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隻鬼怪
嘶——好心動。
聽到花園百合玲的話,小豆沢杏奈忍不住激動的瞪大了眼睛。
只不過……萬一被澀澤龍彥發現了的話,百合玲豈不是也會被他盯上?
想到這兒,小姑娘再度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但是花園百合玲的提議也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於是小姑娘又重新打起精神,一把握住花園百合玲的手,眼神期待:
「百合玲,請教教我詛咒的儀式,拜託了!!這是我畢生的請求!」
迎來的是花園同學放肆捏小姑娘臉側奶膘的小手:「沒問題,這周末來我家?順便把金魚草的標本帶走。」
商量妥當,心中有了計較的小豆沢杏奈就連看澀澤龍彥也不那麼討厭了。
哼哼,等下周她學到了新本領,就是她報復澀澤龍彥的時候了!
而對於澀澤龍彥的出現,少年偵探團雖然對小豆沢杏奈表示了十足的同情,卻很快被突然出現的各種案件給牽扯了注意力,唯一對澀澤龍彥的來歷有所懷疑和警惕的江戶川柯南也因為一起玩具公司發生的爆炸案而無暇顧及其他。
不得不說,澀澤龍彥這傢伙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耐心真的好的驚人,就算是被小姑娘故意無視了整整一個星期,他每天依舊能維持著一幅笑眯眯的模樣,時不時用他那極具個人特色的謎語人話術挑撥兩句,導致小豆沢杏奈對他的嫌棄程度再上一層。
但因為澀澤龍彥的出現而陷入糾結的並不止小豆沢杏奈一人。
在貝爾摩德返回日本以後,【安室修一】的身份自然是還給了貝爾摩德本人使用,但在使用這一身份時,安室透也獲得了相當可觀的情報信息。
其中,小豆沢杏奈一家與深明集團的關係幾乎是進一步佐證了小豆沢杏奈與琴酒的失蹤絕對有著莫大的聯繫,而差不多是在摩天輪座艙送到小豆沢家第二天突兀出現的白髮青年,身份同樣頗具疑點,國民資料庫中並沒有他的信息,還有那個名字——
澀澤龍彥。
根據風見那邊傳來的消息,這個【澀澤龍彥】大概率和琴酒的失蹤有著直接關聯。在琴酒失蹤那天的下午1:35,高速路口的監控拍到了這個男人從橫濱的方向進入東京,但詭異的是橫濱那邊並沒有他出現的記錄。
古老神秘的華族、消失後生死不明的組織殺手、自言自語疑似被組織喂下了精神藥物的小姑娘、憑空出現在高速路上的白髮男人……倒是都市怪談的好素材。
將收集到的情報在腦海中迅速過濾一邊,依舊沒能抓住這幾件事情的關聯之處,又是一宿沒睡的安室透無奈的將手中的資料放下,端起桌子上黑濃的咖啡淺酌一口,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做。
琴酒畢竟是組織中資歷最高的成員之一,能先一步找到他的話,一定能從他口中挖出更加深入的關於組織的情報,沒準能就此時機將組織一網打盡……
思索的目光落到了電腦屏幕上那正對著小豆沢宅的監控畫面上,正是周六早上的八點整,卻見背著小書包的小豆沢杏奈和澀澤龍彥一起離開了小豆沢宅,小姑娘小跑在前面,很明顯和澀澤龍彥關係非常不好,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突破點。
要不要……試試直接接觸小豆沢杏奈這個關鍵人物?
還有小豆沢宅倉庫中的摩天輪座艙,替換品已經做好了,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替換過來。
確定了方向,金髮青年很快有了主意,開始有條不紊的下達自己的一系列命令。
而另一邊,依照和花園百合玲的約定,小豆沢杏奈在周六的早上抵達了位於新宿的花園稻荷神社,雖然新宿可以說是東京最熱鬧繁華的地方之一,但花園稻荷神社建立之處卻綠植豐富,頗有幾分鬧中取靜的感覺。
步入神社,最吸引小姑娘的就是那三四個被掛在神社外樹枝上的醉漢,唔,花園媽媽掛人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而踏入神社以後,小豆沢杏奈很快就看到了穿著巫女服給媽媽幫忙的花園百合玲,小姑娘的臉上綻放出明顯的笑意,興奮的揮手和小夥伴打著招呼,正準備去和花園百合玲匯合,就意識到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討厭鬼。
「喂,這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事情,澀澤先生就不用再跟著了吧。」
轉過身,小豆沢杏奈擺出兇巴巴的表情,瞪大眼睛用自以為最「惡狠狠」的目光審視身後跟隨著的男人。
「如你所願,我也希望你此行能有所收穫呢。」澀澤龍彥淡然一笑,並不在意小姑娘的敵視,轉身向著神社的御神木方向走去,語氣中帶著些叫小豆沢杏奈忍不住泛起雞皮疙瘩的笑意:
「正巧,我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神道是否也有什麼特殊之處呢。」
真是古怪的傢伙!
小姑娘摩擦摩擦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皺皺鼻子,輕輕冷哼了一聲。
哼,她才不好奇這傢伙口中的「特殊之處」是什麼呢!
和花園百合玲匯合以後,兩個小姑娘很快來到了百合玲位於神社後方的卧室內。
花園百合玲的卧室十分契合她的愛好,奇怪的木雕、纏繞著泛黃符紙的漆黑木盒子、安娜貝爾同款人偶娃娃等等出現恐怖片中毫不違和的擺件被隨意的放置在屋子各處,除了床以外,房間內最正常的當屬書桌和旁邊一人來高的書架了——嗯,如果忽視那些和尋常書籍略有差矣的外形的話。
小豆沢杏奈不是沒有來過花園百合玲的卧室,但她也沒想到,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百合玲的「收藏」已然豐富了這麼多。
「這個是古華國傳過來的巫蠱之術,傳說只要把詛咒者的頭髮和生辰八字寫在草人身上,再在它身上釘下七顆釘子,就能隔空咒殺被詛咒者……」
「這個是西英那邊黑女巫的魔鏡詛咒之術,只需要在月圓的半夜十二點,用純凈的血液在鏡子上刻畫倒十字,就能召喚地獄的惡魔許願,讓它給被詛咒者帶去災禍……」
「這個是埃及的木乃伊詛咒之法,用木乃伊粉末和黑蜥蜴血混合,然後繪製象徵著賽特神的咒文,再將符咒放在被詛咒者的房子下面就能讓他寢食難安,嗯,我這兒有一個從二手市場收購的木乃伊手骨,你要試試嗎?」
「二手市場還有賣這個的嗎?!」小豆沢杏奈簡直嘆為觀止,隨即不解的歪歪頭,一幅好奇寶寶的模樣:「還有嗎?還有嗎?更隱蔽一點的方法還有嗎?那個傢伙可是超級警惕的!」
「警惕的話……」聽到小姑娘的強調,花園百合玲目露沉思之色,而後在杏奈期待的目光下靈光乍現,從床底翻出了一個紅木製成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它,拿出裡面泛黃的紙葉來:
「這同樣是古華國那邊的咒術方法,子母傀儡符的繪製方法,讓受術者喝下部分子符的灰燼,然後施術者吃下卷著受術者頭髮的母符,施術者做什麼受術者就同樣會做什麼了……符紙和硃砂我這裡也有,試試這個如何?」
讓那傢伙跟著她的動作行動?!
小姑娘眼睛亮亮:「就要這個!」
決定下施咒的方法,又拿到了花園百合玲製作的金魚草標本以後,迫不及待要好好懲罰澀澤龍彥的小豆沢杏奈便呆不住了,和花園一家告別準備回家。
「那傢伙!我一定要他好看!」小姑娘捏著拳頭,放下豪言:「等著吧,我現在就去揪他頭髮!那傢伙在哪裡?」
「啊,真可愛啊杏奈醬,杏奈醬說的是和你一起來神社的白髮小哥嗎?」花園媽媽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一幅溫婉的大和撫子長相,身形也是纖細而修長的,完全看不出可以徒手將四五個大男人打暈掛樹上的強悍。
「嗯嗯!」在這位自己很崇拜的女性面前,小姑娘勉強克制住了自己即將「幹壞事」的興奮,含蓄的點點頭。
「大概是御神木的方向呢,百合玲你帶杏奈醬過去吧,順便把工錢結給虎杖那孩子。」
周末的神社相較於平常時間總是要忙碌些的,花園媽媽很快便因為神社的事物再度離去。
「虎杖?」
虎杖並不是一個普遍的姓氏,起碼在小豆沢杏奈此生六年的記憶中,就遇到過虎杖悠仁一個人。
走在她前面的花園百合玲也確實給出了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就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去鬼屋探險的虎杖悠仁學長,他是附近孤兒院的孩子,不過據說祖籍是仙台那邊的,所以成年後大概會回那邊去,因為虎杖學長的身手很好,人品也不錯,家裡剛好有一份不定期清掃神社地面的兼職,我就和媽媽說可以招虎杖學長來試試。」
祖籍在仙台的孤兒,而且上次陪同去鬼屋探險也是兼職,虎杖學長好像很缺錢的樣子哎。小姑娘眨眨眼,雖然心中很好奇,但也知道再打探下去就是人家的隱私了。
談話間,已經可以看到御神木高大的影子,花園百合玲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叮囑道:「對了,虎杖學長這個時候應該在御神木下給他爺爺祈福,老人家已經不在了,但是虎杖學長一直有這個習慣來著,我們別管就是。」
「好~」小豆沢杏奈乖巧應聲,將一切疑惑壓在了心底。
兩小隻轉過迴廊,御神下赫然沾著肉粉色頭髮的小男孩和飄逸長發的青年,此時二人一起站在御神木前不知說著些什麼,遠遠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和諧。
但小豆沢杏奈直覺肯定是澀澤龍彥在欺負人家虎杖學長,秀氣的小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蜘蛛可不會理解人類的悲憫,你放過它,下一個受到傷害的可就是你的同類。」
「可是現在它還沒有傷害過別人,就因為可能就殺死它,也太可憐了吧……」
「呵,可憐……有趣的情緒,但完全沒有必要。」
走進后,小豆沢杏奈和花園百合玲才發現,兩人是因為一隻御神木上結網的蜘蛛產生了分歧,澀澤龍彥對虎杖悠仁那多餘的好人心腸嗤之以鼻,而虎杖悠仁倒是好脾氣,非但沒有生氣,在澀澤龍彥那不自覺的陰陽怪氣下還能心平氣和的和對方說話。
畢竟是神社的客人嘛,不搭理他的話總感覺不太禮貌,花園阿姨支付給他的工資可不低,總不能再給花園阿姨添麻煩——「心平氣和」的虎杖悠仁在心底如是安慰自己。
「澀澤先生,我們該回家啦!」已經非常主觀的判定是澀澤龍彥先找事兒的小豆沢杏奈氣哼哼的走來,擋在比自己還有高一個半頭的虎杖悠仁面前,言辭中用了「先生」的敬詞,但眼神中卻是□□裸的嫌棄。
見小豆沢杏奈到來,澀澤龍彥自然而然的將注意力從「打發時間」的虎杖悠仁身上移開,欣然道:
「好啊,看來小杏奈又有了新的收穫?接下日子總算不會那麼無趣了呢。」
這變態意味十足的話成功引來了另外兩人的注視,見狀小姑娘簡直想用水泥糊上澀澤龍彥這張口無遮攔的嘴,但此時她也只能在心裡默默流著麵條淚:
「他以前生活在外國,日語說的有點奇怪,哈哈哈。」
好在虎杖悠仁和花園百合玲不是少年偵探團那群喜歡追根究底的孩子,很快和小豆沢杏奈告別,返回神社後院支付工錢去了。
望著那兩個孩子遠去的背影,被小豆沢擅自扣上「以前生活在國外」的帽子也沒有出聲反駁的澀澤龍彥突然饒有興趣道:
「你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的事情?」
「廢話,那些事情可是很危險的好不好!」小姑娘插著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吐槽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一點也不顧及其他人嗎?」
「為什麼要顧及其他?」澀澤龍彥不解的反問:「金子會為了煤石而掩飾光澤嗎?人類會同情蟲豸嗎?就算是有著所謂的血緣,也僅僅只是□□上的聯繫而已,只要你想,我隨時可以幫你斬斷。」
「你簡直不可理喻!!」
見澀澤龍彥的話一路向著極其危險的方向滑去,小姑娘氣的臉頰泛紅,淺金色的眸子中暗色一閃而過,清澈的眸子底部在某一瞬間似乎渾濁了起來,她暗自下定決心這周一定要解決這個大麻煩!
「小杏奈,那個孩子,將來必然會死在自己無用的堅持和所謂的良知上,如果不學會控制自己無用的憐憫之心,你大約也會死的和他一樣吧。」澀澤龍彥卻彷彿是來勁兒了,像是在向小姑娘傳授某種可貴的經驗,有像是在肆意的對其進行嘲諷:
「沒有力量的螻蟻會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痛苦,而擁有了力量的螻蟻,又會因為害怕傷害同類而顯得可笑,將你們這樣的人染成黑色,是很有趣的行為。」
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百米外熱鬧大街上的喧嘩聲、林間鳥雀晨起的鳴叫,在此時的小豆沢杏奈耳中都彷彿是靜默了聲響,只能聽到澀澤龍彥那平靜卻每一個字都透露出濃濃惡意的話語。
是的,平靜。
雖然小豆沢杏奈能感到從這傢伙身上散發的惡意,但對於他自己而言,依舊只是平靜。
「我會在那之前阻止你。」捏著肩膀上的書包帶子,小姑娘轉身對上青年的眼睛,拿出了十足認真的態度,鄭重而嚴肅的許下承諾。
絢麗和石榴紅與澄澈的琥珀棕相對視,半響后,澀澤龍彥嗤笑一聲,移開了目光。
「真沒意思啊~居然不是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