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拿捏

徐青尷尬地站在原地。

萬萬沒想到，本應該挺完美個開局卻變成了這樣。

以前對待新人的時候，用的都是這個套路，不說百用百靈，那也是十用九靈，好使的很。

像是這種苦苦努力，卻得不到認可的新人。

按道理來說，應該從心裡往外都希望獲得認可，而且並未有了喜歡自己歌曲的人而感到欣喜。

到了飯思思這裡，怎麼卻反其道行之。

徐青乾笑兩聲，說道：「別誤會，我就是偶然路過，方才聽到你的歌聲，覺得特別有感覺，沒有其他意思。」

說話的時候。

徐青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他本來就是圖謀不軌，沖著人家飯思思的發展潛力過來的，什麼歌曲不歌曲的，還不都是隨口說說的。

打工仔收集，才是徐青內心真實想法。

飯思思依然一臉警惕的看著徐青，不過卻是沒有繼續和他拉遠距離，而是將另外一台手機舉到了徐青面前。

「你如果喜歡我的歌曲，可以關注我的賬號，我賬號名字叫做飯思思，很容易搜索到的，每天晚上都有堅持直播。」

徐青點點頭，假裝拿出手機，記下飯思思的賬號id，實際上心裡卻換著方法琢磨著，該怎麼和飯思思繼續聊下去。

這會兒，飯思思可不是大主播，真要讓她就這麼離開。

以後想在找她，可定就沒今天這麼容易了。

徐青不知道的是。

其實他的選擇和做法都沒有錯，飯思思也吃這一套，只不過就是時機不太好。

飯思思今年還是大學生在讀。

前段時間，才剛剛試著在一家店鋪第一次打工。

結果，遇上個無良老闆，專門欺負這些剛剛踏入社會，根本就沒什麼經驗和防範的大學生。

她被人忽悠白打了好幾天工，最後一分錢薪水都沒拿到。

最近才剛剛調節好情緒，經過同樣是做主播的表哥幫忙，試著進入主播行業，靠著唱唱歌來賺些費用來填補日常消費。

徐青過於熱情的表現，正好撞槍口上。

飯思思有了被騙的經驗，無論做事還是說話，都比以前慎重了許多，這一次，下意識就把徐青當成同樣是圖謀不軌的傢伙。

她連徐青的身份都不想知道，只想著趕快打發他走。

徐青見此，便試著換了個方式，磨磨蹭蹭地問這問那，本來挺簡單的一個關注，硬是被他拖了好幾分鐘。

「其實平常我也有做做直播，唱些歌。」

他朝著飯思思自信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指了指飯思思握著的麥克風，「要不，讓我唱首歌試試唄？」

「你要唱歌？」飯思思緊緊握著手中話筒，懷疑道。

「我就是聽了你的歌，心有感觸，也想跟著唱一首，要是不行的話，就算了。」徐青故意嘆了口氣，滿是可惜，眼睛卻死死盯著飯思思手裡的麥克風。

在徐青看來，想和玩音樂的人快速拉近距離，自然還是要靠音樂說話，正好他在音樂這方面的水準還算是能拿得出手。

「這個麥克風是我私人……」飯思思正想拒絕。

此時，手機屏幕猛地亮起。

直播界面，一艘火箭從屏幕下方升起，直接升到最頂端。

隨之無數煙花炸裂，化作五顏六色的光點灑落。

一個叫做「月亮不睡我不睡」的網友，興趣勃勃地刷起了禮物，直接在公屏上打出了幾條消息。

「這兄弟先不說唱歌水平怎麼樣，搭訕水準有多垃圾，光是要不到聯繫方式就死賴著不走，這臉皮的厚重程度，就讓我由內往外的佩服！」

「火箭送上，主播讓他來一首，我聽聽是什麼水平！」

「一會要是唱的不好了，你看我怎麼罵他！」

隨著少有的禮物轟炸，直播間原本一直靜靜聽歌的觀眾見有人帶頭，紛紛起鬨刷屏。

「來一個，來一個！」

「咱們今天聽點新鮮的！換換口味！」

「思思，不用擔心麥克風，咱們直播間好幾十號人呢，不行就發起眾籌，給你買個新的！」

「我已經想象到了，屏幕前這人一會驢叫般的破鑼嗓子，是如何嚇壞咱們直播間的朋友的了，哈哈哈，我這就打開手機錄屏！」

飯思思看著屏幕飛速刷過的消息，滿臉錯愕。

自從開播以來，她的直播間一直不冷不熱的，每次開播多了幾十個人，少了十幾個，頂峰時期數量都沒有突破一百人，數據穩定得都讓她以為直播間內的都是平台安排的機器人。

每次開播都沒什麼人說話，就跟玩單機一樣。

飯思思眼見因為徐青這個意外的出現，直播間首次迸發出了以前從未見過的活力，甚至還有人刷起了禮物。

她滿腦子裡都是大大的問號。

「這群人一直光點贊，評論，從來不打賞，一個個的都是白嫖怪，怎麼遇上個陌生人，卻刷起了禮物？」

「我唱的歌就那麼難聽？？？」

飯思思糾結無比，深深地懷疑起了自己的歌唱能力，瞧著直播間眾人起鬨的模樣，賭氣般將手裡的麥克風遞給了徐青。

「給你！」

打賞的都是大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她一個小透明，還能能怎麼辦？

「你要唱什麼歌，我給你調。」飯思思問道。

「唱什麼歌……」徐青看了看飯思思，發現在她身旁放著一個大大的盒子，眼睛一亮，「裡面裝的是吉他？」

「是，你要用？」飯思思看了眼自己的吉他，然後懷疑地看著徐青，隱隱覺得他這人早有預謀，壓根就不是像他說的偶然遇見自己，才心血來潮過來搭話的。

「嗯，借我用一下吧，我來首原唱。」徐青點頭道。

「原創？」飯思思狐疑地看向徐青，要不是她一直沒什麼人氣，根本就不值得徐青花費那多心思，她甚至現在就覺得徐青就是過來砸場子的。

飯思思皺著眉頭，慢慢悠悠地把吉他遞給了徐青。

雖然往常都是路演，或者在商場角落裡做些唱歌演出，但遇上徐青這種莫名其妙的還是第一次。

徐青就當沒看見飯思思那極為不善的眼神，拿過吉他試著撥了撥，找了找感覺。

「不露兩手，恐怕今天是逃不過被飯思思當成騙子了。」

徐青心裡冷笑一聲，準備趁著飯思思明顯思緒有些混亂的時候套住她。

否則，等她反應過來，徐青還真不好談接下來的事情。

至於說，徐青會選擇原創歌曲的原因，和為了增加流量，吸引遊客，又或者在網上引起話題什麼的純粹無關，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

徐青會這麼做，主要還是為了證明如他所說，自己真的是一名喜歡玩音樂的音樂人，好讓飯思思產生一種志同道合的感覺，快速拉近關係，產生信任感。

畢竟，原創歌曲總歸是要有一定音樂素養的人才能寫出來的。

現場人數不多，他又遮住了臉，和人群密集的地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以倒也不是特別擔心被人認出來。

徐青緩緩閉上眼睛，平靜了幾秒。

等到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徐青手指在琴弦上撥動，悅耳動聽的吉他聲音依然響起。

「山隔壁還是山，都有一個伴。」

「相信海枯石爛，也許我笨蛋。」

「太快會受傷，飛太慢會落單，日子不就都這樣……」

低沉沉穩的嗓音，再加上幾分略顯疲憊的神態，儼然讓徐青此刻完美契合了歌曲。

徐青原本唱歌水準就還不錯，再加上這幅身體天賜的嗓子，兩者相加，一下子就讓他感覺自己唱歌的水平猛地往上提了一個檔次。

他甚至覺得自己真要和職業歌手作比較，也未必會差上多少。

徐青輕輕掃了一眼身邊被震驚地嘴巴微微張開，不知所措的飯思思，嘴角不由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