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雷斯頓的煎餅
「賣麵餅的傢伙?」
索拉德利和弗拉茲都疑惑的問道。
酒吧老闆還和他們站在門口閑聊著,反正這個時間段也沒有人來喝酒,因為戰團的原因,也很少有冒險的旅行者來鎮子上。
「對,就大概兩周前,那個傢伙來到這裡,就在馬廄前面擺了個小攤。」
弗拉茲說道:「那他人呢?」
這個時候長鬃也接話道:「嘿,你這麼說我記起來了,那個傢伙的麵餅真好吃啊,可惜作了個大死,得罪了赫爾查基副團長,那就沒辦法了。」
弗拉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傢伙一定是腦子突然犯病了,在那個巷口擺攤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赫爾查基過去吃他的麵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突然就和副團長給犟上了呢?」
酒館老闆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吵起來之後,我也湊熱鬧過去看了,還好當時恐懼之刃傑爾斯拉住了赫爾查基,不然那傢伙現在應該埋在鎮子外面了。」
長鬃低聲說道:「三當家的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總不至於無理取鬧,更何況在場那麼多人可以作證,赫爾查基就是吃的一張餅,但是那個賣餅的非要說他吃的兩張餅。」
弗拉茲一陣無語,這橋段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他問道:「雷騰雷斯頓來這鎮上多久了?」
酒吧老闆想了想說道:「大概也出現了幾周了,說是很遠的一個城裡過來的,準備到這裡做點小生意,剛來的時候還到處打聽這鎮上能做些什麼買賣,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
長鬃吉利斯這個時候問道:「嘿,我說小老弟,你是來這裡找他的對吧?」
弗拉茲腦子一轉,立刻編了個故事說道:「是的,他年輕時曾經在我家裡打過工,受過我一些恩惠,我想著這次我和我妻子逃出來,他可以幫我們個忙。」
長鬃一攤手說道:「那沒辦法了,他現在連自己都救不了。」
「他還活著嗎?在什麼地方?」索拉德利問道。
長鬃回答道:「活著還是活著……不過。」
「不過什麼?」弗拉茲和索拉德利追問道。
「不過情況可能不太好,畢竟那件事鬧得挺大的,戰團的人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小攤販這麼侮辱自己,何況侮辱的還是戰團第三號人物。」
弗拉茲帶著請求的語氣說道:「吉利斯先生,你看咱們來都來了,能不能讓我們和他見上一面,畢竟當年的交情還在,這個……,當然也不會辛苦虧待你們的。」
長鬃聽到弗拉茲這麼說,心裡是樂開了花,這一對年輕男女估計本來就是找雷騰借錢的,現在還要花錢去見他,不過也沒有往深處去想,於是答道:「嘿嘿,這樣子吧,我這會兒把馬先送回馬廄,然後去治安所打聽打聽,你們在酒館里等我,我看可不可以安排你們見個面。」
弗拉茲立刻道謝,隨後說道:「好,那我們在這裡等你好消息。」
語畢,長鬃便騎上馬準備離開,白馬在他的駕馭下也是乖乖的,他還樂呵呵的誇讚了一句好馬。
弗拉茲和索拉德利則又回到酒館里,雖然索拉德利之前就施法創造了幾顆魔法果莓讓兩人充饑,但是魔法造物終究是不如天然食物的,眼下手裡有了名正言順的錢,弗拉茲便讓酒館老闆安排些吃的來,隨後更是大氣的直接給了一個歐拉給老闆,算是飯錢加上中介費。
老闆笑呵呵的收了起來,
也識趣的沒有要找零的意思,順帶還安排了樓上的一個房間供兩人休息。
兩人坐在大廳的一角,索拉德利見酒館老闆和女侍者都已經被支開忙活了起來,低聲擔心的問道:「帕里亞教士,他把馬牽回去,不會發現什麼吧?」
弗拉茲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剛才他施放動物交流並沒有問出什麼來。」
索拉德利說道:「真是沒想到,聖教國居然允許這種事情存在,一個傭兵團人數超限,還干涉壟斷了一個城鎮的日常運轉。」
弗拉茲無奈的答道:「不用想了,肯定是內城區有強大的傢伙在庇護他們,接下來我們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萬一其中有人是內城區的,認識你和我就糟糕了。」
「剛才進鎮子的時候,我已經將教袍和手環都藏起來了,反正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索拉德利又補充道:「還有啊,你下次可別帶這種幾千歐拉麵值的貨幣在身上了。」
這點確實說到弗拉茲心坎上了,總不可能拿著幾千歐拉麵值的貨幣去租一個客房休息吧。他點點頭承認道:「這點確實是我考慮不足,不過正好借著這個理由把那白馬處理掉,這幾個歐拉接下來應該夠花了。」
索拉德利皺著眉說道:「怎麼可能夠啊,那雷騰雷斯頓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萬一咱們要花錢把他從戰法團里贖出來呢?」
弗拉茲道:「這一點我倒是考慮到了,我們先和他見面,之後就說他家裡藏了錢,之後我再掏錢把他贖出來。」
索拉德利想了想,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又道:「唉,帕里亞教士,可是……。」
「可是什麼?」
「上次出外勤任務也是,你動輒一瓶那燃燒藥劑的錢就是幾歐拉,每次花的錢,可是你當教士一年的工資都賺不回來的,我都替你心疼。」
弗拉茲笑了笑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
又聊了沒多久,倆人覺得計劃還算順利,哪怕等下長鬃沒辦法安排見面,倆人也可以稍後去調查他的具體位置,等晚上再找機會把人找到並且救出來,如果人已經不幸罹難,那也可以在這個城鎮里找到相關的線索,也不至於什麼情報都帶不回去。
而且一想到不用回去,二樓已經準備好了客房,還提供了熱水,索拉德利的心情也舒緩了不少。
這個時候,女侍者將一些飯菜端了上來,弗拉茲本來以為對方只會給一些全麥麵包或者肉乾,沒想到酒吧老闆此時已經將這兩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年輕人奉為上賓,飯菜有煮得軟爛鮮美的鷹嘴豆和煎魚,還有一壺熱麥酒。
女侍者和二人年紀相仿,比起粗鄙的長鬃和圓滑的老闆,她倒是顯得淳樸多了,她禮貌的笑了笑,弗拉茲也是識趣的將剩下一些的零錢掏了出來,足足有二三十阿里全部送到了女侍者手裡。
見到客人如此闊綽的贈予小費,女侍者還特別囑咐,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到她。
弗拉茲也是立刻就從她嘴裡套取消息,隨口就問道:「你有見過那個叫雷騰雷斯頓的人嗎?」
「當然,我也吃過他做的東西,好吃而且不貴,雖然用料也極其簡單,沒想到能做到這麼好吃。」
這一番話,讓索拉德利都好奇了起來,她也不禁問道:「是什麼樣的麵餅?」
女侍者這就開始形容道:「他有一個圓形的鐵盤,然後從一個小桶子里舀出麵糊,倒在鐵盤上,之後用一個小木刷之類的東西把它攤平,然後敲開一個雞蛋放上去,還有一些蔬菜和一種脆脆的東西,最後塗上醬料,包起來,感覺不像是這裡的做法。」
說到這裡,弗拉茲整個人激動的站起來,他厲聲問道:「他有沒有說,這種食物的具體名字?」
女侍者想了想,畢竟也過了好些天了,回憶了一會兒她才說道:「那種玩意,在我們看起來,就叫做餅,但又不是烙出來的,所以就直接叫麵餅了,不過那個賣餅的人,倒是說了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嗯……叫做煎餅果子。」
弗拉茲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連索拉德利也吃驚於弗拉茲的情緒變化。
難道,難道這個雷騰雷斯頓也是穿越者,不然怎麼可能知道做這玩意,不對,雖然自己去過的地方不多,但不管是克里阿尼斯還是聖教國,都有一些過往從各個位面往來的痕迹,也許這個人只是不知道從那個穿越者哪兒學到了煎餅果子的做法,自己還是不要激動得好。
索拉德利扯了扯弗拉茲的衣角,小聲的說道「帕……你怎麼了?」
弗拉茲也坐回來,恢復了冷靜的神情說道:「沒事,我過去吃過這種食物。」
索拉德利立刻會意的低聲問道:「這個雷騰,是你的穿越者老鄉?」
弗拉茲微微的點點頭,自己是穿越者這個秘密索拉德利也是略知一二,只是之前沒有說的那麼清楚罷了。
其實這個叫做艾澤爾的位面,正大光明的聯通了花園和死界兩個位面,更何況還有其他未知的手段可以穿越到更外面的位面,高階的法師能突破濃霧的障礙使用傳送術,或者直接進行穿越,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只不過當初自己和艾隆德亞的少年領主佐維亞相認了以後,兩人都沒有回到原來位面的打算,一來是雙方彼此在那邊都沒有親人了,二來是這邊有了自己的羈絆,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沒有施法者去過那邊,自然也不知道能用什麼方法回去。
就打個比方說,你打電話過去,得知道對方的號碼,不可能隨意撥一個號碼過去,即使你知道對方有一台電話,甚至在等你的電話。隨意的撥一個號碼,誰知道會穿越到什麼地方,不過說起來,還真有這樣的冒險者,之前弗拉茲在家裡翻看的那本《皮爾皮斯的奇異冒險》,其中的作者皮爾皮斯就正是這樣膽大的位面旅行者。
女侍者見眼前的男士開始拿起木勺盛起一勺鷹嘴豆,是準備開始享用中飯了,於是禮貌的退開。
弗拉茲看到索拉德利沒打算吃,放緩進食的速度問道:「怎麼了?你把十顆魔法果莓都吃了?」
索拉德利狡黠的一笑,她說道:「不是,我突然好奇那個什麼煎餅果子,是什麼味道的。」
弗拉茲一邊吃著當地特產煎魚和豆子,一邊解釋道:「味道比這些好吃多了,你別看用的材料都是隨處可見的,但是那個味道真是不一般。」
「那我想好了,等我們把這個雷騰雷斯頓救出來,就讓他做一份來答謝我們。」
弗拉茲笑了笑說道:「這有啥,回調查部,你去準備這些材料來,我也可以做給你吃。」
「好啊,那太好了。」女德魯伊心情愉悅了些,這才一邊吃著面前的食物又說道:「帕里亞教士,你給我說說,你家鄉的事情吧?」
事實上,就算是佐維亞都沒有細問過弗拉茲這些事情,死月那老法師也是不感興趣,不過作為製造幻象的神器庫諾比,倒是和面前這女德魯伊一樣十分好奇。
弗拉茲雖然不打算刻意隱瞞,但是眼下已經把這個曾經出生入死過的同事當成了自己的朋友,而且索拉德利給自己的感覺絲毫不像是其他那些教士。
「你怎麼突然對這個好奇?」
「記得之前問過你,你說你不是楊國人,又說你家鄉不在這裡,你是花園樂土來的嗎?」
弗拉茲搖搖頭說道:「不是,我的那個位面,比起花園樂土那種怪異的地方,更像是沒有濃霧的艾澤爾,我們那邊有些地方偶爾也會有濃霧,但是都不會持續太久。」
索拉德利聽的饒有興緻,又繼續問道:「還有呢?」
「我們那邊引力也和這裡差不多。」
「引力?那是什麼?」
弗拉茲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只能籠統的說道:「我們家鄉的學者發現,在不同的世界,地面上的一切物體都會受到一種力的作用。」
索拉德利疑惑的看著弗拉茲。
弗拉茲只好又換了一種方式說:「就是,你在這裡可以跳這麼高,你在我的家鄉,也是可以跳這麼高,你懂了嗎?」
索拉德利還是費解的看著弗拉茲,她說道:「難道在不同的地方,跳起來的高度還會有變化嗎?你能跳多高,不是取決於你身體強度嗎?」
弗拉茲捂著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而索拉德利便又換了一個話題問道:「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啊?」
被問到這個,弗拉茲嘆了口氣說道:「之前我也和巴納吉副部長說起過這件事。」
「嗯,我也粗略的知道一些,但是你詳細點說說看吧。」
弗拉茲開始說道:「我有一個舅舅,他在學生時代有個好朋友,舅舅的朋友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自己父親的下落,後來發現了一些線索,於是寫信讓我舅舅過去陪他一起找,我父母去世的早,一直都是和舅舅一起生活的,他出遠門,我就當做是旅遊和他一起去,結果我們一群人在一個古代遺迹啟動了一個裝置,再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克里阿尼斯。」
索拉德利驚訝的說道:「克里阿尼斯現在十分動蕩,而且城市的一大半都已經被一種詛咒毒氣給包圍了,非常危險,現在裡面據說還有很多流民被困在城裡,你能從那邊逃出來,真是不容易。」
「是啊,我穿越過去的時候,差點被踩踏而死。」
「那你是怎麼得救的啊?」
弗拉茲不想把之後如何得救的過程描述的太清楚,怕把自己潛入大聖堂的目的給暴露,雖然覺得索拉德利為人不錯,但是現在就告訴她太多事情,還有點為時尚早。
「這個就有點複雜了,算是我運氣好吧,以後再說給你聽吧。」
索拉德利點點頭,說道:「哦,那麼,按道理來說,你的舅舅和其他幾個人,不是應該也來到艾澤爾了嗎?」
弗拉茲這一點倒是很肯定的說:「不,我應該不會再見到他們了,他們去了其他的位面,甚至有可能是不同的時間。」
就當索拉德利還想繼續追問細節的時候,長鬃領著四五個人走進了酒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