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命運多舛
有一部分精修著神秘魔法的施法者們,突然有一天便掌握了打開通往另外一個位面的方法,就彷彿是你從夢中醒來學會了縫製衣物,或者是突發奇想做出了某道菜一樣自然但是又不可思議。
對於這種現象,有傳說是兩個位面之間的限制被打破,本來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被打開,使得有著相關天賦的法師們能在指定的位置用某種方法打開一道傳送門。
目前從被濃霧包裹著的艾澤爾世界能去兩個神奇位面,一個是物資豐饒,但是有著大量強大魔物的「花園樂土」,另外一個是似乎遭到毀滅,寸草不生沒有生機的「死界」。
這兩個地方都吸引了不少冒險者,不用說花園樂土是多麼吸引人,但就說那個可怕的「死界」,據說也埋藏著諸多寶藏和讓諸多學者醉心的歷史和機密。
聖教國就派遣了一支隊伍在死界里探索。
和幾乎是全天都被濃霧密布的主位面艾澤爾不同,這裡的能見度相當高。
峽谷里全是破敗的植物,滿地是燒焦的痕迹,那些曾經的植被像是被火烤乾,又像是被歲月枯化,只要輕輕一碰就會隨著風飄散開。
哦,死界里幾乎沒有什麼風,也沒有任何鳥叫和蟲鳴,當之無愧的死寂,沒有生機,沒有希望。
所以這峽谷內金屬碰撞和殺喊聲格外引人注目。
這群人穿著寬鬆的教袍,為首的男人衣袍是紫色的,他面貌粗獷,身材高大,手裡握著一柄雙頭刃,就像是兩柄長劍兩端相接。
那壯漢咆哮著,揮舞的巨刃挑破一隻又一隻魔犬,這魔犬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除了血肉模糊並且全身散發著黑光,還可以用骯髒來形容。
有些魔犬迅猛無比,一些低階的教士疲於應付眼前的目標,一個沒注意就被另外一隻給咬住頸部,傷口處迸發出鮮血,再然後溢出的就是黑色的液體,動彈了兩下之後就斃命了。
壯漢陷入了苦戰,手中的巨刃握的更緊了。
而在峽谷上方的高處,有四個同樣穿著法袍的人正趴在崖邊靜靜的看著戰事。
為首的戰士說道:「好了,看來他們陷入了苦戰,發現不了我們了。」
四人一邊輕輕脫去礙事的聖教國制服,內里的便裝讓他們變回了稀疏平常的雇傭兵,一旁的女戰士整了整凌亂的頭髮,將背後的弩箭裝填好弩箭,她嘆息道:「只是沒想到聖教國的紫袍主教阿列克德也要死在這裡。」
為首的戰士說道:「那倒不至於,以他的能力全身而退還是不難的,只是如果他們再遇到艾隆德亞的軍隊就麻煩了。」
「他真的有這麼強?」
「本身實力不說,他手裡那個玩意據說凶的很,現在還沒有正式啟動,一旦發揮功效的時候,可以讓阿列克德本身強化數倍,還能讓他狂化,到時候以一敵百都沒問題。」
「媽的,這幫瘋子,主位面不打,在這死界拼這麼凶做什麼,老子穿著這身皮都提心弔膽的。」
一個光頭戰士喃喃的說著。
「這兩國在死界的爭奪挺猛的,而且指揮都是戰爭狂,所以說外面停不停戰對於這裡根本沒有影響。」
一個年輕的法師這個時候問道:「頭兒,這些魔犬是你弄出來的嗎?太可怕了。」
為首的戰士邊走邊說道:「怎麼可能,我要是能召出這個東西,還至於以身犯險來這邊接個這麼大的活兒嗎?」
「那可不一定,我記得你除了手裡的刀劍之外,
也會不少匪夷所思的魔法。」
女戰士半諷半抬的說著,為首的戰士則搖了搖頭,用大拇指指向四人小隊的年輕人說道:「咱們隊伍的法術大師在這裡,我那點雕蟲小技根本就不夠看的。」
光頭戰士又看了一眼下方峽谷還處於苦戰的教士們,憤恨的說道:「媽的,要不是早點脫身了,咱們肯定跟這幫狂信徒一樣要埋在裡面了。」
為首的戰士拍了拍他的肩,催促他趕快踏上旅途。
四個人行進在一片荒涼的曠野之上,四周有著不知名動物的骨骸,天上則是群星和詭異的光芒,是夜空,但整個世界是亮堂的。
女戰士說:「這地方真是瘮得慌,咱們還有多久到?」
為首的戰士指著不遠處一個傾斜的塔樓說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裡面。」
雖然說是曠野,但這一路的地貌卻是層層疊疊,這一處窪地走了百來米,前面就要爬上幾米的斷層,這斷層又行進了不久,往下又是一個低谷。好在這裡實在是安全,地表和天空的威脅恐怕已經在死界出現之日被毀滅了。
年輕的法師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他突然說道:「這不像是地震或者颶風,就像是某個法術把整個世界給清洗了一通。」
「清洗?不是爆炸嗎?」
他蹲在路邊看著只剩下白骨的人形屍骸又說道:「你們看,這明顯是個人類,但是他的骨頭還是完整的拼接在一起的,如果是足矣毀滅世界的爆炸,不應該把他炸的粉碎嗎?」
說話粗鄙的光頭說道:「放屁,你看看這地面,全他么被炸裂了。」
一邊聊著,眾人已經越發接近巨塔。
「但是這塔還是完好的,沒有斷裂開。」
眾人仔細看著眼前的高塔,整個塔還是完整如一,只是四十五度傾斜的倒在了身後的山脈之上。
為首的戰士把水袋扔向法師,年輕人接過水來大口猛灌了幾口,這一路看似沒多遠,但複雜的地貌讓他倍感吃力。
「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去了一個廢棄的礦井裡,那裡面都是些血肉扭曲的鬼東西,有個兄弟就交代在裡面了。」
為首的戰士說著。
而光頭把腰間的長斧取下,又將上面的布片扯下,長長的握柄上露出微微發光的符文,雙手握緊說道:「讓老子開開眼,這裡面能有些什麼鬼東西?」
「鬼東西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裡面。」
「媽的,你從一開始就不肯說,我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因為傾斜的關係,高塔入口的大門被擠壓變形,三分之一處又被卡在地面的亂石里,為首的戰士費力的撬著大門,但是絲毫打不開。
「委託人要我們找的是一枚箭頭。」
「箭頭?」
年輕的法師開始在胸前輕輕揮動著雙手,準備吟唱法術挪開面前的擠壓著大門的巨石,卻看得光頭抽出那把刻印著符文的巨斧全力一擊劈下。
歪斜的大門就這樣被直接砸出一個裂口。
「什麼破狗屁箭頭?能值六千歐拉?」
「委託方相當可靠,是聖教國商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我最近有聽說過,聖教國這幾年出了一個神秘人,專門為店鋪提供建議,然後簽訂合同提取報酬,你說的莫非是這個人?」
為首的戰士又回答道:「那倒不是,你說的這個人我也聽說過,會改良一些經營不善,或者即將破產的店面,往往得到他指點的店家都會起死回生,據說是個商業奇才。」
「那你的雇傭者是什麼來頭?」
「不能說,不過等交貨的時候你們就會見到他了,這次的任務重要,他說過會親自來取貨。」
「那箭頭有什麼用?」
光頭戰士摸著頭說道:「讓我猜猜,被那箭頭弄傷的人,會被一個幽靈跟著?」
為首的戰士念叨道:「收起你的想象力吧,反正這玩意肯定是個不菲的寶物就對了,而且因為委託人的身份,哪怕這玩意再好我們也不能私吞。」
「嚯,至於嗎?我倒是越發好奇了。」
女戰士手持火把輕輕一躍,單手扣住剛被擊開的洞口的邊緣,整個人半吊在門口處,借著火把的光亮環視了一周,確認安全之後自己落地,同時示意其他人跟進來。
她將寬廣的塔內一層燈火全部點亮,只是因為地面也是斜著的,著實廢了不少力氣。再看向門邊,頭領也小心的將瘦弱的小法師接下。
恐怕是那光頭劈砍大門時發出的聲響驚動了塔內殘存的生物,為首的戰士命令其他三人保持戒備,只聽見塔樓上方傳來了刺耳的動物叫聲。
尖銳,無序,野蠻的叫聲。
嘰嘰喳喳……。
對了,有點像是猴子或者其他什麼猿類的聲音。
為首的戰士也從腰間掏出了配劍,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要來了。」
轉眼間,從石柱後面,從通往二層的樓梯上面,從斷裂的牆體後方,瞬間湧出七八隻生物。
它們嘰叫著,手裡拿著尖銳的利器就沖向四人。
那根本就是猴,只不過手臂要比一般的猿猴長更多,而且全身都沒有毛髮,全身的皮膚光禿禿的,紅紅紫紫的血管和脈絡隨著尖嘯的叫聲抖動著,糾結橫生的肌肉異於其他生物,而且個頭也比一般的猴要大上許多。
手持長劍的戰士擺出了架勢,將小法師護在自己的身後,還沒等群猴撲過來,女戰士已經射出幾箭。
猴怪沒有想象中那麼敏捷,一隻猴怪被箭刺穿了頸部,便倒在地上抽搐。
為首的戰士低聲說道:「物理攻擊有效,都給我狠狠的打。」
幾人賣力的揮砍搏殺著,被三人包圍保護著的小法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甩出幾枚泛著光的魔法飛彈,飛彈不偏不倚的命中猴怪,打擊的威力也不亞於其他幾人造成的傷害。
年輕的法師頭頂滲出汗,不是因為勞累,這都是出於緊張,倒是那三個人如同殺戮機器一樣肆意的揮砍著。
從一周前混入遠征隊,一直在隊里潛藏著,受到其他教士排擠,吃著敷衍又糟糕的飯菜,長途跋涉漫步艱險,憋著的怨念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這三個人越殺越過癮,轉眼間已經幹掉了十來只。
年輕法師注意到,地上的屍體很快便消失殆盡化為塵土,留下一些黏糊噁心的痕迹以及迅速風化乾裂的碎骨,這些像是猿猴的怪物真是很怪異,一般來說自然界存在的生物不會消失的這麼快,而純粹法力製造的魔物,在消亡也不會留下碎屑。
好在這些怪猴並不是無窮無盡的,四人又合力消滅了數十隻以後,攻勢總算是停了下來,那嘰嘰喳喳讓人作惡的叫聲也是漸行漸遠,看來是畏懼四人的武力退卻至了塔頂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