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處理人的裝備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加蘭德在給雨森講解了快一小時后，終於停下了嘴。從她的樣子來看，她已經把關於處理人最基本的知識都說完了，剩下的就是答疑解惑。雨森並不是喜歡聽人講課的類型，他坐在這裡聽了一個小時，只想著早點走了，一聽到加蘭德這句話，他差點脫口說出沒問題了，幸好他的理智還沒有輸給耐心。

雨森想了一下，要說想問的，他確實有不少，但很多都不方便問，總不能讓他直接問關於自己穿越的事吧？如果說怪異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那麼穿越過來的他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個怪異，萬一到時候被抓去解剖做實驗，那可就笑不出來了。

把和自己相關的問題都去掉，雨森最後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安潔曾跟他說過好幾次的那句話。

「有個人曾經跟我說，這個國家沒有怪異，這可能嗎？」

「這個國家？」

加蘭德對於雨森的提問感到疑惑，她不知道他說的這個國家指的是哪，而雨森則一直在那個被迷霧覆蓋的國家之中討生活，根本不知道關於外界的事，甚至連國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面對加蘭德的疑惑，他只能大概形容一番。

「就那個到處都是霧，白天也是霧，晚上也是霧的國家。」

「霧之國？」

「對，霧之國。」

聽到這麼乾脆的名字，雨森有點驚訝，他以為既然是國家，那至少該會有個像樣的名字，沒想到居然就叫霧之國。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個人曾向協會提出過這個概念，她指出霧之國發生的事件很多都跟怪異的定義相悖，真正導致這些事件的不是怪異，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但協會沒有認同這個意見。」

有個人，那指的肯定是安潔了，雨森有這種預感。在他聽完怪異的介紹后，他也產生了自己碰到的怪物不是怪異的想法。但他有點好奇，安潔到底是因為它們跟怪異的定義不同而產生的想法，還是有其他的原因。不過，這個問題在這裡得不到解答，所以他要走了。

「我知道了，暫時沒什麼想問的了。」

「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基本都在資料區的。」

「嗯。」

跟加蘭德道了聲別，雨森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加蘭德替雨森開了門，書架就緩緩地向一側移動，等到門徹底打開后，雨森走了出去，這時，加蘭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補充了一句。

「對了，你等會記得去找行政區找人領一下裝備。」

「什麼？」

沒等話說完聽清，加蘭德就把書架就移了回去，關上了門，她自己還有些事要做，就沒出來。至於雨森，他只聽到了最後讓他去領裝備，至於要去哪領，他沒聽清，不過還有斯特萊克在，雨森想著等會去問一下就行，然後便從資料區離開了。

穿過狹長的走廊，沿著來時的路原路返回，雨森回到了大廳之中，如果他的理解沒錯，斯特萊克應該會在這裡等自己。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在大廳一個房間的邊上找到了斯特萊克的身影，他正靠在玻璃牆邊，跟著一位女士聊天。

「這麼年輕就已經八階了，小姐，你前途無量啊。」

「哪有，比我年輕的處理人多了，倒是你，看著年紀不大，都已經六階了。」

「哈哈，我這是運氣，還有一點點的技巧，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咱們可以找時間好好探討探討。

」

「好啊。」

斯特萊克笑著跟女士交換了通訊號碼，抬起頭，就看到雨森在不遠處等著自己，他向女士拋了個媚眼，跟她道別，走到了雨森身旁。

「講座聽完了？」

「差不多吧。不過，你剛才說要去辦點事，指的就是這個？」

雨森指了指遠去的女士，斯特萊克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

「不，當然不是。我說的事是指這個」，斯特萊克拿起手裡的護目鏡在雨森面前晃了晃，「我去修裝備了。」

「你裝備壞了？」

「對，上次跟羅伊德出去做任務的時候壞了，正好拿去修理了一下。哦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領裝備？」

明知故問，雨森既然在流程上是新晉處理人，那麼他必然沒有處理人該有的裝備。為什麼處理人總不把話說完，卻又老是在複述著很明顯的事實？這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嗎？還是這個事務所的習慣？

「沒有，剛才聽完介紹，那個人也讓我去領一下裝備，不過我不知道在哪。」

「那行，我帶你去一趟，咱們走。」

斯特萊克收起了護目鏡，帶著雨森向著資料區的反方向走去，雨森在走的時候又看了下四周，發現頭頂上掛著個牌子，上面寫著「前方裝備區」。

裝備區？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剛才加蘭德跟我說的應該不是裝備區吧？

儘管心裡有些疑惑，但雨森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就這麼跟著斯特萊克到裝備區去了。

穿過數道防護門，沿著樓梯往下走了數層，明亮潔白的牆壁被金屬的漆面和遍布四周的警告代替。四周不停地傳來物品運輸的聲音，機械的移動聲在廣闊的空間中回蕩，碰撞聲與焊接聲在砰砰敲打著雨森的耳膜。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雨森肯定會覺得剛才的大廳跟這裡是兩個不同的建築。

斯特萊克走在前面，帶著雨森穿過一座懸浮的通道，雨森朝著通道外看去，密密麻麻的運輸帶佔據了大半的空間，還有許多吊臂在運轉著，至於底下，他一眼望不到頭，能看到的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

「斯特萊克，處理人的裝備都有什麼啊？」

「你問的是我們在用的，還是你等會要領的？」

「都是。」

斯特萊克想了想，然後把剛才自己收起來的護目鏡又拿了出來。

「你剛才聽了介紹，知道我們的主要職責是對付怪異和迷域。這兩個東西都有一些非常難處理，甚至沒法處理的特性。比方說沒有形體，看不見摸不著的怪異；被封鎖，沒有出口和入口的空間；對你的精神造成污染，使你精神錯亂的幻覺之類的。針對這種情況，協會會在處理人上交報告后，根據報告的內容製作能夠應對這些情況的裝備。換句話說，就是讓我們站在一個能與怪異對峙的檯面上。」

雨森回憶了一下，之前琳用來打開門的圓盤和沙漏，應該就是斯特萊克現在說的這種裝備。可他剛才特地把他們用的和自己要領的分開，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區別嗎？

「這些是說協會的裝備，也就是我等會要領的是嗎？」

「是的。」

「你剛才說我們用的裝備，跟這種協會做的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剛才也說了，協會的裝備是為了能夠應對一些特殊的情況，但這其實還有個前提，那就是這些情況要普遍。舉個例子，處理人解決了一百個怪異，裡面有六十個能夠把空間封鎖，無法出去，那麼協會就會製作裝備，但如果只有一個怪異能夠封鎖空間，那協會是不會行動的。他們要做的是能夠泛用的裝備，並不會針對某個特殊個體去做專門針對的裝備。還有一點，協會是沒有作戰用裝備的。」

「作戰用裝備？」

「就是……你之前跟所長出任務有沒有看到她用過什麼東西？」

要說當時有什麼特別的，那雨森就只能想起來一個東西，那個點燃了怪物的手套。

「有個能發火的手套，大姐說是琳做的。」

「對，就是那種，能夠直接造成傷害的東西，刀劍棍棒之類的。這種東西是要處理人自備的，所以比較大型的事務所會有專門的整備人員，用來針對情況和人員習慣製作專用的裝備。」

「那本部就沒有什麼能直接提升戰鬥力的東西嗎？」

雨森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斯特萊克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來看著雨森，面色嚴肅，完全沒有之前那種隨性的樣子。

「有，有一種，他們甚至為選擇了這種方式的人專門設立了一個研發部門，一反常態為他們單獨製作裝備。」

「那是什麼？」

「是一種身體替換，我不太想細說。雨森，在這個世界上，你要提升實力的辦法有很多，但本部的方法是一條不歸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考慮。」

斯特萊克話說得非常認真，似乎經歷過某些事，雖然話又不說全讓雨森不太舒服，但他不是那種會揭人傷疤的傢伙，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以後再去問事務所的其他人就行了。

談話間，二人穿過了通道，從另一側走了出來從通道的另一側出來，環境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如果說剛才那裡是鋼鐵的世界，雨森覺得那這裡就像一個色板，各種顏色不同的房間拼接在一起，白色的房間中，幾位穿著研究服的人們對著板子上的內容爭論不休，不停地翻閱著手裡的資料和報告；橙色的房間中，一些人正拿著一些形狀古怪的設備，對著各種物體進行試驗；藍色的房間中，陳列著許多機械部件；綠色的房間中，雨森沒有看到人，只看到一些植物和培養皿；紅色房間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除了外面「危險誤入」的警告牌，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匆匆走過這個區域，斯特萊克和雨森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倉庫，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封裝的東西，從包裝來看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雨森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他聽到身旁傳來了斯特萊克的聲音。

「壞了，走錯了。」

「走錯了？」

雨森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們從大廳走到這裡花了半個多小時，現在斯特萊克居然說走錯了？

「我把修裝備的地方和領裝備的地方記混了。」

「那怎麼辦？我們走回去？」

「倒也不用那麼麻煩。」

斯特萊克對雨森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又拿出他的處理人徽章，在附近找了扇門，按照之前一樣的步驟把徽章丟了上去，然後再次帶著雨森穿過光門。

等到亮光散去，雨森發現他和斯特萊克又回到了處理人的大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