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瑟雷澤的交易
弗拉茲摸了摸下巴說道：「很簡單，放我出去，我保證燈籠和你的安全。」
「哈哈哈。」
瑟雷澤噁心的表情並沒有變化，他笑著說道：「你，很自信。」
「怎麼樣？考慮一下。」
瑟雷澤又浮到空中，他湊到弗拉茲的面前，回應道：「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弗拉茲自然料到瑟雷澤沒那麼容易妥協，於是又說道：「想想看，曾經來到這裡的人，不是乞求你，就是臣服於你，但是我可不一樣，我對你們這種造物是再了解不過了，讓我猜猜你最需要的是什麼。」
「你，想說什麼？」
「增加條件。」弗拉茲攤了攤手繼續說道：「對了，你附身之後有沒有吃過人類的食物？」
瑟雷澤的眼珠飛快轉動。
「血和肉，最美味。」
弗拉茲又繼續說道：「有沒有欣賞到酒館和劇場的音樂表演？」
「無聊。」
瑟雷澤在空中轉了一圈，帶著疑惑的看著。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之前說過吧，我一直在幫我的長劍朋友尋找讓她變回人類的方法，說不定這個方法對你這種也有效，雖然看起來你的能力複雜又刻意，但是也許還有其他辦法讓你一直保持充能，至少不用找一個倒霉蛋來來回回的交換身體，對吧？」
弗拉茲說完，也不知道對瑟雷澤有沒有效，惡魔模樣的怪物在空中思考，就像是人類在來回踱步一樣，許久他才回答道：「我，不相信，人類。」
「你可以給我定個契約，如果我做不到的話，死了以後靈魂就歸你，你是惡魔的造物，應該可以做到吧。」
聽到弗拉茲這麼說，瑟雷澤老老實實的說道：「契約，可以，但是，靈魂不屬於我，是我的造物主。」
「那不就行了，咱們簽契約吧。」弗拉茲爽快的說道。
「不，我，恨那個人，我，要她，死。」
弗拉茲說道：「早說啊，原來這就是你的願望，那麼我們交易項里可以添加上這個，我在有生之年會幫助你解決掉你的造物主，對哦，你說的這個人能造出你，那麼就一定可以讓你自由。」
「哈哈哈哈。」瑟雷澤又繼續笑道：「不，你，不可能，不是她的對手，我，不過，改變主意了。」
「啊？」弗拉茲只覺得聽這傢伙說話真的挺費力的，而瑟雷澤的身形在這個時候漸漸隱去，只傳來一句：「你，狡猾的，人類，我，會看著你。」
說完之後，瑟雷澤便徹底消失不見，弗拉茲看著四周圍的紅色慢慢變成了黑色，距離感也消失，自己就像是被無盡的黑暗所包圍著。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被自己包圍，弗拉茲勉強睜開雙眼，只看到自己依然身處那條巷子，自己的全身都是斷裂般的疼痛。
手裡還緊緊的握著尤妮絲，雙腿則被某種看不見的物質強行的定在原地，既挪動不了，也支持的讓自己不倒下去，尤妮絲不斷扭動著劍身，彷彿在警戒著四周圍。
雙眼慢慢適應了前方的光景，弗拉茲才看到眼前的林先生依然是處變不驚的模樣，只不過整潔的衣服現在沾染上了不少塵土和血漬，嘴角也淤青了一塊，而瑪爾弗則捂著腹部怒視著自己，不遠處狗頭人內瑟斯則暈倒在了地上。
「是我。」
弗拉茲看到林先生遍體鱗傷，還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
沒想到這個叫瑟雷澤的傢伙居然有這種實力，雖然對手是三個人類，但至少林先生和瑪爾弗的實力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他有所準備的話，搞不好能把林先生這幾個人團滅在這裡，不對，如果當時撿燈籠的不是自己，而是林的話，恐怕這會兒大家已經涼了。
「尤妮絲，是我，我回來了，解除警戒吧。」
尤妮絲聽到之後，立刻變回普通長劍，她緊張的說道：「弗拉茲，你終於又是你了，剛才不知道為什麼，你直接對林先生他們出手，而且好可怕，和你之前不一樣。」
「嗯，那燈籠佔據了我，把我弄到燈籠里去了。」
弗拉茲說完，另一隻手提著的燈籠又說道：「我，瑟雷澤，我，不叫燈籠。」
「行了，燈籠就是燈籠，現在我放出來了，那就是我說了算。」說完，還感覺全身好一陣疼。
藍叔這個時候發話說道：「弗拉茲，你剛才應該是被這個叫做瑟雷澤的傢伙給控制住了，他嘗試使用法術攻擊其他人，但是沒辦法使用你的身體施法，於是這傢伙在你瘦弱的身體里，單純靠尤妮絲就重創了其他幾人。」
這一點發現倒是很意外，自己的身體，哪怕換一個人也無法施展法術，應該是某種物理形式上的介質存在，導致自己完全和無法調用奧術魔法。
至於重創了其他幾人，先不說是怎麼做到的，現在全身就像是要碎了一樣難受，恐怕就是剛才這傢伙利用自己身體過度運動之後的應激反應，這傢伙單純靠自己的身體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如果讓他附到一個身體壯碩比如內瑟斯的身上，那會怎麼樣。
「哈哈哈哈。」
弗拉茲說道：「燈籠，你笑什麼？」
「我，對付你，辦法。」
「辦法？什麼辦法？」
燈籠里的瑟雷澤自信的大笑道：「哈哈哈，你，手臂！」
弗拉茲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此時已經被紋上了熟悉的印記，和之前那些襲擊者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現在襲擊任何生靈，都有可能再次幫瑟雷澤充能，遲早有一天他又會佔據自己的身體而復甦。
這個時候，林先生在離自己身前五米開外謹慎的問道：「弗拉茲小老弟，是你嗎？」
「對，沒錯，抱歉，一個不留神中招了，你們幾個沒事吧？」
瑪爾弗在一旁看到后，對林先生說道：「剛才那傢伙說話沒他利索，應該是真的。」
林先生儘管已經掛了彩，但是談吐舉止依舊優雅，他將琴從身後取下，然後拍著琴對弗拉茲說道：「當然，如果是弗拉茲老弟的話，應該知道這古琴的名字吧？」
接下來，弗拉茲不光說出了古琴的名字雨時，還請雨時自行彈奏了幾個音節，這一手倒是看的瑪爾弗目瞪口呆。
「這琴，居然能自己彈奏，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寶物。」瑪爾弗說道。
「了不起，了不起。」見到弗拉茲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林誇讚著，同時動手解除了林身上的法術。
隨著身上多種法術限制的消除，弗拉茲整個人失去支撐了一樣倒在了地上，林走過去扶起弗拉茲，也見到了他手臂上的印記。
「林先生，這傢伙還留了一手，你先幫我們治療，我慢慢給你解釋。」
林無奈的說道：「我的這個身體沒辦法使用和治療相關的學派法術，不過我可以暫時強化你們的體能，也算是變相加快恢復吧。」
弗拉茲點了點頭，看著開始施法的林先生說道：「接下來我可不能動手見血，只要八次，那個傢伙又會附身到我身上。」
林看了看那燈籠，問道：「那我把你殺了，他沒有了載體，還會不會復甦？」
沒想到瑟雷澤自己說道：「哈哈哈，殺了，下一個，成為，新的，容器。」
這些話林自然是聽不到的，可是弗拉茲卻聽得個清清楚楚，眼下這個寶物不單單有著強大的力量，而切切實實的是個凶物。
弗拉茲只能先安撫著說道：「我說燈籠，我說了會幫你解決你的問題，你何必這麼著急，我們交個朋友，好好合作。」
「我，說了，不是她，你，對手。」
「沒錯，我區區一個人類，確實不行，但是我可以集合朋友們的力量，一起去討伐你的造物主，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造物主到底是誰呢。」
瑟雷澤很認真的說道：「我，不可以，念出，她的，名字。」
「你就這麼害怕她？」
「無盡煉獄，其他位面，不一樣。」要他完整的說出一段句子，似乎有點艱難，瑟雷澤任何時候都是幾個片語成的一句話，他又繼續說道：「她，第二層，領主，太強大。」
弗拉茲沒想到，原來瑟雷澤的造物者，居然是無盡煉獄第二層的煉獄領主，他想起家裡有一本記載那個地方相關傳說的古書，等回到珠寶店一定要好好查一下相關資料。
內瑟斯在林先生的法術幫助下，勉強的站了起來，一站起來就驚恐的看著弗拉茲，他說道：「小弗，你剛才怎麼了？是那個燈籠，那個燈籠的原因。」
簡單解釋了以後，狗頭依然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弗拉茲，弗拉茲又對林先生解釋說道：「這燈籠能放心的讓我出來，確實是有所準備，目前來說，毀了他我估計也要死，我死了，他依然可以綁定到下一個拿到燈籠的人身上。」
「哈哈哈，我，贏了！」瑟雷澤的笑聲又傳到了弗拉茲的耳朵里。
弗拉茲又向眾人問道：「那射箭的人呢？剛才我被附身的時候，沒有人再來襲擊了嗎？」
龍裔戰士瑪爾弗緩緩的將身子立起來，肚子上的划傷清晰可見，他忍著傷痛，然後握著手裡的雙刀將眼睛閉上，然後細細的感受著。
「四周有很多人，遠處，房屋裡，過道里，我找不到那個弓箭手的氣息了。」
喘著粗氣的內瑟斯扶著牆壁，他也看了看四周，鼻子靈活的嗅了嗅說道：「嗯，你這啥能力，似乎比我鼻子還要靈敏，附近的味兒鑽出來了，咱們的打鬥確實吸引了不少民眾出來。」
隔著濃霧，一干人等只知道自己身處這後巷里，恐怕連門和窗都要走近點才能分辨，但即使能見度已經這麼低了，也阻擋不了有民眾趴在窗戶外看著或者聽著個熱鬧。
瑪爾弗腹部的傷確實很嚴重，他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弗拉茲撿起地上已經停止發光的法球收好，狗頭人內瑟斯雖然也受了嚴重的傷，但是恢復能力驚人，這會兒居然可以扶著瑪爾弗走了，眾人加快腳步來到了麵包店，這時店裡已經打了烊，但是大嬸在聽到弗拉茲的聲音以後便立刻打開了門放一干人等進來。
見到真的是家麵包店，龍裔戰士瑪爾弗和狗頭人內瑟斯還愣住了一會兒，三人來到麵包製作間后的一個小屋子裡，弗拉茲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大批上好的藥水，當場給幾人服用，瑪爾弗的臉色才逐漸恢復起來。
「我說，那麼些屍體就丟在那邊，不會引起什麼麻煩吧？」
弗拉茲第一次在城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說起來還有點心虛，他向著身為護衛的瑪爾弗問道，心想他可能和內城區的管理者們比較熟悉，知道他們的處理方式。
「關於這件事，就算沒有傳到大聖堂那邊，我也會稟報商會，商會內部和內城區聯繫密切，他們遲早會知道。」
弗拉茲心想不好，雖然簡單偽裝了一下，但是大聖堂如果知道這件事並且開始追查，知道新人教士帕里亞就是投資商弗拉茲，恐怕接下來自己的教士生涯就要完蛋了，千辛萬苦混入教會為了弄熾血護符，本來想借著拍賣會抓住山羊鬍子，查出聖壺教的消息，沒想到事情搞得這麼大，自己的能力估計或多或少還暴露給商會了。
「瑪爾弗先生，關於我參加拍賣會這件事……。」
沒等弗拉茲說完，龍裔戰士揮揮手打斷了弗拉茲，他說道：「先生，這次護送你回家，確實是在下輕敵了，害得您和您的朋友受了傷。」他看了看弗拉茲的手腕，知道那燈籠已經對弗拉茲設了某種禁制，又說道：「接下來我一定會配合你，查出傷害你的人是誰，並且幫助你擺脫這個燈籠的束縛。」
弗拉茲說道：「瑪爾弗先生，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我再意識到可能出現危機的情況，還要求你單獨一人隨行，害得你也受這麼重的傷。」
瑪爾弗自然是相信弗拉茲所說的，拍賣會上兩家互相競價，最後結仇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況且那手拿燈籠的年輕人就是弗拉茲在拍賣會上的競爭對手，整件事不至於也不可能是弗拉茲設局讓瑪爾弗往裡面跳，所以瑪爾弗只會覺得是自己的失職。
「快別這麼說，先生，這件事就是我的失職。」
林這個時候插話道：「弗拉茲小老弟，接下來你最好不要參與任何戰鬥，對了，殺雞剖魚，甚至是踩螞蟻這種事情也不要做了。」
林突然這個時候插著每一句，也是讓瑪爾弗繼續愧疚，事主目前遇到的麻煩還遠遠沒有處理完畢。
弗拉茲則一副無所謂的對瑪爾弗說道：「瑪爾弗先生，其實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瑪爾弗問道：「先生，您請說。」
「你知道鏡先生這個人吧？」
「當然，他是現在傳說中最強的鑒定士，沒有他鑒別不出來的寶物。」
弗拉茲說道：「其實這個人才是我的幕後大老闆，包括今天拍賣，我都是為了他而工作。」
瑪爾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眼前這少年能拿出這麼多錢來購置寶物，還要借住在這小小的麵包店，雖然遇到困難確實有點處變不驚，但是終究還是年輕了些，要累積那麼多財富，確實有點不現實。
「這……先生，我們商會有一位管理層，叫做喬納森，他正是您老闆的好朋友，前段時間據說還找鏡先生鑒定了一批寶物，你被襲擊的這件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夠隱瞞的……這。」
弗拉茲說道：「不不，瑪爾弗先生，你可以上報我被襲擊的消息，我自然也會告訴我的老闆實際情況。」
「那麼？你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我是希望你可以隱去一些細節，比如戰鬥過程，這個燈籠的事情，還有，我的這兩位朋友們，也不希望被打擾和牽連。」
瑪爾弗想了想，答應道：「明白了，我知道怎麼說了。」
弗拉茲拿出了一千歐拉交到瑪爾弗的說里說道：「瑪爾弗先生，耽誤你下班了，這些錢你收下。」
瑪爾弗看了看林，林的目光識趣的挪開，而內瑟斯的舌頭則滴著口水看著這筆錢。見到狗頭人這樣，林直接將高出自己一個頭來的半獸戰士拉開說道：「你再去喝瓶藥水吧。」
「今天確實也挺晚了，我得找個地方留宿一晚上。」瑪爾弗害羞的說著，同時將錢收起。
弗拉茲說道：「你沿著這條街繼續走，到頭就有一家旅店，那邊環境不錯，你說是我介紹的，還可以給你打個九折。」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瑪爾弗又說道：「先生，今天我們有緣經歷這件事情，之後有需要我瑪爾弗幫忙的，可以儘管叫上我，關於這燈籠的事情，如果我得到什麼消息，也會第一時間來通知你。」
「沒事沒事，燈籠的事情也不著急，關鍵是保密，別傳出去了。」
「明白了。」
眾人向龍裔戰士道了個別，趁著夜色，瑪爾弗悄悄的從麵包店離開，一頭就扎進了濃霧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街口的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