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變故

老鬼將壯漢綁好，右手一提，扔在肩膀上，然後伸手招呼李明。

「快過來，我們趕緊下山。」

說完，老鬼把劍鞘還給李明，他接過後檢查起外觀，除了看到上面有幾個印子以外，整體並無大礙，看到這一幕，他嘖嘖稱奇。

他再一次見識到長劍的不凡，變得更加愛不釋手起來。

老鬼蹙眉看著傻笑不停的李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還愣著幹嘛，趕緊下山，順便說一下你是怎麼認識這些人的。」

李明這才反應過來，在老鬼的指引下，兩人很快就找到了來時的道路，在此期間，李明也和他講述了公會裡面發生的事情。

當時老鬼沒有理會這件雜事，而是直接上二樓給李明接任務去了，也就錯過了。

老鬼聽完之後，低頭沉思起來，李明見狀也沒去打擾，當來到城門口時，幾個衛兵看到情況后紛紛圍了過來，老鬼也沒和他們解釋，把壯漢丟在地上，掏出聯絡器。

壯漢被丟在地上，發出悶響，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在了解到處境后，不停的掙扎，衛兵們看到后紛紛上前，準備為他解綁，老鬼看到后立馬掛斷聯絡器，擋在衛兵面前，嚇得他們立刻抬槍將其瞄準，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李明看到后連忙解釋。

「這個人在山上襲擊我們，被我師傅制服，是個危險人物，不信你們可以打電話給警察，或者聯繫SSI，讓他們派人過來處理。」

衛兵們聽到李明的話后，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跑開，顯然是去通訊室聯繫上級。

其餘幾人慢慢把槍口下移，但卻沒有離開，按照某種站位將兩人包圍起來，這是衛兵為了應對特殊事件發生，開發出來的應對方法。

老鬼從一開始就沒有開口，沒有理會眾人，他來到壯漢跟前，一腳踹過去給他翻了個身，接著一屁股坐下，原本還在掙扎的壯漢瞬間安靜下來，臉卻漲成豬肝色。

十幾分鐘后，現場就來了三撥人，SSI和警察，以及冒險者公會分會長，吳狄。

吳狄的到來讓李明感到十分驚訝。

最後，壯漢被警察和SSI協同壓走，吳狄駕車帶著李明兩人離開現場。

車上，老鬼坐在後排，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像是回憶起往事，臉上竟流露出懷念的神情。

「老鬼這樣子有些不對勁啊。」李明有些擔憂的望向身邊的人。

「你是叫李明對吧？」正在開車的吳狄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李明，微笑說道。

「是的，我叫李明。」李明轉頭看向駕駛位。

「你哥是不是辰星。」

「對啊，你認識我哥么？」

「就沒幾個不認識你哥的，他沒和你說過？」

後視鏡里的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吳狄見狀來了精神。

「你哥那老牛逼了，讓我來和你說道說道，他……」

吳狄說著，口音冒了出來，李明聽到后頓時來了精神，辰星基本沒和他說過這些事情。

「咳咳，小子，你什麼時候也學壞了？」

老鬼出聲，打斷了吳狄接下來的話，神色也有些不悅。

吳狄聽到話後身體一僵，神情顯得很尷尬，右手下意識的抓了抓腦袋。

接著就一言不發，專心開車。

李明卻不幹了，他都準備好聽聽辰星的事迹，現在被旁邊的人打斷，他怒了。

「老鬼，你幹嘛！？」

「嗯？」

「師傅，對不起，我錯了。」

「嗯～」

他的憤怒來的快，去的也快。

車裡無人在說話，氣氛也顯得有些沉默。

「其餘幾個過的怎麼樣？」過了許久，老鬼出聲問道。

「就我和老二還在，其餘人都沒了。」

吳狄眼神黯然，方向盤上的雙手青筋暴起。

「哎～」

老鬼聽后長嘆口氣，閉上雙眼，想要掩蓋什麼，可眼皮之下的輕微顫動，暴露出他的心緒。

李明雖不明其意，卻被兩人氣氛感染，鼻子有些發堵，他也知道，吳狄和老鬼明顯認識，從對話和相處方式來看，老鬼以前大概率是從過軍的，而且還是吳狄的上司。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在一個破道觀裡面當道士。

「我想要知道，您當初為什麼走了？有人說您跑了，因為怕了。」

吳狄眼眶有些泛紅。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我也並沒有怕過任何事物。」

老鬼最後一句竟然帶著些許殺意，這讓旁邊的李明感到詫異，兩人相處時間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老鬼這副模樣。

許是察覺到自己失態，老鬼穩了下心神，整個人又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那個人有問題。」

老鬼口中說的人，正是被壓往警局的壯漢。

吳狄聽到後點點頭。

「我派人查過他的底細，不過沒有發現。」

「我們是在山上遇見他的，當時他身邊還有同夥，而且還想殺死我們。」李明插嘴說道。

「哦，對了，我們還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我和師傅在山上沒有發現一個魔獸，尤其是山頂附近，就連蟲子都沒有見過。」

吳狄聽到這話，神色巨變，雙手猛打方向盤，車身劃出漂亮的弧線，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輪胎印。

也就一秒左右的時間，汽車在吳狄的操作下已經調頭。

李明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差點被慣性甩飛出去。好在老鬼眼疾手快，牢牢抓住李明，即使這樣，他的腦袋還是狠狠撞在車架某處，眼中冒出星星。

只有老鬼身體穩如磐石，沒有離開座位。

「發生什麼事情？」老鬼蹙眉問道。

「抱歉，剛剛心急了。」

「昨天，公會的小隊在山上發現一處遺址，只不過附近有數量眾多的魔獸，其中不乏可以使用異能的存在，於是下山彙報給公會。」

「我在收到消息后連夜制定計劃，就在今天上午，帶上裝備和幾個好手上山，果然發現遺址，在經過一場惡戰後，剩下幾頭魔獸居然跑了，我們……」

「說重點？」老鬼聽的有些不耐。

吳狄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我下山後聯繫SSI，他們老早就派了個小隊上去，可現在還沒有消息。」

「小隊實力如何？有幾人？誰帶隊？」

「六名C級巔峰隊員，兩名B級小隊長。」

「哎，你為什麼不親自上去？有什麼事比人命還重要嗎？」

老鬼嘆口氣不在說話，吳狄也沉默不語。

汽車飛馳在道路上，好在是深夜，路上並沒有多少車輛行駛，期間，吳狄還和SSI取得聯繫，說了下事情經過。

SSI表示會加急詢問壯漢，得到消息後會立馬通知他。

沒過多久，三人下車再次來到山腳，李明看著面前熟悉的道路，不免得有些鬱悶，一晚上下來，他上上下下來回跑了兩趟。

「我能不去么？」李明哀求的看向老鬼。

「你應該早點說，下次記得。」

老鬼微笑的拍了拍他肩膀。

說來也奇怪，最開始李明光是下山就已經累的夠嗆，現在上山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想到這次事情比較急，他便加快腳步，幾人都是進化者，放開速度后跑的飛快，宛如獵豹穿梭於叢林中。

十多分鐘后，三人來到和壯漢遭遇的位置。

之所以有這麼快的速度，並不是李明速度很快，恰恰相反，他在途中就已經脫力倒下，之所以能上來全靠老鬼，這也讓他體驗到了騰空的感覺。

李明此時正蹲在樹旁嘔吐，吳狄悄聲拉開距離，老鬼快步走上去，拍了拍他後背，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

「好歹也算是個進化者，就這點程度？」

「趕緊的，馬上出發，別給我丟人。」

說完還順便拍了兩下腦袋。

「不好，下意識反應，這小子不會生氣吧？」老鬼收回雙手。

李明好不容易緩口氣，結果被老鬼最後兩下這麼一拍，又是一陣傾訴。

老鬼看不下去，拿出個小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橙色藥丸，趁著空隙，掰開李明的嘴巴扔了進去。

「咀嚼幾下，然後吞掉。」

還別說，李明吃下藥丸后，難受的感覺頓時消散不見。

「師傅，剛剛那個糖果還有嗎？再給我一點唄。」

李明回味起剛剛的味道，舔舔嘴，顯得意猶未盡。「橙子味的，真好吃。」

「剛剛是最後一顆，想吃的話回去自己去超市買。」老鬼冷漠的盯著李明，他在想，自己當初是不是就不應該收他為徒。

「難道我被他給算計了？」老鬼摸了摸下巴。

「我們快走吧。」吳狄神色有些焦急。

在來的路上，他就隱隱有些不安，現在，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山上的情況和李明離去時並無變化，周圍十分安靜。

吳狄四下看了看，確認好方向後，三人出發，路上，他們能聽到的唯一聲音，就是各自的腳步聲。

在吳狄的帶領下，幾人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個山洞前。

洞口處瀰漫著大量血跡，分不清是魔獸的還是人類的，除此之外便是獸毛散落在地面上。

看到這幅場景，李明暗自鬆了口氣。可吳狄臉色鐵青一片，加快腳步走進山洞。就連老鬼臉上都顯得有些陰霾。

「他倆這是怎麼了？非要看到屍體才能高興起來？」李明感到十分不解。

進入洞口，一陣濃郁的血腥味迎面撲來，李明聞到后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作勢就要嘔吐，剛張開嘴，就被老鬼伸手堵住嘴巴。

吳狄手中的電筒照在盡頭的牆壁上，手電筒投射出的光線，竟微微泛紅。

隨著光線下移，一個拐角顯露出來，地面上，幾個鮮紅的手印清晰可見。他邁著僵硬的步伐，向拐角走去，手指捏的嘎嘎作響。

老鬼沒有跟過去，護在李明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