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奇怪的箱子
頂層的閣樓就實際使用到的空間來說,真的不算大,在一般人家裡的話,充其量就是個堆放雜物的雜物間,四周圍的角落還有一些陳舊的木箱子,也就中間的床新一點,兩人走上來時,也看到了不少其他閑置的房間,但偏偏雷騰租了樓頂最簡陋的這裡,恐怕是手頭並不闊綽。除了略有一點點潮味之外,這個住處其實還不錯。這種結構的建築里,很多人也會選擇住在這裡,近距離聆聽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響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惱人。
唯一的窗戶緊緊的關閉著,也就是說散落在地上的紙張都是後來人為造成的,估計就是之前戰法團的人來搜索了一番,看看這個階下囚有沒有值得撈的油水,這也許是小雪人赫爾查基的報復行為,更有可能是其他戰團成員想要渾水摸魚。
索拉德利注意到,一同共事的帕里亞教士此時魔怔的走到那箱子面前,黑髮少年瞪大了眼睛,細纖維亞麻襯衣上的污漬和汗水,還有身上的小包甚至腰間的配劍,都和此時的他格格不入,他的神情彷彿來自於另外一個位面,雖然他確實是來自於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但是怎麼說呢,他現在很奇怪,就很奇怪。
弗拉茲全然不顧現場,直接一屁股坐到雷騰的床上,他異常的熟練的將那個行李箱舉起,再又輕鬆的擺到自己的雙腿上,然後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看來不太重,裡面沒有裝什麼東西,弗拉茲左右搖晃了一下,也沒有什麼聲響。
行李箱是那種高檔塑料材質,防水防划防撞的,款式和品牌弗拉茲都不認識,弗拉茲也沒有當回事,名不經傳的小品牌比比皆是,而款式也是不斷推陳出新,弗拉茲自己當初只不過是個大一的學生,又不是專門研究行李箱的,也屬於正常。
再看密碼鎖部分,依然是那種四排數字輪的機械鎖,只要選擇到了正確的數字,就能打開密碼鎖。
可是……這種鎖雖然短時間要打開不容易,但是慢慢嘗試的話,可能性也就九千九百九十九種,戰團的人難道僅僅因為沒有見過這種鎖,就沒有一個個的去試嗎?
弗拉茲好奇的先將密碼調整到四個零,這是一般的出場設置,也就是默認密碼,然後嘗試打開箱子。
打不開……。
索拉德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弗拉茲身邊,弗拉茲注意到時,女德魯伊的馬尾辮已經垂到了自己的耳邊,弄得痒痒的,他轉過臉看了一眼索拉德利,雖然同樣的灰頭土臉,但是明眸皓齒以及精緻的五官是遮擋不住的,再就是如山貓般的大大的眼睛,正在出神的看著自己,等待著自己對這個箱子發表評論。
「帕里亞教士,你有發現什麼嗎?」
弗拉茲將目光轉回箱子上,他啟動自己的能力,感受著以自己為中心,特定半徑領域內的魔法造物們。
除了熟悉的長劍尤妮絲、提燈瑟雷澤、金屬項鏈藍叔、泛光法球德米斯特、以及渡鴉手環和索拉德利的魔法書,甚至包括極其微弱的一些小物件,再有就是背包里的那些魔法錢幣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氣息了。
除非這個箱子里有著其他的特殊設計,比如某種帶著特殊效果的金屬塗層屏蔽自己的能力,或者這個箱子里包含著另外一個次級位面,否則不可能自己察覺不出來。
「索拉德利教士。」
看到弗拉茲一本正經,索拉德利還突然有些緊張,她小心的問道:「哈,你發現了什麼嗎?」
弗拉茲思索著,
開始說道:「之前的煎餅,還有可能是雷斯頓從別處學到的配方,但這個箱子,可是只有我的家鄉才有的特有物件。」
索拉德利說道:「哇哦,原來是這樣子,我也覺得這箱子不屬於艾澤爾位面,我就沒有見過這種樣式的箱子,還有這奇怪的鎖頭。」
「讓我捋一捋,首先,行動部的頭兒,萬先生到底在查什麼,如果不能把雷斯頓帶回去,那麼拿到他所有的物品,是不是指的這個箱子和箱子里的東西,而且,為什麼戰法團的人既然來過,卻沒有把這個箱子給帶回去,我不相信戰法團的人都是一幫傻子,連這麼簡單的設計都看不出門道,就演算法師的法術無法解開,盜賊的開鎖技術也不適用於這種機械鎖,至少可以一個個的嘗試才對。」
索拉德利一邊撿起地上掉落的紙張,一邊繼續問道:「這個箱子你有辦法打開嗎?」
「可以,但是需要時間,而且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打開,如果裡面是萬先生所需要的機密,我們知道太多反而不太好。」
索拉德利點點頭,也將地上散落的十七八張草紙都收好歸攏,說是草紙,但其實是一種質地較硬,這個位面里用來書寫的常見紙張,雖然在保存強度上不如羊皮紙,但價格有優勢,所以會被拿來作一些宣傳和書信用。
「誒,這些紙上寫的都是些什麼?」
索拉德利好奇的看著紙張,也引起了弗拉茲的好奇,從上閣樓起自己就一直被行李箱吸引了注意力,一直也沒關注地上的線索。
黑髮少年將索拉德利遞過來的幾頁紙拿在手裡看了看,這上面居然是和平戰法團所有成員的資料,只不過同樣是用漢字寫的,包括外貌,能力,過往經歷的描寫。
甚至於……,對於每個人都有數據化的評測,比如恐懼之刃傑爾斯,和藍叔之前所說的八九不離十,就連在雷騰隔壁囚牢被關押的中年男子,也有極其詳細的資料。
帕蘭德·麥克雷恩,喪偶,有一子一女,曾效命於聖教國遠征軍第三軍團,退役后擔任聖教國外城區治安官,曾經破獲多次犯罪案件,后同其妻子結婚,以家庭原因為由申請調任,被安排至內城區的聖教國實務部工作,次年,因工作表現出色,調至冰霧鎮的鑄幣部工作,擔任鑄幣廠質檢部主管,在其後的假幣案件中,發揮其作為治安官時的出色調查能力,配合內城區行動部抓獲制假售假犯罪團伙。同年底,其妻子疑遭到犯罪集團餘黨報復,不幸遇難。之後,帕蘭德辭去工作,將子女送至遠方親戚家寄養,自己則加入和平戰法團。
弗拉茲認真的看著這些文件,對著一旁的索拉德利說道:「索拉德利教士,你有沒有聽說過假幣事件。」
索拉德利看著弗拉茲一臉認真的樣子,於是也仔細回想著,她答道:「嗯,那大概是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四五年的樣子吧。」
「嗯,說來聽聽。」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你看,咱們用的歐拉幣,哪怕只是一歐拉,上面也有一種永久生效的法術存在,這個法術就是用來驗證真偽的,國家最大面值的一萬歐拉,上面也有著不同的,無法複製的法術存在,哪怕歐拉幣被輕微損壞,扭曲變形,或者弄髒了,法術都是存在的,是可以去特定機構兌換新的,同樣面值的歐拉幣的,而舊的毀損幣也會被特定機構回收破壞。」
弗拉茲接著說道:「這些我知道,但是這樣其實有弊端,比如我手裡有兩枚一萬歐拉的貨幣,只要是稍微懂一點魔法基礎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上面實際存在的法術能量,但是這兩種法術能量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對,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索拉德利接著說道:「一旦這種貨幣被偽造,是分辨不出那一枚是假的,或者有可能兩枚都是假的。偏偏有一年,也不知道怎麼查出來的,就發現市面上多了很多來歷不明的大面值歐拉幣。」
「然後呢?」
索拉德利想了想,皺著眉說道:「具體最後是怎麼解決的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鑄幣廠內部高層有人究極了一群人,私自產出貨幣,然後就被抓了,之後大聖堂對於貨幣的管控也更加嚴格了,還聯合楊國和艾隆德亞的高層人員出台了關於貨幣制度的一系列新法規。」
弗拉茲看著手裡的資料說道:「還記得雷斯頓隔壁那個中年男人帕蘭德嗎?他全名叫做帕蘭德·麥克雷恩,曾經在冰霧鎮的鑄幣部門工作過,資料中說明他參與了案件偵破,而且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他的妻子後來被人報復,遭到了謀殺。」
索拉德利想了一會兒,立刻舉著一根手指說道:「對了,對了,我知道這個人,死不了的帕蘭德,他曾經是遠征軍的將領,外號叫做死不了。」
弗拉茲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名氣響亮到索拉德利這種新人教士也都知道,而且還有這麼囂張的綽號。
索拉德利則繼續說道:「帕里亞教士,這些紙上面寫的方塊塊你都認識嗎?」
弗拉茲點點頭說道:「嗯,這是我們家鄉的文字,可以百分比的確定,雷騰雷斯頓和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哦,本來還想著,拿著箱子我們任務也算完成了,看來這下不得不把他救出來了。」索拉德利攤著手說道。
弗拉茲把地上的資料全部收好,又拿起箱子,再檢查了四周圍沒有什麼重要的物件之後,決定和索拉德利先回酒館休息,進一步等待長鬃過來。
兩人下樓時又遇到老太太,在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同時,將雷騰欠的房租一併付清了,老太太拿到了錢之後,瞬間喜笑顏開,還特地囑咐小兩口說如果要長住的話,更加應該考慮的是自己的民宿,而不是酒館那種貴的要死又吵的不行的房間。
兩人回到酒館時,大廳里已經坐了很多客人,不同於早上安靜的氣氛,現在有人談笑有人哭鬧,還有吟遊詩人在彈唱,對於突然進入的兩人,不少人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繼續轉向自己關心的事情,弗拉茲注意到,酒館里不少人和長鬃一樣,左手胳膊上系著一根紫色的布條,恐怕那就是戰法團的象徵了。
為了避嫌,兩人只在酒吧老闆的手裡租下了一間客房,好在進門之後才發現居然安排了兩張床,這似乎是這酒館兼旅館的標配,房間寬敞也還算乾淨,但是如那老太太所說的,樓下喝酒吵鬧的聲音是切切實實的傳到了房子里,也許要到了午夜才會徹底安靜下來吧。
弗拉茲在休息之餘,和尤妮絲還有瑟雷澤聊了一會兒天,雖然來自於無盡煉獄那種鬼地方,但是瑟雷澤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獃獃的新人惡魔,語氣奶凶奶凶但是絲毫引起不了什麼威脅。
閑扯了好幾句之後,索拉德利衣著整潔的回到了房裡,頭髮還濕漉漉的,她一臉厭惡的說道:「浴室門口要經過二樓的走廊,我剛才遇到一個戰法團的痞子,色眯眯的看著我。」
弗拉茲這才意識到,愛乾淨的女孩子剛才是去找地方清洗身上的污穢,不過也是,就算是弗拉茲自己回想起那個酸臭的酒桶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也快去洗一洗吧,對了,這個酒館還有特色服務哦。」
索拉德利一臉壞笑著,然後將弗拉茲從房間趕了出去。
弗拉茲晃晃悠悠的穿過二樓的走廊,路過一間間擦拭的非常乾淨的門廊,還在思索著是不是再租一間房避免尷尬時,弗拉茲已經走到盡頭一個門口,雖然木門緊緊的關著,但是弗拉茲站在這裡就可以感受著裡面傳來的水氣和溫度,這裡應該就是供客人沐浴的地方了,弗拉茲敲了敲門,-門從裡面打開時,著實還嚇了弗拉茲一跳,開門的居然是一個蜥蜴人女性,蜥蜴人女性客氣的說道:「客人你好,請將衣服裝備脫至一旁,我來幫你進行梳洗。」
梳洗室內十分寬敞,正中間有一個碩大的木盆,牆角有供水的管道以及爐火,牆邊也有衣架衣櫃,房間內熱氣騰騰,讓人感覺十分的舒適,還沒有洗,疲勞就消失了不少。
弗拉茲當然是聽聞過的,在大一點的旅館,都有專門幫客戶沐浴的員工,而且蜥蜴人自己也在商業區見過,只是突然兩者湊在一起,讓弗拉茲好不自在,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在外面洗過澡。
「我自己洗吧,我不太習慣別人幫我洗。」
蜥蜴人女僕也是很客氣且禮貌的回答道:「好的,可是按照規定,我們一樣要收取相應的費用哦。」
弗拉茲點點頭表示明白。
而蜥蜴人則湊到弗拉茲耳邊說道:「上午你見過的那個艾澤爾人也可以幫你洗,我們也可以提供特殊服務,還可以跟你一起洗的哦。」
蜥蜴人這麼一說,又把弗拉茲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你可以去歇一會兒,我很快就會洗好的。」
為了讓蜥蜴人放心,弗拉茲大氣的直接給了二十阿里給蜥蜴人女僕,開心的收到錢之後的蜥蜴人才放心的退出房間,留著弗拉茲一個人在梳洗室里。
弗拉茲將門鎖好,這才放下心來,他脫掉身上的衣物,整個人浸入木盆之中,讓乾淨的熱水沒過肩頭,將兩天一夜的疲勞連同身上的污垢一併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