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我和我的系統瑟瑟發抖)

玄學大佬(我和我的系統瑟瑟發抖)

姜沃熟練點開面板,查看了這封系統發給她的新郵件。

【親愛的用戶66688號,系統檢測到三十天來,您並無任何爭奪權力的具體行為,請繼續努力!】

同樣的軟體,姜沃一月前也收到過一次。

應當是系統默認程序:每三十天會給她發一封結算郵件,替她總結近一月攫取權力的成果。

與上次一樣,姜沃被點出沒有『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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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種先上崗後補專業知識的女官,當前的任務不該是伸著頭去奪取什麼權力,而是夯實自己的基礎,先做穩自己的正七品典儀。如今她每天不是背宮規戒律就是練習寫宮正司監察文書,每日都塞得腦袋滿滿才去睡。

姜沃看過本月總結,本想順手關上面板,又一眼瞥見郵件下方還有一條鏈接,名為《權力路上的標杆模範》。

哦,應當是看她倆月沒進步,思想覺悟不夠,特意給她發的雞湯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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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六歲雁門關救駕;十七歲隨父起義;十九歲蕩平西北封秦王;二十二歲平中原,封天策上將;二十七歲登基;三十一歲威震四夷,各部尊奉天可汗】[1]

姜沃:……這啥呀,啥叫有一個少年啊。

這不就是大唐如今的聖上,李世民本人嘛!

這種大男主屬於寫在小說里,作者都一定會被讀者罵:「無腦開掛!無腦爽文!差評!」的人生履歷,正是二鳳皇帝本人實實在在的功績。

沒想到這份履歷被系統從歷史中抓取,作為了標杆。

姜沃膜拜了一下后,果斷點了叉號,關上了這封郵件。

關閉郵件頁面,姜沃又點進了【占卜界面】——原本的新手教程在姜沃完成後,就變成了【占卜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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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現在簽筒里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終於積累出了珍貴的兩根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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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之籌獲取方式一(已解鎖):受封官位。】

【權力之籌獲取方式二(已解鎖):當前官位固定酬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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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統里,正七品典正的月薪就是一月一根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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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倆月『工資』姜沃是沒打算動的,準備攢著以防遇到重大突發事情,可以給自己卜一卦吉凶。

「小沃,走吧,今兒咱們一起整理上旬的文書。」

在門口叫她的是與她同為正七品典正的於寧,她比姜沃大六歲,今年十九歲,已經做了一年的典正。如今陶姑姑除了自己教導姜沃外,也指了於寧老帶新,帶著姜沃做典正的日常工作。

宮人中凡有被舉報或查到違戒犯律的,若事小則由兩位六品司正裁奪,若事大或有異議,則由宮人上綠頭紙狀,交給宮正定奪。

姜沃這正七品典正,一般不能直接下結論進行謫罰,只負責文書記錄或是輔助調查的工作。

「於姐姐,我這就出來。」

姜沃對著鏡子又理了理衣裳,便出門與於寧會合,興緻盎然預備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

這日晨起,窗外鳥雀啾啾,蟬也不甘示弱鳴叫個不住。

姜沃跟著媚娘身邊的小宮女一路向掖庭南邊走去。

距離上回媚娘留宿宮正司,已經又過去了十日。這回休沐,媚娘沒來宮正司尋她,而是讓自己的宮女來請她去掖庭馬球場。

馬球是宮廷中最流行的娛樂之一,在女子中也十分盛行。

一來,唐朝夫人小娘子們不怎麼推崇弱柳扶風貞靜柔弱;二來,後世貴族女子們最大的娛樂『看戲』,這會子還沒發明出來呢!

梨園行的老祖宗是唐玄宗李隆基,此時成形的戲班子根本沒有,舞樂表演看多了便也膩味了,不如痛快上馬打馬球。

媚娘練習馬球,不單是為了玩,而是為了博天子青眼。

當今聖人是馬上殺出來的天下,如今坐了江山,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便很少有機會親自上戰場了。於是聖人理政閑暇之餘,極愛遊獵與打馬球等運動賽事。二鳳陛下不但自己愛玩,也愛看別人玩(主要自己玩多了魏徵就會閃現開諫)。

長孫皇后也素知皇上的喜好,她還在時,每年重陽后秋高氣爽之時,就會組織技藝高超的宮人們打馬球,分為宮女隊和宦官隊。到了決賽的時候,還會請聖人親臨觀賽。

如今皇后雖仙逝,前幾日卻傳出消息,聖人要求循皇后在時舊例,依舊要在重陽后觀善騎的宮人打馬球,還將組織工作交給了殿中省。

其餘才人聽了這個消息,頂多抱怨一句:宮女宦官們都有機會在聖人跟前露個臉,偏我們不能。

但媚娘聽了,卻立刻行動了起來。

她果斷將從家中帶來的財物分出一大半,大手筆賄賂了殿中省掌事的宦官,買通了他到時將自己當成宮女編入馬球隊,在聖人跟前表演馬球!

姜沃的耳朵豎的更直了,偏生那官服上綉陰陽魚的官員不肯說下去,反而另起了話頭:「總之,我這就要上稟聖人,袁師不要攔我了。」

麻衣老者人走近開口道:「小姑娘,你的根骨殊異,觀面相幼年坎坷卻身帶機緣,正適合入玄門學道。」

媚娘騎術英姿颯爽極漂亮。

畢竟不是誰都有媚娘這樣的決斷和膽量,拿定主意就敢於動手,以這樣的方式在聖人跟前露臉。

姜沃順著牆根的陰影走,還是覺得雙頰微燙,不由感慨:暑熱天去練習打馬球,當真不是一般人!

作為常年卧床的人,姜沃因生活太單調貧乏就養出了貓一般的好奇心,有一點新鮮動靜都忍不住豎起耳朵來聽一聽。

皇城中,不說人人屏氣斂聲不敢說話吧,也該謹言慎行。且這兩人腰懸魚符,顯然是朝廷官員,卻在指天指地,竟是在宮道上爭論起來,可謂一大怪。

*

*

誰知剛出了掖庭正門嘉酉門,走上千步道,就遇上了兩個怪人。

殿中省宦官:不是我見錢眼開,而是她給的實在太多了……

姜沃在旁聽得比當事人都激動,輪到她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她恨不得扒著門不走,聽完八卦再上全麻。

「打小父親就教過我們姊妹騎馬。」

於是媚娘去馬球場練騎馬,就挑了姜沃的休沐日,請她幫自己打掩護:她總去宮正司,北漪園的其餘才人們都慣了,便是有一二偶然得知她去馬球場的,有姜沃在,也只以為是姜典正要加入馬球隊,武才人是去旁觀訓練的。

啊呀,好像不是尋常吵架可以圍觀,似乎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啊,告辭!

姜沃:誰成想回到古代我居然遇到傳銷現場了!

姜沃:……救命!

之後姜沃細細回想兩人的表情——簡直是葛朗台見了金幣、酒鬼見了美酒般驚喜。

媚娘接過來,果然覺得觸手涼絲絲的,剛想一飲而盡,就被姜沃把碗拿走了:「生水不能喝。」

宮人常有貪涼喝井水,或是冬日裡直接吃冰的,但姜沃從來不喝生的,再渴也要等水開后晾涼再入口。

「將你名字告訴我,我即刻去回稟聖人,收你為徒!」

陶姑姑道:「這事兒不急,太陽越發高了,你等著下晌涼快些再去吧,明兒再去也行。」

不過很快,那麻衣寬袍鬚髮雪白的怪人目光就轉為驚訝甚至驚喜,快步向姜沃走了過來,連帶那身穿官服的人也跟著回頭打量片刻,亦是疾步走過來。

可眼前這兩個人,一個竟然身著飄逸寬大的麻衣,另一個雖穿著綠色官袍,姜沃卻一眼瞥見他衣擺處綉了個明顯的陰陽魚圖案——官服在某種程度上就跟人民幣似的,自己亂塗亂畫可不行,這人敢明目張胆把這樣的官服穿出門,顯然是得了特許的,又是一大怪。

說來,這兩人是真的的怪。

袁天罡!李淳風!

這回剛出掖庭就遇見兩個怪人,姜沃又忍不住好奇心了。

再者,兩人打扮也與常人不同。宮正司監察宮規戒律,其中『正衣冠』也是重要的宮規,宮人皆要衣冠合乎身份,官員自然更是如此。

姜沃遞上一個塞著口的葫蘆:「今早剛熬得藿香水。」入夏以來,尚藥局按著份額給各處都發了藿香草,令公廚熬住了分散眾人,防宮人中暑。

上稟聖人?姜沃的好奇心頓時急剎車。

答應下來后,掌事宦官還不忘告訴媚娘可別走漏了風聲,不然都來尋他這事兒可就不成了。

姜沃見她臉色頗紅:「武姐姐,還是找個陰天來騎馬吧。」

姜沃搖頭:「沒事的姑姑,等下晌西晒就更熱了。我現在就去。」

媚娘喝了半葫蘆藿香水,點頭道:「好,我今日只是來重溫一回騎馬,手不生就夠了。」

剛回去便領了一項差事:陰妃娘娘處兩個值夜時拌嘴,以至於不慎踢翻爐子差點引起失火的犯錯宮女,已經懲戒完畢,要將宮正司的記錄送一份過去。

馬球場一側有供人暫歇的小屋,媚娘進門后,小宮女忙遞上一個瓷碗:「才人方才說想喝涼涼的水,我就去弄了一碗剛打上來的甜井水。」

媚娘喝了一口略帶涼苦的藿香水,覺得方才騎馬的暑氣消了許多。

又見眼前小姑娘一臉戒備已經退到了牆根上,像是炸了毛的小動物似乎隨時準備跑路,碧衣官員就在臉上擺出了極和氣的笑容,自我介紹道:「在下太史丞兼太常博士李淳風。」目光轉向麻衣寬袍的老人介紹道:「這位乃太史令袁天罡。」

媚娘讓他只管放心。

她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隻不起眼的小動物,來回溜達路過,聽一聽兩人在嗷嗷吵什麼。

然而她還沒來及轉身走,那身著麻衣老者就看到了她。他目光清冷又銳利,簡直像是直刺人心一般。

此時那碧衣官員也走了過來,聞言立刻道:「袁師這便不講道理了,你我二人都尋覓佳徒多年不得,今日見了一個不可多得的孩子,這徒弟到底歸誰,總得論一論吧。」

有一回她被推到手術室準備間,等主刀大夫上一台手術結束。正好兩個護士邊在準備間分器械和吊瓶,邊聊家長里短——其中有一個於昨天撞見他姐夫與一陌生女子逛街。

哪怕宮中井水已經是最乾淨的生水種類了,但還是不喝的好。

媚娘摘下頭上防日晒的冪籬,姜沃就見她鬢角已經濕透了,忙遞上乾淨的手帕:「武姐姐騎術真好。」

姜沃從這兩人身邊經過的時候,不由放慢了腳步。

此時姜沃忍不住退了一步。

兩人一起出了馬球場,在岔路上作別。媚娘身上裡衣也都濕了,要去掖庭專門的浴房裡略擦一擦換一身乾淨衣裳再回去,姜沃就回宮正司去。

她走近的時候已經依稀能聽見片段了,只見這兩怪人似乎在辯日:「……相面鑒骨上我不如袁師,可天象上我拿得准!那天象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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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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