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修鍊12載
漫天飛雪,整片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惡劣的環境下,孕育出了許多的強勁妖獸,一隻雪狼抬頭,感覺到不對勁的它望向了遠方。
山洞之中,舟逸披著一件大襖盤膝而坐,平平無奇的五官緊湊著,額頭青筋暴起,不多時,兩股血淚劃過了濃重的黑眼圈。
「尼瑪好痛…」舟逸結束了吐納,熟練的拿起帕子,浸入了保溫壺裡的熱水擦起了臉。
他心裡默默的計算著,七百二十個個竅穴他自己給沖開了十個。
雙肩雙手雙足眉心胸口丹田,剛好十個位置。
舟逸隨手生起了火,火光映照著滿黑板的公式和圖畫。
他沉默的看著眼前複雜的流程,感受著體內氣流的涌動,他的內心並沒有多大的歡喜。
「嗤…」舟逸嘴角微微翹起,像是有人跟他對話一般,「人家都是魔法點亮星圖,你何必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呢,明明…」
清澈卻又帶著疲憊的雙眼望了望眼前的一堆資料,他有些不舍與留戀,卻還是彎腰從地上撿了一根柴火,點燃了面前的他親手寫出的功法。
「舟逸。」隨著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墨雲熟練的將獵殺的獵物扔在了即將處理的區域。
「回來啦。」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給身後的少女,「趕快歇著吧。」
他指了指身旁的火堆,墨雲一雙琉璃彩瞳毫無波瀾,輕輕的將長槍放下,沉默的坐在火堆旁的凳子上靠著火取暖。
一雙銀白與藍灰漸變的長發披在她的身後,由一束紅繩蝴蝶結系著。
兩人顯得都很安靜,一時間山洞裡只剩下火柴燃燒的啪啪聲。
隨著資料按慢的化為灰飛,舟逸眼瞳中映照的火也逐漸的熄滅。
良久,舟逸率先打破了平靜。
「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正巧你師父也算著日子該到了,我也該走了。你……」話說到嘴邊,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讓他一個招呼就不打就走了他也做不了,畢竟兩人還是一起相處了六年,於情於理也該說一聲,雖然說他也挺煩這種事情的。
墨雲只是嗯了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舟逸壓下了心中的情緒,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眼神中多了一抹化不開的冷。
將所有東西裝進了儲物戒,取出裡面的長鎩,他走出了山洞拿出地圖尋找出秘境的路。
「舟逸…」背後突然有人叫著他的名字,墨雲那張淡漠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就算兩人靠的如此之近,她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清冷無比。
「你不等等…我師父嗎。」墨雲琉璃彩的眼眸望向他,看不出什麼情緒。
舟逸剛收拾好的情緒又心軟了,終究還是放下了什麼,他破天荒的有勇氣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頭。
「不了,有緣再見吧。」
之後他也什麼都沒說,留下墨雲一個人獃獃的站在原地,走了。
舟逸也沒再回頭,茫茫的雪地上留了一串串的腳印,隨即又被風雪掩埋。
離開了作為營地的山洞,他一路南下,作為初階法師歷練的秘境,對於一個初階法師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危險,這秘境里的土地廣袤而無邊,裡面的生物無非就是雪狼雪熊之類的,連一階魔獸的存在都少得離譜。
簡單概括就三個字。
新手村。
舟逸一個人待在秘境一共呆了十二年,剛好他計算的儲備糧食吃完,連帶著消耗品一起用完了。
千幸萬幸他的研究做完了,今年他才17歲,距離這個世界人覺醒魔法還差了一歲,可以說他已經走在了大多數人的前面。
那些世家弟子除外,就比如墨雲。
雖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是十歲就能夠修行魔法,想想就覺得恐怖。
要知道18歲是一個人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也是體質發育比較健康的時候,只有到了18歲人類才能夠承受魔力的能量。
當然,舟逸這種不要命的作是另一種玩法。
正在他思考出去過後該怎樣發家致富過日子,一頭雪狼從雪堆里飛撲而來,動作迅捷而猛烈!
舟逸在感知到的一剎那之間做出了反應,原地一個翻滾,長鎩出現在手中,體內十個竅穴里的星雲緩緩流動,速度一點一點的攀升,不多時,魔力已經流經他的四肢百骸。
舟逸眼睛一凝,一鎩揮出,卻被雪狼一爪子拍掉,但它的飛撲也失敗了,不過它也不放棄,齜著好大的一口牙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
舟逸心中想到,這頭雪狼能夠從雪堆里偷襲他,估計是在狩獵,他的行蹤是今天才決定的,規避開了其他的狼群,那麼這隻雪狼估計是在單獨作戰。
那他可就不怕了,當他體內的十個竅訣的星雲調動起來玩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好了,把這隻雪狼殺掉當做第一桶金。
一階魔獸雖然爆出魔核的概率很小,但他舟某人就是很喜歡賭。
舟逸並沒有跟他大眼瞪小眼,他一個起步,揚起一大片飛雪,手上青筋爆現,一隻長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了那頭雪狼。
雪狼翻滾躲開,後肢發力,轉頭就向舟逸咬來。
它是瞅准了舟逸發力完全過後需要收力的那一瞬間攻擊,戰鬥經驗之狡詐之狡猾。
舟逸完全沒慌,一雙眼眸冷的可怕,魔力彙集到手上,雙手發力,借著長鎩插在地上,他直接像跳桿一般,在空中變向。
一把綉春刀憑空出現,直接沒入了雪狼的腦袋。
雪狼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一把將他甩了出去。
舟逸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幾圈,看著遠處在雪地上掙扎的雪狼,他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
像他這種野路子出生的,根本練不來什麼受身操作,在地上滾的他賊難受了!
「果然像我這種野路子出身的,還是沒有什麼好的戰鬥方法啊。第1次戰鬥就暴露出來了。」
舟逸有些悲傷的用刀挖出了雪狼大腦里的魔核,默默的篡緊了這價值3萬塊錢的東西。
你敢信,舟逸這個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有點不要臉的東西,無論他研究的魔核還是這個世界普通人修鍊的方法。
都是他嫖人家墨雲的!
他堂堂十六歲穿越過來的小伙,去忽悠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當初她師父過來看她的時候差點沒把他給打一頓,要知道那個時候他才10歲的一個小孩子,都能把一個老大爺氣得夠嗆。
舟逸在心裡也默默的想到,至少在小姑娘六年來的衣食住行我都包圓了,一個小山洞,硬生生的被開採出來一個房間。
浴室廚房一應俱全,多虧了他有備無患,他才沒有被她的師父給打死。
看著挺和藹的一個老頭子,內心不知道有多雞賊。
舟逸在心裡啐了一口。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傳送陣的入口。
四周人煙稀少,但還是依舊能看出有人路過的痕迹。
舟逸默默站在離傳送陣一步遠的地方,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之間露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一步跨出。
人類社會,小爺我回來了!
「墨雲。」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順了順鬍鬚,看了看六年未見的弟子。
「師父。」墨雲面無表情地行了一個禮。
「這六年來還過得好吧,那個小子沒有欺負你?」張縝元笑呵呵的打量者面前已經長開了的十六歲小姑娘。
「沒有,舟逸他對我很好。」墨雲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黯淡。
「那小子就沒準備給我留下來打個招呼,占點便宜再走?」張縝元可太清楚了這個小子的尿性。
毫無底線,有便宜就蹭。當初可把他給氣的夠嗆。
「沒有,他只是跟我說了一聲就走了,還給我留了一樣東西。」
墨雲默默的從懷裡抽出一個盒子,輕輕的拿出裡面的東西放在手心。
梳櫛
張縝元看到自家的小徒弟,小心翼翼的把這個東西放在手心的一瞬間,腦溢血就上來了。
那個小混蛋送這個是什麼意思?!
定情的嘛?!
張縝元額頭上青筋隱隱顯出,但還是語氣和藹的對自家小徒弟詢問道:「這小子送你這個就沒有說些其他的話嗎?」
又一臉好奇地想看看自家的小徒弟臉上有什麼表情。
「沒有,」墨雲語氣有些傷心,連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情會是這樣,感覺有些難受。「他只給我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就留了五個字,翠鈿白玉梳。」
張縝元好奇的把梳子拿起來,對著陽光仔細的看了起來,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小子十二年來都沒出過這秘境,也算他還有點心意,這雪玉可在秘境里不好找啊。」
梳子上是有好幾種礦石玉石拼湊而成,其中以雲墨色為主,青色為點綴,若是仔細的查看,能看到冰藍色的紋路。
整把梳子只是用機括連接起來,牢牢的穩固,對著陽光快去還能看到一個女子舞著長槍的身影,從不同的角度看去也能看得出來是一套連續的動作。
「這小子厲害呀,我們天師府的槍法都能刻進去。」張縝元嘖嘖稱奇。
墨雲拉了拉他師傅的袍子,「師父可以還給我了嗎,這是他留給我的。」
「呵呵~小徒弟,你急什麼呢,再讓師父看看。」
「師父!」墨雲白色的八字眉微微上斜,已經是有些不高興了。
「呵呵,還給你,還給你,這小子……」張縝元有些驚奇的看著面前的小徒弟,似乎從來沒有感受到她的情緒如此豐富過。
墨雲把梳子重新放進盒子里,珍重的塞進了懷裡,隨即又不免的,傷心了起來。
「師父,你說,是不是舟逸覺得我很可怕。」墨雲有些小心翼翼,似乎不想從她相信的師父嘴裡聽出別的答案。
「哦,為什麼這麼說?」張縝元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今天的他好冷淡,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總感覺他想跟我撇清關係,以前他不這樣的,總感覺他以前笑的雖然說有一點猥瑣,但他對我來說很溫柔。」
「墨雲啊~」張縝元眯了眯了雙眼。「你覺得舟逸這個孩子他是那種人嗎?」
「不是。」墨雲說的斬釘截鐵。
「那你會害怕什麼呢?」張縝元牽起墨雲的小手走出了山洞。
「舟逸這個孩子的心事很重,他的身上有一些我都看不清的東西,我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命格很硬,他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吧。不過看了我天師府的典籍,也算我天師府的半個弟子了,有緣再見吧。」
「嗯」墨雲輕輕的點了點頭,跟著師父走了幾步,卻又留戀的回頭看了山洞一眼。
「走吧…」
一老一少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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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你能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面前穿著軍服的魔法師,嘴角抽抽著。
「舟逸啊~」舟逸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身份證也沒錯,今年17歲,可你的這個記錄石是怎麼回事?12年!!你是5歲就住在這秘境里了嗎?」
面前的登記官簡直不敢相信。
「你的登記人呢?!沒人監護你嗎!」
舟逸:「欸嘿。」
眼前的登記官深吸了兩口氣,得了這又是一個神人。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也好奇的把目光打量向了這裡。
「你是真的五歲就進去了嗎?你的大人丟進去就把你落在那了?」
「這個嘛…好像…是這樣的。」舟逸也挺不好意思的,畢竟5歲的一個小孩子進去,一個初階秘境還是挺離譜的。
要是面前的登記官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估計得把他扇趴在地上。
一個小孩子跟初階秘境根本搭不上邊好吧,送死都沒這麼送的。
登記官看著眼前笑嘻嘻的小夥子,感覺跟看怪物似的,但證件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只得給他放行。
其他來到西嶺秘境修鍊的人,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也嘖嘖稱奇。
如果不是舟逸再三強調他是自願待的,故意送他進來的那個人都得判刑,判個故意謀殺罪。
外加未成年人虐待罪。
「行吧行吧,那你走吧。」登記官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謝謝謝謝」舟逸領過了通行證,又很是熟練的開始套了近乎。
「誒,師傅問你一件事唄,這附近哪有拍賣場啊,最大的那種。」
「喲呵,怎麼著,你還在秘境裡面收穫著什麼好東西嗎?」
登記官頭也不抬的問道。
「嘿嘿,確實獵殺了一點妖獸。」
「什麼你再說一遍?!」
登記官再也穩不住了,猛的抬頭打量著面前的小伙,17歲呀哥!
還沒覺醒,你是怎麼殺妖獸的?
「所以說啊,師傅你知道哪裡有拍賣場嗎,我去換點東西。」
眼前穿著軍裝的中年人,看他的眼光已經不對了,估計是把他當成了哪裡的世家弟子。
也只有那些大家族才能夠提前覺醒。
但令他最驚訝的還是眼前的小伙,根本沒有覺醒魔法。
鬼知道他是怎麼獵殺的。
「去天府吧,作為我們西部邊境的最繁華的城市,那裡的拍賣所應該可以滿足你,我們這些離秘境近的換不了什麼好東西,都是日常獵人用的,換錢,你還是去城市裡吧。」
「好勒師傅。」舟逸問到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又是一個怪物…」
登記官默默忍住心中的驚訝,還是盡忠職守的繼續完成他的工作。
他就是專門處理這些突髮狀況的。
不多時又等到了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