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新的開始
5:30……
我被叫了起來,睜開眼,他們五個齊刷刷的站在我面前。我有些懵,拿出手機:
「剛五點半啊。」
「嘿,原來你也帶手機了。」
連我也是,紛紛笑了起來。
現在距離真正開學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將進行為期一周的軍訓。想必各位對這個詞並不陌生,人生總要經歷的,為期一周的軍事化管理。
早上八點左右,操場上已經站滿了人,我來的算比較晚。主席台上是學校的領導和兵官,下面站著一排陸軍,表情嚴肅,昂首挺胸。我已經料到了這周會比較累,而且被晒黑的風險也大大增加。
校長先是在台上講了不少,像是發展體育精神,體會軍人生活之類的話。然後就是分配教官,帶著各自的班離開操場。相互認識了一下:我們的教官姓劉,剛開始的時候習慣叫他劉老師,後來才慢慢改口叫教官,還有幾個另類的稱呼他為劉哥,說是顯的親近,關係好。
軍姿,是我們每天要練的必然項,教官還是很仁慈的,專門選了個陰涼地兒,免得太陽暴晒,會好受一點。他告訴我們七天後會有一個檢驗成果的比賽,讓我們配合一下,希望能有個好成績。
聊著,我也記住了不少,比如去年新的教育案本發下來,現在的軍訓遠沒有以前嚴了。我們是第一批,去年軍訓的孩子大多都晒黑了不少,累的回宿舍倒頭就睡的那種,可比現在要苦的多。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休息的時候幾個人圍在一對兒,玩什麼?我不知道別人怎麼叫的,反正我管它叫「拍手背」:手心手背或石頭剪刀布,輸的人就把手背朝上放到中間,依次疊上去,直到只剩下一個人,就要狠狠的拍下去。向來都是有人中招的,我們玩的不亦樂乎,也間接促進了同學感情。拍到自己手或者拍空時,還會互相笑一陣子。
教官告訴我們在他訓練的時候,玩這個實在幼稚,他們的消遣方式就是跳舞,什麼都跳,還給我們看了視頻,音樂是《大蘋果》。乍一看有些魔性,但還是很有趣的,說等訓練完了,也教我們跳這個。瞬間一片嘩然,有人說現在就可以,鬧的有些收不了場。
中午回舍,教官也跟了過來。到了我們舍,看著我們被子疊的五花八門的,沒忍住,就給我們展示了疊「豆腐塊兒」。整齊的很,我們紛紛豎起大拇指。教官說以後被子要這麼疊,也省的因此而扣分。
我瞅著手機,發覺已經快一點了:
「劉教官,午休時間不多了,您咋還不回去啊?」
教官有些語塞:
「嗯……我吧,額……學校好像沒給我們分舍啊,我的同事都是去蹭你們的……所以……」
黃新恆倒是很自覺,扭扭身子就空出來一個位置,拍了拍床。這回連教官也沒忍住,放聲笑起來。
後來的幾天倒是很平淡,只不過有個小插曲。
那天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我們都在操場坐著,因為是臨近下訓,都格外的活躍,互相聊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遠處的教官們聚在一起,直直的看著我們,笑著搖了搖頭。
「能別說話了不……」
我愣了一下,這個聲音是從我身邊發出來的,不大,夾雜著無助。見不起效果,她便叫來班長,希望能管一下,可別讓教官失望……班長撓了撓頭,看了眼手錶:
「還剩那麼幾分鐘了,管也不管用啊。」
說罷,
便離開繼續和別人聊著。我看著她,腦袋被兜帽遮住,抱著雙腿一言不發。我能感受到她的無助,但是無能為力,也只好嘆了口氣。
剛想繼續聊著,卻察覺出一絲不對:
「她在哭么?」
她真的在哭,就坐在我旁邊,身體的抖動對我而言是十分明顯的。我想跟右邊的同學說,但他們都埋頭聊著,全然沒管我在說什麼。
自己試試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
「同學,怎麼了?」
她沒理我,顯的我有些尷尬。剛想說什麼,卻哪知她直接抱住了我。我有些懵,雙手半舉想表明我是無辜的,可這會兒正好解散,同學們都站了起來,使得我這裡十分顯眼。
「哎呦,牛哇,剛開學就抱得美人歸?」
我臉上滿是問號:
「不是,我這……」
我還沒說完,他又接了進來:
「不必解釋,哥們兒咱都是過來人,都懂,都懂。」
我很是無奈,怎麼辦?已經解釋不清了,她還在哭,我只好輕拍著她的背,嘴裡說著「沒事」「好了」之類的安慰的話。差不多操場都走凈了,教官才發現我們倆。沒辦法,我只好解釋,教官也大致明白了。我慢慢將她扶起,畢竟夜裡冷,老坐地上也容易著涼感冒。
教官和氣的跟她說了些道理和感謝的話,但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把我留下,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他才讓我們倆回去。我剛想離開,就又被教官叫住,小聲告訴我,讓我先把她送回去,要送到宿舍樓底。我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又被打斷:
「男生要有紳士風度,OK?」
我瞬間被無語住,但也只好答應下來。
這個時段的校園靜的可怕,只有回宿舍的燈還亮著。一路上,我沒有多說什麼,但她始終低著頭,拽著我的袖子,像是個怕走丟的孩子,緊緊跟在我身旁。一直到宿舍樓下,我停下腳步,可她依舊拽著,我只好抱怨了一句:
「女生宿舍啊,我進不去的。」
這才緩緩放下手,像是捨不得,慢慢兒走了進去。待我回到宿舍,我直接趴在了床上,今天可真是奇妙。去洗漱的舍友看我回來了,趕忙扔下臉盆跑了過來:
「書梁,書梁……你牛啊,真夠快的,這才開學幾天啊。」
「哎呀,我求你別再說了,我都快愁死了。」
「這有啥愁的?有女生對你這麼主動……難道不好看?」
我把枕頭放到腦袋上:「什麼呀,我連她的正臉都沒瞅著,哪來的好不好看一說。」
熄燈后,舍友還在討論我這個事,紛紛向我豎起大拇指。我就在被窩裡,一聲不吭。等他們都睡著了,我才探出頭來,拿出手機,刷著視頻,可腦子裡總想著剛才的事,心裡就是不踏實。看了眼微信,和我昨天想的一摸一樣,她真的給我發了不下上百條消息。打開她的主頁,她的個簽上:回來吧,我真的很想你……再看到她發的消息,最近的就是在二十分鐘前:「我睡了哈,晚安哦……」
就和從前一樣,只不過少了個人。就算這樣,我還是一言不發,就和消失了一般。我的思想始終在做鬥爭:不想再哭了。
點開個人,找到了她,長按,一邊出來一個紅色按鍵:是否刪除……
我定在刪除前,不知道在猶豫什麼。
一旁的舍友醒了:
「你還沒睡啊。」
「我還沒睡……」
……刪除成功……