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壞事成雙

十年前，雨森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那一天，他在家裡安心的吃著飯，想著飯後去要做些什麼，玩點什麼遊戲，又想到還有一堆作業等著去做，就埋怨地低下頭吃了兩口飯，等抬起頭的時候，自己就站在不認識的大街上了。

當年還是學生的雨森，深受各種小說和漫畫的影響，在發現自己穿越后，開心的不行，想著既然自己是穿越者，那肯定會有一些特殊能力，到時候在這個世界大展拳腳，開創輝煌人生，說不定最後還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在兩個世界穿梭，成為真正的人生贏家。於是他在發現自己穿越后乾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大馬路上，擺出了奇怪的pose，然後大喊道。

「系統開啟！打開菜單！」

結果就顯而易見了，什麼都沒有彈出來，除了他的羞恥心。不過他當然不服氣，又擺出了各種奇怪的姿勢。到最後，系統沒有，菜單沒有，只有路人的白眼，還有他咕咕直叫的肚子。畢竟他是在吃飯的時候穿越的，可當時在他手裡的碗和筷子甚至都沒跟他一起穿越過來。

於是，為了不被餓死，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在異世界，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和財產，開始找各種不問出身的打工來做。雖然沒有做過什麼不幹凈的事，但也算品鑒了一番人生疾苦。

直到今天，整整十年過去，雨森雖然攢了一筆小錢，不至於被餓死，但仍然沒有一個穩定的居所，直到兩天前，他都還在工地打灰，住著工人宿舍，結果來了一批人，在工地里四處溜達了一圈，工程便被叫停了，他又成了無業游民，如果不是運氣好，找到了這家旅店，恐怕就得找一家全天營業的商店過夜了。

運氣好？如果運氣好的話，我現在會過的這麼慘嗎？

雨森心裡有點埋怨，不過一碼歸一碼，他現在能舒服地躺在床上睡覺，也確實是自己運氣好。他向艾琳娜道了別，回到二樓去，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打算試試能不能影睡二度。

閉眼策略略有成效，雨森感到意識漸漸遠去，深沉的睡眠即將再次降臨到他身上，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雨森想起艾琳娜剛才跟他說的話，他有些懷念起了自己的父母。

咦？我爸媽，是誰來著？……

疑問沒能浮現，就隨著雨森一起沉入了夢鄉之中，在夢之河中化為了一縷漣漪。

……

「快閃開！」

雨森朝著眼前的人大喊，但那人卻愣在原地，彷彿沒有聽見雨森的聲音一般，幸好有一位不知名的男子從一旁沖了過來，把愣在原地的人向前撲倒，躲開了黑影的襲擊。那黑影掠過了二人，反倒朝著雨森飛撲而來，而雨森就這麼直直地從椅子上倒了下去，躲開了那朝著自己撞來的陰影。

「生日快樂，寶貝。」

危急關頭，雨森也不知道哪來的閒情逸緻說這些奇怪的騷話，他撿起了一個落在地上地打火機，點燃后朝著黑影丟了過去。轉瞬之間，火焰便蔓延到了它的全身，黑色的影子變成了一團火球。雨森長出一口氣，走到了那團火球前面。

「蠟燭好像點太多了，不好意思。」

他不屑地笑了笑，剛準備轉過身去，那團燃燒的烈火中突然伸出一片黑刃，朝著雨森的腦門襲去。

「什……」

……

「啊啊啊啊啊！」

雨森再次從夢中驚叫著醒來，汗水又一次浸透了被子和床墊，不過這次他醒的很謹慎，沒有撞到上鋪，

但考慮到剛才喊出了很大的聲音，為了以防萬一，雨森還是悄悄探出頭看向上鋪，發現上鋪的人已經沒了蹤影，他便躺了回去。

「我睡到上鋪人都走了？做噩夢還能睡這麼久？」

雨森撓了撓頭，他昨天才到這家旅店，一天之內連著做了兩次噩夢，而且最要命的是這夢非常的真實，無論是第一個夢裡跑到近乎虛脫，還是第二個夢裡右手被燃燒瓶點燃，那些痛楚都近乎切實地傳遞到了身上，要不是醒來后把自己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樣，他就要分不清夢與現實了。

「昨天才來這旅店，一來就做噩夢，還連著做倆，怕不是這旅店有鬼！」

雨森自己嚇唬了自己一下，隨後就把這個想法拋擲腦後，比起孤魂野鬼，到了霧時沒地方住更可怕。他想起了過去露宿街頭的回憶，當時他找不到願意讓他住的旅店，只能就著燈火蜷縮在一棟屋子下的小坑裡，祈禱著濃霧不要過來，心驚膽戰地度過了好幾個小時。一想到當時的景象，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開！……回事?」

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走上樓梯，穿過木門，傳到了雨森的耳中，這絕不是說旅店的隔音不好，只是樓下說話的人似乎有很多，聲音實在是太大才會傳過來。反正又一次被嚇醒后他也睡不著了，看了下霧時計，時間也已經到了清時了，他就穿好衣服，起身下了樓。

木製的地板在雨森的腳下發出嘎吱的響聲，越是接近樓下，嘈雜的討論聲便越發清晰，雨森認出了其中的幾個聲音——旅店的老闆娘艾琳娜以及自己的上鋪。至於其他聲音，他雖然認不出來是誰，但聽著也不陌生，估計都是住在旅店的人們。

「不行，這門怎麼都打不開，窗戶也是，砸都砸不動。」

「後門呢？」

「通往院子的門能開，但是再往外就出不去了。」

他走到樓下，看到旅店的門前正站著兩個人，面色嚴肅地討論著些什麼，其他人則密密麻麻地圍在他們身旁，甚至連艾琳娜也在人群之中。

「臭婆娘，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這時，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走到艾琳娜身旁，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領，把她轉向了自己。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做！」

「不是你還能有誰！我們都在樓上睡覺，剛下樓就發現出不去了。你要沒動手腳，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出不去？

「我真的不知道……今天霧時比較長，開門時間就晚了，我跟你們一樣，也是剛剛才發現出不去的！」

「哼，你覺得我會聽你的鬼話？你最好馬上把我們放出去，不然我找人來砸了你的店！」

「那個……」

聽到樓梯傳來了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連墨鏡男都看向了站在樓梯口的雨森。

「不好意思，昨晚有點失眠，剛睡醒，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雖然雨森之前聽到了他們的話，知道現在大門打不開，但具體是什麼情況，他並不清楚。之前在門口討論的二人組中身形更加健壯的一位走了出來，朝著雨森說道。

「現在情況有點特殊，樓上還有在睡覺的人嗎？最好把他們都叫下來，我一起說明一下。」

「我去瞅一眼。」

雨森又踩著嘎吱嘎吱響的樓梯回到了二樓，他這才發現二樓似乎變得比昨天要大了那麼一些，至少多了幾個他不記得的房間，不過還好數量不多，他就挨個把房間都看了一遍，沒有一間有人。他就又沿著樓梯走到了一樓，把情況如實告訴了那位健壯的傢伙。

「沒了，二樓就我在了。」

關於房間數量變多的事，雨森沒有說，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反正只要等會有人來到二樓，就知道二樓是不是真的變大了。

「我知道了」，那人點了點頭，「事情是這樣的，早上我們醒來后，打算出去，結果發現旅館的門打不開了。」

「後門也打不開了？」

「嗯，能走到後院，但是到了院子里就出不去。」

剛才在門口討論的另一個人走了過來，他戴著一副眼鏡，面相和善，要說的話就是那種典型的學者樣，特別是他眼神下那些藏不住的疲憊感，擺明了經常熬夜，至於熬夜到底做些什麼，那就不是雨森能知道的事了。

「到了院子里出不去？」

出不去？不，不可能，他肯定在騙你！從後門出去就是一個露天的院子，除了一些木欄杆外，沒有其他東西遮擋！能去到後院，那怎麼可能沒辦法翻出去？

雨森有些沒能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院子雖然是露天的，但外面被非比尋常的濃霧給蓋住了，就像一個霧做的蓋子把後院蓋住了一樣。」

那人走到雨森面前，用手大概比劃了一下。

「濃霧？可現在不是清時嗎？」

雨森看向了大廳的玻璃外窗，這才發現了異樣，明明已經到了清時，窗外卻瀰漫著濃郁的霧氣。更加異常的是，儘管霧大到看不清門外的地面，但霧本身卻非常明亮，如果是霧時的濃霧，那麼整個城市都變得灰暗下來，將時間劃分為霧時和清時也有這個原因，-而現在就好像是有什麼人用一層厚厚的灰布將這間旅館包住了一般。

「如你所見，現在霧濃的不行，要不是外面亮堂堂的，霧時計也顯示是清時，我肯定會以為現在還在霧時。」

「那窗戶呢？不能把窗戶砸開出去嗎？」

「我們試過了，這窗戶牢固的不行，砸上去別說痕迹了，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最開始朝雨森搭話的人聳了聳肩，顯得非常無奈。

「有什麼好說的，肯定是這個臭婆娘耍手段把我們都給關在這了，想多坑我們一些住宿費！」

暴躁的墨鏡男指了指他身邊的老闆娘，語氣里滿是不屑，彷彿認定了艾琳娜就是罪魁禍首。考慮到霧時他們這些旅客都在二樓睡覺，會懷疑一直在一樓的艾琳娜也很正常。但是，兩三個小時前，雨森從噩夢中驚醒，曾經從樓上下來過，當時還是霧時七點，窗外遍布濃霧，按理說現在到了清時，霧早該散掉一些了，然而現在霧別說散了，甚至比之前還要濃了不少，這反常的狀況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艾琳娜一個弱女子能做到的事。

「別這樣，現在這個狀況我們都沒經歷過，不要亂猜。再說了，艾琳娜女士就算能把門鎖上，那窗戶呢？你剛才自己也試過了，根本砸不動。這難道也是她做的手腳嗎？」

「……切。」

還是二人組中看起來更加健壯開朗的那一位，他站出來替艾琳娜做了辯解。墨鏡男聽了這番話，不滿地吭了下氣。

「我們該不會碰上怪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