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紅髮男子慘叫,被黃銅膚色的肌肉壯漢捏住了頭顱,血水貼著臉頰流下。
壯漢不斷揮拳打在紅髮男子的腹部,要將其打的無力再戰。
那紅髮男子被按住的頭不斷掙扎,絕命反抗,一股滾燙的烈焰在他體表生成,像是要焚燒一切。
「該死。」壯漢低語,被烈火逼退了數十步,那火焰此刻如同一輪小太陽,過於的熾盛與熱烈了。
他明白,這是紅髮男子最後的手段了,如果能夠將之破開,第一場的勝利他就拿下了。
「金剛不壞劍如雨。」
肌膚如同黃銅一般的壯漢施展絕學,渾身能量洶湧,構建出了一萬道不止的金剛不壞之劍!
這是一門大術,為他的門派不傳之秘,擁有堪稱可怕的殺傷力,練到高深處,能夠洞穿虛空,隕滅星辰。
這些燦金色的實體劍器當真如同雨落下,紅髮男子的火焰根本構不成威脅,無法將之溶解。
在這一招下,任憑紅髮男子傾盡所有也只是徒勞,畢竟最後的手段都無力抵抗,沒有辦法溶解燦金色的實體劍器,更何況其餘的術法。
「我不甘啊!」紅髮男子絕望,被萬劍穿心,刺成了篩子,渾身長滿了劍器,比刺蝟還像刺蝟。
話音剛落,如同刺蝟一般的他,便被傳送了出去,成為了落敗者,生死不知。
回過神來,視角轉到林旭陽這一邊。
觀摩完這一戰,他感慨道:「真是厲害,黃銅色肌膚的那男子,即便是我紫血未曾沸騰時也不見得能破其肉身防禦,有點猛啊!」
固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林旭陽心裡卻很自信,如果紫血沸騰了,他自信這兩人絕不是他的對手,會被他輕易的平推過去。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在他動念這段時間,又一場比斗開始了。
頓時,身臨其境符文再次被觸動,讓林旭陽再度進入第一視角,體會決鬥者戰鬥的技巧。
天開地辟,萬物初始的氣象浮現,那是一個寶瓶,滴溜溜的旋轉,垂落下一縷縷疑似天地初始之前的氣息,護持其主不墜。
另一邊,就顯得遜色很多了,那人雖然精氣旺盛,有大片能量風暴在血氣中洶湧,撕裂大地,動搖比斗台等都不過只是皮毛,附帶,但在氣勢上就落了下風。
果不其然,在林旭陽的觀賽視角中,那口寶瓶的擁有者始一交手便佔據了上風,然後牢牢把握住局勢,風格沉穩,一步步蠶食敵手,讓其自亂。
風暴洶湧之人自然非常不甘心落入下風,他在肉搏中推陳出新,進步飛快,更是在激烈廝殺之後,展示出了很多強大的術式,每一種,都可以擊敗成片覺醒級數存在。
「徒勞的,無用的。」
寶瓶的擁有者開口評價道,他抬手就打散了所有的術式,接著,又催動寶瓶,注入大股能量流,讓他昔日烙印在平口中的高階奧義啟動。
呼的一聲,一道光束從瓶口噴射而出,炫目到了極點,像是一道光之箭,刺破天上的烏雲。
「我不信你真能把我打敗,西荒上千年來我為第一,統治千百億億里大地的部落視我為神子,我怎麼可能會輸?絕無可能!」
一邊這樣說著,氣血洶湧的男子再度展現各種神通,可謂是術法無數,覺醒領域中少有人能與他比廣,可惜了,成也如此,敗也如此,若論精通他根本排不上什麼號。
縱使西荒千年以來第一人已經竭盡所能的反覆出手,無限的釋放著自身所能釋放的一切神通,也終究沒有擋下那一道光束,那猶如光炮的一擊。
原本銳利的眼神獃滯了下去,男子面無表情,低頭看了看,胸口上,被剖開了一塊二十厘米的大洞,前後透亮,換做凡人早已死去,甚至在光束觸及的那一刻,就會被徹底溶解。
但對於覺醒領域的天驕而言,這樣驚人的傷口卻不算致命。
眾所周知,覺醒級別存在生命力相當驚人,是正式踏入修鍊的第一步,相較於凡人有質變!
如胸口被貫穿這等傷勢,對於凡人來說確實致命,但這種傷勢對於覺醒級別存在而言,就有些不夠看了,轉眼的功夫就可修復。
現在,西荒第一人的身上之所以沒有被其強大的恢復力所恢復,是因為傷口處的力量對其身體產生了嚴重的壓制了,有一股強大的侵蝕性影響其身體的修復功能,需要花時間將其引導出去。
事實上,修行者的死去,總是從內部崩壞的,而非是外在因素。
當然,像一般的覺醒級別,伽鎖級別,甚至於蛻變境界修士,只要把其肉身,靈魂完全湮滅,的確是可以真正殺死他們。
但,也僅限於這了,更高境界的存在有不可言說的特性以及不滅性,可以維持自身不墜,極其難以徹底殺掉。
回歸主題,西荒第一人抬頭望向寶瓶的擁有者,盡顯悲涼,似想說點什麼,可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機制視為失敗者,隨即傳送了出去。
觀賽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年少成名的豪傑,不可一世的天才,恐怕要一蹶不振了,離別前的那一眼中似透露著死志。
林旭陽見到這一幕,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從那人的話中就可以得見,其一定少年成名,被一個部族寄託希望,所有人都相信他能走到最後,鼓吹著他的無敵。
在眾星捧月之下,想必那男子一定是自傲的,自尊心極強,甚至到了自負的地步,可今天都敗得那麼徹底,連眼神中不再銳氣凌人,反而有了一股死氣。
他沒什麼閱歷,以己度人,推演一下自身在這種情況下會是一種什麼性格,林旭陽覺得換做是他的話,很難說今後還能不能走出來,也許回去之後就………。
可惜,在下一場開始之後,即便林旭陽有心推測,甚至想要去幫扶一把,卻也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太不值當了,一個陌生人而已,何必為他做到那一步。
如若是手無縛雞之力者被欺凌,林旭陽會站出來。
可是,一個因環境造就的童真少年,彼此互不認識,有必要嗎?他質問自己,心裏面給出的答案是沒必要。
時間飛逝,一場又一場的大戰過去,有非常平淡乏味的,也有很精彩的兩場,選手實力非凡,乃是強強對決。
那兩場,選手打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動輒交手數個時辰,太激烈了,讓林旭陽都受益匪淺,覺得學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
這樣激烈的對抗,也就是因為比斗台堅固無比才破壞力不顯,換到外界,起碼得打沉十萬里的沃土,不是誇張,那是真有那種可怕的破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