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無助的顧聽聽
第102章
蘇意然摸了摸廷哥的頭:「為什麼要那麼做?說實話。」
顧淵廷沒說話,只是緊了緊抱著然然的手,偏頭在他好聞的頸側親了親,蘇意然被他冷不丁地親吻弄得有點癢,往旁邊躲了一下:「哎,現在別鬧。」
蘇意然剛一有躲開的動作,立刻就被顧淵廷箍緊了身體,顧淵廷彷彿要將他緊緊禁錮住,不但沒有聽從他的話停下,動作反而越來越過分了,還有親著他往床上倒的趨勢。
蘇意然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顧淵廷!」正在好好說著事呢,是干這個的時候嗎?問題都沒有解決,還想轉移注意力,性質更嚴重了。
蘇意然不認為兩人之間出了問題,光靠愛一頓就能解決。
聽到然然嚴厲地喊他全名,顧淵廷心裡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停下了動作,他慢慢鬆開了蘇意然,眼看然然要脫離他的懷抱了,他突然感到窒息般地無法忍受,立刻又迅速地把他抱緊,憋了一會兒,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然然……」
蘇意然剛還以為廷哥聽話了,哪知道還沒完全鬆開呢,轉眼間就又被緊緊抱住了,他默了一下,都被廷哥這樣弄得沒脾氣了。
蘇意然無奈地摸了摸廷哥的頭,哄他:「好了好了,我不生氣了,你起來,好好說話。」
顧淵廷悶不吭聲,又這樣抱瞭然然好一會兒,才稍微鬆開了他,他看著蘇意然的眼睛,看著那瞳孔中倒映著的他的身影,眼中暗了暗,心頭充斥著強烈的念頭——
不如、不如就徹底把他……
蘇意然看見廷哥攝人深暗的眼神,總感覺廷哥似乎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他下意識地就「啪」地拍了廷哥的頭一下:「你想什麼呢,眼神奇奇怪怪的。」
顧淵廷:「……」
顧淵廷有點結巴:「沒、沒想什麼。」
蘇意然開始教育廷哥:「反正,你剛才那樣是不對的,知道自己錯了嗎?」
顧淵廷被然然打了一下,突然之間不知道為什麼,頭也不痛了,心情也豁然開朗了,他一下子從壓抑陰暗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心裡逐漸莫名其妙美滋滋起來,他抱著然然:「知道了,我錯了。」
蘇意然看著美滋滋的彷彿在冒小泡泡的廷哥,心裡冒出一萬個問號,這怎麼還美上了呢?廷哥你是欠的嗎?
蘇意然抽了抽額角,沒忍住捏了捏廷哥的兩邊臉,開始教訓廷哥:「你能分場合嗎?我們問題還沒解決呢,就想做那種事,逃避問題?這能行嗎?幼不幼稚?」
顧淵廷認錯地低下了頭,被然然訓得頭都不敢抬:「我錯了。」
蘇意然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就放過了這件事,開始跟他盤起了之前的帳:「你說吧,為什麼要偽裝成貓毛過敏,把小毛團送走?」
「我……」顧淵廷開口,這件事雖然不是他做的,但他隨便想一下,也能猜到原主為什麼這樣做,「我……吃醋……」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顧淵廷久違地感到一絲羞恥,在然然面前承認這件事,作為一隻人,還要和一隻貓去爭風吃醋,他感到有點丟人。
都怪原主。
蘇意然:「……???」
蘇意然想了好幾種答案,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回答,他呆了一下,不是,和一隻無辜的小貓咪吃醋?廷哥,您有事嗎?有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啊?
蘇意然:「……」
顧淵廷:「……」
兩個人默默無言地對視了片刻,蘇意然感到心情非常複雜:「哦……所以說,你是在和小貓搞宮斗,裝病陷害了受寵的貓妃子……」
顧淵廷竟然無法反駁:「……」
他抱著然然,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連忙補救地說:「現在的我不一樣了,我這就派人去王明志家,把那隻貓接回來,我們以後就一直把那隻貓養在家裡。」
就憑那隻肥胖的貓,也沒法和他斗。
蘇意然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怎麼行,毛團都在王明志家裡養了那麼多年了,已經是他家的一份子,這樣把別人的家人搶過來,這不合適,我們不能這樣。」
顧淵廷點了點頭,心中卻悄然想到,搶別人的家人,有什麼不合適的,人l妻我也搶了,更何況是一隻貓呢,他悄悄地抱緊瞭然然。
不過,他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要把貓接回來的話,順勢忽略了這個問題,小心地看著然然:「然然,你還生我的氣嗎?」
「不生氣了。」蘇意然摸了一把廷哥的頭。
剛才聽到顧淵廷的理由,他就已經消氣了,而且,毛團現在也過得很好。
他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廷哥就連他對一隻貓親近一些,都會難受吃醋,充滿了不安全感,他的心理問題真的很嚴重。
蘇意然問:「那……讓吳藍藍轉學,也是因為吃醋?」連貓都會吃醋,更何況人呢?
顧淵廷想到吳藍藍很有可能是然然的初戀,心裡不由悶悶的,他不吭聲地點了點頭。
蘇意然已經猜到了這個,他沒有意外:「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只能想辦法補救,之後要找個時間,好好跟吳藍藍賠禮道歉,知道嗎?」
顧淵廷聽著然然認真的交待,心裡開始有點難受了,然然就這麼在乎那個女人嗎?剛才開始質問他,也是因為那個姓吳的。
蘇意然見廷哥不吭聲,轉念一想,就知道他肯定是又醋了,不由笑著按了一下他的眉心:「小醋精。」
「吳藍藍都已經結婚了,我們也已經結婚了,怎麼還這麼醋呢,」蘇意然揉了揉廷哥的發頂,「而且,我們孩子都有了。」
顧淵廷:「……」
顧淵廷的眉心跳動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氣。
蘇意然想了想,又說:「以前,班裡傳的那點緋聞都是假的,我和吳藍藍只是朋友關係,我不喜歡吳藍藍,吳藍藍也不喜歡我,她不是我的初戀。」
顧淵廷知道,吳藍藍那時是喜歡蘇意然的,還給然然寫過情書,不過,沒能被然然看到,就被原主發現撕掉了。
原主還算辦了件好事,他也就只有這點作用了。
不過,現在聽到然然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吳藍藍,顧淵廷心裡的結放下了,原來只是姓吳的單箭頭,然然根本就沒有任何意思。
這時,蘇意然捧著顧淵廷的臉,親了他一口:「我的初戀是你。」
顧淵廷:「……」
顧淵廷的眉心又跳動了一下,剛放下的結又擰巴成一團了:「……」原主這個混賬,真是陰魂不散。
顧淵廷抱著然然用力地親了一口:「我會好好和吳藍藍賠禮道歉的。」
蘇意然放心了,開始和他說第三件事:「在送我的手錶里安裝跟蹤監控系統,當時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你有這個必要嗎?」
想到原主的那個跟蹤監控系統,顧淵廷氣得太陽穴又隱隱作痛了起來:「我……」
「我怕你突然離開了。」雖然很憤怒,但顧淵廷隨便一想,就想出瞭然然這個問題的答案。
蘇意然之前已經隱約猜到了,他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現在戴著的手錶,這是去年廷哥剛送給他的,他懷疑地問:「這塊手錶上……你不會也裝了那個系統吧?」
顧淵廷不敢欺騙然然:「……」
但是,他和原主不同,他是為了保護然然的安全,才這麼做的,根本就不像原主那麼變態。
顧淵廷在心中自圓其說地想。
蘇意然:「……」
「好吧,」蘇意然嘆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腕上的那塊手錶,顧淵廷以為他要把手錶解下來,但是,沒關係,然然的手機里也有,他一點都不慌。
但是讓顧淵廷沒想到的是,蘇意然僅僅只是輕輕摸了摸那塊手錶,就放下了手,看起來沒有絲毫解下手錶的意思。
顧淵廷怔住了,他愣愣地看向然然。
蘇意然看著呆瓜一樣的廷哥,沒忍住又親了他一口,對他笑了笑:「我不會離開你。」
顧淵廷看著然然的笑容,呆住了,他愣愣地、情不自禁地、也對然然展顏笑了一下。
顧淵廷和然然接了一個充滿溫情與愛的吻。
正脈脈間,蘇意然回想起了過去的某些細節,他恍然地說:「難怪高考結束以後,你反覆交代我,一定要戴好手錶。」
高考有規定,考生不能戴手錶進考場,所以那兩天,他就把手錶摘了下來,放在家裡沒戴。
高考結束那天,廷哥再次對他表白了,他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慌張找借口離開,不知不覺就走進外面的一家茶點店裡,「失蹤」了,因為他沒有注意時間,手機也沒電關機,一直在茶點店裡待到晚上十點多,廷哥才找到他。
當天晚上臨睡前,廷哥就把手錶重新給他戴上了,叮囑他以後一定要戴好,後來的日子裡,也時不時的就要叮囑他一句。
「失蹤」那天,他沒戴手錶,所以沒注意到時間,這才導致「失蹤」了這麼久,他以為是因為這個,才讓廷哥反覆叮囑他。
現在知道手錶里藏著的真相了,他才知道,另有原因。
顧淵廷不知道高考結束那天,然然和原主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原主惹然然生氣,然然一個人跑到茶點店去,「失蹤」了幾個小時。
他沒有說話,聽到然然又提起手錶的事,想到然然被原主這麼對待就生氣,按慣例在心裡罵了罵原主,太陽穴又氣疼了。
顧淵廷沒有管自己的頭痛,正打算轉移話題,但突然之間,他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了一個清晰的畫面,他一怔。
那是一個暗色調裝修的茶點店,畫面里穿著校服的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年輕一些的「顧淵廷」看起來很狼狽,緊緊地抱著少年然然。
畫面一閃而過,但很清晰地留在了顧淵廷的腦海里。
蘇意然見廷哥不說話,沒有對這個糾結過多,他問:「你還有沒有瞞著我的事了?」
顧淵廷神思正恍惚,聽到然然的話,一下被拉回了神,他微微僵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了。」
蘇意然看廷哥的反應,在心中無聲嘆了口氣,肯定還有,沒辦法,慢慢來吧,他溫柔地摸了摸廷哥的頭。
顧淵廷知道,終於把原主留下來的爛攤子都收拾好了,這幾口黑鍋也都可以放下了,他心中鬆了口氣,但緊接著,他想起了什麼,又皺起了眉。
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到晚上臨睡前,顧淵廷都神思不屬,精神有些恍惚,蘇意然好幾次看到廷哥心不在焉地發獃,叫了他好幾聲才回神。
蘇意然以為是今天的事導致的,他很擔心地和廷哥早早睡了,希望好好休息過後,明天廷哥能恢復精神。
夜色漸深,家裡、整個村子里都安靜了下來,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當中。
顧淵廷做了一個又一個模糊的夢,夢境彷彿一環套著一環,他奇異地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不知道夢中都發生了些什麼。
直到最後一個夢境,暗色調裝修的茶點店,畫面里穿著校服的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年輕一些的「顧淵廷」看起來很狼狽,緊緊地抱著少年然然。
「然然,對不起,我不會再逼你了,」夢境里的「顧淵廷」竟然開口說話了,那聲音沙啞中帶著哽咽,好像哭了,「你別出事,別走……」
然然的臉上帶著自責愧疚,一下一下拍撫著「顧淵廷」的脊背,著急地哄他:「我沒出事,也沒走,廷哥,我在這呢,都是我的錯,我忘記看時間了……」
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
清晰到連茶點店裡的燈光、後面桌子上只吃了半口的一份茶點、兩人校服上的褶皺、「顧淵廷」通紅的眼眶、然然手上沾到的咖啡漬都一清二楚。
最後,兩人好像和好了,「顧淵廷」沒有說話,放鬆了下來抱著然然,臉埋在然然的肩窩裡,偷偷流起了眼淚。
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他偷偷流了眼淚?
…………
顧淵廷猛地驚醒,大力喘了幾口氣。
半晌后,他才反應了過來,夢中的情景一點一點地、浮現在他的腦海。
顧淵廷睜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上面的天花板,他的呼吸無法平復下來,手足發冷。
他……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顧淵廷心慌氣短,無助地一點一點抓緊了手下的床單。
原主……要回來了?
……要回來,搶他的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