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一對一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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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覺得她家兒子有點太過於紳士了。
這一下午時間夠久的了吧，顧清揚和隨翊出來的時候什麼樣，這要回去了還是什麼樣。
紳士不是壞事,但不適合隨翊這種性格清冷的人啊。
不然倆人清湯寡水，怎麼看怎麼像關係不怎麼親密的同學,舍友都算不上。
她們在餐廳門口分別，雨已經停了,地上濕漉漉的，泛著細碎的金光。顧清揚目送隨翊母子走遠,給黃鶯時圍上圍巾，說：「走吧？」
黃鶯時笑了笑,裹緊了圍巾說：「你在學校也這麼紳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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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時說：「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看不出你喜歡他啊。」
顧清揚看著遠處的車流說：「我有點不敢太主動，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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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乘曜之前不就是追隨翊追的很緊，結果呢，隨翊把他冷落了半個月。
他和姜乘曜不一樣,沒有姜乘曜那麼皮糙肉厚。他從小做事周全,會考慮很多東西。
「媽,我約了同學，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隨翊對隨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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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翊下了車以後,又在路口站了一會。
下過雨的街道很冷,氣溫絕對到零下了。他將手揣在兜里，來回走了好一會,這才攔了一輛計程車，往東山公園去。
東山公園的湖邊有個公益性質的圖書館,叫江海驛站，仿古建築，就建在公園正中間。隨翊下了車，沿著湖岸往裡走，還沒走到圖書館，就看見了姜乘曜。
他穿了一個黑色羽絨服，裡頭搭了個白色的帽衫，人高高瘦瘦的，是最適合穿羽絨服的那類男孩子，看起來一點都不臃腫，騎在他的摩托車上。
姜乘曜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就是很硬朗的北方男孩，完全無法跟微信里那個撒嬌裝可憐的人聯繫到一起。很帥，路過的人都會多看他兩眼。
隨翊往上拉了拉衣領，遮住了他的嘴巴，路燈下，呼出的白汽從他的領口冒出來。
他在湖邊也站了好一會，看到姜乘曜不斷地伸手摸車上的一個保溫袋。
他就朝姜乘曜走了過去。
姜乘曜看見他，立馬從摩托車上下來了，沖著他笑。
他人利落，笑容也敞亮，只是笑，也不說話。
姜乘曜特別激動，他甚至是有點感激的心態。
他其實沒奢望今天還能再見到隨翊。
他覺得隨翊好像還是心疼他的。
哪怕是他自作多情呢，他也高興。
隨翊說：「傻笑個屁。」
姜乘曜把保溫袋從車上拿下來，說：「你再不來，我都要給你打電話了。」
「資料帶了么？」隨翊問。
他要盡量把他們倆的對話都控制在學習上。
姜乘曜說：「帶了。」
他把背包挎上：「我們去旁邊咖啡廳吧，人少，圖書館人太多了，估計會有人認出你。」
因為是周末，圖書館人很多，公園裡人也很多。隨翊跟著姜乘曜走，路上的複雜情緒全跑了個精光，他聞到姜乘曜身上淡淡的青檸羅勒葉的香氣，姜乘曜穿羽絨服很好看，肩膀顯得更寬闊了，走兩步就要回頭看一眼。
「你怎麼用保溫袋裝蛋糕？熱的？」隨翊問。
「我還烤了幾個蛋撻。」姜乘曜說，「不知道還熱不熱。」
他們到了不遠處的咖啡廳，那咖啡廳除了正對著櫃檯的位置有幾張桌子，繞過一叢綠植，在最西南角還有個比較隱蔽的位置，有一張小桌子。
他們倆在那坐下，姜乘曜立馬打開保溫袋，他竟然用了三層保溫袋，裡頭的蛋撻果然還是溫熱的。
「你還吃得下么？」姜乘曜問。
隨翊吃了個蛋撻。
「你不吃？」他問。
姜乘曜說：「我吃飽了來的。」
隨翊吃了個蛋撻，從他背包里拿過姜乘曜列印的那疊資料：「開始吧。」
姜乘曜問：「從頭到尾背么？」
「先背背第一頁。」
第一頁都是名詞名段。
他發現姜乘曜記憶力真的很驚人，他順序都沒錯，全背下來了。
後面他隨機抽查，姜乘曜也都應答如流，隨翊越來越吃驚，他看到後面有些生僻的詞語，姜乘曜還用筆備註了詞語的意思。
他正在抽查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隨翊一看，是顧清揚打過來的。
姜乘曜也看到了。
有一對小情侶進來，看到他們在角落裡坐著，立馬又退出去了。
隨翊接了電話，顧清揚問：「到家了么？」
不然他肯定就和以前一樣只是發個信息。
隨翊也沒什麼反應，繼續提問他，姜乘曜繼續回答，忽然笑了，說：「還好我不知道。」
隨翊見識過他的肉麻，把話題又轉到學習上來說：「這些作文題，你每天寫兩篇，不需要寫全篇，就只需要想一個作文標題，寫出它的主旨，然後寫個開頭。」
看得他七上八下心猿意馬，沒辦法專心。
要開始了嗎？
不然他這一下午能瘋了。
隨翊給凌雪竹的備註就是「雪哥」。
他生平第一次這麼熱愛學習。
姜乘曜往桌子上一趴，側著頭看隨翊。
隨翊聽了兩句就打斷了：「不要背了。」
他的手指很長，關節突出，凍得有點紅，寫出來的字有點過分飄逸。他忽然抬頭，沖著他笑了一下。
他頭一次覺得姜乘曜不光是氛圍型帥哥，他長得是真的很帥。
說完感覺這話像是解釋一樣，他抖了一下手裡的資料，嘩啦啦響：「背的不錯。」
兩人不知不覺就快挨到一起了。隨翊的手機忽然又震動了一下，姜乘曜看到了凌雪竹的名字。
他準備的可真齊全。
他不是會聽他的話的主兒。
「你下午是跟顧清揚一塊逛街啊？」
兩人對坐著，講題的時候總要扭著脖子，姜乘曜索性把椅子搬到了隨翊旁邊。他還特意選擇了靠窗的一側，想著替隨翊擋點冷氣。
「好好寫。」隨翊板著臉說。
「那到家的時候你跟我說一聲。」顧清揚輕咳了一聲，「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大風，你們也盡量早點回去。」
隨翊的視線又落到姜乘曜臉上。
姜乘曜感覺自己真成了他的學生了。他身體燥熱，就把拉鏈拉開了，敞著懷。他的兩篇作文題目起的都很糟糕，人家讓寫和諧，他作文題目就取《和諧》，人家讓寫誠信，他作文題目就叫《論誠信》。
這次姜乘曜也不聽他的，反倒又往前挪了一點，趴到他跟前了，盯著他。
「……你別盯著我看。」姜乘曜說。
臉皮厚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的姜乘曜。
看他帶著笑意的嘴角，姜乘曜皮糙肉厚的一個人，反倒有點窘迫，尷尬地說：「不行？」
「你現在先寫一個給我看看。」
「不行。」隨翊心情很好，開始給他講他的理解。
姜乘曜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可表現的卻像是一條不聽話的狗崽子。隨翊被他盯的有點受不了，用手蓋住了他的臉，姜乘曜的臉特別熱，讓他嚇了一跳。他把姜乘曜的臉撥到一邊去，姜乘曜卻笑了出來。
開頭寫的就更糟糕，幾乎都是照著題干複述一遍。
隨翊的聲音很清冷，是很亮的少年音，只是語速和語調都不高，他是個很有耐心的老師，循循善誘，姜乘曜想，他當老師真是比凌雪竹強百倍。
誰知道姜乘曜居然收斂了笑容，很認真地看了起來，然後從背包里拿出了紙和筆。
「剛到家。」顧清揚說。
」我媽跟黃阿姨一塊的。「隨翊沒什麼表情地說。
姜乘曜就開始背他的滿分作文。
隨翊往椅背上一靠，不接他的話，但也不退縮，依舊一動不動地看他，只是更嚴肅了。
聯想到他全校第一的理綜成績，還有他差點就滿分的數學，他在語文上的不開竅，就有一種大男孩似的可愛。
他說著就又發給他一個長圖片。
隨翊說：「還在外頭。你們到家了么？」
聽自己的作文，真的說不出的彆扭，明明寫的時候很順暢，從姜乘曜嘴裡背出來，怎麼那麼彆扭。
但隨翊看了非但不生氣，反倒一直想笑。
再嬉皮笑臉，他就要好好教育他一頓。
姜乘曜有時候感覺特別衝動，完全憑著本能，有時候又似乎很會拿捏分寸，狗的很。
這一會姜乘曜心跳特別快，他有點躍躍欲試，想表現出一點吃醋的意思，但又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他是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這次只能往前進，不能往後退。
姜乘曜舌尖頂了下腮，沒說話。
「不要盯著我看。」隨翊忽然說了一句。
姜乘曜之前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隨翊沒聽。
他還看到了隨翊給顧清揚的備註，「揚哥」。
隨翊給凌雪竹回信息，姜乘曜問：「他們經常給你發信息么？」
「你寫的真好。我一輩子是都寫不出這樣的作文來了。」姜乘曜說。
「我還額外背了別的，你要不要聽聽？」姜乘曜問。隨翊問：「背的什麼？」
隨翊「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看見姜乘曜又從保溫袋裡拿了一個保溫杯出來，用瓶蓋倒了一杯水給他。
隨翊「嗯」了一聲，看向姜乘曜。
隨翊沒理他，抿了下嘴唇。
他是聽了黃鶯時的話，所以才打的這個電話。
姜乘曜微微垂著眼，他的鼻子很挺，單眼皮，睫毛雖然密，但並不長，這種單眼皮有些人會很喜歡，有些人會不喜歡，他臉上的線條都是清秀而凌厲的，皮骨緊實而光潔，下頜線尤其漂亮。
凌雪竹發的是一道物理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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