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凡人修仙
黃楓谷議事大廳…
「掌教師兄！一定要如此嗎！？
葉師弟可以做，為何師弟我就不能做？！
掌教師兄若是不好去說，那就由師弟去說！」
聽出這位陸師弟話語中的埋怨之氣，鍾掌教也是無奈，他方才用傳音符通知對方過來，就料想到會有此種情形。
可憐他一百多歲的年紀，日日為宗門勞心勞力，眼下雖然自己是按宗門規矩辦事，可誰會體諒自己呢。
外人都以為自己身為黃楓谷掌教，就好似風光無限一般，可其中苦楚，怕也只有自己明白。
平日要調和師兄弟之間的關係，還要完成金丹師叔交下來的任務，那真真是難啊……
……
「師兄！你說句話啊！」
那站在下方的老者，見自家掌門師兄一言不發，也是不由的焦急起來喊道。
他如何能不焦急？
前幾日，他剛剛嘲笑過葉師弟的侄孫，被人給截了築基丹，怎能料到今日就輪到自己了，莫非還真是天道好輪迴不成？
……
「陸師弟，非師兄故意為難你，實在是此事可一而不可再，不然人人都繞過宗門規矩，宗門也就散了」
聽見上方掌教的聲音，陸姓老者卻怒急道：
「那葉師弟不也是用資源換走了那韓姓小子手裡的築基丹？！為何到我，師兄就不許，而要這樣百般刁難？」
「再說，這顆築基丹本就是屬於在下侄孫的，眼下因為升仙令門規，我侄孫為了成全門派名譽，自願交出築基丹給那持令進谷之人。
而我作為長輩，不忍侄孫過了築基的最佳年紀，去和對方換取，有何不妥？師兄為何也要阻撓」
鍾掌教聽見老者發問，身體不由向身後椅子靠了靠，似語重心長的道：
「陸師弟，你我已經相識百年，就算是以你我築基能活二百多年的壽元來說，也算是相識了半輩子了，那師兄今天就給你說些心裡話，陸師弟可想聽聽？」
鍾掌教好似在詢問陸姓老者，徵求對方意見，可嘴上卻已經開始自顧自的道：
「陸師弟你也知道，葉師弟侄孫那顆築基丹，說的好聽點，是和那名外門弟子交換回來的，但其實我們都明白，他是利用築基期的修為，逼迫了對方交換！」
「眼下你侄孫因為門派大比排名靠後，需要讓出這顆築基丹給持令之人，你也想用同樣的辦法，拿回這個丹藥！
你問我為何不阻撓葉師弟，而又對你百般刁難？」
說到這，鍾掌教似終於露一絲掌教的威嚴來！
「那今日師兄就給你說說，希望師弟聽明白后，也斷了這顆丹藥的念想了。」
陸老者聞言，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目露威嚴，緊緊盯著自己鍾靈道，然後才屏住胸中一口氣，沉聲回道：
「好！」
聞言鍾掌教點頭，接著緩緩開口！
「第一，我是黃楓谷掌教。
第二，我所做之事，是黃楓谷的規矩，其他師兄弟也不會希望他們後人被人強迫。
第三，我今年一百五十百歲，我在黃楓谷生活了一百五十年。
第四，韓立資質極差，你侄孫資質一般，而顏心，資質卻是極好！
第五，你一百九十多歲了……」
隨著鍾掌教最後那似是嘆息的話語落下，陸姓老者卻好似又蒼老了一分，他明白那顆築基丹自己是拿不回來了…
「原來如此，那師弟就先回去了，
三日後，我那資質平平的侄孫，會將築基丹送過來的。」
陸姓老者說完，也不看鐘掌教，從椅子上站起，便轉身欲走。
鍾靈道看著這個做了自己一百多年的師弟，總於還是輕聲說了句：
「還望師弟你莫怪師兄。」
走到大廳門口的陸姓老者聞言，本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不由的掛起了一抹冷笑。
將方才有些佝僂的背影再次挺直，站在門口的老者才大聲回道：
「我如何會怪師兄？
師兄於公是掌教，自當維護黃楓谷規矩，這本就無可厚非，誰也不能說什麼！
於私嘛…師兄不也說了？
你在黃楓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又是掌教，黃楓谷利益早已在你心中排在第一位，你的責任就是維護門派利益。
之前葉師弟之所以能強迫對方，那是因為姓韓的小子資質太差，與其浪費築基丹，不如迂迴的拿回來給葉師弟侄孫，這樣才符合黃楓谷利益，符合師兄心中利益。」
說到這，老者面上冷笑更甚幾分：
「只可惜我那侄孫資質太差，而那顏姓弟子資質又好，我要像葉師弟那樣做，師兄自然是不允許的，畢竟這不符合宗門利益！也不符合師兄心中利益！
而且師兄也說了，我都一百九十四歲了，一個過幾年就要入土的老頭子，如何能和宗門天驕相比？」
鍾靈道聽到陸姓老者那滿含冷嘲熱諷的話語，心裡也是有些不好受，畢竟做了一百多年的是師兄弟，如何能沒有感情？
只可惜自己開了個壞頭，看那韓小子資質差，就默認了葉師弟對其耍手段。
眼下輪到陸師弟，自己為了宗門利益，將他給拒絕，雖然自己做的沒錯，可陸師弟又如何能不怨我？
自古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自己現在是真後悔了啊，當初如果不縱容葉師弟出手，那會有今天這般難看的局面……
「陸師弟…我…」
聽見身後的鐘靈道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陸姓老者卻向後邊擺手，邊往外走道：
「師兄莫要多言了，弱肉強食，從你我剛踏入仙道就已經明白！
眼下我和侄孫二人的分量，對於黃楓谷來說，不如門規和那顏姓女子的天賦的分量重，那這枚築基丹自然也就是她的了。
凡人修仙本就是如此，你我早就明白了，難道不是嗎？！！」
……
陸姓老者說完，就從儲物袋中招出一柄青色飛劍橫在腳下，半轉過身子，對著身後的鐘靈道最後說了一句「掌教師兄保重！」，便衝天而起！
……
看著那已經踏上飛劍遠去的老者，坐在椅子上的鐘掌教不由沉默了半晌，最後不由喃喃道：
「是啊，弱肉強食，這就是凡人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